王主任点头说道：“青菊不仅心地良善还心思缜密，你对吴愚的观察胜过她自己了。中医讲究上工治未病，治病必求于本，吴愚的所有病状都表现在一个虚字上，正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有病不辨阴阳开口动手便错。自然一个虚字也要分阴阳，阳补气，阴补血。又有急则治标，缓则治本。吴愚虽是阴阳双虚，好在正是青春，以食疗为主，药汤为辅。如依方调理，当补先天不足。可保三十年不会有疾患缠身。青菊，你写我说，给吴愚拟一食一药两个方剂。”
青菊坐在书桌前，王主任一旁说一句，青菊写一句。师徒二人完全沉浸在为吴愚设计具体治疗方案。少时王主任说完了，青菊也随即写完了，青菊把处方交给吴愚，吴愚给王主任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我正在迷途，有幸让你们师徒二人指点迷津，有了王主任这两个方子，尽管我不可能给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养生的大方向是不会错的。近三十年如果有幸活着，能没有大病缠身就算是幸运的人生了。”
王主任笑道：“何止要保你身体五脏六腑的健康。更是要保你精神健康，三十年如遇到大风大浪你也能有一个好的心态从容应对，经历得起暴风骤雨，电闪雷鸣。”
吴愚惊讶道：“原来中医如此的博大精深，青菊能拜您为师真是她三生有幸了。”
王主任苦笑道：“可惜她不珍惜这个缘分，偏要给贾玉斌做学生，以咱们医院的外科工作量，青菊是要全身心的投入了。这样干是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我再料事如神也不能改变青菊的宿命，她的心已全部投入到了外科。”
青菊笑而不答，吴愚说道：“艺不压身，青菊不过想在年轻时不靠父母凭自己的能力扬名立万。您既然是她入门之师，也跟随您将近两年的时间，中医的八纲辨证，阴阳五行，药物的四气五味，升降沉浮，也算了如指掌了。”
王主任说道：“万事不能强求，外科绝对是重要的，疗效是立竿见影的。好在我不是她一个徒弟，于大夫算是我的得意门生吧。中医科有了于大夫，我不发愁古城医院没有中医精英了。”
吴愚说道：“中医科有您坐诊就是光彩照人的事，您看郭大夫和刘大夫虽也是高龄老中医大夫了，但他们本人的气色不好，也会影响求医者的心理。患者看见您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地坐在那里，自然心中就先生出一个信任感。于大夫对中医很是精通了，但他年未满四旬却是面黄肌瘦的就让人产生疑问，作为中医大夫，你自己都一脸的病态怎可能会把别人的病治好呢？别的科不存在患者看医生的脸色，可中医科医生自身的的健康是很让患者重视的。”
王主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吴愚不到中医科找那三位医生看病，却舍近求远来我家中，就因为我生的鹤发童颜？照你说来当中医大夫打铁也需本身硬，不是鹤发童颜，还不好证明自己是高明的的中医大夫了？”
吴愚认真地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王主任笑道：“不是你说的不对，是你说的不完全对。 人天生各自的禀赋不同，郭大夫和刘大夫虽不是鹤发童颜，是他们先天的肤质就是黑黄色，不是自己的医术可调理能够改变的。至于于大夫，他原本就有胃溃疡，自己是内科医生却没有西药能够治愈他的病，贺医生介绍他看中医，他起初很是抵触，认为中医是不科学的。但科学的西医却没能力治愈他的胃溃疡，只好硬着头皮来找我，现在于大夫不但认可了中医并迷恋到痴狂的地步。完全沉浸在对中医的研究中，他现在溃疡面已经消失，身体在逐步的恢复中。他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中医科顶梁柱。”
青菊说道：“以后有时间再探讨中医的学问吧。王爷爷该睡午觉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二人拜别了王主任，出了他家的院子。青菊说道：“我今天是硬着头皮带你去王爷爷家中的，他老人家很是反对我到外科。所以不能和他说得太多，他总说我不守本分，在干一件不适合我身体的工作。我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我就是喜欢上手术台的感觉。一个急腹症患者疼得死去活来下了手术台，就没了痛苦。作为医生就喜欢这么快捷的手到病除妙手回春。中医科实在是慢工，真的不适合我。”
吴愚说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如何？王主任说的没错，这就是矛盾，中医讲究阴阳平衡，你讲的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雷锋精神。所以你的外科梦实现了，自己的身体也在急剧的消耗中。王主任是心疼你的金闺花柳质。”
青菊说道：“我不想三年后的事，今天我就是外科医生，我的心全部用在了手术台上。”
吴愚笑道：“我也不管明年的事，今天我就在外科住院部当小护士，给我的同学当部下。”
两人走到医院路口，青菊说道：“我先回家吃饭了，下午还要到病房查房。”
吴愚说道：“我也回宿舍了，下午两点我还上班。”
下午两点吴愚准时上了班，今天她是治疗护士，主班护士是沈仙。吴愚进了病房不久，见沈仙带着一位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女子进来，沈仙笑道：“小吴，您今天开始就有人和你做伴了，这位是刚从省城来的，常主任说和你一个宿舍，你先把宿舍钥匙给她。让她先去搬进行李。”
吴愚未加理会，就先掏出钥匙递给了这位新室友。说道：“欢迎你！你先进宿舍收拾行李吧。”
那女子对吴愚笑了笑说道：“那好，咱们一会儿见。”
晚饭时，吴愚回到宿舍，见宿舍打扫得干净整齐。那张空置的单人床铺上了漂亮的绿格白底的新棉布床单。一条绿色织锦缎棉被也叠得方方正正，上面盖着浅粉色的枕巾。床单平展的没有一丝褶皱。吴愚马上意识到，此女子一定是生活上很注意细节的人很是讲究。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刚见面时见她穿了一套十字尼男式旧军装，现在脱了外衣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薄毛衣身材高挑甚是丰满，尤其那张圆脸粉光脂艳，透着青春芳华的健康之美。那女子见吴愚进来就笑道：“你叫吴愚，我听常主任介绍过你的情况了。你是北京学生。我呢，来自省城，是防疫专科学校毕业的。分配到防疫科。我叫薛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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