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传来战报,蛮夷大破我军防守,目前已经迫近雁门关。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北疆传来战报,我军与蛮夷在雁门关多次交锋,双方损失惨重。”
“北疆传来战报——”
最近几日,由北疆传来的战报好似雪花片一样呼呼地朝京城刮来,直糊得人一头一脸,令人烦躁不堪。
陈云翔将手边那几份战报一股脑推开,然后重重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陈云翔此时心浮气躁到极点,原因无非是因为频频传来我军败退的消息,再这样下去,蛮夷人早晚有一天要打到皇城根!
陈云翔靠在椅子上,抬手覆住眼睛,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把大鲁这个烂摊子爱交给谁交给谁,但是,这又不可能。
“陛下,该上朝了。”廖世忠见陈云翔迟迟没有动静,便轻声细语地出言提醒。陈云翔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只是闭着眼睛应了一句:“知道了。”
又腾过了半晌,陈云翔才将挡住脸的手拿开,慢吞吞地换上朝服。
上朝就是陈云翔这一天当中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想到要面对那群苦大仇深、逼着他交出禁军的人,陈云翔就一个头两个大。
他一步挪一步地上了龙辇,只觉得身心疲惫,恨不能就这么睡死过去。
但是,该是他要面对的,还得是他来面对。
远远的,陈云翔就看见朝堂门口围了一圈的老不死,每次都是这几个人,早早就堵在门口,张口闭口是天下苍生、民生大计,陈云翔一看见他们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下了龙辇,陈云翔一个纵身就跃进了大殿,丝毫不给那帮老顽固们近身的机会。
陈云翔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等老顽固们统统到齐,这场旷日持,久的折磨便开始了,说是折磨,其实,是陈云翔与这些老头子们互相折磨。
他们胡搅蛮缠把陈云翔气个半死,陈云翔也不给他们好脸色,竟像是非逼着人家以头抢地才罢休。
但饶是如此那些纷纷上书说要效仿的人也没几个,到头来在柱子上撞得头破血流的还是只有那一个。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那些朝臣们像是在私底下商量好了什么一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心照不宣。
而且,更不一样的是,公孙牧野今天称病没来。
陈云翔心道:“这是要搞什么大动作吗?”随他们玩,随他们闹,陈云翔什么也不想管。
果然,当早朝上得差不多时,陈云翔例行公事地问起北疆一事。
突然满朝文武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这阵仗将陈云翔都吓了一跳。
他寒声道:“你们什么意思?究竟要干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微臣恳请皇帝将禁军派往北疆支援,微臣替天下的百姓给您磕头了。”
说话的是宫中最为年长的一个老尚书,早已鬓发苍苍了。他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缓慢地给陈云翔磕头。
陈云翔气得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怒道:“都给朕起来!是谁鼓动你们如此的?”
可是满朝文武对陈云翔的话置若罔闻,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说着恳求陈云翔派兵的话,然后开始不由分说地磕头。
陈云翔额头青筋直跳,他怒喝道:“都起来!你们想造反吗?”
可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乱成一锅粥的朝堂之上,陈云翔感觉现在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围着他嗡嗡嗡地吵,他们不仅是吵,还要咬你的肉,吸你的血!
陈云翔不相信公孙牧野能够一手遮天到这种地步,居然能将满朝文武全部收于麾下,他一定是又滥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颠倒黑白,蒙骗了其他的大臣。
有点能耐。陈云翔站在金銮殿上冷笑,他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扭曲,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丁瑶听到消息的时候陈云翔已经被送回了雍章宫。
“什么?”丁瑶向前来通讯的宫女询问:“你说皇上在早朝上昏过去了?”
那宫女焦急地点了点头,说道,那群大臣们让奴婢通知贤妃娘娘您,您快去看看吧。
丁瑶马上动身,一边跟着宫女走出如烟楼,一边询问道:“叫太医了没有?皇上现在怎么样?”
“回娘娘,那些奴婢都不知道,皇上被送回雍章宫后奴婢就连忙来通知您了,想来应该是叫过太医了的。”
“好吧。”丁瑶一路上忧心忡忡地赶到了雍章宫。
宫外围着一些元老大臣,包括最先跪下的那位老尚书,此时他连连叹气,似乎面露后悔之色,丁瑶将注意力从这群人身上移开,直接奔进陈云翔的寝宫。
转过屏风,丁瑶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陈云翔。此时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眉头却紧紧拧着,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黑。
两个太医围在旁边,一个在给陈云翔施针,一个在一边收拾药材。
丁瑶走上前去,问道:“太医,皇上怎么样?严重吗?”
太医这才发现来人,连忙行礼,被丁瑶拦下:“这些虚礼就免了,快说说皇上怎么回事?”
太医说道:“回娘娘,皇上乃是连日来积劳成疾,今日又因为在大殿上发火,怒急攻心,所以才导致了突发性的晕厥。”
丁瑶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有些担心,问道:“那要如何调理?”
太医答道:“娘娘不必太过担忧,只需尽量不要让皇上情绪过于激动,按时休息,配合刚才开的药,一天三次服下即可。”
丁瑶向太医道了谢,将太医送至门外,雍章宫外,一干大臣见丁瑶出来,都围上前去想要询问情况,丁瑶丝毫不留情面地将门一关,将他们统统关在了门外。
大臣们碰了一鼻子的灰,呆立半晌都灰溜溜地走了,一时间,偌大的雍章宫内显得冷冷清清。
丁瑶坐到陈云翔的卧榻之前,看着陈云翔紧闭的眼睛,她心疼得很,丁瑶想起陈云翔那夜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我回报的时候。
她将太医的药方交给一旁侍立的宫女,嘱咐她将药煎好再拿过来。
丁瑶就一直陪在陈云翔身边。
过了一会儿,那宫女将煎好的一小碗药拿了过来,可是陈云翔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丁瑶只好将药汤置于一边,静静地放凉。
又过了一会儿,丁瑶觉得再等下去不是办法,便试着叫了陈云翔两声。
没想到,陈云翔果然颤巍巍地睁开了双眼。
“瑶儿?你怎么在这?”陈云翔有些发懵,他环顾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在上朝吗,怎么就跑到了雍章宫里。
“陛下,你醒了,快坐起来,把药喝了吧。”丁瑶拿出难得的耐心,这让还在纳闷的陈云翔受宠若惊。
他迟疑着坐了起来,刚想接过药碗,没想到丁瑶却轻轻地绕过他,径自舀了一匙送到陈云翔唇边。
陈云翔咽了一口唾沫,张开嘴将药喝了下去。
“苦不苦?”丁瑶关切的问。
陈云翔笑道:“你把朕当小孩子吗?”
丁瑶闻言也笑了笑,将第二匙药汤送到陈云翔面前。其实还有后半句话陈云翔没有说:“你亲手喂朕喝药,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苦。”
喝过了药,陈云翔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便坚持不让丁瑶在这里陪着自己,让她回去休息。
拗不过陈云翔,丁瑶只好说道:“那臣妾晚上喝药时再来陪着陛下。”
陈云翔心中高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倒也显得他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陈云翔道:“好,瑶儿是真的把朕当做那不肯好好吃药的顽童了罢。”
见到陈云翔恢复了些气色,丁瑶便安心的走了。
到了晚上,丁瑶准备去雍章宫过夜,谁知,还没到雍章宫,她就听见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丁瑶心下疑惑:“难不成陈云翔恢复得这么快,当晚就叫了唱小曲儿的来了?”
丁瑶快步朝那吵闹之处走去,离得越近越觉得不对,那里面人声鼎沸,伴随着凌乱的铃铛声,还有一些怪异的曲调、听不懂的词句。
这场景越发熟悉,丁瑶心下一凛,脱口道:“这不是承欢生病时奶娘给请的巫师吗!”
丁瑶十分生气,她心道:“是谁弄这些歪门邪道!”一边想着她一边打开屋子的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令她目瞪口呆,只见围坐在屋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那些心怀愧疚的大臣。
屋子正中间放着几个火盆,有几个巫师打扮的人手舞足蹈地在那里跳来跳去。
为首的那个巫师正在一边给大臣们讲解。
“陛下这个命格啊,是十分凶煞的杀破狼座。带着种命格的人这一生都是起起伏伏,无法稳定下来的,今日我们巫医来给陛下做个法,保证这些霉运啊、凶煞啊、统统都会破除,凶煞破除了北疆战场的胜利就指日可待了!”
原来是巫医,丁瑶走进来不怀好意地瞪着这一干人。
那巫医正说得唾沫横飞、神采飞扬,被丁瑶这么一瞪也立时蔫了下去。
丁瑶怒道:“谁让你们跑到这里来胡作非为的?皇上下令的吗?”一干大臣看着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女流之辈,都是面露不敢苟同之色。
突然卧榻方向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瑶儿,叫他们出去。”
丁瑶朝那方向看去,只见陈云翔脸色十分憔悴,半靠在卧榻上,不知是不是阴影的关系,陈云翔显得有些清瘦。
丁瑶叹了口气,对那群大臣说:“听见了吧?皇上叫你们出去。以后不得传召不得随意进出扰皇上清净。”
终于,丁瑶将那些乱起八糟的东西和人都赶跑了,雍章宫中恢复了午时的安静,陈云翔长舒了一口气。
丁瑶将药碗端出来,说道:“累坏了吧,把药喝了睡一觉吧。”
陈云翔点了点头,睁开直打架的眼皮,一口一口地喝着丁瑶喂他的药,只是没喝几口,陈云翔就靠在床边睡着了。
见状,丁瑶也不忍心吵醒他,只是将药放在一边,又给陈云翔掖了掖被子。
“真是累坏了。”丁瑶轻叹。
她坐在床边,借着晃动来去的灯火看陈云翔的睡脸,刚才那个巫医的话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
“陛下是杀破狼的命格。”
杀破狼,紫薇命格,分别是:七煞——搅乱世界之贼,破军——纵横天下之将,贪狼——奸险诡诈之士。
此三星一聚……天下易主。
丁瑶看着陈云翔沉睡的脸,眉头不知不觉地皱起,陈云翔,原来你是这种命格,难道说,这冥冥之中发生的一切,真的自有他的命数吗?
丁瑶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抚上了陈云翔的眉头,帮助他将眉间的褶皱展平,她心中万般惆怅,但是化作实际却也只得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不留下一丝痕迹。
丁瑶轻手轻脚地解开自己的衣带,越过陈云翔躺进了卧榻里面。
她睡不着,便轻轻拥住陈云翔,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丁瑶在心中默默道:“陈云翔,不论你是什么命格,是富裕命还是权贵命,是天煞孤星还是杀破狼,我都会继续喜欢你,你别怕,杀破狼也是成大事的将才啊。”
她这一番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后,丁瑶的心里也好受了很多,如此看来她倒不像是在安慰别人,别人也听不见,她只不过是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罢了。
什么杀破狼,谁会相信这种莫须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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