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感觉到如此深深的无力与自责。小六娇笑的面容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区别就是，少了那份挂在嘴角的无时不在的甜美笑容。
是自己的执拗剥夺了这份美好么？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能力照顾好妹妹？
沉重的打击令得这个少年不能自持，一瞬间，从心底涌出的痛处攫住小五的整个身心，他只觉得一口腥甜涌上来，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却是气急攻心，伤上加伤，一口心血喷了出来。
小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眼神也像失去了焦距般，愣愣的，呆呆的，如同行尸走肉。他摇摇晃晃坐倒在地，全身哆嗦，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老夫再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
小五小六双双受伤，这一幕看在那位始作俑者的老者眼里，其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表情淡淡的，生离死别这种事情在他的一生中见过了太多，一条小生命的流逝，丝毫引不起他心中的波澜。
普通人的死活，在他们这些修士的眼里，不说跟草芥一样无足轻重，却也是蝼蚁般的存在，踩死一只两只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淡淡的话语听在小五的耳内，无异于平地起惊雷，令得他浑浑噩噩的心神颤抖不已。小五回过神来，轻轻放下妹妹，哆嗦着转身，倔强的小脸上平生第一次有了松懈的神色。
一抹残阳中，少年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吹过天火城的冷风灌入他细小的脖颈，却换不来少年眼神的一丝变化。
“求大人开恩，救我妹妹一命，小五做牛做马，任凭大人吩咐就是……只要能救我的妹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断断续续的声音，坚定地飘荡在寒风中，听得赵万吉心中一暖，口中却是低叹一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们，看待普通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却不知在天地眼里，这一幕只不过是两群蚂蚁在打架罢了。
公平，公正，是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实现的。
那个跪倒在地的少年，此时此刻，心中是否已经认命了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老者淡淡一笑，冷声道。总有一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不狠狠教训一番是不会老老实实听话的。
他走过去，看也不看小六一眼，施舍般的，随手打出一片金光，将那个喋血的少女笼罩，随即，金光敛入少女体内。
不久，一声轻咳从少女喉中发出，对现在的少年来说，这是天籁一般的声响，可是，他却是再次打了一个颤，道：“谢大人。”
小五知道，妹妹小六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可他同样知道，自己现在成为别人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放心，她死不了了，一个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竟让你如此照顾，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痴？好了，舍下这里的一切，跟老夫走吧！”老者开口，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自傲。是啊，得到小五这样的阵道天才，确实令他有自傲的资本，虽然这过程费劲了些，却也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小六，在见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跟少年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这也印证了天才与废柴的事实。
“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哥哥……好么？”
就在小五僵硬着起身的时候，一道低微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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