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陈风在三尸咒完全解除后双手支撑着身体呕吐着胃中令他恶心的物质说,“老许,你看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啊,吐出来这么一大滩鲜血。”
我搀扶起身体虚弱的陈风说:“别胡思乱想了,那是我的血……”
“什么?你的血!”陈风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许道一,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知道陈风被三尸咒控制之后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看着地上掺杂着鲜血的呕吐物他肯定是认为我在趁他神志不清的对他做了一些不能接受的事情。对于陈风这个天生有洁癖症的人,平常在外面吃饭如果饭菜里有根头发他都会立马跑到洗手间里呕吐到要把肠子干呕出来,如果让他知道在先前他变成茹毛饮血甚至要把我吃掉的样子岂不是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吗。
我只好编些善意的谎言隐瞒着他中了巫术时不堪入目的样子:“呵呵,别往心里去了,刚才你不过只是不小心着了棺材里面那个人的三尸咒,我只好舍生取义来牺牲自己帮你解除了咒语啦,你不知道驱魔世家历代驱魔师有天生对巫术抗拒的传统血液吗?”
“真的吗?”陈风狐疑地看着我。
我木讷地点点头说:“我骗你干什么啊,又欠我一个人情啊,哈哈,你小子恐怕三生三世都还不清我的债,有句话怎么说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就是不听从统一指挥造成害人害己的后果。”
“那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弄的?”陈风拿开我按压伤口的手看着还在向外面渗着血翻着白肉的抓痕,然后看看自己双手指甲盖中残留的碎屑说,“我在小说上看过中了三尸咒的样子,就跟吃活人的丧尸一样,不会我……”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这个对于什么都要刨根问底的老刑警找不出任何再可以掩饰的理由,只好躲避着他审问犯人时才流露出的犀利目光。陈风这样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绝对不会看不出我不自然的状态的,在确定我说了谎言之后还是再次呕吐起来,直到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干净为止。
看的我都忍不住恶心起来,我背过脸捂着口鼻不去看那些呕吐物说,“不就是你在无意识的时候喝了点我的血嘛,至于你能恶心到这个地步吗,也太不给兄弟面子了,当时我都多余救你,早知道就一铲子拍死你算了!”
“我谢天谢地当时你把我点了天灯就好了,我这是出门没有烧香竟喝了你的血,苍天啊,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陈风捶胸顿足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我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陈风气都不打一处来,又不是我逼着他做出这般非人类作为的,明明心里感激我却故意表现出来这种忘恩负义的状态。我按捺住无名火好生地说:“我的血怎么了?”
“文人的血……”陈风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酸呗!”
“酸你大爷!”我对着越说越不着调的陈风后背就是重重地一记暴打。能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水底还彼此相互挖苦对方,恐怕也只有我们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能做出来,一时间竟在欢声笑语中忘了棺材中还有个不断发出怪声的尸体。
“好了好了,你看你看,闹着玩呢!”陈风躲避开我发疯的攻击说,“我倒是看看什么样的死人能这般戏弄小爷,看我不把它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陈风再次蹬上石台,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多少次的鬼上身或者是着了被古人遗留下来老术不是因为他鲁莽行事造成的。我赶紧追过去生怕他又会被算计,棺材中那具尸体在我们蹬上石台之后再次恢复了平静,不再发出任何地声音。
陈风一只手举着手枪,另一只手便要去揭开金缕骨衣包裹头部的面罩说:“让小爷来看看这个死了都不安分的东西长得什么样子!”
“等等,别乱动,万一里面还有什么害人的东西跑出来呢!”我立刻阻止他的举动,一般古人为了防止自己的尸体被盗墓贼破坏都会设置一些想都想不到的蛊术,例如让陈风变成嗜血狂人的三尸咒,有的墓主人不止设置一道障碍,两道三道甚至十几道的都有,总之只要能把盗墓贼赶尽杀绝是什么恶毒的巫术都有可能被使用。仿佛在自己尸体上设置这些巫术成为古人的惯性,比在墓葬里设计多重的机关频率都多,因为这些巫术不会因为时间而失效。
“哪里能有那么多万一啊,看我不把它揪出来超度了它,省得死了还浪费心机,我都替他累得要死!”陈风又对我笑了笑说,“再说它还能跳起来咬你一口不能?不是还有你嘛,如果连这些巫术都摆平不了多给你们家祖师爷丢脸啊!”
我知道这是陈风在激我,还搬出我家历代传承风水秘术的祖师爷来压我,我也被他唠叨地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看陈风任意作为,我也只能祈祷着“祖师爷保佑”为他略阵,应对突然降临的危险。陈风再一次在话术上占了上风,嘻笑着都没有一丝犹豫便把金缕骨衣上面的面罩揭开,随着墓主人真实的面孔暴露在我们的眼前陈风挂在嘴角上的微笑变得僵硬,随之脸部肌肉抽搐起来。
“老陈,老陈,你看这他妈的是人吗!”他惊恐万状地说。
我立刻伏在棺材上看去,金缕骨衣中的尸体保存地相当地完好,连一点水份都没有损失,皮肤下面的肌肉还没有任何因为水份流失而塌陷,丰满水润的样子就像刚刚死去被装殓在棺材里面。的确给人的第一感觉这不是个人,它的皮肤呈翠绿色,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褐色斑点,五官的分布和人类相差不多,不过这具尸体没有耳朵,耳朵的部位是两个椭圆形的深洞;鼻子没有凸起来的鼻梁骨,也是两个比针孔大不了多少的洞;整张脸唯一凸出皮肤的是两只豆粒般大小的眼睛,两只眼睛的相差的距离就是脸部轮廓的距离;最奇怪的就是尸体的嘴巴,竟然一直裂到脖子后面,整体看起来这不就是一只癞蛤蟆的模样么。
“天啊,这棺材里面居然是一只癞蛤蟆,真不知道以前的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为了一只癞蛤蟆竟建造这么大的一座墓。”陈风见尸体暴露在眼前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收起了手枪,无趣地说。
陈风一直都没有把这里当做是祭坛,信誓旦旦认为就是一座古墓,在他的眼里只要是有棺材的地方都可以划到古墓一类。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一切都是以风马牛不相及的状态出现,本来金缕骨衣这般高贵的下葬形式却用了一具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棺材,里面的尸体连我这个饱学历史和考古知识都不能相信地是一只癞蛤蟆。建造这一片遗迹的人到底是在展示着什么,这种奇特的用意在远古时候的作 用又是什么。
“不对,这是个人,陈风,来,把金缕骨衣扒开来看看!”我催促着陈风让他把金缕骨衣全部解开,这样就能证实我的推测。
“老许,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陈风见我表情极具坚定第一次没有任何抱怨地迅速响应我的指挥,一点一点地解开金缕骨衣上的扣子。
“别废话了,快点干活吧!”我也俯下身体忙活起来。
在我们完全剥开金缕骨衣后尸体的全部也都展现出来,身体上穿着着黑色的皂袍,上面是用红线绣出来的上古阵法,至今已经不能看懂,白边领口的两侧赫然绣着两只黑色的蝴蝶。尸体的双手只有三根手指,皮肤也是翠绿色,每根手指都有透明薄皮相连,除了这些奇怪的长相整体来看还是个人形。
“这,这,这不是癞蛤蟆,成精了吗?”陈风惊讶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蛙人!”我点点头说,果然跟我推测出来的结果一样。
“蛙人?不是吧!特种部队?”陈风认为我在发高烧说些胡话。现在一些两栖侦查部队的代号就叫做蛙人,因为执行水下任务如同青蛙一般。
“不是你们官方那些特种部队,我说的蛙人是东海蛙人,这是传说中消失了的人类物种,生活在归墟之处,本来是巨型青蛙,但是常常喜好吃人,所以久而久之就蜕变成人类的模样。不过这些东西都擅于法术,某些消失了的老术有的就根据东海蛙人天生法术演变而来的。”我像陈风解释着说。
“别扯淡了,归墟不是在南海吗,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成了东海了,别以为你是饱学之士就糊弄人玩。”陈风撇着嘴说。
“你看看你又是看小说看得吧,我说过小说中都是凭空杜撰出来的,就让我这个你总是嘲笑我的饱学之士给你解释解释吧,听好了真正的归墟是什么样子的,开始扫盲了啊!”我很满足地微笑着。
归墟亦作”归虚”。 传说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列子·汤问》:”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张湛注:”归墟﹐或作归塘。根据神话的说法,世界上、宇宙间各条河流,甚至连天上银河中的水,最后都汇集到这原始而神秘的无底之洞里。但归墟里的神奇之水,并不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增减,因为它是汇通上层宇宙(天庭)和中层宇宙(大地)的心脏。归墟与昆仑分别位于中原地带的东方与西方,这一鲜明对比,实在令人惊异。它们的象征含义,我们今天尚未完全清楚。事实上,对它们的解释目前多从地形方面着眼,尚未从古代中国原始灵魂的角度予以探索。《山海经》提到归墟是”少昊之国”,少昊主要是东方夷人鸟图腾部落的百鸟之王,但他的神格复杂多变,他既有”金神”的成分,也有”海神”的成分,而以”海神”为主。特别是在仙话化的神话中。晋代人所叙说的有关少昊诞生的事迹很能说明问题。相传,少昊神的母亲皇娥,在穷桑的苍茫海面上,遇到了”白帝之子”(白帝正是金神)。他们”泛于海上”,”游漾忘归”,过着超乎人世又入乎人世的生活,结果生下了少昊。 关于他们的生活,还有一段充满戏剧性的故事:说在远古之先,这五座仙山相互**,各个没有根底 他们飘浮在汪洋之上,”常随波潮上下往返”。这种状态与我们的地球在太空中的处境出奇地契合。这是否在海市蜃楼的一般含义之外,还意味着初民对人类的大生存环境,有一种穿透表象的灵性直觉?据晋人记载,有一天,仙山的居民对大环境的游移不定切感厌烦,他们向宇宙的至上之神集体投诉。 ”帝”(这称号早在殷代已见文献)唯恐宇宙东部的神山流移到”西极”,打破宇宙已有的平衡。使神山居民失其所居,就派”人面鸟身”的北海之神禹强(禹强的鸟身表明他的东夷渊源,这与少昊神的东方要素是一致的)驱使十五头巨鳌分为五组,分别用头顶住山基,稳住了五座神山。它们受命六万年轮换一次。此情此景,与”鳌鱼负地”和”鳌鱼眨眼” 的神话相参证,可暗示”神山”即大地的原始观念。负山,实为负地。这样看来,在归墟神话的仙话化了的身影后面,可能隐藏着较昆仑神话更古老的创世神话的遗绪。但因现有材料不足,尚难于考证。但这可以暗示,上古神话曾经多么丰富,如大地神话,当远远多于今日所存者。
我费尽口水地向陈风解释这真正的归墟出处时他却不耐烦地晃动着脑袋,对于这些之乎者也的问题他就像躲避着一场降临人间的瘟疫,不再听我说这些学术问题,竟翻动起棺材中尸体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陈风从尸体腰部取下一块汉白玉腰牌来举在半空中说。
我注视着这块做工很简单的玉饰,上面刻着很奇怪的文字,这些文字陈风是看不懂的,因为我国历史上曾分布这很多种古老的文字,几乎是在远古时候每一个种族部落都有自己的文字。我接过腰牌仔细看着这些歪七倒八的字体,没有错,这正是古老民族“少昊氏”的文字,我在大学时曾经专门研究过这种象形文字,有些字还是可以认得的。
“蝴蝶宫大祭司……”我吃力地解读着这些奇怪的字体。原来这个东海蛙人竟然是蝴蝶妖宫的大祭司,大祭司在蝴蝶妖宫中的位置仅次于最高权力掌握者蝴蝶鬼母之下,是掌管蝴蝶宫中大小事务的总管,有点类似于封建皇朝中丞相的官职。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拿走象征它身份标志的缘故,蛙人大祭司竟睁开了它豆粒大小的双眼,嘴巴也微微张开,吐出了细长的红色舌头。肯定是这千年不腐的尸体在长时间接触活人阳气的情况下诈了尸,竟毫不费力地从棺材里面直立起来,发出咿咿呀呀听不懂地说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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