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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中国 第45章中华何处是桥山(下3终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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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到高阳以后,臣胲家族住进了蓐收氏的住地。蓐收氏一些家庭陆陆续续随颛顼去了帝丘,他就占据人家的房屋,整天羊肉汤饼吃得满口流油。这里人虽然不服气但不敢反抗,有这样的好日子,臣胲哪里肯打仗。

    若水流域盛产牛,几乎家家户户都养,这里也是。养牛大家都一样,成牛力大无穷,不好控制,只能关着。臣胲从共工那里回来,走过蓐收家的牛栏,看见一头白额牛,是这个家族最大的巨无霸。这里的牛和自己家族原来的一样,都是拴脖子,人皆不知道洞牛鼻。这在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时技痒,回去拿了一把刀来,给它做手术。一刀下去,牛疼得大喊大叫,拼命挣脱缰绳。臣胲哄小孩似的:“不怕不怕,一会儿就好了。”正要拿出药灰来涂,看见这个家族的人全来了,一个个以命相博的样子。

    共工为了收买人心,不允许与本地人发生矛盾,还以身作则,不住这里的民房,重新筑屋。臣胲知道,整个高阳虽然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孕,没有多少战斗力,但也不能引起冲突。所以,对于可能的反抗,他还是害怕的。这时候以为这些人是要把他攆走,就老老实实地屈从:“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明天就搬出去,自己建屋不行吗?”

    重黎氏说:“小子,你不要东扯西拉的。我告诉你,要想杀了它吃,就先吃了我。”

    “我吃谁了?”

    重黎氏出口伤人:“你们不是喜欢杀人放火吗?你不是有金刀吗?我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也活够了,来,朝这儿来。”

    老头子扒开自己胸前的麻布衫,露出瘦骨伶仃的肋巴骨:“要杀它,先杀我。”

    原来不是住房的事,臣胲迷惑不解:“你说的是什么嘛!”

    “羊你吃了,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吃牛不行,那是我家族的祖先神。”

    “你们的祖先神不是龙吗,怎么成了牛?”

    “那是你臣胲氏,我蓐收氏就是牛。我去过涿鹿,釜山盟约明文规定,保护氏族信仰自由,你想怎么着!”

    “知道,知道。不过,我就吃了你们两只羊,什么时候吃你们的牛了?”

    人指着他手中血淋淋的刀:“已经开始杀了,还说你没吃。难道等吃到肚里变成屎,你才承认?如果不立即放下屠刀,我们就先把你打成一泡屎,再和共工去拼命。”

    臣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里有底,就不再害怕:“原来是这样啊,哈哈,你们错了。”

    “谁错了?捉贼捉赃,眼瞪眼你正在杀牛,还狡辩。共工原是个好好的人,转眼就变坏,你现在就和他一样。”

    臣胲这时反而神气起来:“去,去,滚一边去,我要服牛呢。”

    “服牛?服什么牛?”

    “就是杀牛吧!嘿,他还理直气壮了,大家给我上。”

    臣胲不理睬他们,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口袋,抓了一把灰涂在牛鼻子上,就不流血了。原则上,这时候牛必须要养伤,是不能系缰绳的。他为了显示自己,给牛洞了缰绳,把缰绳一头送到重黎氏手中:“你来,把它给我牵出去溜溜。”

    重黎氏不懂他的行为,还以为是戏弄自己:“我知道,你想让它顶死我,再没人阻拦你,就好吃牛了不是?”

    臣胲越发得意:“别废话,叫你牵你就牵,它要顶了你,我陪你一条命。快点呀!”

    老头看他这样,摸不透,就疑疑惑惑地真的牵了牛走。奇迹出现了,平时几个男子汉才能服得住的牛王,这时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手中,不再桀骜不驯,乖乖的就像一只小绵羊。

    牛能负重,牵引着还会背木头、泥土、石头、以及农田里收获的谷,比人还管用。从那以后,这里的人就把臣胲当成神来崇拜,向他学习,请他服牛。一段时间,他忙得连个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早上起来门口就已经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抢着请他。尽管臣胲服牛的做法让人一看就知,但谁也不敢做。因为割牛鼻子容易,但涂草药使牛不受感染,谁也不会。

    当然,给牛用的是什么药,臣胲是不会告诉人的。

    一开始,儿童们看到牛都不敢靠近,后来都成了牧人。牧童在牛背上吹笛,是若水流域一道风景线。当然,这样一来牛就更好养殖,繁殖率也高了起来。这就使得臣胲在河南河北成了一个人物,身边总是前呼后拥,他也就不需要自己建屋,还有吃不完的羊肉汤饼。

    这一回共工和臣胲一起走在村子里,人见了都毕恭毕敬,站到路边点头哈腰,还等他们走过去了以后才走。共工开始以为是人对自己的尊重,越发挺直了身子,接受崇拜:“颛顼不配为帝,我为大帝,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有人说一句话,把他气得半死:“我们不是为了你,是因为臣胲。他服牛,对人有利,你暴殄天物,对人没利。”

    回去以后,悲哀的对后土说:“你看到了不?我现在连一个臣胲都不如,拿什么去和颛顼打!”

    勾正附和着:“高阳之战中了颛顼的鬼计,使我们被人骂,成了过街老鼠。想当初,共工大帝从河南到这里开疆拓土,万众拥戴何等辉煌。只要从头再来,一定能够成为黄帝之后新一帝。”

    谁做帝,对臣胲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日子过的舒服:“他做他的帝,我们做我们的帝,得过且过。”

    后土说:“天上没有馅饼,只有陷阱,颛顼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他按兵不动,一定是在策化更大的阴谋,一旦站稳脚跟,就会有所行动。”

    共工胸有成竹:“兵来将挡,他有他的阴谋,我有我的诡计,咱们走着瞧。”

    正如后土所料,颛顼看帝丘城已经初具规模,就开始排兵布阵:“坑已挖好,可以擒虎。”

    句龙问:“怎么擒?”

    “举行登基大典。”

    “这与打共工有什么关系?”

    “你负责传檄四方,天南地北只要有人的地方,不管是首领还是里正,让他们都来帝丘参加庆典。”

    “这个好办。”

    “还有,你要去高阳,直接通知到共工本人。这可就与打共工有关系了不是?”

    “通知他?你叫他来,他就能来?”

    “你只要说到登基大典,他就会来。”

    句龙将信将疑:“是吗?还有,我这去通知人,远近不同,人总有先来后到的,具体能不能确定哪一天。”

    “黄帝釜山合符建立邦国,隶首选择的是月最圆的那一天。过几天也到了一岁中的月圆时,按照历法属于丙寅日,你去告诉别人是月圆日,告诉共工就说丙寅日。”

    “他们也没来向大桡学习历法,一定不会知道哪一天是丙寅日,告诉这个日期有什么用?”

    句芒也说:“就是,你想调动他们来参加大典,怎么反而不告诉准确时间?你不告诉,他们问了别人也会知道。”

    蓐收说:“我说句龙,你只管按照颛顼大帝说的去做,迷惑他们,让共工的心智先乱一下再说。”

    大桡说:“风后兵法里有真真假假,这大概也是一计。”

    句龙说:“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

    他一边安排人去四面八方传播公告,一边做了一面三角形旗帜,学仓颉造字,用墨碳石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令”字。插在马辔头上,风驰电掣去高阳。

    当时的人,没有多少会骑马的,而且本地也没有养殖。高阳村这时来了一人,一马,一旗帜,实在是新奇而又壮观。句龙有意纵马在大街上跑了几个来回,旗飘飘,马啸啸,引得万人空巷都来看,拥簇着他一直到共工的面前。他竟然不下马,执着旗杆直指共工:“传颛顼大帝令,你和你的氏族,必须在丙寅日那一天去都城帝丘。参加登基大典,听从诰命,建立邦国新体制。”

    说了,还动作潇洒地挥舞一下令旗。

    共工吃了一惊,好久才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颛顼向谁发号施令哪,我才是大帝,让他来朝拜我。”

    句龙傲然地说:“颛顼大帝天命所归,万邦来朝,挟天下之势以讨不臣。你想做叛臣吗?叛臣,人人得而诛之。”

    “你唬谁哪?来人,把这个家伙拉下马,砍了。”

    后土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

    共工说:“杀了示威。”

    臣胲一直不喜欢句龙:“让我来,我会割牛鼻子,看看他的头能不能割得动。”

    刚要上前,句龙一勒马缰:“你杀不了我,也杀不了颛顼。共工,你要是胆敢抗命,那一天就是你的末日。”

    那马扬起前蹄一声长啸,几乎踢着臣胲,吓得他一个跟斗。然后拨转马头,快马加鞭去了。

    后土说:“颛顼终于行动了。”

    围着的人沸沸扬扬,七嘴八舌,有人还问:“共工大帝,我们去还是不去?”

    “去什么去?”

    勾正说:“他这是激将法,以为这样说了,我们就一定会去。凭什么,他叫去咱就去了?”

    后土把三个人带到一边,对勾正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是颛顼的阴谋,很险恶。去,他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天罗地网,不去,登基大典天下瞩目,颛顼为帝就既成事实。到那时,他就成了正统,名正言顺。”

    共工却不以为然:“原来颛顼就是以这种方法激我去帝丘的,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对策。我的地域我是主,以引河为界,不许任何人去河西。”

    臣胲说:“嘿,这倒是个好办法!河东是咱们的,河西是他的,两家都举办大典,他做他的帝,我们做我们帝。人说天无二日,咱就再出一个日给世人看看。”

    “不,臣胲,你理解错了,我才不会跟谁分疆裂土。之前不是对你们说过吗,我已经派了几个人去东夷各个部族,请他们来攻打帝丘,估计这几天就到了。等他们来了以后,再挟带着这些人一起,那该是多么大的气势,不用打,压也把颛顼压垮了。”

    后土第一关心的是:“他们会来帮助我们吗?”

    “我把高阳以东,和东夷邻近的空桑之地全部让给他们,这么大的利益,是人都会趋之若鹜的。颛顼有五官,我立帝后之所以没有封官许愿,就是准备一举消灭了颛顼后,以帝丘为都城,在那里举行登基大典时再进行。这,是我的一箭双雕之策。”

    看共工胸有成竹,且能有一个强大的联盟帮助自己,三驾马车也受到了鼓舞。臣胲几乎跳跃起来:“有东夷人来帮我们,是杀鸡用牛刀啊。颛顼辛辛苦苦在帝丘筑城,到时候我们拿来就用,共工氏,您不愧为大帝。”

    勾正便说:“我去看守着引河桥,把人留住,为了我们的庆典。这么说来,谁想去,就标明着公然要与我们为敌,既然是敌人就应当消灭。”

    说完就兴冲冲地的去了。

    果然有许多人要过桥,看桥的人舞着刀枪阻止。人就说:“咱去河西锄草,凭什么不给去?”

    “现在不行,过几天共工大帝带领你们过河。”

    “为什么呀?”

    “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我们偏要过河,看你怎么的!”

    勾正拔出大斧,发狠道:“不要一个个的说他妈的鬼话,都想去帝丘参加大典的不是?你们都是共工大帝的臣民,胆敢公然拥护颛顼,谁过河就杀头。”

    这样,一天下来,没有一个人过得了桥。水不深,第二天就有人想趟过去,勾正怕人涉水,南至若水河北至马颊河,沿线十几里河畔每隔一段站一个人。几天下来,虽然没人过河,但他自己也累得慌。又到了晚上,说:“连续几天下来,我家族没日没夜的,人撑不住。东夷人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不来了?”

    共工说:“那就换换班吧。”

    臣胲刁滑,怕排班会轮到自己,说:“我说,以后晚上就算了。半夜三更的,他一个个不睡觉?”

    后土说:“联络东夷人的做法我同意,哪怕失去空桑,将来也在我们的一统之下。就是强行堵截人过河不好,这就好比羊饿了要吃草,越不给它吃,它越想吃,反而形成一种人心趋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共工想想也就罢了。

    谁知道第二天早起,勾正继续带人去河边站岗,竟然没发现有人要过河。半天下来一个都没有,他高兴,跑去报告共工:“我们成功了,可能昨天那些人真的是过河劳动,不是去参加什么大典。嘿,虚惊一场!”

    共工也高兴:“是吗?”

    后土冷冷地说:“你错了!该去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想到了去的办法。”

    勾正不相信:“不可能的吧,看你说的神气活现。”

    “不信,你就去看一下。”

    他真的各村各里一家一户去检查,发现除了自己的几家,几乎全部人去屋空。回来气急败坏,正说着这事,臣胲来报告:“不好了,东夷人来了,还有空桑那里也有人过来。跟他妈赶集似的,络绎不绝,桥边已经人山人海。”

    共工就兴奋:“东夷人来了?”

    “来了。”

    “那不是好事嘛,你怎么说不好?”

    “来是来了,还来了不少人。不过,他们不是来打颛顼的,而是去帝丘参加大典。”

    “怎么会是这个样?”

    共工抬眼看到臣胲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你们不就是我派去东夷的吗,他们是跟你们一起来的?”

    几个人回答:“是的。是这么一回事,颛顼早就派人去了那里,通报了黄帝禅位的事,还在东夷区划了州邑,立了官吏。”

    “你们没有告诉过,只要帮助我打败颛顼,就把空桑这一块土地送给他们?”

    “说了,人家回答,颛顼已经以邦国的名义,把空桑划归了东夷集团。那里现在不叫东夷,叫兖州。还说您是过河给人送竹篙,空头人情。”

    臣胲说:“坏事,没请来朋友,倒请来了敌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我们连家都丢了。”

    勾正就骂他:“你不要说丧气话好不好?我说,这个东夷人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就是敌人。是敌人就不能让他们同流合污,干脆将其消灭在这里。”

    精心设计的大战略,自认为是稳操胜券,突然间灰飞烟灭,共工心里很难受,只有一声长叹。沉默了一会才说话:“不行,一旦打了东夷人,他们和颛顼东西夹击,我们敌不过。嘿,怎么会这样呢,让我再想想。”

    臣胲着急:“没有时间想,桥边就要打起来了。东夷人态度强硬,说不让过河就硬打过去,看守的人已经挡不住。”

    看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转过身来问后土:“这时候了,你怎么一言不发?”

    “照我说,这不是一件坏事呀。”

    “什么?火烧眉毛了,你还认为是好事。”

    “你们听我说。不管是东夷人还是西夷人,只要是人,这时候我都希望他们去帝丘,多多益善。”

    “这就奇怪了,你也想给颛顼捧场?”

    “是的,不仅他们去,我们自己也要去。”

    共工也没听懂,问:“什么意思?这是颛顼的计谋,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去自投罗网。”

    “他能给我们设置罗网,我们为什么不能打破他的网?”

    “你是说鱼死网破?”

    “不,不,不,我们可以来一个将计就计。颛顼不是希望人都去参加大典,他在那里张网以待吗?好呀,既然拦不住,干脆都去。不仅别人去,我们也去,越多越好。那么多人在一起,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可以鱼目混珠。阪泉之战,风后曾经挑选精兵强将组织一批突击队,全部使用金兵器,中央突破。我们也这样,把所有的金兵器交给勾正家族,混在人众中。不是为了破阵,而是等颛顼出来庆典时,打蛇打头,一步到位直接就打他。”

    勾正连声叫好:“好,好,这叫乱中取胜,探囊取物。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保证一击成功。”

    臣胲大舒一口气,也夸赞道:“还有,使他们防不胜防。后土,你就是有智,怪不得共工大帝要让你做大监。嘿,就是杀不了颛顼,他的大典也被搅散了。”

    “不,一定要杀了颛顼,这一计是有绝对成功把握的。否则正如你所说,那就是帮场,帮助他完成庆典。”

    共工也说好:“短兵相接,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他们就是有再多的人,再厉害的金兵器,也不管用。”

    想了一下又说:“按照你的战术,勾正家族在突袭时,也需要很多人来混场,做掩护。自己一方的人越多越好,可是,我们哪有那么多的人?”

    “我已经想好了,孤注一掷,这一回让女人们都参加。”

    勾正说:“行,有的女人就喜欢打仗。那一次打高阳,一个小女人一箭几乎把句龙射死。”

    臣胲疑惑道:“行吗?女人多不会打仗,而且人家的金兵器,她们恐怕见都没见过。”

    “不指望女人打,就是让她们去搅混水。”

    共工说:“就这样执行吧,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也让颛顼他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问一句:“什么叫丙寅日?”

    后土说:“大桡在隶首发明历月的基础上,发明的日历。两两相配,六十甲子一个循环,黄帝御批为《颛顼历》。我只知道隶首的历月,那是风后大监传播天下的,《颛顼历》最近才知道,具体日期还计算不上。”

    臣胲说:“我再去问问,到底是哪一天。”

    他就出去了,一会回来对后土说:“按照你的计策,我把人都放过桥了。不过,他们说,句龙没告诉说是丙寅日,而是月最圆的那一天。”

    四个人都有一点糊涂,勾正说:“怎么又是丙寅日,又是月圆日,颛顼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臣胲说:“难道他是怕我们去打,故意这样真真假假的?”

    共工说:“不考虑这些了,说的叫人头疼,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去。管它什么日,要去早去,让他做不了准备。”

    就这样聚集了各个氏族的男女,一起向帝丘进发。没有兵器的女人,随便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棍,加之南来北往一起去的人众,看上去浩浩荡荡。

    这就中了颛顼的计谋了。

    到了帝丘城外,看广场上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周围还有许多个草棚,里面有锅灶和吃的食品,以及睡觉的地铺。先来的人有的在吃饭,有的在棚里躺着,有的站在广场上。来之前匆匆忙忙的,大家都没吃饭,臣胲这时看到人家吃的就流口水:“乖乖,这家伙摆出一副阵仗来了。”

    勾正说他:“不要馋嘴,人多了,快进阵去。”

    后土说:“我刚才打听过,今天就是丙寅日,颛顼马上就会出来。臣胲,你得做好掩护,保证勾正一击必中。”

    臣胲说:“放心,装神弄鬼我行。”

    按照后土的计划,共工氏来人都有序的掺到人群里。男人在前女人在后,突击队摆在中间,前后左右也布置了助战人员。看上去人与人都混同在一起,显然是没法区分敌友,他对这样的布局很满意:“颛顼,我等着你出来。”

    勾正说:“黄帝时战而有阵,风后曾经布八卦阵。你没有阵法,这样与人开战会不会乱了套?”

    “要的就是乱,越乱越好,我这是无形之阵,看不见摸不着。勾正,底下就看你的了。”

    勾正腰里别着一把金斧,满有把握的说:“你看好,绝不会再像打高阳那一次失手,只要他敢出来。”

    然而,看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既没有兵阵也没有人。

    臣胲说:“你这浑水摸鱼法,计是好计,颛顼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会不会还和上回一样,偷偷溜了?”

    勾正也说:“就是,或者他就不出来。”

    后土说:“是的,我这一招谁都看得出来,但是怎么对付就困难了。他要举行大典,一不会溜走,二不会躲着。不过,不能给他更多的准备时间,得把他逼出来。”

    臣胲不相信:“你叫他出来,他就出来?”

    共工也说:“此城依丘陵而建,地势较高,易守难攻,特别是仰攻,没法阻挡弓箭。颛顼逼我们来就是让我们不好打,自己以逸待劳,当然不会主动出来。”

    后土说:“我有办法。你们看,帝丘城之所以建得这么快,那是颛顼没有时间垒造,在和我们抢速度,所以它的外墙是一圈木头围栏。臣胲,你去放一把火,把他烧出来。”

    臣胲大喜:“这个我会。”

    共工也说:“好,他就是不出来,登基大典也被烧没了。”

    这时候,颛顼等人正站在帝丘城的高台上。

    蓐收对颛顼说:“你真的把共工调出来了。难道他放弃争帝,诚心来参加庆典?”

    颛顼说:“你见过狼不吃人的吗,他不会放下屠刀的。虽然来了,是想浑水摸鱼,等我出场突然袭击。”

    小祝融说:“这是谁都会想到的办法,按照我说,这就叫捣乱。不过,也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就真的不能出场了。”

    玄冥说:“我没下去,站在这里也看见了,他们来的人比上次打高阳时还多。”

    句龙说:“我知道,共工召集氏族参战,许多人不肯来,他就把各家的女人带了来,说叫人多势众。真刀真枪的,一个女人同样顶一个男人。”

    说了,还嘟囔了一句:“真是的,女人家,来就来吧,还扛枪舞棒的。”

    句芒笑问他:“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怕起女人来了?”

    句龙捂着胸口:“好了疮疤忘不了疼,在高阳我被中了一箭,看到就是一个女人射的,她射中了以后还哇哇大叫。”

    颛顼突然说:“可恶的女人。”

    五官默默不语。

    句芒说:“帝丘易守难攻,能把共工调出来,已经就是最大的成功了。我的意见是暂取守势,先消耗一段时间,待对方疲惫不堪之后,再一举出击。这不也是你的目的吗,以逸待劳。”

    颛顼一笑:“共工是我请来参加大典的客人,应当热情招待,为什么不出去迎接呢。再说,人家也不会傻等着,让你以逸待劳。看到了吗,他要火烧帝丘城呢。”

    真的看到有人在点火,已经把栅栏烧起来了。

    “走,庆典去,也放一把火给他看看。”

    就带领众人走下城台。

    他头顶豹皮冠,脚踏牛皮筒靴,虎皮裳扎一根金腰带。迈着四方步,挺身走出阵前,一副昂扬傲然之气。人们看到,他和他的五官包括玄和,手中没有任何兵器。而身后一队队走出来的战士,整齐划一挥舞着的各式金兵器,如同仪仗队,威武而又雄壮。那光芒四射,铿锵作响的新式战具,令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许多人胆怯、害怕、想退缩的举动,共工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的焦急。

    颛顼虽然走上场,但两阵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突击队偷袭不了。共工想把他引过来,就走出人前叫阵:“前面来的可是颛顼?颛顼,你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暴力逼迫黄帝让位,大逆不道,有正义感的都应当同仇敌忾,消灭你这个乱臣贼子。我们此来就是为了伸张正义,向你讨个公道,心里坦荡的就站出来说。”

    他的话义正辞严,有极大的煽动性,当即起了效果,现场群情激奋。一贯的崇拜和信仰,轩辕黄帝在人们的心里就是神的形象,不能容忍亵渎和侵犯。这边有人和着他的话喊“杀”,有人举起了刀枪,那边的武士们也都看着颛顼,窃窃私语。

    现场气氛刹那间一边倒,五官也措手不及。

    颛顼走了出来。

    这时正群情激奋,现场对颛顼极为不利。他出来是要说话,还是要指挥战斗,共工不管。看对方和自己相距咫尺,认为时机到了,一边回身暗示行动开始,一边抽斧。想在突击队到来之前,先下手砍倒颛顼,万一自己不能成功,突击队也就赶上了。哪怕随后就是一场混战,或者自己被对方的武士杀死,也死而无憾。

    这也就是一刹那间的事,颛顼刚走近共工面前,共工还来不及动作,现场突然冲进一匹快马,直插进两人之间。马上的人双手举着一块硕大的金牌,高喊着:“黄帝大人预知共工作乱,送来御赐令牌,上面刻有仓颉造字‘颛顼为帝,天下归心’。”

    黄亮亮的金牌,在烈日下闪闪发光,晃着人的眼。骑在马上的人有意驱动着马向共工靠近,把他一步一步逼得朝后退,还一遍一遍的叫着:“令牌在此,天下众生见牌如见黄帝!”

    颛顼身后的武士们,开始还对共工的话将信将疑,这时都向着金牌致敬礼。并齐声应和:“见牌如见帝!”

    勾正看共工示意,就冲了出来,他冲出来,后面突击队也就跟上。突然间现场局势逆转,许多人匍匐在地,一片声喊起:“黄帝,黄帝!颛顼大帝,颛顼大帝!”突击队有的站着不动,有的竟然也匍匐在地呼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怎么办?要是扑过去突袭,就得越过这一匹马,而这马一直就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颛顼身后是一排雪亮的刀锋,如果无人掩护,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毫无疑问,这是颛顼有意识的防范。

    他一时纠结,不好出手。

    这边的句龙朦胧了,问身边的句芒:“这么巧,黄帝就赶这时送来造字金牌?”

    句芒得意的笑着:“别说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可是千钧一发之际,共工回头一看,勾正身后没有一个人。还看到匍匐在地欢呼着的人,不仅是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人,甚至还有勾正家族的突击队。他气昏了头,实在控制不住,挥起大斧砍倒前面几个。还咆哮着:“我叫你喊,叫你喊!”

    这一砍就砍出事了,队伍里就有女人的哭声:“啊呀呀,共工大帝呀,你砍死了我的男人,以后我的日子怎么过啊。”

    “我也不活了,你杀了我吧。”

    一个人哭,又有许多人哭。人群骚动,原来部署的暗阵,顿时就乱了起来。

    后土实在忍不住,上来抱怨他:“小不忍乱大谋,一点气量都没有,能成什么大事?这不乱了自己嘛!”

    共工怒气不息:“宁愿让颛顼杀死,也不让自己人气死。”

    看到自己的队伍已经混乱,不能再战,后土自知不好:“从古到今,战争的法则就是士气人心,这两样我们都没有,战则败。这个仗没法打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撤退吧。”

    臣胲说:“这样反给颛顼弄来这么多人,帮了他的忙。”

    共工抱定决死之心:“我哪儿也不去,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只要有一个人,也要和颛顼拼一回。”

    看现场还在混乱着,有哭的,有劝的,还有救死扶伤的,匍匐着的人还趴在地上。因为共工杀人督战,突击队有人就向前冲,冲了几步,看后面没人跟上来,就又退了回去。有一个已经冲到颛顼的面前,看他一动不动,凛然地站着,吓得竟然掉了手中的刀。

    只见颛顼身后武士的阵形变化了,后一排上来替换前一排,手中拿的是清一色长柄大斧,斧刃的亮光叫人胆寒。队伍开始向前靠近,手中挥舞着的各式金兵器,一片声的铿铿锵锵。而颛顼此刻并没有发动攻击,句龙着急:“打吧,你在等什么?”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些,共工都看到了。是冲上去和和颛顼拼搏一场,又害怕那一片金兵器,还是退回去,而自己又不甘心。场上的气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不敢再杀人。

    后土一时也无计可施。

    勾正突然说:“我有一个办法,黄帝战蚩尤杀刑天,都用单打独斗。我要让颛顼与我对战,杀了他,岂不一了百了。”

    后土说:“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你是举世无双的大力士,只要没人帮场,就一定能够杀了颛顼。如果有人帮场形成混战,那就更好,我们的突击队还可以发挥作用。”

    共工如同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好,好,你一定能够打死他。没有了颛顼,也就再没人与我争帝,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去!你去!”

    史籍记载共工的资料甚多,其中与颛顼争帝,没有介绍两个人对战。比之于涿鹿之战阪泉之战,以及黄帝战刑天,几乎没有战役规模的描绘,只是一笔带过。《考古中国》再现这一历史场景,两人争帝背景不是群雄角逐军阀混战时代,而属于太平盛世,大规模的战争是不可能的。主要是斗智不斗勇,心力较量,民意比拼。一旦与战,共工的年纪比颛顼大,相当于两代人,争帝可以,格斗则力不从心。另一方面,是惧怕于对方的金兵器强于自己,所以,勾正此刻要与颛顼单打,也不提出使用兵器。

    勾正就扔掉大斧,赤手空拳上前叫阵:“颛顼,我们不反黄帝,但不能容忍你为帝。知道你冶炼了真金,占有战争的优势,打不过你。人都说你有德,有德者不要伤及无辜,咱两个不用刀枪,一对一打一场。你赢了你为帝,我们臣服,做你的牛做你的马。你输了,就把帝位让了,由共工氏登基大典。”

    刚好地上有一个打场碾谷的石碾盘,勾正一手轻松拿起,一手挥掌劈去,那碾盘竟然被手掌打得粉碎。两阵的人一片叫喊,勾正越发张扬:“颛顼,你不敢打,就让帝吧。当心你的脑袋,也变成这粉碎的石头。”

    他的话还没说完,句龙出来了:“勾正,你算什么东西!不要卖弄雕虫小技,颛顼大帝是黄帝钦命的天下共主,尊贵如神,岂能和你这等臣民过招。你们不尊帝命,就是犯上作乱,杀鸡焉用牛刀,我高阳氏随便挑一个人,都能打倒你。你来!你来!”

    勾正的目的是激怒颛顼,逼他下不来台,好和自己拼斗。但句龙已经上阵,他没办法不打,心想只有三拳两脚把句龙打倒,再挑战颛顼。两个就在阵上放对角逐,一拳一脚打了起来。

    打了好久也不能分出高低,场外的人都看呆了,安静得连喝彩叫好声都没有。看看已到午后,太阳照得人花眼,两人都大汗淋漓。勾正到底是大力士,名不虚传,一拳打到句龙的箭伤处。句龙“哎呀”一声,捂着胸口,说:“咱们歇一歇如何?”

    勾正恨他出来搅局,巴不得立时打杀,哪里肯放手:“想歇没门,我就要你死。”恶狠狠又一拳过来,句龙一个踉跄,立脚不住。只听身后蓐收一声大叫:“鱼藏何在?”

    句龙忽然醒悟,故意卖个破绽,又做出一个躲闪的动作,让勾正赶入一步。自己略一转身,伸手从怀中抽出短剑,一挥手。连耳朵带眉毛,勾正的脑袋被削去了大半,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句龙一声大叫:“好个鱼藏!”

    两边阵上的人,不知道句龙叫的是什么意思,也随声附和:“好个鱼藏!”

    颛顼阵上武士又换了阵势,摆成一字长蛇,踏着步缓慢地排墙而进,“嗨,嗨”地呐喊着。挥舞起的刀锋迎着红太阳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后一排是战鼓,随着前排的队伍敲得震天响,不动的是最后一排号角,吹奏得几乎要撕破苍穹。句龙问颛顼:“他们已经不堪一击了,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杀上前去?”

    “我在等人。”

    “还有人来帮助打共工?”

    “那倒不是,而是另外一种战法。句龙啊,我告诉你,立威容易立德难。共工输就输在了失去民心上,我们不能学他,要让人臣服,岂在多杀伤?”

    看对阵中还有人举着刀枪棍棒,蠢蠢欲动的样子,颛顼朝前走了几步,指着倒地的勾正。说:“兵凶战危,劳民伤财。你们本来都是勤于耕作的种田人,家中还有孩子老人要吃饭,不要跟着共工打仗。否则,这就是好战者的下场!”

    正在这时,漫山遍野来了一群一群的人,多得竟然把现场包围起来。有的拿兵器有的赤手空拳,没有人战斗,只有一片“颛顼大帝”的呐喊声。巨人勾正硕大的脑袋,在句龙挥手之间,就像一个被剖开的瓜。面对着一簇簇金光闪闪的刀锋,和众人欢呼的声势,共工氏不再敢战,每一个人都放下了武器。

    这就达到颛顼的目的了。

    玄和说:“这就是你所说的大火吧?人心似火!”说过,还自以为理解的好,抖了一下自己的发髻。

    句龙明白了,说:“是的,这比杀人更有价值。”

    后土叹了一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颛顼要拿我们做大典的牺牲了。”

    共工彻底绝望,他扔下手中的斧头,迷茫地走出人群。

    颛顼随后在万众欢呼声中,举行了登基大典。

    他重新宣布釜山合约十盟十誓,又发号施令:“共工作乱,部民助殃,虽及时悔悟,但不可以饶恕。把共工氏族的人全部瓜分到各个邑里,女人为奴,男人为隶,永远低人一等。特别是女人,不再享受平等,看到男人必须让路行礼,吃饭必须让男人先吃,劳动必须比男人做得多。人皆可夫,没有婚嫁的权利。”

    黄帝之后,颛顼是一个有为之帝,他继承了黄帝的事业,为建立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史记》夸赞:“高阳嗣位,静深有谋。小大远近,莫不怀柔。”介绍颛顼的统治辖区:“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阯,西至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但传说在他当政的时间里,所制定的法规中,女人的社会地位很低。社会学家认为,这是父系氏族社会取代母系氏族社会,男人社会地位提高的标识。

    《考古中国》考据,历史传说中的这一故事,它真实的事实,原来是针对共工氏俘虏们的。奴隶之名称起源于颛顼,女人为奴男人为隶,女人放在男人之前。是因为在争帝之战中,共工氏的女人参加了战斗,而战争不是女人的事。这一制度开了一个坏例,以后战争中的俘虏作为奴隶身份主体,是奴隶社会的一个主要特征。可以说,颛顼是奴隶制度的始作俑者。

    作者在这里继续考据,句龙所使用的鱼藏剑,后来传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吴国。吴公子光想杀吴王僚,楚国亡臣伍子胥向他推荐刺客专诸,专诸刺杀吴王僚的剑就是鱼藏剑。专诸根据蓐收对剑的命名顾名思义,真的把剑藏在煮熟的鱼腹中,在把鱼端到吴王僚的饭桌前,从中抽出杀死吴王,以后就叫鱼肠剑。此剑都认为是春秋时,越国有一个也叫欧冶子的人铸造的,是以讹传讹。

    吴王阖闾以“鱼肠剑”为不祥之物,此后函封不用。有史料记载,死后他的孙子夫差把剑作为陪葬品,后来秦始皇凿山挖墓也没找到,这就是今天的虎丘剑池。至今下落不明,考古发掘也无线索。1965年,湖北江陵望山1号墓出土一柄青铜剑。剑长557厘米,光洁如新,寒气逼人,锋利无比。曾试之以纸,二十余层一划而破。现藏于湖北省博物馆。剑身有八个鸟篆铭文,郭沫若先生破译为:“越王勾践自作用剑”。有专家认为它就是句龙的鱼藏剑,《考古中国》没有证据可以证实。

    句龙要追逐离开战场的共工,颛顼制止了。

    “穷寇勿追吗?”

    “不,他不是穷寇,是一个失败的英雄。”

    共工一路跑到了不周山。

    之所以来不周山,是因为蓐收在这里发现了金,被颛顼拥有而从意志上彻底摧垮了自己。看着那高高的巍巍山峰,他仰头问天:“一样的石头,怎么成了颛顼无坚不摧的利器;一样的强大,为什么人都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上天,你告诉我!”

    天高云淡默默无语,除了萧瑟的山风,没有声音回答。他怒不可遏,一头向山崖撞去。

    随共工离开战阵的,还有后土和一部分家族的人,这时尾随到不周山下。看见共工愤怒,在山岗上咆哮着嘶喊着以头撞山的情景,谁也无法阻止。就听得轰隆声响惊天动地,突然间山崩地裂乱石腾飞,树木倒卷土地坍塌,使人立身不住东倒西歪。

    原来,就这同一时间,在中国的中西部地区,碰巧发生了一次大地震。

    山下的臣胲被吓得胆战心惊,哆嗦着问后土:“这就是大地动吧!地动山摇,把不周山都震倒了。”

    后土说:“不,不是地动,是共工的头撞倒的不周山。他虽然失败了,还是一个英雄。”

    后土为了美化共工,美化自己的家族,不愿意按照事实说话,而是宣扬为“共工怒触不周山”。以后世世代代一直传诵下去,成了一个神话。《淮南子天文训》,《列子汤问》:“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史记补三皇本记》:“诸侯有共工氏,任智刑以强霸而不王。以水乘木,乃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缺。”伟人***也说过:“共工是胜利的英雄。”

    不周山,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山名。最早见于《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这个神秘的不周山在什么地方,今天的人不知道。现代学者根据以上词语释义:“不周山,就是不完整的山。共工氏怒触,山毁,就不周全。因此,所有的山都可以叫不周山。”

    后土维护了共工的形象,也维护了自己的形象。因他在帮助共工治理所辖领地中,对初学刀耕火种的人们如何土壤改造,保证优质耕种,有积极贡献,后世敬他为土神。《礼记祭法》:“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所谓社,上古时代指土地神。

    大地震发生时,黄帝一行刚刚来到了乔山。

    原来的有乔氏部落,还一直居住在这里,顶礼膜拜欢迎他们。也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向黄帝致颂词,黄帝问:“你是谁,也是这里的首领吗?”

    老人说:“我不是首领,我是乔长老。”

    “长老?这是怎么个称谓!”

    乔长老告诉说:“颛顼大帝发布新号令,天下有九州,我们这里属于雍州。我是族长,又是三老,他们就叫我长老。”

    黄帝欣然动容:“九州方圆,颛顼开辟的疆域比我大。”问乔长老:“你们都服从他的号令吗?”

    “那有什么不服,山欢水笑。”

    “好吧,就来看看你们的山水。”

    黄帝心情好,不肯休息,欣赏山光水色,也看到了一座造型如桥的山梁。正在这时大地震发生了,刹那间山摇地动墙倒屋塌,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宇宙的威力。天人一体,心理上恍惚间产生一种暗示:“天,你要破碎了吗;地,你要坍塌了吗;龙神,我要死亡了吗!”再加上一路辛劳,老态龙钟的他一病不起。

    岐伯百医无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俯身问道:“需要把你送回涿鹿去吗?”

    “一样是桥山!”

    这是轩辕黄帝说的最后一句话。

    岐佰根据他的遗嘱,就在这里埋葬了他,之后和仓颉云游四海去了。

    隶首同日而死,大鸿留居在这里,彤鱼氏守墓终身。

    这就是《史记》说:“黄帝崩,葬桥山。”

    纪录片《黄土大塬》,说在今天甘肃省正宁县五顷塬乡境内,有一座圜丘一样的山峰,有学者考证,那才是真正的轩辕黄帝的坟冢。理论依据也和神农氏炎帝陵的说法一样,黄帝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个氏族首领的代代相称。桥山的黄帝陵不是轩辕黄帝,而是他的后世子孙,也叫黄帝。

    《考古中国》再现这一史实,证实轩辕黄帝只有一个人。《统谱》“黄帝葬桥山,子孙守冢,因为氏。”今天陕西省黄陵县的黄帝陵,就是中华第一帝,轩辕黄帝的陵寝。

    石佳琪站在桥山顶上,关闭了自己的手提电脑,《考古中国》写到最后一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附身向山下望去,沮河水由西向东绕山而过的的形状,如同河水穿过桥洞,人说此为桥山之得名。轩辕黄帝辉煌的一生虽然写完,但其真实的归宿之地尚有争议,于是又打开电脑补写上:

    所以此山叫桥山,最初不是因为山的形状像桥而命名,而是这里在黄帝时代,有乔氏的原始部落居住地,以自己氏族姓氏作为山的名称命名为乔山。古文字“乔”与“桥”通用,且上古时代没有“桥”这一物体。后世“桥”这一文字和物体出现,顾名思义,“乔山”变成“桥山”,“乔陵”为“桥陵”。1942年,陕西省第三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考虑到黄帝无比崇高地位,为了与陕西蒲城丰山唐睿宗之桥陵相区别,遂改此桥陵为黄帝陵。

    补写好这最后一段阐述,她的目光眺望到了轩辕庙里的那一棵古柏,传说中是轩辕黄帝手植的。论文中她没有认可,因为轩辕庙在宋朝年间曾经搬迁过,这样,对于这一棵树的来历,就出现了考古学上的真实性。而《考古中国》,是根据考古事件撰述的。尽管如此,在自己的心中,她分明看见那棵摇曳在秋风中的苍劲老树,就是伟大的轩辕黄帝,巍巍千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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