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看个仔细,我也上了船。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刚才王鸹子上船,船只是稍微晃了下,我一上船,那阵势简直要把船踩翻了,结果,我一个踉跄,踩在了尸体的肚子上。
“对不住啊,对不住啊……”我急忙向死者作揖,这时我看见他白皱得如卫生纸的脸上一阵泛黑,接着一小股黑紫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出。
“这还是只死螺?怎么感觉不到什么死气,哎,奇怪了……”我俯下身子,离男尸又近了一些,这才闻到少许的死气,“螺的死气有这么淡?真是头一次见。”
“我估摸着就是个螺子,所以没动他,等看哪家的鬼把头来给他超个生。”说着王鸹子从军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拳头大的报纸团,打开后里面是个形状奇特的青铜铃铛,我正猜想这难道也是个引魂铃时,他把塞在铃铛里面的棉花拿了出来,然后递给我。
我接手时不小心晃动了铃铛,“当当”一声,我脚边的男死螺突然一个打挺,将胸部和腹部支起,紧接着又缓缓放平。“这真是个引魂铃啊!”我惊呼道,并急忙捏住了铃心。
“从这家伙身上发现的,捞起时还握在手里。”王鸹子神情黯然地盯着我说,“霜狗子有没有给你讲过这铃铛的事儿?”
我端详着手中的引魂铃,青铜质地,像一个倒扣的,没有支脚的酒樽,一面雕有浪花和龙的图腾,一面刻着一个篆体字,像是“刘”……无乱怎么看,这个青铜引魂铃都和昨晚见到的那个金灿灿的喇叭状引魂铃不一样。
我看引魂铃出了神,随口回应道:“讲过一点,我原以为这是很稀奇的东西,没想到挺常见的。”
“常见个狗屁!我说你这个小鬼把头,到底会不会干你们这一行当的活儿,家伙什儿都不晓得,霜狗子是怎么教你的!”被王鸹子一通教训,我心里自然是不爽,但要埋怨的人更是延舅,都怪他每次说话都藏着掖着,让我在外面出丑。
“你说你们昨天寻到一个?”他继续问道。
毕竟他是老江湖,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已经被警察拿走了。”
“哼,想骗你王叔,你还嫩了点。”王鸹子这次从军大衣兜里掏出一瓶小枝江,一口气喝了小半瓶,他问我要不要来一口,我急忙谢绝了。“引魂铃可是宝贝,你们罗家也就只有婶儿有一个,婶儿百岁后当了陪葬品,这么多年后我还是第二次见。”他继续说,“这玩意儿蛊惑人心,是道上公认的邪物,已经被销毁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这几天连续见到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问霜狗子去,我可没闲工夫跟你瞎扯。”王鸹子跳上了浮船,向屋内走去,“赶紧给船里的螺子超生,它身上的东西可多着呢,时间长了就不值钱了!”他边走边说。
“切,钻钱眼子里去了,你就缺德吧!”我咬牙切齿地嘀咕道,这时他又从屋内喊了一句:“这螺子死前好像是个倒斗的!”
“倒斗的?”我看着木船里的死螺,暗想难怪这样一身装备,“再来个掘墓人,今儿缺德的行当算是齐聚一堂了。”
导魂很顺利,不,应该是顺利得不像话,我刚把玉石蒜放在死螺的身上,死魂就自行湮灭了,连导魂语都没来得及念。而且死魂湮灭时发出的红光很黯淡,接近与粉白色。
上述种种异常的现象,加之极淡的死气,让我明显感觉到这个死螺的死魂有问题。
导完魂后,我走进浮屋和王鸹子又客套了几句。我见他已有逐客的意思了,便告辞离去。可没等我上岸走多远,便想起来魂烛的事情还没谈妥,“真是老奸巨猾!”我愤愤地往回走,走回岸边才发现桥没了!
“王叔!”我在岸边大喊,“魂烛的事情我们还没谈好呢!”
“谈个狗屁,铃铛都给你小子了,还想要什么!赶紧滚蛋!”我看这架势是谈不了了,只得怏怏地离开。
回到车上,我一摸上衣口袋,发现钱包没了!不用猜,绝对是王鸹子趁我不注意摸了去,没想到这缺德玩意儿竟也对活人下手。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下江堤,往浮屋跑去。我没奢求能把钱要回来,但钱包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身份证、银行卡等证件都在里面。
我返回岸边,看到钱包已经被丢在这里了。我捡起钱包,查看完里面的东西后,超浮屋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你大爷的!”
开车回江南区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既然刚才的死螺是倒斗的,那么这个引魂铃一定是从某位导魂师墓里盗出来的。而且这个死螺异常淡薄的死魂或许和倒斗时发生的意外有关,和魂烛有关,这样的话,可能就与昨晚那个戴面具的导魂师,与最近导魂师频繁遇害有牵连……
想着想着,我很快就回到了江南区。看手表已到筱筱中午放学的时间,我就直接把车开到了幼儿园门口。几分钟过后,幼儿园放学,一群小不点蜂拥而出,差不多的体型和外貌简直是一场灾难,就算睁大了眼睛也难保不会和筱筱错过,好在筱筱很机敏,一眼就看到了我,像个小陀螺一样向我跑来。
我将筱筱抱到车上,恍惚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筱筱今早是怎么上的学,我和延舅一大早就出去了,完全把她忘记了。
“筱筱,你今天早上是怎么上的学?”我坐在驾驶座上,附身握着筱筱的手问。
筱筱像是没听懂,歪头看着我,“早上是谁送筱筱上的学?”我换了个方式问。
“是大灰狼和大黑猫呀。”她眨巴着那双灵气四溢的大眼,一看到她这双眼睛,我便觉得自己很可笑,除了我和延叔还能有谁送她来学校。
回家后洗了个澡,然后开始准备午饭。我翻了一下厨房和冰箱,食材已经不多了,凑合着能做一盘青椒炒肉,土豆丝,还有一个紫菜蛋汤。
“大黑猫,我要吃肉肉!”筱筱跑过来,趴在厨台上,“有肉肉吗,我要吃。”
“筱筱,你不喜欢吃肉的,你忘记了吗?”我抓着她的小肩膀,岔着腿,一摇一摆地把这位小祖宗推到了客厅里,然后放了个幼儿节目。
我刚回厨房,筱筱又来了,“可我今天想吃。”她抓住了我的手,接着就是一口,痛得我直叫唤。
“筱筱!”我抬起手,有些生气地说,“再不听话,我可就要打屁股了!”筱筱嘻嘻地笑着,霎时就从一个灵光的小姑娘变成了傻丫头。
筱筱跑开后,我总算可以安心做饭。但没过一会儿,延舅回来了,只见他神色匆匆,气喘吁吁地跑到厨房来说:“宋凡,赶紧把家里的家伙什儿都戴上,收拾两件衣服,我们现在就走。”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脱下围裙问:“去哪啊?怎么急!”
“昨晚那家伙有线索了,刚到山西汉中。”延舅一杯接着一杯喝水,看样子是渴坏了。
“这么快,你们不是今早才下的通缉令吗?”我略有疑惑地问。
延舅走进卫生间,立马脱下警服开始洗澡。“早上6点左右,汉中高速交警设关卡盘查过往车辆,一辆载有三男一女的面包车冲卡,衣着特征和我提供的信息基本吻合。”他在洗澡间里大喊道。
我来到卫生间门口说:“等我们去,他该不会已经跑了吧?”
“别给老子犯傻,那混蛋的目的是什么,啊?”经延舅这么一提醒,我才又记起面具导魂师的恶行,这几天他在襄市不断设伏,夺取导魂师的躯体,这次他换了城市,想必又要停留一段时间。
“那筱筱怎么办?”我盯着在电视机前蹦蹦跳跳的筱筱,一时犯了难。
“你想办法!”
“呵呵!那是你闺女!不是我的!”我气呼呼地喊道,然后来到自己房间翻手机号码。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菁舅母,可她工作太忙;权哥呢,还在度蜜月;老贾家是掘墓的;而季莹姐又是入殓师,不仅忙,这种工作感觉对筱筱也不好……“啊啊!我身边怎么就没有正常人!”我在屋内咆哮道,迫不得已,最后还是只能麻烦季莹姐。
给季莹姐打电话说了此事,她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既然她答应了,我一刻也没耽误,立刻开车将筱筱送到了季莹姐家中,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回到家中,我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一时忘记把王鸹子的事情告诉延舅,直到我们已经开车上了前往汉中的高速,我才想起这件事。
在车上,我将找王鸹子索要魂烛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了一边,还把青铜引魂铃拿给延舅看,他只瞄了青铜引魂铃一眼,便脸色突变,死盯着前方,咬了五六分钟的牙。我见气氛有些不对,不敢打乱他的思绪,只能忐忑不安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
又过了一会儿,延舅才开口:“要是你在王鸹子那儿见到的死螺真是个倒斗的,事情就麻烦了。根据你描述的情况,这倒斗的很有可能是受到了魂烛的影响,所以死魂才会显得单薄,不完整。”
回想了一下当时导魂的感受,我揣测道:“那个倒斗的死螺里的死魂不是它的,而是魂烛散发出的一小部分……”
“应该没错,那倒斗的要么是死在了有魂烛的墓室里,要么盗了一盏魂灯,然后在回程中发生了意外”
“可这与那个面具导魂师有什么关联,难道那个倒斗的是从汉中一带漂下来的?”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倒斗的盗了引魂铃,还和魂烛有扯不清的关系,而这两样东西戴面具的混蛋都有,还大方的留下一样。”延舅和我一样也是满腹的疑惑,现在有太多的思绪要缕清,可就是找不到一根头,“那混蛋为何要故意留下一根浑浊,汉中一带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接着和延舅又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做了一系列分析,我感觉他心里其实藏着一个自己的推测,就算这个推测没有多少依据,但凭借他多年的办案经验,这个推测肯定能贯穿整个事情发展的始末,解决我的很多疑惑。可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他就是不肯透露丝毫,就这样试了几次,我觉得他实在不够意思,心中暗感不爽,于是就默默玩起手机,然后晕晕沉沉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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