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拖延的时间过久中间产生什么变化,到手的二百万还没有捂热乎就失去,我当天到银行办完所有的手续便直接来到教授龚疯子的家中。因为是暑假期间所以不必担心考古所临时有什么野外考古工作召这位首席学家莅临现场作指导,正如我所想在到龚疯子家的时候他正把自己埋在一人多高的文献资料中苦苦研究。
密不透风的各种书籍中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影显得更加矮小,房间里的立式空调冷点调的很低,在我踏入他那神圣的工作室中的一瞬间,习惯了高温的神经被刺激地都紧绷起来。好像只要是搞考古工作的人业务爱好就是收藏一些古物件,在他偌大的书房里面除了那些虽然老旧但是保存相当完好的书籍之外,再有就是几十件散发着岁月气息的各种瓷器和青铜器。
学生到老师家中拜访最合适的接待场景恐怕就是尊师的书房,这是我第一次到龚疯子的家里,看着塞满书架所有空隙的书籍我第一感觉就好像他把学校图书馆搬到了自己的家中。在我到来之前他应该是正在研究放在书桌上的一尊青铜鼎,上面布满了一层青色的铜绿,图案纹路中还掺杂着不少泥土,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在哪座古墓中刚刚出土的文物。龚疯子对于文物的鉴别一点都不次于老琉璃厂倒腾冥器的黑市老手,学界里某些有名望的人物遇到一些吃不准的东西还得请他做最后的拍板定论。
龚疯子的时间可不是好耽误的,他把我引进书房之后继续坐到书桌前研究起那尊青铜鼎来,不时拿起尺上下左右量量它的尺寸,然后把得来的数据记录在表格之中。我见他工作起来忘乎秦汉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有站在不远处焦急地等待着,总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我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如果晚上来就好了,现在突然说明我的来意中断他的工作那就是自找没趣,龚疯子的脾气一上来足有气吞山河之势。
正当我准备不辞而别抽时间再来的时候龚疯子眼皮没有抬一下说:“许道一同学,学校放暑假你没有回家吗?”
我随即笑脸相迎地说:“哦,我没有,这不下一年就要毕业了,我想利用假期这段时间实习一段时间……”
“那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呢?”龚疯子拿起镊子从青铜鼎上取下一点铜绿来,随后便放到一旁的显微镜下一般观察一边询问我。
“还在找,有几家单位倒是不错,不过门槛太高,期望恐怕没有那么高。”我一边回答着龚疯子的问题一边思考着如何把话题转移到葬王山迷城上面去。
龚疯子从显微镜离开又拿起笔在研究报告上记录了一番说:“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做我们这一行的实习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没有经历过一次实地现场科考想进入考古所是根本没有希望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为你争取一次考古现场实习的名额,不过什么都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我只好恭维地说:“还望老师日后多多提携学生啊。”
龚疯子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眉头紧锁的我放下手中的工作说:“今天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见龚疯子已经停止了对青铜鼎的研究立刻便凑到他的跟前说:“学生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老师指点迷津,这不我的一个美国华侨朋友回国探亲,她交给我一张有关于夜郎王墓葬的线索图,我虽然不知道是真伪,可是我想对咱们的考古工作也是有帮助的,再者说老师您研究夜郎文化几十年,应该是……”
龚疯子听过我说的这些话双眼立刻绽放出异样的光芒说:“既然有这么一张图怎么不早说啊,快点拿来我看看!”
我把季三爷交给我的那条手帕从口袋里拿出来平铺到龚疯子的面前,我不能把季三爷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别说是借助他组织一次考古探险队了,如果知道和盗墓贼有联系早就把我一顿狗血喷头的臭骂赶出门外了,我也只好编出这么一条谎言来。龚疯子拿起桌子上的放大镜来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紧皱的眉头也一点点松弛开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手竟然不断地哆嗦起来。
我见龚疯子产生异样的状态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只好问道:“老师,老师,老师,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这张图有问题?”
龚疯子看看我又看看眼前的手帕触电般地站起身来说:“许道一,给你这张图的人是什么人?他从哪里得来的?”
我的心被惊得一颤,以为是自己的谎言被识破,看样子这张图是真货无疑,可是如果让龚疯子知道它真实的来历别说文文参加不了探险队行列,恐怕就连季三爷也会被警方介入调查,到时候我的篓子岂不是捅大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死口咬住刚才的谎言,因为怕被识破我的声音都变得小声颤抖:“老师,这真是我的那位美国华侨朋友交给我的,他在国外经营一家跨国公司,这也是他在国外偶然才得到的,具体怎么得到的经过我也没有问,他也没有说……”
只见龚疯子像是如获至宝一般摩拳擦掌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双手激动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是一张找寻夜郎国宝藏的藏宝图,也是解开消失之谜的一把钥匙啊,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更深一步去了解这个神秘国度,这张图上标注记载的文字果真提到了避尘珠,如果能把它们发掘出来我之前的推测很有可能就成为有事实可依的定论,看那些明哲保身的大老爷们还会说我这是神鬼定论吗?我要让他们之前讽刺我的话成为他们学术浅薄的代名词!”
“老师,这么说这张图是真的了?”我被惊出一身冷汗,看着龚疯子欣喜若狂的样子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龚疯子放开我的手拿起书桌上的那条手帕说:“百分之百是真的,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让我龚长风能够在学术界创造一次不可顶替的奇迹,我要像考古所申请一支科考探险队,你们不一直希望可以参加一次考古发掘为你们以后的事业奠定基础吗?这次我一定争取把你们全部带上!”
我见龚疯子已然下定了决心走一趟葬王山于是趁热打铁的说:“其实这只是图的一部分,也只能帮助我们找到夜郎王墓的所在,可是要想进入腹地还得需要我那位朋友手中的另一半地图……”
龚疯子立刻便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那么他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啊?只要提出的要求不算太过分我会尽力达成的,说来听听。”
“我的那位朋友从小便爱好探险,她希望可以跟我们一起……也就是成为探险队的一份子,不知道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啊?”我试探地问,见龚疯子眉头再一次紧锁起来立刻从钱包中拿出那张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放到书桌上说:“只要能够答应这个要求她报销这次科考工作的全部经费,这是一百万全部由您来支配,到时候她会携带另一半地图前往。”
龚疯子看看我放到桌子上的银行卡又看看我思索片刻说点点头,表示了默许。他知道的,我也知道的,其实组织这次探险队根本就耗费不了多少资金,主要成员肯定是我们这些学生组成,哪一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在社会上有所作为,这么难得的机会肯定是要留给我们。再者说龚疯子向考古所申请设备都是平常时,也不用自己花钱置办,而且只要有进展国家还会给予补助,其实这一百万到最后还是完完整整地落入他自己的腰包中。
最后所有事宜商定完毕之后龚疯子把组织附属成员的权利交给了我,当然领队的指挥成员要龚疯子自己亲定,无外乎就是他那些执统一学术理论的老学究们。不用说附属成员我是副队长,第一个名额我便给了暗恋已久的季雨晴,其余的五个人我在成绩单上选了前五名优秀的学生。看着龚疯子最后把那张一百万的银行卡收起我知道大事已定,于是约定好了启程时间我便离开龚疯子的家。
走出小区门口已是夜色阑珊,走在灯光闪烁的街道上内心的喜悦始终无法按捺,倘若这次真的能够安全顺利地完成科考工作,那么我以后的工作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还有我能够争取这么难得的科考现场实习名额季雨晴听到后肯定也是兴奋地睡不着觉,想到这里我立刻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季雨晴的电话。
几声等待音过后电话的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女生说话:“许道一啊,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一个学妹啊?”
我故意表现出很有成就地样子提高嗓门说:“我说那个季雨晴同学啊,别猫在家里避暑啦,现在是许副队长给你下达指示的时候,你还是给我仔细听好了,我命令你明天马上返校,准备跟随我开辟发掘现场吧!”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什么许副队长?什么开辟发掘现场啊?”季雨晴现在肯定是在电话那头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我哈哈大笑着说:“龚疯子申请组织一次考古探险工作,命我为探险队的副队长,名额由我来分配,当然率先考虑你啦,吃惊不吃惊?兴奋不兴奋?”
我刚说完季雨晴在电话的那一头传来惊呼:“真的吗?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是不是真的?”
我本来想借助这个机会调侃一下,从我前面黑暗角落里冲出一辆没有拍照黑色轿车出来,打着远光灯让我的眼睛瞬间失去了作用。后来那辆轿车在我的身边传来一阵极长的刹车声音,从里面跳下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捂着我的嘴便把我往车里拽。我惊得把手机都摔掉到地上,我还是架不住两个大汉的拉扯力量被很轻松地就劫持到车内,其中一个人还不忘把我的手机捡起来。
因为这条路上这个点很少有人走,所以他们在完成这一系列的粗暴行动时没有任何经过,我想大声呼救怎奈车门嘭地一声被严严实实关闭,随着汽车引擎发动离开了这条街道。
手机里还传来季雨晴的声音:“许道一,许道一,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