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锦盒中散发出刺眼的白光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房间便恢复了原貌,就像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扔进来一颗闪光震撼弹一般,眼睛瞬间失去聚光作用久久不能准确地看清屋内的摆设。尽管眼前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重影但还是让我注意到盒子里面的那颗银白色的珠子,看表面就是一颗平常地再也不能平常的金属球,不过从现身刹那自身发出耀眼的白光还是让人感觉到了它的不俗。
季三爷和文文乐呵呵地看着我猝不及防被强光刺得眼睛都眯成一条小缝,也不知道他们祖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佩戴上了黑色的护目镜,受伤害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确定肯定是今天出门没有烧香拜佛的缘故,这个短短地午后时间被完完全全地戏弄了三回,简直是让我颜面尽失。
我也顾不得想个什么法子来找回我的尊严,说实话我早就被眼前这颗神秘的珠子所吸引,在见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像是被阴魂附体一般说不出话来。我双手捧起锦盒凑到眼前以便更加仔细地观察,并且痴痴呆呆地问道:“季三爷,这不会就是您所说的那颗属于夜郎王国宝的避尘珠吧?”
季三爷摘下护目镜点点头说:“没错,这颗看似平凡的铁球就是伴随着夜郎古国遗失的两颗避尘珠其中一个,不过这个只是母珠,虽然是这个世界上见过的唯一一颗这么大的避尘珠,但是如果同时得到两颗先不说是价值连城,最重要的是能够解开不为人知的秘密。”
文文也在一旁插嘴说:“没错,传说夜郎国境不知某处突现深渊,其深不知几亿万丈,而且常听其中隐隐有婴儿啼哭之怪声,夜郎王遂召集国中巫师占卜,卦象大显不详,曰此渊乃无间虚无缥缈之数,内有洪荒恶龙,于是夜郎王命国中巫师日夜不停对深渊做法祭祀,忽一日狂风骤起,日月无光,天罡星坠落此间,从深渊中升起二珠,一金一银,尘土飞扬不粘其身,故号避尘。”
文文一口气便把此珠的来历从头到尾叙述的淋漓尽致,听得我是目瞪口呆,怪不得都说中国考古界不怕盗墓贼,就怕有文化的盗墓贼。我把避尘珠放到茶几上接着说:“夜郎王兴自幼好占卜,所学周天八卦之精髓,窥得文王天书占卜雮尘珠之法破解其中奥秘,是夜国中臣民不知所踪,夜郎国也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因为没有文献记载所以谁也不知道最后一代夜郎王兴到底领悟到什么其中的秘密,从而导致灭国并且臣民全部离奇失踪。”
季三爷咯咯笑了起来说:“我看你所写的论文倒是挺大胆地把避尘珠当成历史遗落的一大谜题便把你请到这里来的,你们搞考古工作的人应该懂得活学活用这个词的意思吧,不要总是一致无味地只局限于那些正史文献资料上,任何事情都是要通过自己实际的发掘才能得出说服人的结论,不然总是空口说白话做文章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季三爷的这番话直接就说到骨头上了,比我们那个死板的教授说的都透彻。我不解的问:“那么季三爷您这颗避尘珠是怎么得到的呢?这东西都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个传说啦!”
文文在一旁不耐烦地说:“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弄了一颗假的东西糊弄你呗,就算你有时间我们也没有时间来跟你这个毛毛愣愣的小子开这种玩笑的!”
我忙表现出不好意思地态度说:“不是的,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好奇,好奇而已。”我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个大小姐脾气的文文不是个好惹的货。
季三爷则是叹了一口气说:“唉,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其实也不想愿意提起,毕竟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说起来也都是让我这个快入土老人痛苦的事情……”
季三爷的祖上一直都是以盗墓为生的土行太保传人,明朝洪武年间相当于直接听命于皇上的一品大员,专司盗墓之职位,皇权特许的性质为后来在盗墓行当中奠定龙头老大的地位做了铺垫。后来伴随着朝代颠覆土行太保这个官方盗墓也跟随着其余门派沦落成江湖大盗,虽然从官盗转变成匪盗和后来解放后的民盗,但还是严格保存着一套相当完善的制度体制,一直以不以破坏墓中格局物品和所盗之物绝对不流落国外一度被称为这个行业中的侠盗。
后来传至季三爷这辈,因为是解放初期政府对于文物这方面的管制还没有成形,盗墓之风更是盛行,于是季三爷在江湖中打拼了多年可谓是名震大江南北,后来又融入了摸金校尉依靠风水寻龙分金定穴的手法,加以祖传破解机关的手法更是了不得。只要是季三爷看上的墓就绝对跑不了,再加上土行太保门人都身怀绝技很快就占据了盗墓行当的龙头地位。季三爷年轻时候心狠手辣,对于同行抢盗这类直接便是斩草除根,所以土行太保在他的手里曾经转变成黑社会性质,这样做有一点好处就是每当他选好墓葬召集人手挖掘期间同行就不会抢饭碗了,因为同行都惧怕季三爷的为人,所以只要看到属于土行太保插标的手法后就没有人敢再次盗掘了,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或者是新人不知道还有季三爷这么一个人存在。
就在土行太保门派发展到鼎盛时期的时候,通过文献资料记载和自己快准狠的手艺游历大半个中国的季三爷把目光落在传说夜郎王的墓葬上。通过走访得知夜郎王把全国财富都归于自己的地下王宫之中,当地土人说得到这批宝藏足可以开辟另一方帝国,尤其是那两颗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避尘珠也在里面,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利益诱惑啊,当时季三爷想的并不是那些真金白银的财宝,而是那两颗价值连城的避尘珠,只要得到它们就发誓从此便金盆洗手安享晚年了。于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贮备季三爷便带着门中所有的盗墓高手便去了,不料从来没有过失手的季三爷这一次可谓是九死一生,不仅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搭上了,而且自己也落个终身残废,还是在手下马仔掩护下面保住一条半死不活的性命只把母珠带了出来。
安全回来之后的季三爷果然金盆洗手了,解散了门派并且把夜郎王墓的事情隐藏下来,然后便在北京老琉璃厂做翻腾古物件的营生。虽然金盆洗手不干老本行但是他还是对那次失手心有不甘,怎奈自己已经风烛残年也颠簸不起了,偶然间在网上看到我这篇关于夜郎古国避尘珠的论文又一次点燃了他的激情。
我看着季三爷的断臂说:“这……这么说来……您的胳膊是在夜郎王墓中失去的?”
季三爷抬起另一只胳膊把盖在双腿上的毛毯那来,让我无比吃惊的是他的双腿也不复存在,替代的是两只铁架子似得假肢。季三爷嘴唇蠕动了一下说:“不止是一条胳膊,就连我的双腿也落在葬王山的迷城之中。”
我继续问道:“葬王山迷城是什么地方?”
季三爷又把毛毯拉过来盖在双腿上说:“葬王山就是在云南与四川交界处连绵大山的一个部分,那个地方曾经属于夜郎古国的国境,夜郎王死后就把自己的墓葬修在了那个地方,所谓的迷城就是修建在荒山里的一座护墓的城池,不过之所以是叫迷城因为在茫茫大山里根本就看不到这座城池,只有在特定情况之下才能够进入,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似有似无的状态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明白,总之像是游离在自然界中一样,在外围以不存在的状态存在,而实际进入之后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实际存在的,不过我敢肯定夜郎王的墓葬就在迷城的下面,这颗避尘珠也就是在迷城中心地带建筑物里面找到的。”
过了这么久我隐隐约约地感知到季三爷把我找过来的意思了,但是我还没有完全确定,于是试探性地问:“这么说季三爷您根本就没有到过墓葬里面就在迷城中发生了意外是吧?那么您找我来的原因不会就是让我再返回迷城拿回另外一颗避尘珠吧?”
季三爷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说:“你只是说对了一半,你听说过有能跟盗墓贼讨价还价做生意的吗?我毕竟还算是金盆洗手不干了,所以对于什么国宝避尘珠不感任何的兴趣,已经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就把这些都看的轻了。”
我听这些话中隐隐约约还有别的意思赶紧问:“我想也是,如果季三爷的唯一目的是那颗避尘珠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找到我啦,完完全全地可以重新召集那些老本行的人组织一次发掘……”
季三爷摇摇头继续说:“你还是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早就说过现在的我只是普通百姓一样,如果再召集人手盗墓岂不是又成了名副其实的盗墓贼了吗?这批宝藏永远是属于国家的,所以我找你来就是凭借你的手转交给国家而已,也算是为犯下的罪行赎回一点自责来吧!再有我的梦想就是有生之年还可以再次看到另外一颗避尘珠的现世啊,也不枉费今生遗憾啊。”
我对于眼前这个老盗墓贼如此深明大义的转变而感到无比地宽慰,于是奉承着季三爷说:“我虽然不敢说代表国家谢谢您,可是我今天彻彻底底地被您这一番话给感动了。”
“孩子,你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其实此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的……”季三爷先是打断我的话而后又转过头看看身边的文文说:“还有……还有就是……就是为了文文……”
文文听到后立刻便吃惊地说:“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这里面还有我的什么事情吗?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季三爷的眼眶终究还是被泪水湿润了,低下头喃喃自语地说:“是啊,二十几年了,我一直都保守着这个秘密,是为了找回你爸爸的尸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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