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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中国 第44章中华何处是桥山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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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袭一举成功,没受到阻拦,顺利来到高阳,抢占了丘顶时已经是早上。借着霞光俯视,村中大道尽在眼底。集市尚未开始,但依旧人来人往,一派安定祥和的景象。看到对方毫无准备,共工很高兴:“这就叫出其不意,后土,你的计划成功了。我说,你和臣胲守住丘顶,我和勾正从正面进攻,咱们两面出击,瓮中捉鳖。”

    勾正也得意,认为偷袭成功:“干脆一鼓作气冲下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后土制止道:“不,你以为颛顼措手不及?我们排山倒海来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大动静,山都震动了,他能不知?那是假象,按兵不动,是在等我们攻打。”

    “我们来就是进攻的,他等与不等,还不都得打?”

    “一个高阳村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你知道他们有没有援兵,有多少援兵?颛顼这是在等我们打进去,然后让外面的援兵再来一个反包围。里应外合,内外夹攻,那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臣胲说:“说的没错。我看见了,北边长叶林里有人探头探脑的,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这就是了。”

    “你说的没错,颛顼这个家伙很有智慧,他不会坐以待毙的。投靠他的氏族不少,一定会安排好圈套等我们钻,一打一,木石之器根本不是大金的对手。”

    臣胲一直对颛顼发明的金有畏惧之心,此刻把金夸张为大金,让人听了有点毛骨悚然。

    共工就问后土:“那你说怎么打?”

    “臣胲,这个丘顶由你负责把守。你这个人善于运动战,主要任务是阻击外来的援兵,怎么打颛顼由我们负责。我们围点,你打援,只要不让外援靠近高阳,就是大功一件。”

    臣胲说:“知道了,这个我行。”

    “共工大帝负责正面进攻,我和勾正负责东西村口,咱们四面合围三面夹击。不过,颛顼一旦发现援兵被阻,不可能和我们决战,估计他会从东西村口逃跑,与援兵汇合。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是他的老祖宗轩辕黄帝一贯战术。”

    勾正跃跃欲试:“你认为他能从哪一侧跑,让我去会一会?都说这个人是圣贤,亲手杀了他也是一大快事。”

    “我现在还预料不到的是,他究竟会从哪个村口逃跑。原则上,我们从东面来,他不会从东村口突围。不过,虚虚实实,颛顼有智,也会反其道而行之。黄帝打蚩尤三寨,就是这样。”

    臣胲说:“我知道,高阳西南方向有一座浮桥,颛顼挖了引河之后句龙造的。这一回黄帝西行,就经过那里。”

    勾正说:“那一定是颛顼的退路,他们从西村口跑的可能性大。好的,我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那我就去东村口,援兵几家都住在东和北方向,在那个位置还可以援助臣胲。臣胲一面阻援,我们三面出击,只要不让援兵靠近,以多打少,他的金兵器就发挥不了作用。”

    看后土排兵布阵很有条道,共工满意:“黄帝打仗喜欢用计谋,你也用了计谋。等消灭了颛顼,你就是我邦国的大监。”

    看其他首领不吱声,他就鼓励道:“大家别怕,我们大家不也一样是金兵器嘛,以多打少,一定会消灭颛顼。”

    臣胲受到了鼓励,就踊跃:“就是。几个打一个,他金兵器再多也不管用。”

    后土说:“所以,你打援的任务很重要。”

    勾正瞧不起臣胲:“就他那死样子,能打得了援兵?”

    “不指望臣胲消灭援兵,而是把援兵挡在战场之外,让我们打。最不放心的是你,如果颛顼真的从西村口突围,担心你守不住。记住,主攻是共工大帝的事,我和你仅仅是配合,或者叫关门。期间你千万不要出击,守住村口不让颛顼跑了,就是功劳。”

    后土说了一遍又一遍,勾正说:“你放心,我记住了。”

    共工同意后土的部署,臣胲留在丘顶负责阻援,其他三人迅速去自己的位置。共工去村南要绕一大圈,后土和勾正去东西村口下了丘顶就到,速度快。勾正刚到西村口,看街道上行人一个也不见,只有两队扛枪舞棒的,一队是长柄大镰刀,一队是长柄大锄头,旁若无人走过来。勾正不知道这是颛顼特制的新武器:“什么个玩意儿?打仗不是刀枪,割麦锄地又他妈的太长。”

    其他人也一样的看不懂:“我见过他们割麦子使用的镰刀,刀柄可没有这么长啊。”

    勾正说:“一定是他们为了打我们,而设计的新兵器。”

    “这些东西厉害呀,弄不好,老远的就会把人头割掉。哎,我说,他们人不多,咱去抢吧。”

    后世考古发掘战国时的一种兵器,叫戟,戟的前身,其实就是当时的镰刀加长了柄。勾正也想抢这些武器,想到后土关嘱的话:“不行,我们的任务是守。”

    就忍耐着不动。

    正在这时,对方队伍里出来一个人,上衣是红的,下裳是花的,一顶高高的绿草帽歪戴在头上。左手一面小鼓,右手一只鼓锤,嬉皮笑脸扭着腰向这里指指点点。然后就撕着嗓子大骂,骂他是个胆小鬼,无能鼠辈,骂一会就乱敲一通散鼓。

    有人不断怂恿抢对方的新兵器,勾正本来心动。又见这个人指名道姓的骂他,实在忍不住,忘记了后土的警告,大怒道:“欺人太甚。”喝令大家冲进去。

    “逮到这个家伙千刀万剐。”

    看他们冲进村,那两队人就向后退,而屋子两边伏兵齐出,形成三面夹击之势。迎面的是句龙,大刀阔斧砍来,勾正知道中计,只有奋力抵抗。对方金兵器的特长,让他们吃了大苦头,看上去好似普通的农具,打起来都先人一着。比如那弯弯的镰刀,远远地就把人的脑袋割掉,金锄两头尖尖一面有刀锋,筑到人身上就是一个洞。而自己手中拿的虽然也是金兵器,不仅打不到人,招架的作用都起不了。勾正敌不住,只得迅速退回西村口,脑门上已经被剐了一块肉,腿上中了一锄头。捂着血淋淋的脑袋,拖着伤腿,佩服道:“后土这小子,真有两下。”

    原来这都是颛顼的安排,他守东村口,句龙守西村口,句芒和蓐收守正面。就在句龙打败勾正的同时,鼓声又响起,三个人按计划就放弃正在守的位置,向西村口来。句芒先到,看句龙追击勾正,就喊他:“你站住,颛顼帝关嘱过不准追击。”

    句龙杀得兴起:“看到了吗,他们已经败了。穷寇不追,一辈子后悔。”

    不听句芒的,自作主张追出村子。

    勾正吃了一次亏,这时聪明起来,听了后土教导的战法,远远的一阵乱箭。箭的功效金石都差不多,一下子就射中了许多人,句龙的肩颈也着了一箭,骂骂咧咧退回来。

    句芒说:“叫你不追,吃亏了吧。”

    这时颛顼和蓐收等人已到这里,句龙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前,抱怨颛顼:“蓐收早在黄帝离开时,就叫备战。几天下来,你就准备了一个笼中做鸟,瓮中做鳖,等他们来捉?”

    颛顼不经意地说:“我不是早就准备了?”

    “你准备了什么?”

    “跑。”

    句龙又好气又好笑:“难道这也叫准备?”

    句芒说:“你不记得颛顼之前说过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也是战略吧?”

    “我告诉你,现在出去的路已经被堵,想跑都跑不了。叫你战略个狗屎!”

    颛顼说:“如果跑都跑不了,那就是真的是没有战略了。告诉你句龙,打仗,打的就是时间,迟一步和早一步往往至关紧要。你听一听,接应的人来了,这就叫里应外合。”

    原来,此刻村西口来了小祝融他们的援兵。

    按说,后土的战术还是正确的,既考虑到了攻击,也考虑到了阻击。丘顶部署时,因为长叶林已经出现敌情,在战术上就应当分兵打援。小祝融他们虚张声势向高阳进攻,负责阻援的臣胲,为了保证主力攻击成功,双方在郊野里打了起来。谁知道援兵一接战,不和臣胲纠缠,假装溃败,把对方引向林子里。这是颛顼的计,他不准备和共工氏在高阳战,却又摆出一副战的架势。共工氏不知道,只能按照打的计划实施,因为他们来就是打的。所以,此刻臣胲不知是计,得意道:“跑路是我的长项,看你们跑得过我。追!”

    老老实实按照后土的吩咐,不让援兵靠近高阳,还以为把他们攆得越远越好。

    进入树林,小祝融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路线,在林子里转了几圈,突然转个方向,回身直扑西村口接应。这时句龙与勾正的战斗也刚刚结束,颛顼的兵力全部集中到这里,内外夹击。勾正两面受敌又受伤,抵挡不住,颛顼冲出村子就一路西去。

    路上,句龙还在牢骚:“你要跑,为什么不早一点走,还留在这里等共工来打?”

    “他不来打,还是个赢家。一旦来打,就输得一干二净。”

    “什么意思?”

    蓐收接口道:“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了,我生以来,没有见过刀兵,想不到战事因共工而起。如此看来,这样的战争不要也罢,劳民伤财。”

    句芒说:“是啊,听老人们说,釜山合符之前,氏族之间经常因为领地和食物,战争不断,死人的事经常发生。兵凶战危,如此看来,打仗是不得人心的。”

    玄冥说:“共工是我的亲人,按道理不应该与他为敌,就是认识到无端战争,只会给人造成灾难。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期望能够打醒他,大家安居乐业多好。”

    有学者根据《国语楚语》,说与共工作战的氏族中有一个重黎氏,是两个氏族的合称。其中黎氏是女禄氏的禄字通假:“黎(禄)姓滕濆氏本和共工同族,但因兄弟分家不愉快,所以也出来支持颛顼攻打共工。”《考古中国》考据,他其实就是玄冥。兄弟反目不是什么分家的原因,而是信仰不同。

    颛顼问句龙:“你听懂了吗,多行不义必自毙。走吧,留共工在这里让人诅咒去。”

    句龙似乎有一点明白:“你这方法好是好,就是有点太阴谋。”前面就到了引河浮桥,他问颛顼:“我们要去哪里?”

    颛顼说:“西去帝丘。”

    小祝融等几人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去帝丘?那是玄和氏部落领地,是共工的联盟,你这不是送给人家打的吗?”

    小祝融没说时,句龙正在说:“共工要包围我们,聚而歼之,怎么不事先断了浮桥?那样,我们的退路就没有了。”

    颛顼接着两个人的话:“那是他已经准备了阻击的人,在我们撤退时前后夹击。这是每一个人都能想到的计谋,可惜的是,人不听他的。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应该就是玄和氏。”

    不仅他们两个,就是其他人也似信非信。

    句龙过了浮桥就说:“你们在前快走,我来砍断桥,让后面的人没法追。”

    颛顼急忙制止:“不要。”

    “这又为什么,你不怕他们前后夹击?”

    “他们已经做不到前后夹击了!你伤的怎么样,敢断后吗?”

    “没事。你又要干什么?”

    见颛顼不语,句龙想了一下:“你不说,我也懂了,又是要来那一套阴谋不是。”

    这时的臣胲,在林子里追了一会,一个人影也没有。很得意,回到东村口去报告后土:“援兵已经被我打垮,按说共工大帝这时已经打进了村里,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后土问他:“这么快?有打死打伤的吗?”

    “没有。他们不堪一击,打不了一会就跑得无影无踪,找都找不到。”

    后土突然感觉到自己中计,颛顼不是为了内外合击,而是为了逃跑:“不好,他这是调虎离山,金蝉脱壳。”

    就带人快速向村子里走,看共工已经来到了村中心。但是,这里没有战争,因为没有人和他战争。整个街道静悄悄,除了几只鸡和狗跑来跑去,一个人影都不见。他正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看后土他们来了,反问:“打到村子里了,转了他妈的几圈,竟然一个人都不见。怎么一回事呀?”

    后土说:“快去村西口,颛顼一定从那里跑了。”

    一起向西追逐,看到路两边屋子里有人伸出头来,都是一些女人和老弱病残,惊惊诧诧的望。迎面碰上勾正,告诉说:“他们跑了。”

    看他一脸鲜血淋漓,一瘸一拐的,后土气急败坏:“叫你不要出击,你不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勾正自知不是,也辩解着:“还能怪我呢,小祝融他们全来了,从背后袭击。那么多人,我怎么打?”

    后土也就不再抱怨:“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没想到颛顼的本意就是为了逃跑。援兵不战臣胲,虚晃一枪,原来是声东击西,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跑呢?”

    臣胲自以为是:“是知道打不过我们,才跑的。”

    “但愿如此吧,不过,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一路追到浮桥,远远地就看到前面有人,丢盔卸甲的样子狼狈而逃。共工反而不再追逐:“就这样的人也能称帝?穷寇勿追,让他们跑去吧。”

    后土问:“为什么?”

    “一个人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还凭什么立帝号,争天下?让他成为丧家之犬,在世人的心目中彻底丧失形象,比杀死他作用大得多。黄帝逐炎帝,就是这个手段。”

    不能说共工的想法没有道理,那个时代的战争,传统上都是驱逐战。一方打胜了,另一方投降或者是逃跑,战争就结束了,不以杀人为目的。特别是黄帝统治下提倡道德规范,一代一代传下来已经深入人心,没有好战的民风。颛顼不战而逃,给共工心理上以莫大的自越感,他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但后土深刻考虑到了战争的性质,规劝他:“这和阪泉之战不一样,当时炎帝是向黄帝投降了的。颛顼没有投降,他的逃跑是一种战法,必须乘胜追击斩草除根。”

    臣胲不喜欢打仗,或者说也受到了传统的影响,就自我安慰:“跑了才好,没人争帝了还打什么?从今以后,咱就是老大!”

    勾正因为负伤了,走路都困难,也不肯追。

    后土着急,就进一步动员:“之前我所以没有断桥,是因为已经布置了伏兵玄和氏。在黄帝来之前我就准备好了的,让他从帝丘那边打来,两面夹击。战机稍纵即逝,不能耽搁啊。”

    臣胲说:“是的,我按照后土的吩咐,关嘱过玄和。问题是,他人在哪里?”

    共工冷笑一声:“那就更不要追了,你相信那个家伙?我比你了解他,泥鳅一样的滑,要来早来了,还等到现在。”

    这样,大家就更不肯追击。

    后土无奈,只好带自己氏族一路追下去。句龙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后土追来,就接上打一阵,然后再跑。就这样打打停停,引了好远的路程。途中不断有耕种的居民,也都是一些妇女和老弱病残,还一如既往在地里锄草育苗。句龙领略了颛顼的意图,故意对他们说:“快跑吧,共工打过来了,不要伤了你们。”“我说,你们庄稼种的还不够糟蹋的,有什么种头?”

    后土看不懂对方的战法,见共工等人没有跟上来,约定的玄和氏也不见,害怕成为孤军,就停止追赶。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这些劳动的人,竟然都指着他骂:“天杀的,无事生非打的什么仗?一块好好的粟苗,被踏成了打谷场。”

    后土走过去试图向人解释,一个老妇女指着他手中的刀:“你是要来杀我的吗?我这么大年纪,活够了,死就死吧。”

    “哦,老奶奶,我怎么会杀你呢?”

    “你们不就是来杀人的嘛!”

    “颛顼无德,我们这是代天行道。”

    “你还不如杀了我,总比没吃的饿死了强。”

    其他人七嘴八舌乱骂:“田里不长五谷,喝西北风,饿死你个代天行道。”

    “谁说不是?我们家一大片萝卜,没一棵不被踩烂了。以后再这样没事找事,天打五雷轰。”

    “争他妈的什么帝,还不就是糟蹋人!”

    后土这才明白颛顼为什么引而不战,战而避之。一肚懊恼回到高阳,看共工踌躇满志,心里很难受:“有你这样打仗的?什么叫穷寇勿追,颛顼是穷寇吗?”

    勾正说:“他已经一败涂地了,有这样逃之夭夭的帝?”

    “你错了,颛顼不是败,而是一种谋略。”

    看几个人不解的神态,就告诉了一路上居民愤怒的骂语:“要就不开战,一旦打起来,成百上千的人纵横在原野上,满地的青苗被践踏,这一季的五谷就不收了。自釜山合符,天下长久以来不知道战争,人心思定。颛顼这是在败坏我们的名声,嫁祸战争责任,收买民心。作为我方来说,既然战端已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战成功。打完以后再收拾人心,不再二次徒增骂名。”

    臣胲说:“你说的没错,从高阳丘到长叶林一片谷苗,一战下来都踏得稀烂。”

    勾正说:“这个人真毒。”

    “不是他毒,是我们不够狠。平常生活中,人还有个无毒不丈夫之说,何况这是战争。”

    共工说:“照你这么说,我的想法是错的?”

    “错得**了,我们走出门就会被人骂,真的成了过街老鼠,以后谁还肯跟着你我去打仗。嘿,你们就是涿鹿大战时九黎氏的风佰,墨守成规。”

    说了又长叹一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不是颛顼的对手,将来的天下一定是他的。”

    听了这话共工不服:“你说,我和颛顼差在哪里?”

    “我想起重黎氏说过的一句话,月亮出来的时候,星星就没有了光芒,或者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差别。”

    共工一言不发。

    这时候,颛顼和他的五官,已经来到了帝丘。

    这里依山傍水,平原广袤,通衢八达。大桡看出来了:“好地方,真是一个好地方。特别在此方位立城堡,俯瞰四野,威临八方。如用来战争,进可攻,退可守。”

    问颛顼:“你怎么想起到这里立都?”

    颛顼还没回答,蓐收对大桡说:“你嘴巴快,被说中了,前面岂不就是在挖战壕?地方是个好地方,但到底是谁家的都城,还尚未可知呢!”

    原来,与居住村落相连有一块台地,地势高起面向突出,许多人正在劳作。看不清楚是在搞建设,还是构筑掩体。句芒说:“玄和氏虽然没有打去高阳,会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怕又是一场战争,打不好,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句龙满不在乎:“打就打,一个部落我们还打不下来。”回头吩咐:“大家准备起来,刀出鞘,箭上弦。”

    小祝融说:“我向玄和教导过怎么使用火石,他是一个明白人,会分清是非。我去说说,希望他拥护天下共和。”

    有人要打,有人要和,大家都看着颛顼。只见颛顼沉着地说了一句:“什么都不需要。”

    人问为什么,颛顼说:“玄和氏应该就是共工安排的阻击之师,他不去高阳,说明不想帮助打仗。”说了这话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些跟随共工打仗的氏族,一样反对战争。我这个帝,如果不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拥戴,不做也罢。”

    “你就是出于这一想法,而直闯帝丘的?”

    “也是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句龙被他的精神感染,干脆收起刀枪:“也与玄和氏赌一回,看颛顼帝说的灵不灵。帝丘,我句龙赤手空拳的来了!”

    正如颛顼所料,玄和不仅没有要打,还等在这里迎候:“来的一定是颛顼大帝吧?等待好久了,欢迎你来新帝都。”

    玄和是个小老头,一头花白的头发从后面挽个发髻,看上去就像个老女人。说话时还不断理弄着自己的发髻,一副满不在意不拘一格的样子,掩藏着为人的圆滑和精明。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这里的首领,也和他一样恭恭敬敬迎接来人。看他们的举动,小祝融佩服颛顼:“真有你的,知道人心所向?”

    他和玄和认识,主动上前打招呼:“喂,玄和氏,你好,打搅你了。不过你刚才说什么‘等待好久’,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你就知道,来的是我们?”

    玄和得意,调皮地说:“当然。”

    小祝融正要问他为什么,听大挠夸赞玄和:“你正在建造什么我不知道,但选择的地理位置实在好,有战略眼光。”

    玄和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这是隶首的堪舆术。”

    “你认识隶首?”

    “不仅认识,我还去涿鹿向他学习过风水。”

    “吹牛的吧!还有,你刚才说欢迎我们来帝都,什么意思?”

    “说来你们更不信,看到这一片建筑了吗?是为新帝建造的都城,应天顺人,合为颛顼所居。”

    几个人都大惊失色:“不相信。”

    “告诉你们吧,那是黄帝西行经过这里时,隶首教我的。他说,颛顼与共工终有一战,不论谁能成帝,新帝都不是高阳,也不是空桑,而是帝丘。到时候看谁有先见之明,拥有这块风水宝地。”

    “照你这么说,是颛顼帝有先见之明了?”

    “是的。帝丘者,顾名思义,大帝所居,高屋建瓴,有王者之气。共工之前不能取之为龙腾之地,之后又不能逐颛顼来这里抢占立都,命里没有为帝的份。”

    蓐收说:“你说的,又是重黎氏的命相术。”

    2012年举行的“龙文化节高端论坛”上,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就濮阳“中华帝都”的命名各抒己见。并就授予濮阳“中华帝都”的称号,达成一致见解。对此,中国古都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李会福说,濮阳“中华帝都”是长期以来学者共有的观点,也得到了文物遗存与考古发现的证明。

    帝丘的大概位置,专家们考证在今河南省滑县东北,濮阳县西南,传为颛顼古都。帝丘之称谓,传说为颛顼帝或他之后的帝喾,墓葬于此以坟丘而得名。《左传昭公十七年》梓慎曰:“卫,颛顼之墟也,故为帝丘。”上古时期,这里是中原形胜之地,也是战略位置比较好的地方,所以卫国以之为都城。《汉书地理志》“濮阳,古帝丘,颛顼墟,春秋时为卫都。”

    另,前文叙述过的“中华第一龙”蚌壳龙,就是在颛顼最早居住地高阳境内,也是在这个时代诞生的。《考古中国》没有它形成的人文资料,不敢杜撰。

    濮阳还因此被炎黄文化研究会命名为“中华龙乡”。

    句龙就问玄和:“这一次打高阳,共工有没有叫你参战。是不是准备由你们在半路上阻击,或者两面夹击?”

    句芒说:“是啊,你如果出兵,就断了我们的后路。”

    “当时臣胲来通知,叫我带人在浮桥这一侧夹击。怕我不执行,还大肆宣传颛顼逼宫的话,我不信,也不听。就在这里耐心等着,以验证隶首的预言,看谁来入主帝丘。”

    看他说的这么滑稽,得意时还把不好看的发髻摆来摆去,来人都觉得有趣。还有,关于颛顼逼宫的事,传说的人很多,是一个重大的议题。玄冥也与玄和相识,就问他:“你为什么不信?”

    “如果共工是黄帝看好的人,今天来到这里的就是他。你还在这里问我,你信,还能随颛顼大帝来到这里?”

    玄冥笑着说:“老东西,算你能。”

    大挠说:“你的话太奥妙,许多的我听不懂。不过,把颛顼称之为大帝,你还是第一人。”

    “这是共工的自称,不过,他不配这个称号。当今之天下,是有德者的天下,而不是有力者的天下。之前共工可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但月亮当头,哪有星星的光芒。”

    蓐收说:“这话重黎氏也说过。”

    玄和说:“不管是谁来,房屋都准备好了。当仁不让,是你颛顼大帝捷足先登,请吧!”

    去住处的路上,句芒说:“我们来帝丘,共工一定知道。应当做好备战,否则他打来会措手不及。”

    颛顼说:“他不会来。”

    人问为什么?

    “他被世道人心绊了一个跟斗,一时间还爬不起来。”

    句龙说:“没错,正如玄和氏所说,他就是鼠目之光。我们当时逃跑,属于败兵,追穷寇是古来战法,如果穷追不舍拼死一搏,他们人多,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玄和问:“我懂堪舆,但不懂得战事。天无二日,难道准备和共工不战不和,让他分庭抗礼?”

    颛顼说:“我这是掘坑擒虎。”

    看大家不明白,颛顼就讲解道:“之所以我在高阳引他来战而又避而不战,就是让人看到战争的危害。共工一旦出战,就会丧失人心,现在还是一样的道理。”

    小祝融和玄冥是进行过野战的,感触最深:“是啊,两阵相交,直叫人心疼的是那满地的五谷,踩得一塌糊涂。”

    句龙也说:“后土追逐我的时候,不要说民众人人骂,就是我们这些参战的人,看那一地青苗也下不去脚。”

    颛顼继续说:“另外,劳师远征,对于战争的任何一方都是被动。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一风险让他来承担?”

    句龙说:“他能主动送来给我们打?”

    “我不是说过嘛,还要他来参加登基大典呢。我叫他来,他就会来。”

    大家将信将疑,就在帝丘住下了。

    高阳这里,共工模仿黄帝要造一座五行宫。还访贫问苦,和各族友好往来,关心人们的耕作。看留下来的人,依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样的集市和贸易,四面八方还有许多人来来往往的。自信心十足:“等我的新殿建筑好了,隆重举行登基大典,号召四方臣民,重振共工氏雄风。”

    后土说:“高阳三面环丘,蜗居一隅,既不利于守也不利于攻。居住还行,做帝都不行。”

    “你说,还回到我们空桑去?”

    “空桑也不行,连若水流域的中心都不是。我在想,颛顼会不会去帝丘,那可是一个好的地理位置。”

    “不会的吧?他敢去帝丘,那不是找打。玄和那里也有十几个家族,如果有战争,他们早就来报告了。”

    “就怕不是战争,而是欢迎。”

    正说时,流浪鼠臣胲匆匆跑来报告:“颛顼真的去帝丘了,玄和那个家伙不仅没来参战,还迎候着,为他们建都城。”

    共工大骂:“又是一个叛徒,等杀了颛顼,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对后土说:“真被你说着了。”

    后土说:“颛顼不会容得你在这里自立王国的,应当乘其立足未稳,迅速打到帝丘去。我不同意你在这里搞建筑,消灭敌人才是当务之急。你说过玄和这个人很圆滑,圆滑的人一般都比较势利,打起来,他不一定全心全意帮助颛顼。”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知道,颛顼的逃跑是他阴谋诡计。问题是,如果现在去打帝丘,颛顼增加了玄和他们十几个氏族,人数上比我们大得多。且一旦全部使用金兵器,打起来就不是一比一的系数,胜算不大。特别重要的是,人皆不喜欢战争,我搞建筑是假,号召人心是真。”

    他也看出人心倾向于颛顼,但没有说出来。

    后土承认:“是的,和全部使用金兵器的人作战,必须是对方的三到四倍。我去过蓐收的陶窑,这个家伙把所有冶金的石头,全藏起来了。甚至,窑都被他捣坏。”

    勾正说:“这个不可怕,只要消灭了颛顼,蓐收和他冶的金还不全是我们的。”

    共工继续说:“你说到帝丘的地理位置,那也是我们联盟的所在地,我经常去巡视能不知道吗?是因为我早有称帝之心,空桑临近东夷集团,控制住他们就可以控制半个天下。”

    “但是,高阳这里不是战守之地呀。”

    “你以为颛顼会来打高阳?错了,他还是那一套,在等着我们去打他呢,那叫劳师远征。前一战,我没考虑到他会不战不守,现在我还没考虑到,他拿什么引我去打帝丘。”

    勾正喜欢打仗,但他的伤还没好,积极性就不高。臣胲一直不喜欢打仗,这时更是这样:“黄帝立帝时,天下有多少人和他争,他也是先巩固自己,然后再举行讨伐,这叫养精蓄锐。一个颛顼算什么,暂时也成不了大气候。”

    说着,嘴里不断的打饱嗝,一股羊肉味扑鼻。

    后土不同意共工的战略,但又扭不过三个人。这时有意说臣胲:“你要想一辈子有羊肉汤饼吃,就得尽快消灭颛顼。否则,将来会连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

    共工听懂了这话是在说谁,但因为人心和金兵器是自己的两大弱项,他不敢轻易出手。尽快的安抚民心,鼓舞士气,才是当前的第一要素。他说:“你放心,有颛顼这个心腹大患在,我不敢掉以轻心。我在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已经派了人去东夷联系,请他们助战。”

    “他们会帮助我们吗?”

    “我把空桑让给他们。”

    而臣胲不管这些,他只管回去享受自己的美食。

    (本章完)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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