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刚走不到三分钟,延舅就回来了。 ( . )延舅一进家门就嚷嚷:“宋凡!你个蠢货给老子醒了没!”他警服都没脱,直冲冲地走进我的房间,“嘿!臭小子晕得快,睡到挺能睡,看看现在几点啦!还躺在床上!”他过来就朝着我的后脑勺来了极轻的一巴掌,基本上就只撩动了头发。
“昨天不是晕了嘛,又不是睡懒觉。”我继续吃着季莹姐做的饭菜,筱筱也拿着小勺站在我身边同吃。
“瞧你小子这点出息,导个螺还晕了!简直要笑掉大牙,你小子可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丢不起这张老脸!”
“神经,这种事给谁说去。”
“嘿,臭小子还学会顶嘴了!”他又拍了我一下,随后注意力便被饭菜吸引去了,“谁做的,又是宋季莹那娘们?”
我转过身,抬手指着他的警服说:“人民警察哎!能有素质,能文明点?不知道你平日是怎么执法的,都没有人投诉你。”
“老,我这么多年就这样过来的,这叫男人,你懂个屁!”
我鄙视了他一眼,然后对筱筱说:“筱筱,你爸满嘴的脏话,你说怎么办?”
“大灰狼,你不要说脏话了!”筱筱转身边推着她老爸,边数落道,“总是说脏话,再说,再说我就不喜欢你了!”
延舅一把将她抱起,然后用满是胡渣的脸蹭她,“我的小祖宗,爸爸改!下次再说脏话,就罚我,罚我不许吃饭!”
“桌子上还有饭菜,你快点去吃,免得凉了。”
“你把饭菜也端出来,我有事问你。”延舅抱着筱筱出去,我也端着托盘跟了出去。
他洗完手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冰啤,“来一瓶,醒醒魂。”他丢来一瓶,我勉强才接住。
“昨天什么情况,说说。”延舅接过筱筱给他拿来的筷子,然后摆出美食家的派头去尝季莹姐做的菜。
我打开冰啤,小酌一口说:“进屋有点冒失,被抓住了。”
“我给你小子说过多少遍,进屋前先念导劝语,交涉出个大概再进去。”
“我念了,可当时屋内没回应。”
“没回应?是你小子没听见吧!”延舅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既有疑惑也有惊扰。
“真没回应,而且当时季莹姐没说清出情况,我还以为只是尸动什么之类的。”
“不应该啊,无乱什么活螺,只要听到导劝语就必会回应魂语。”延舅只是慢悠悠地吃着菜,碗里的饭一点也没动,“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了,按理说普通的活螺是不会假寐的,你昨日处理的那个活螺有什么异常没?”
“恩……好像没有。”我仔细回忆着昨天导魂的经过,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我记起来了!昨天导魂时的确发生了几件怪事。那个女螺先是接受了导魂,但死魂在导魂中途又回到了尸体里,我也正是因此放松了警惕。”我略显激动地说,“还有,那只女螺竟然想要夺取我的躯体,现在想想也是不可思议,在我来之前它有那么多活人可以下手,为什么偏偏要找我这个最不容易对付的导魂师呢?这个是这样,那个在医院停尸房的男死螺也是这样,各个都冲我来。”
“让你放松警惕,然后突袭……”延舅想是回想起了什么,双眼又闪露出一丝寒光,筷子杵在盘子里也好一会儿没动。
听见延舅说起突袭,我又想起了更蹊跷的:“不仅是突袭,还有偷袭!延舅,昨天我进屋后,那只活螺就是从背后偷袭的我。”
“他娘的,果然又是这样。”延舅一筷子一筷子的将菜塞进嘴里,然后就着啤酒全部咽了下去,“这大半年来,我们市,周围的县市,还有上海,两湖那一带发生了不少这种案子。”
“什么案子……”
“导魂师被螺夺体,我从那帮没有翘辫子的家伙口中听说的情况跟你差不多,也出现了偷袭,突袭,还有类似于假寐的怪异行为。”
“真的假的!你可别又哄我。”我半信半疑地问。
“傻小子……”延舅冷笑一声,同时拿起啤酒罐和我碰杯。当罐子碰到一起后,他并没有急着拿回,而是保持着碰杯的姿势对我说,“你把昨天的情况试着用一个词归纳一下,你被怎么了……”
我皱起左眉,吞吞吐吐地回答:“被,要被夺体啊……”
“妈的,老子供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把脑浆读成屎浆了?”他伸手就要打我,我一个后仰及时地躲了过去。
延舅一口气将啤酒喝完,接着就沉默了。餐厅里顿时就安静了,我又听见了挂钟走动的声音,还有空调呜呜的吹风声……突变的气氛竟让我有些紧张,这似曾相似的场景和感觉半年前也曾发生过我盯着延舅,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筱筱来抬起头看着我俩儿,突然,他一下捏瘪了手中的空罐子,低沉地说出两个字:“埋伏。”
“埋伏!”我不禁惊呼道,同时心里的一个结也打通了,怪不得自从我醒来后,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只是我的推测和假想,别给我声张。”
“我也这样觉得,就昨天的事情来看,我反而成了那只女活螺的猎物。可它为什么执意要夺取导魂师的躯体呢?先不论导魂师的高魂压,一旦导魂师的灵魂被排挤出去,没有魂压后的导魂师躯体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吧?”我一口气道出了心里诸多的疑惑,“那种类似与假寐的现象又是什么,听不到魂语,难不成是因为魂压太低的缘故?”
“也不蠢嘛!但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再等等吧。”延舅放下筷子,点燃一根烟,“我听说你昨天在罗筱幼儿园里发现活螺了?”
“不是螺,是人,只不过躯体散发着死气和尸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筱筱也兴致勃勃地帮我端走盘子。
“多半是身边有螺,不是什么稀奇事。”
“身边有螺?那岂不很危险!”
“你抽空去调查一下,我最近忙,腾不出时间。”延舅靠在椅背上,抬头盯着天花板,然后猛吐一口烟,“此从挖出那玩意儿后,导魂师这行当里就不太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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