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的死让一切线索拦腰斩断。碧云是谁?色鬼是谁?其他三鬼又在何处?我来找寻的是什么?这些问题如梦魇般困扰着我,让我无法安眠。
云桐是个孤儿,她没有亲人,无家可归。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虽然她不具备丝毫灵力,更不是个残忍的人,她单纯的就像是一块璞玉。我喜欢这样的女子,所以我收留了她。尽管大家都反对,他们的理由是在落日渊四处危机重重,带上一个没有灵力的人不但会拖累我们,也会连累她自己。云桐这个时候笑着说,我不怕连累,我也不会连累你们,落日渊我比你们熟,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请不要抛下我。
没有了被恶汉追时的恐惧,云桐的本性是活泼可爱的,连我这个残酷的无泪之城的王也渐渐被感化了。
默野天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和他的蛊虫相依为伴。枯锁则抱着星痕在街市上闲荡。云桐总会和我讲许多关于落日渊的故事,她讲故事的水准真的很差,但每一次她总是把自己逗得咯吱咯吱地笑。
日子就这样如丝绸般滑过,我想起了卡西,想起了母后,想起皇城成片成片的荆棘鸟是否依旧铺天盖地、血流成河。我更想知道我的皇兄破冰在落日渊的那儿,他是否依旧恨着母后。
街市是在一夜之间闹起来的,我被遮天的锣鼓惊醒的时候,我看见无数的妖魔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那时启明星还在中天。
所有人都被这种毫无节制的喧闹折腾地无法入睡,云桐告诉我说,王,这是落日渊最盛大的节日---祭日节。所有的妖魔都会去落日谷寻找灵力石,每一年落日谷因为特殊的地理因素总会有一块石头集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而成为灵力石。可是灵力石的具体位子每年都会变化。所以每年的祭日节总会成为一场夺宝的残酷厮杀。
我日渐平静的血液忽然间又涌动起来,我说,我们也去看看,也许还可以意外碰见四鬼。
依女说,王,我们为什么要见四鬼?我们来落日渊到底是要找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四鬼那么感兴趣,我更不知道我来落日渊要找什么,摩尔达到底要我来落日渊做什么?这些我都不知道,所以我对依女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落日谷大雾弥漫,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我看见前方有团团火炬在上下攒动。这些妖魔也是痴狂的家伙,他们有的在掌心唤出火焰,有的满脸透出阴森的绿光,他们一个个狰狞恐怖。我可以听见周身不绝于耳的厮杀声,他们在互相吞噬着。依女、锁枯和默野紧张着将我和云桐围住,他们说,王,这里危险,您当心。
我笑着走出他们的包围,我说,别忘了我才是无泪之城最好的法术师。
星痕趴在锁枯的肩头昏昏欲睡,我知道他在是用一个卜巫的敏感来探寻灵力石的方向,也是在寻找时刻存在着的危机。默野蹲下去放出对灵力异常敏感的蛊虫,蛊虫瞬间钻进浓雾之中。
我们背对着背朝浓雾深处走去,星痕忽然间从枯锁的肩上抬起头来,他说,王,当心,这里的灵力飘忽不定,我不能准确定位,但我敢肯定一定有灵力高强的妖魔就在周围。
我说,可不可能是障眼法?
默野冷漠地说,不会的,我的蛊虫异常兴奋。
然后我看见依女嗖地一下往前奔去。速度之快可以和我匹敌了。默野也朝前跑去,他的掌心因为感应着蛊虫而变得通红。
云桐自从进入落日谷后就变得异常安静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当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我难过地想哭了。
云桐在依女和默野离开之后,冷笑着说,我的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然后我看见她美若天仙的容颜渐渐剥离,变得丑陋不堪。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我说,你是谁?
她笑着说,我就是四鬼。
我忽然间明白,我说,原来四鬼从来都不是四个魔王,什么色鬼无痕,酒鬼星河,赌鬼亡横,饿鬼季简只是你的四种现身形式。
不错。云桐继续说,王,你已经被我带进了落日谷的迷雾森林,想凭一个小孩和那个卜巫的几条破虫是不可能的。
星痕在锁枯的肩上嚷起来,我不是小孩。
我说,好吧,既然我已经出不去了,那你告诉我碧云是谁?
碧云只是我的奴仆罢了。云桐微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看见云桐的脸上微微颤动,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
我笑着说,你忘记了依女说那毒针是从大厅直射而去的。当时只有你可以做到。虽然你假装昏迷倒地,我想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在我们不知晓的情况下发出毒针。
你都知道?云桐有点愠怒。
不,一切都只是猜测。我接着说,虽然你的演技比碧云要好得多,但也并不是天衣无缝。
我哪里被你看出了破绽?
那我就从我们的初次见面开始说吧。我说,我听见街市上喧嚷的时候,你是在街西的,而我们的客栈在街东,这之间有超过千米的距离。以你一个弱女子的脚力是根本不可能跑到街东还不被那些身强力壮的人抓住的。这只是第一点可疑之处。第二点可疑之处就是,我一直是一个厌恶女子的人,我对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异常敏感,然而对于你我却丝毫没有厌恶感,这是极不正常的。可能只有两种要么你的灵力强大到可以随意抹去自己身上的气息,要么你根本就不是女子。看来这两种可能都在你的身上应验了。
云桐说,继续说下去。
我说,去碧云轩的时候,你的镇定出卖了。碧云是被他的奴仆的表情出卖的,而你却是被一个胆小女子所不该有的镇定出卖的。以你的说法你是被碧云公子逼迫的,可是你到碧云轩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你觉得这正常吗?
你还知道什么?云桐说,把它都说出来。
你习惯用的是左手,你和我们吃饭的时候都是用的左手。
这能说明什么?云桐轻蔑地说。
依女接住我的话说,这就对了,我查看过碧云的伤口,他的伤口微微由左偏向右斜刺而上。这就说明凶手用的肯定是左手。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当时只有你在大厅口,你又是个用左手的。你是一个很好的杀手,但是你怕云桐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所以你顾不了那么多了,碧云不知道你出手,所以他满脸的惊恐是在你的毒针刺向他的那一刻凝固的,所以显得那么扭曲。
我接着说,但是就是到这里我还是不能确定你是谁,因为你斩断了我们唯一的线索,就像当初我们怀疑碧云一样,我们决定还是将计就计,和你演一场戏。
你说什么?云桐愤怒地说,你说来这里是你们演的一场戏,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云桐竭斯底里地吼道。
转瞬云桐自语着说,这一定是你们想拖延时间。
然后我说,一切都结束。你看看你后面吧。
因为这个时候,依女和默野已经站在了云桐的身后。
我说,你想用你的灵力烟雾把她们引开,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比碧云是高的多,你的烟雾竟然连默野的蛊虫也被骗了。
这个时候云桐放肆地笑了起来,她将所有的灵力都撑开,她说,玄夜,你是很聪明,但是在落日谷中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然后我看见她周身的烟雾镀上了金光,,那些烟雾不断地进入她的体内。我看见默野掌心的蛊虫感应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窜出他的掌心。依女的白袍被风撕扯地猎猎作响。,星痕死死抓住枯锁的肩膀,似乎要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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