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将我的手机挂断后不断地翻看着上面的通话记录,就连内存卡里面的百十张图片都没有放过,就差把手机整个拆散了逐一检查各种零件了。由于他们各自都带着黑色的墨镜,再加上车内本啦光线就暗淡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真实面孔。虽然给我的感觉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从这些异常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他们的目的既不是绑架也不是抢劫,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我的身体被他们粗暴地拖上车后仍然保持着很不舒服的姿势,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让自己不那么辛苦。右手边的另一个壮汉以为我有反抗的举动,立刻从身后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我的臂膀说:“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现在就让你去见先人!”
要么说出门之前不烧香坏事连连不断,这是今天第三次被刀子架到脖子上了,尽管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超乎寻常,也招架不了接二连三的刺激。今天在羊汤馆里所经历的两次困境最后都归结于是季文文编排出的闹剧戏弄我,可是看着眼前这些明刀明枪的家伙丝毫看不出任何玩闹的端倪来。
我躲避着紧挨着肌肤冰凉的刀刃说:“各位各位,你说我走路走的好好的又没有招惹是非怎么回事啊,你们是求财还是……”
还没有等我说完左手边一直翻看我手机的壮汉转过头来对着我怒气冲天地说:“别废话,老实交代把图给我交出来,否则明天你的尸体就会出现在护城河里!”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睛,透过黑色的镜片还是能够感到他凶神恶煞般的目光。
我全身都起了好几层厚厚的鸡皮疙瘩,他们居然是冲着季三爷那张葬王山迷城藏宝图而来,难道我一早便被人插标跟踪了吗?无论怎么样我绝对不能把那张图的下落告诉他们,季三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能惹得起的主,但是现在这些人又是冲着图找上来的,看样子也是得不到不肯罢休,两头几乎是都吃罪不起,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脱身才可以。这些人说话的口音也不是北京人,仔细听来稍稍带有陕西方言,而且对于葬王山迷城藏宝图又是如此了解,不会是碰到地地道道的盗墓贼了吧。
我故作糊涂的样子说:“各位大哥,你们这是要什么图啊?是什么公司的机密设计图还是什么古董?我只不过是还没有参加过工作的大学生而已,这两样什么也没有啊!”
右手边的壮汉把短刀又向我的脖颈凑近一段距离说:“你最好别跟我打岔,你从季老三那里拿回来的藏宝图给我老老实实拿出来,是不是先给你放点血才说实话啊?!”
事到如今我只有继续装下去或许还能浑水摸鱼地迷惑过去,于是我表现出害怕到极点的样子带着哭腔说:“你们这是说的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明白啊,什么藏宝图,什么季老三,我一概不知道……”
然后坐在前方副驾驶座的另外一个脸上留有刀疤的男人转过头来好生哄骗着我说:“小伙子,你别怕,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从季老三羊汤馆的后门走出来,手里肯定是有他交给你的藏宝图吧,只要你肯交出来我可以卖,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价位不要太过份就好!”
我就说这是一早便被跟踪了,否则不可能就这么快被人盯上的,即使是这样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我所憧憬的未来就全部泡汤了。这时候我被他脖子上佩戴着的一条项链所吸引,项链坠是一块饼干大小的长方青铜片,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地用隶书刻着“鬼门淘沙”四个字,被朱砂浸泡过的粗线串引挂在脖子上,看样子是很多年的老物件了,而且其他几个人都是佩戴着这一特殊的饰物,看来这是某种组织的象征。
我勉为其难地说:“前面这位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所说的藏宝图在哪里,我是去过西直门外的羊汤馆,可是那是一个做着轮椅残废的人雇佣我从后门提着个空箱子出去的,我还很纳闷那个老头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呢,花五百块钱找人做这么轻松的事,你说给钱谁不干啊,再说我要是真的有藏宝图早就给您换点钱花了,我工作还是问题呢,只要给钱我哪有不从的道理,您说是吧?”
我故意有多可怜便说得多么可怜,只为打消这帮人的疑虑。前面的那个男人抬起手指一边抚摸着脸上酱紫色的刀疤一边看着我打量了一会儿,突然破口大骂起来:“这个杀千刀该死的老头居然给我们来个金蝉脱壳,他妈的!”
我见整车的人都被我湛的演技蒙混过去如释重负,只见那个男人对着我身边两个人呶了呶嘴,我的心立刻又悬到嗓子眼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认为我没有了利用价值而处理掉我吗?电视上可是经常出现这种杀人灭口的情节,如果真是这样我那时还不如把图的下落告诉他们呢。
还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左手边的壮汉一下便把车门打开来,因为车辆高速行驶灌进来呼啦啦的强风如同利刃一般划过我的脸颊,我还没有明白过来他们将要干什么,那个壮汉便拎起我的衣领把我抛出车外。身体被惯性冲击连着在路面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就连裤子都被磨出了好几个大洞,有些破皮的地方还渗着鲜血,伴随着我被扔出来的还有我的手机,落地后被摔成了三瓣。
我心里暗骂着这一帮丧尽天良的匪盗,如果不是我经常参加运动恐怕早就被摔得不死也多处骨折了,仔细想想能活着从他们手里出来也是一件幸事。我捡起地上的手机组装起来,除了屏幕被震裂勉强还能开机,于是我马上给季雨晴回过去电话,不然她肯定会着急地报警。我只好撒谎对她说是几个朋友开的玩笑而已,并且告诉她明天一定要返回北京,也许后天便会组织开拔远赴川滇。
我想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既然葬王山迷城藏宝图的秘密已经不胫而走,恐怕接下来还会有更多垂涎三尺的盗墓贼赶赴北京来抢夺,到时候别说探险队不能顺利地出发,就连唯一能够寻找到迷城的图都恐怕难以保住。而且那些劫持我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会留在北京继续作乱,季三爷这样有头有脸的人肯定是不怕的,可是对于我们迟早是不安全,最好还是趁他们没有回个味儿来马上离开北京。
当天夜里我给几个认为有能力承担这次任务的同学打了电话,让他们明天必须全部返校报到,有什么旅游形成安排也要终止。他们当然是不会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除了对我恭维就是说回来之后请我吃饭,都是我阿谀奉承我的吉祥话。最后我把行动提前的决定告诉了龚疯子,他开始虽然不是很同意我草率的决定,但是听到我的遭遇之后还是默许同意了。
当然,最需要告知的就是还在等消息的季文文,听到我已经把任务搞定她先是在电话的那头欣喜若狂,而后便是对我调侃几句便挂断电话做行程准备去了。
时间最终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定在了后天清晨五点,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在北京XX大学门口集合,过了五点十分如果还有人没有到场不会多等,立即集合出发,目的就是怕夜场梦多,拖得时间越久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差错。那条画着地图的手帕就留在龚疯子的手里,季文文会携带避尘珠跟随着探险队,因为季三爷说过这颗避尘珠有灵性,如果靠近那颗金色的避尘珠会产生效应,可以更容易地找到迷城中夜郎王墓葬的具体位置。最重要的就是进入墓室唯一通道,就是刻画到锦盒四周的那些繁琐的线条,那是九曲黄河阵的全貌,有了它再在迷城中找到正确排列的顺序就可以安全地通过这一迷宫邪阵。
现在的我更加对于这次行动热血沸腾,不仅是可以为日后前途大道增加助力,更让我亟不可待的是马上可以实地参加一次科考工作。神秘的夜郎古国的消失之谜或许就会在我的手中被揭开,那些封藏到地下几千年的秘密是时候展现于世人了,还有这辆颗在文献中经常提到的神珠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夜郎王为什么揭开其中的奥秘导致全国覆灭,那些远古的人又在一夜之间到了哪里?众多的疑问仿佛就在我的脑海里被一一解答,怎么想都让人如此亢奋。
我回到宿舍把所有细节全部安排完毕之后便舒服地躺到床上,身体被摔出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忙碌了一天确实是把自己累得要死,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楼道里突然传来女人高跟鞋的走路声音,我想这么晚了男生宿舍怎么会有女人跑进来呢,但是这脚步声仿佛又是很熟悉,但是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听到过。我仔细听着很有节奏的咯哒咯哒的声音竟然在我这间宿舍门口戛然而止,随后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音。
我警惕地坐起身来,我知道我们这间宿舍里的男生是没有一个人有女朋友的,也不会这么晚了还有女人来敲门的,况且那哥几个还没有回来,这个女人是谁?会不会冲着那张图而来?今天会见季三爷的事情保不齐还有别人看到,只要是垂涎那张图的都会注意到我的一举一动。
于是我起身走到门口谨慎地拉开门的一条缝隙,通过缝隙看到站到外面的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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