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伟讲述了接近三个小时时间的恐怖遭遇,从他们四个人因为一次荒诞的偷尸开始,到刘影离奇死亡结束。虽然对于医学院接二连三的命案没有根本性的帮助,但是关于莫名其妙落入我手中的那条黑色蝴蝶项链来历却有了不小的收获。而且我敢肯定,刘影的死亡与这条诡异的项链有着密不可分的直接关联。从踏入这所背山而建的学校开始后,总有一种无法理解的悬疑感觉围绕在我们的身边,即使这里的人表现出毫不知情的镇静,也无法掩盖住那些神秘。总之所有人都默认为是一片净土的高校园区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每当夜幕降临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主使筹划着一起又一起的早已偏离刑侦方向的闹剧。
由于整个下午我都处于学校公园之中,所以并不知道陈风是何时回来的,直到从我们宿舍方向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只有身为刑警的陈风才在办案期间随身携带枪支,在这个法制国家里普通百姓是不允许私藏任何管制武器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陈风或许是受到什么危及生命的危险,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拔枪射击,在命案环生的医学院里根本就无法预料即将发生什么。
我急忙超学校分配给我们的宿舍方向奔去,一路上都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此间夜幕从山的那边铺天盖地卷来,光影交替吞噬着经过的每一处角落。我跑到宿舍的跟前出于警惕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摸到墙根下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宿舍里亮着昏暗的灯光,门也是大敞着,里面安静地没有任何声音,哪怕是细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有时候没有声音比有声响更让人感觉不安,没有人影和有人在行走比较起来更加感觉异常恐惧。
枪声的确是从宿舍中传出的,从枪声响起到我赶来仅仅不到两分钟时间竟没有了任何后续声音,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莫非陈风已经遭遇不测?这个不愿意提起的念头紧紧地将我悬着的心揪住不放。我慢慢走进宿舍,只见陈风的手枪被扔在地板上,靠近书桌的墙壁上多了一个被子弹镶嵌出的小洞。而陈风跪在地上把头探进床铺的下面,撅着屁股还不时晃动起来,好像是在寻找掉到床下的什么东西。
看到安然无恙的陈风以后松了口气,感觉是调皮的他跟我开了一个紧张到极点的玩笑。我捡起地上的手枪抬起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陈风的屁股说:“你这顾头不顾腚的在干什么呢?刚才是你打的枪不是!”
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的陈风被我突如其来的袭击受了一惊,立刻激发出面对未知危险达到极限敏捷的潜能,由于床铺下面的空隙和身材高大的他不成比例还是让陈风的脑袋狠狠地和厚重的床板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受到惊吓的他都把床板顶了起来。
陈风捂着疼痛的脑袋快速从下面爬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枚还在冒着轻烟的弹壳,疼的咧着嘴说:“许道一你可够狠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哎呦,可撞死我了!”
我看着受尽苦头的陈风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是给你小子的惩罚,是不是因为你们刑警队弹药库富得流油啦,子弹都不花钱了!”
陈风揉着后脑勺坐到我的床铺上无趣地说:“你说你这张臭嘴到哪里都得给人损一遍,早晚你小子归位让阎王把你舌头镐下来当做下酒菜!”
我举起手枪指着陈风的脑门刻意发出几声阴笑说:“我手可是经常发抖啊,一个把持不住就不知道搂到哪里去啊,当心把你脑浆子打出来啊!哔哔!”
陈风见到我拿着手枪在他的脑袋上比划着脸都被吓得一阵惨白,向后直挺挺地躺下去一边抬起手挡着黑漆漆的枪口一边说:“你这该死许道一,你别拿枪对着我,保险没有关上,刚才就是因为自己走火差点伤了自己,你他妈的想害死我啊!”
听到这里我握着手枪的手颤抖了一下,生怕这把手枪随时都会走火击打出一颗子弹死死钻入陈风的脑袋,到那时候就不是玩笑那么简单了,子弹打在身上会死人的。就在我迟疑的一瞬间滑溜溜的枪柄从我的手心里斜斜脱落掉到了坚硬的地板上,随着落地的刹那经过摔击震动的手枪发出“嘭”地一声闷响,手枪真的走了火,陈风随即应声在狭小的床铺上翻滚了一下,子弹不偏不倚直直打在陈风刚刚躺着的位置后面的墙壁上,要不是陈风躲的快,此时肯定是要挺尸当场了。
不仅是我就连身为刑警多年的陈风也被这次危险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在我还不知所措的时候陈风早已经恢复了平静,起身下了床铺把摔掉在地上的手枪小心地捡起来关上保险卡,然后插进警服背后的枪套中。
我知道自己的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头了,跑过去仔细摸着陈风身体的每个部位惊恐着说:“老陈,老陈,你没有受伤吧,你别傻站着啊,感觉哪里不舒服就说话啊!”
陈风躲避着我摸来摸去的手咧着嘴强忍着痒痒说:“别弄,别弄,我有痒痒肉,我哪里也没有受伤啦,不过就差那么一点就让你这个牛鼻子老道给点了天灯!”
牛鼻子老道,就因为我祖上一直做着看风水和捉鬼驱邪的勾当,陈风总是这样悲催的嘲笑于我。能这样还潇洒地和我贫嘴,可见陈风这小子并没有被子弹伤到半根毫毛。我又抬起手来对着他的小腹重重地打了一拳说:“真该把你小子给枪毙了,要不然压根管不住你那张臭嘴!”
陈风捂着肚子乐的都上气不接下气,直对着惊魂未定的我干咳着。最后笑够了便坐在我的身边说:“哎我说,真不知道你要是看到满地乱溅的脑花你会是什么样的尿性!”
我被陈风损的连气都生不出来,于是便伸手摸进他的后背说:“好啊,好啊,把枪给我,我现在就毙了你小子!”
陈风急忙逃离我能攻击到的范围说:“开玩笑,开玩笑啦!”
我突然想起来路浩的案子来就回归到严肃的样子问道:“路浩的死因调查清楚了吗?”
陈风沮丧地低下头,脸色相当地难看,像是有难言之隐。
我似乎也感觉到其中有着超出我们思维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的不对,试探地问着:“不会是路浩的尸体也很不幸地成为了一堆骨灰了吧?”
陈风急忙打消我的疑虑说:“那倒没有,不过那根三寸长的棺材钉并不是导致路浩死亡的原因,其实路浩是被溺死的,死亡以后又被人从头顶楔进那枚长满铁锈的棺材钉的!”
我点着头说:“那么这就对了,我说怎么他的口中和鼻子里残存着不少的水渍,原来是失足落入水中淹死的。”
陈风若有所思地说:“不是失足,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我走访了几个学生,有人说路浩生前的头一个晚上曾经在公园的池塘周围活动过,假如他失足落入水里淹死,那么为什么会有人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又把尸体悬挂在教室里呢?肯定是一起凶杀!”
我皱起眉头,里面有太多想不明白的细节,“路浩一个人晚上去公园的池塘干什么?学校里有明文规定任何学生绝对不能以任何理由在晚上在池塘边做任何逗留和玩耍的,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他冒着被退档开除的处分不计后果去那里,或许他发现了池塘里面有什么?”
“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去那边好好的勘察勘察,或许能找到路浩死亡的第一现场”陈风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
我仔细地梳理着在医学院里所看到的每一个片段和听到的每一句话,从开始在路浩死亡现场杨晓云神经质地说是有什么东西找他们来复仇了,先是刘影,然后是路浩,就连她自己和吴伟也逃不掉,在就是池塘周围我碰到一直躲避着我们的吴伟。对了,吴伟今天白天怎么会出现在池塘周围,见到我那种慌乱逃避的眼神,他肯定是没有跟我说实话,他去池塘那里肯定是有目的的,莫非他会是真正的凶手?
之后陈风被爬到上铺脱掉警服挂在床头的位置躺下来,不过一会儿便从上面传来匀称的鼾声,陈风就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不管发生过多大的事和到了哪里,饭也吃的下觉也是照样睡。我则丝毫没有困意,心里还是仔细推理着这些天发生过的每一件事,绝对不放过任何微小的细节,却丝毫理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结果来。我起身喝了一杯凉透的开水,透过窗口看了看宿舍楼的方向,有几间女生宿舍还亮着灯光,恐怕所有经历过两起死亡事件的学生彼此都也陷入恐怖的氛围吧。我再次躺倒床铺上,侧着身体依然没有一丝困意,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地方的缘故不适应而失眠,我随手从褥子下面拿出那本祖传的《上策》来消磨时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从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时还隐隐约约感觉是在梦中,但是持续不间断的声响还是不允许我再慵懒下去,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宿舍外面敲门的人见我和陈风没有动静又转到窗户根敲击起玻璃来,还一边喊着:“陈警官!陈警官!快醒醒!快醒醒!”
我听到是老院长的声音睡意全无,大早晨起来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位高高在上的领导人物肯定不会屈尊跑到学校宿舍区来的。我赶紧起身把还在和周公下棋的陈风摇醒,“陈风,陈风!”
陈风不耐烦地哼唧着:“你大早晨起来这又是抽哪门子的风啊,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舒坦。”
我推了一把还想继续睡觉的陈风说:“快点起来吧,老院长在砸我们的门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陈风听到这里如同触到高压线一般撩起夏凉被便从上铺出溜下来,仅用了一分钟便穿好了衣服,打开宿舍门将老院长请进屋子里面。
老院长脸色慌张地说:“两位警官,你们快去池塘那边看看吧,尸体,一具尸体……”
陈风安抚着话都说不利索的老院长说:“您别着急,慢慢说,什么尸体?”
老院长应该是一路小跑而来,身体已经接近筋疲力尽,直奔书桌前抄起半杯白开水一饮而尽然后喘了一口粗气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接到保卫室电话,说在公园池塘里面漂浮着一具尸体,我没有停歇就直接跑来告诉你们啦,哎呦,可散了我这把老骨头了!”
尸体?池塘里面漂浮着一具尸体?医学院里两宗命案直到现在也没有着落,现在竟然有发生了一起。听到这里我不由的想起来吴伟所说的那张死亡名单,按照名单上的顺序那么下一个死亡的应该是杨晓云,难道真的是杨晓云又被杀害了吗?
我也整理好衣冠催促着他们说:“那就别在这愣着啦,赶快去池塘那边保护好现场吧!”
然后我和陈风一前一后小跑到池塘边缘,此时已经有不少的人聚集在发现尸体的池塘那里,有人不停地超水边观望,但是大多数学生都是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我和陈风想也没有想便扒开人群走到水边,那具让老院长忐忑不安的浮尸不知道被谁从水里拖到岸边,让人出乎意料的并不是死了的人,而是一具巨型类似鳄鱼的水中生物。这具鱼类尸体通体乌黑,表面光滑还分泌出很多粘稠的液体包裹着身体的每一处皮肤,生有长着利爪的四肢,足有两米长的尾巴半截还泡在暗绿色的水中,一张咧到后颚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
陈风看看我然后看看背后骚动的人群,希望找到什么答案,摸不到头脑地说:“我的乖乖,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壁虎,你说这东西要不是死了肯定能把人给活活吞下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随口说了一声:“什么壁虎啊,这分明是一只巨型的娃娃鱼!”
没有错,眼前这具比鳄鱼都大出好几倍的不明生物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习性上看都跟我们平常见到的娃娃鱼如出一辙。娃娃鱼学名叫大鲵,因为其叫声像是婴儿的哭声所以被白话称为“娃娃鱼”,这种奇特的水中生物一般喜欢居住在能够回流水的细沙洞穴中,而且都是夜间才出来活动的。可是中国发现最大的娃娃鱼也不过1。8米,体型如此巨大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娃娃脸呢,像这种死水的池塘也不适合它的生存啊,莫非是这池塘里面类似娃娃鱼的水怪不成!
不过池塘里面出现这种巨型的两栖动物倒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就是关于之前医学院每个人都知道的传说,以前有不少晚上在池塘边学生失踪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流传的有水鬼索命找替身那样,肯定是被这只巨型水怪当做食物给吃了,要不然人掉进去连尸首也找不到。还有关于医学院向里面大量投放了几次鱼苗至今水里都没有鱼类存活,肯定也是被这个贪吃的家伙当做了点心。如此说来这个东西也是常年深居在阴冷的洞穴中,等到晚上才出来活动。
这条类似于大鲵的水中生物的死因估计就是身体上那几道还在淌着暗红色血液的口子,它的身体仿佛是被不是很锋利的钝刀子沿着头部直到尾巴上方的位置划伤,皮开肉绽是最能形容它现在的处境。带着血丝的白肉就这样被生生裂出三道大口子,这种无脊椎生物如果还在存活状态下肯定又是人类世界中又一大奇迹。
就在我和陈风还在围绕着它勘察的时候,人群中又有人高喊起来:“快,快看,水里面还有一只!”
惊呼之余还夹杂着有人喊破喉咙般沙哑的警告声音:“快跑啊,那个东西朝我们这边游过来啦,再不跑就被那个上岸的怪物给吃了!”
随之所有观望的人群都发了疯一般连滚带爬地逃到岸上去,岸边只留下我和陈风这两个还不知所措的楞小伙子,还有就是那个半截还浸泡在水中的不明生物巨大的尸体。我抬眼望去,果然水中有个巨大的黑影正潜伏在接近水面的位置向我和陈风这里急速游走过来,虽然不及这个已经死了的东西体型巨大,但是也足足超过了我和陈风的身体。那个水中的东西背后还拖着两条水纹,伴随着哗啦啦溅起水花的声音已经马上接近陈风的脚趾,因为体型巨大都惊起了浪头拍击到岸上,我的鞋子里都被灌满了水。
岸上又有人冲着我们喊起来:“陈警官,许警官,快,快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啦!快!快!”
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马上超树林里窜过去,可是陈风貌似已经被那个水中巨大的生物吓得动弹不得,还像原先一样傻傻地伫立在原地看着黑影慢慢接近自己。我本想再跑回去拉陈风一把,可是水中隐藏的东西已经游到他的脚下弹出有棱有角的巨大头部,只听得“砰”地一声,陈风应声被撞了一个大跟头,斜斜地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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