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的最后一缕曙光,消失在天边的时候突然响起几个惊雷,一时间忽的风起云涌开始下雨整座城像是被黑色所笼罩,风卷起沙刮得苏府祠堂外的竹林沙沙做响,一股萧瑟之味油然而生。
祠堂里只有几十根蜡烛,还有无数的灵位,风沙不停地敲打着窗户和门,柔弱的窗户根本经不起风雨的打击,没过多久就闯了进来,基本上把所有的蜡烛全部都吹灭,整间屋子里只留下苏烟沙一人。
“烟沙。”正有些头晕并且趴在地上的苏烟沙,突然听到一句不知来自何方的呢喃。苏烟沙无力的抬了抬眼睛,眼睛迷糊的紧也没有看清楚来人,干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半响,却也没有说出话来。
来人笑了笑,可苏烟沙明明听到笑声中的苦涩与难过,“你会不会怨我?”
苏烟沙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她虽然没有看到是谁,但她也猜得到是他,不由反问道,“怨你?为什么?”
“因为,是我派人把消息告诉你父亲的!”
“呵呵,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值得我用精力去恨吗?”苏烟沙也不管不顾的笑了笑,却笑出了满脸的泪水,不怨不恨吗?怎么会不!都是因为他,苏哲才会毫不犹豫的打了她那么多板子,若不是他她也不用要在桂苑如同囚禁一般再待上几个月,她还要找出害死她母亲的凶手,她还没有找到线索,怎么能不恨呢?
沈半城突然住了嘴,看着趴在地上,却依旧没有低人一等的苏烟沙,皱了皱眉,是啊,她说的对,他是利用她的人,她又何必花精力恨他?
“你说,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这样把我玩弄于互相之间是为了什么?”苏烟沙突然侧起身子,以手支撑着头,斜着头看他就算看不清他却还是倔强的看着他的身影,淡然的说,“我说过,我只要找出我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如果你愿意帮我找,你想怎么利用我,随你!”
沈半城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昏暗的房间里就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不然气压也不会这么低,而且脸色也很是不好,沉声道,“你就这么想找出害死你母亲的凶手?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你确定你判断的都是正确的?”
“这些天,我付出的代价还少吗?我以为我的决心,王爷可以看到?”苏烟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看都不想看他的眼睛一眼,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着她,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好人!没声好气的说,“我自然信我,在这世上,如果我自己连我都不信了,那我还能信谁呢?”
半响,谁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听着耳畔传来的风雨之声。
“好,本王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本王,一个月之后,参加选秀!”沈半城看着她紧紧皱着的眉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他突然觉得有些想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好。参加了选秀之后,你总该能告诉我……”苏烟沙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丝疑问,就这么简单?他就答应了!
“没问题。”沈半城认真的点了点头,很是笃定说,温润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仿佛是愤怒,仿佛是遗憾,仿佛是愧疚!
“好,姑且信你一回。”苏烟沙觉得支撑头的那只手有些发麻了,就翻身过去,不再看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走吧。以后有什么消息也别再找我了,直接让秋鸢告诉我即可。”
沈半城突然觉得哭笑不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通过秋鸢来说,就算秋鸢是他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子走过去放在苏烟沙背后,就消失在祠堂里。
苏哲静静地站在灵牌后的暗室里偷偷地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老爷,是不是要奴才去看看?”苏华犹豫了半天,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用。”苏哲脸色不是很好,别人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镇安王非要利用苏烟沙,难道就是因为他?一想到这个人,苏哲就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进皇宫里去!
“老爷,这个镇安王,到底想做什么?他怎么会以夫人……来跟小姐约定呢?”苏华不解的问。
“因为他想保护烟沙。”苏哲淡淡的说了一句。
“怎么会,如果他想保护小姐,为什么还告诉二夫人大小姐昏迷的内幕以及今天发生的事情?”苏华皱了皱眉,他根本不信镇安王会帮苏烟沙。
“如果今天我没有打烟沙一顿板子,明天烟沙的名声可就更烂了!那个云锦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认识的不是一些京城的当家主母,而是一些只会说闲话的市井夫妇!”苏哲叹了口气,眼中也是满满的难过与自责,“今天,陌宸不是也回来了,但他看到了这幅场景,不也是走了,因为他也看明白了,也不忍心看烟沙受刑,也只能走了!”
苏华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可镇安王,为什么还要让小姐去参加选秀呢?他明明知道,小姐的伤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好起来啊?而且现在皇上如此忌惮老爷,他肯定会把小姐赐给……”
“他是烟沙的师兄,再怎么样,他也会护着烟沙的,上官瑾言想要娶烟沙,所以镇安王要在选秀的时候,让二皇子在皇上面前表现他对烟沙的好感,好让烟沙嫁给他!这样,上官瑾言也娶不到烟沙,就算烟沙会过得不开心,但她起码能过得安稳。”苏哲的声音仿佛是天边的沉稳而有力的钟声一般,敲打着苏华的心灵,“今天,镇安王也在屋顶上看着屋里的一切,他也暗中帮了烟沙一把,不然以那几个行刑的人,烟沙不残也得落下残疾!”
苏华咬着牙,“这个镇安王,可真是思虑周全。”
“我也自顾不暇,我唯一能为烟沙做的就是保护这座能为烟沙遮风避雨的房子不倒罢了。”苏哲看着外面已经晕过去的苏烟沙,很是忧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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