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活一走,侯彪立即溜入人堆。
李牧背着手正在陪几个客人谈天,见喂不活来了,便即问道:“超男回来没有?”李牧只有一个孩子,名唤超男,有个客人可能是出于礼貌,正在向主人问起他的孩子。
喂不活讷讷说道:“还,还没回来。”
李牧皱眉道:“真是荒唐,老大不小的了,你给我快快地找去。”
喂不活应了个“是”字,赶忙退下。他虽然满面微笑,奉命唯谨,心中却在暗暗叫苦,暗骂小姐行事荒唐,不该没事到处跑。
原来李超男一早由两个丫鬟陪同,到西边星湖划船游玩去了。星湖和唐人谷不过**里路程,她是骑马去的,按说都这个时候了,早就应该回来观光看热闹了,但现在日影渐至中天,她竟然还未回来,真是玩得太野了。
“唉,小姐也真是心野贪玩,敢情是被星湖的龙女招去做客了,喝昏了头,连回来挑选女婿都忘记了。唉!主人张张嘴,下人跑断腿,却叫我去找她,真是命苦哪。”
他正在嘀咕埋怨,忽听得有人叫道:“好了,来了,来了!”
谁来了?有什么好惊喜的呢?子龙觉得奇怪,定睛瞧时,他也不禁惊得呆了。来人身着素雅的袍衫,高挽发髻,紫色的袱头,腰间挂着一块圆形玉佩,面如美玉,笑若桃花,有两位小斯陪同着,翩翩而至。这位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猛然间脑海里灵光闪现,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少年游吗?不错!不是在图书馆里,就是在梦里看到过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可以面对面,近距离地欣赏了。
“神农盛会,吉祥之兆,想不到来了这么多的人!更想不到的是,唐人谷黑龙会竟然大张旗鼓,排场真是够大的!啊呀,老喂呢?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李牧看见女儿翩然而至,顿时春风满面,欢喜地问道:“这么到现在哪?一定是你们两个贪玩吧,嗯?”
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敢吭声,求助似的望着李超男。李超男笑道:“爹爹呀,你少要冤枉好人!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贪玩才来晚了。”
李牧笑道:“你真是胡涂,要是再不回来,好戏恐怕就要演完了,剩下的都是敲打边鼓,跑跑龙套啥的,还有什么看头?”
李超男上前搂住父亲的胳膊,忽地撒起娇来,叫道:“爹爹!我可喜欢打鼓嘛。再说,这些都是大杂耍,都不适合我的!”
李牧见女儿这么说话,觉得她的话太过了,把耳朵贴到女儿的耳朵边,小声说道:“话可不能说得那么满,还是留有回旋的余地好哪!你看看你,整天的就知道玩,再玩两年,你就是想嫁出去,恐怕也嫁不出去了。好孩子,抓紧时间瞄瞄,看看可有顺眼的。”
李超男只道父亲要说什么秘密话的,不料他非但说的不是秘密话,连秘密话的边都挨不上。这样的话,实是她始料之所不及;而这样的关切,也不能不令她满腹的心事了。“都是人家挑剩下的歪瓜裂枣了。”她说。
知女莫若父。李超男平日爱着男装,不喜女工针线,就爱舞枪弄棒,游山玩说,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女孩子样,父母就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自是由着她的性子长,门户相当的人家自然不会看好这门亲事,家境状况差的李家又看不上,一来二去的,李超男就二十出头了。做父母的无时无刻不在为她发愁,可是她竟然若无其事,依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女儿的性格,她是应该遇到热闹不放过的主,今天怎么无所谓了。“看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难道是傻了吗?”李牧心想。
但再一想,却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或者更确切地说,她像今天这么文静,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的,这太反常了,包括那两个丫鬟都暗暗诧异了。甚至她有时做错了事,都没能让做父亲的像今天这样惊讶了,但在这里,又不好细细地查问,女儿不着急,做父亲的也只能眼看着,唯有干着急的份了。
而且“歪瓜裂枣”这四个字,在他听来,觉得颇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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