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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松旧事 第九章 静如 明月问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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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缘端过茶壶,为众人斟满了茶水,静如接过把茶盏放到了一旁;四月奶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碗茶水去了一大半,连声说“好茶好茶”;祥嫂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一下水面上的叶片,浅浅地品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了下来。

    四月奶奶说:“文祥家的,你接着说。”

    祥嫂接着说道:

    一日,苏轼自觉修持有得,撰诗一首,派遣书僮过江,送给佛印禅师印证,诗云:

    稽首天中天 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 端坐紫金莲

    ——八风是指世人生活上所遇到的“称、讥、毁、誉、利、衰、苦、乐”等八种境界,能影响人的情绪,所以形容为风。

    禅师从书僮手中接看之后,拿笔批了两个字,就叫书僮带回去。苏东坡以为禅师一定会赞赏自己修

    行参禅的境界,急忙打开禅师之批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放屁”两字,不禁无名火起,于是乘船过江找禅师理论。

    船快到金山寺时,佛印禅师早站在江边等待苏东坡,苏东坡一见禅师就气呼呼的说:“禅师!我们是至交道友,我的诗,我的修行,你不赞赏也就罢了,怎可骂人呢?”

    禅师若无其事的说:“骂你什么呀?”

    苏东坡把诗上批的“放屁”字拿给禅师看。

    禅师呵呵大笑说:“八风吹不动,一屁打过江。”

    苏东坡惭愧不已。

    修行,不是口上说的,行到才是功夫。

    四月奶奶“哈哈”大笑,说:“一屁打过江的原来是他。”

    忽然,明月一头冒进屋来,说了声“一屁把什么打过了江?”一见奶奶也在场,双手往身后一藏,怯 怯地说“奶奶,你也在这里。”

    四月奶奶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明月把手从后面拿出来,只见手中提着一个柳编的小筐,里面放着十几个歪着嘴红透身子的大蜜桃,急忙解释说:“是他叫我送给师父尝鲜的。”

    四月奶奶故意地说:“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明月说,“您知道了,不会生气,会高兴的,奶奶,是这样吗?”

    “你说呢?还问我?”

    “奶奶,我问你的是一屁把什么打过江?”

    看着明月一本正经的样子,人们哄然大笑。

    “人。”

    “哎哟喂,这个屁多大?能把人打过了江?谁放的?”

    “哈哈哈哈”,人们大笑着,静如也开怀大笑起来。

    笑声未止,没想到,明月又扔出了一句话,“屁,明缘放的?”

    笑声再起,明缘弯着身子,笑着骂了一句“你这个狗——”,本想说“你这个狗尾巴真坏”,话到嘴头上,又改成了“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祥嫂也“哈哈”笑着,拍打着明月的肩膀,说:“明月呀明月,你还真是个活宝、开心果。”

    明月拍了一下明缘的肩膀,明缘吓了一跳,问:“干什么?”

    “咱们去洗桃。”明月提起柳编小筐,二人出去了。

    望着二人的背影,静如对四月奶奶,说:“我看过明月的手相,她元宝纹长而合,能敛财也能聚财,以后是当家过日子的好手。”

    “子女纹呢?”四月奶奶问。

    “也有子女相。”静如说。

    “我找人给明月看过面相,算命先生说她人中上窄下宽,结子必有二三。”

    祥嫂说:“奶奶,您就等着抱重孙子吧。”

    四月奶奶说:“借你和大师的吉言,我当了老奶奶,请你们喝喜酒。”

    “一言为定。”

    “一醉方休。”

    “这喜酒,我们是喝定了。”说着三人又笑了起来。

    明月和明缘将水蜜桃洗好,盛在两个精细的白瓷盘内,一个供在了观音像前,一个送进了师父房内,静如急忙请大家吃桃,四月奶奶说:“这是孩子们孝敬您的,家里还有,您慢慢受用吧。”

    静如见站在一旁的明月似有话说,便问道:“明月还有事?”

    明月说:“黎家峪的张三捎话来说,请师父派人去他那里一趟。”

    静如说:“可知是甚么事?”

    明月说:“可能是他有些草药要送给寺内。”

    静如对明缘说:“上次的草药钱他还没收,你下午去一趟,带上一百制钱,一并付给他。”然后,对 明月说,“你要是有空,陪她去一趟。”

    明月说:“是。”

    四月奶奶说:“草药山上长的,他就是花点儿力气,还给他什么钱呀。”

    静如说:“庄户人家全凭的就是力气,人家下了力才会有收获,咱们怎能坐享其成,应该付钱的。”

    “你收了草药,也是免费为僧众百姓治病。”

    “这香火钱,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四月奶奶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祥嫂也说“我也该回去了。”四月奶奶对明月说“你没别的事,也回去吧。”明月说“是。”然后说“师父,您歇着,徒儿回去了。”

    辞别了静如大师,三人出的寺院,明缘送出门外,拱手说道:“各位施主,请走好。”又对明月说,“午饭后,我去找你。”众人一同下山,回桃花峪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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