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孙太后停步,察觉出蓉若湘的异样,心下难免有些担忧,“可是方才给吓着了?安心,不过一个公孙芷云罢了,打了也就打了,有哀家在,谁也动不了你。 ”
语落,孙太后又抓起蓉若湘的手,宽慰似地拍了拍。
听着这话,蓉若湘不但没有半分宽心,反而越发地觉得害怕。
对孙太后来说,公孙芷云贵为皇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又何况是区区一个曹美人?
或许,连翘那话真不是乱说的,曹美人的死,真的跟孙太后有关……
“若湘?”等了许久也不见蓉若湘答话,孙太后不由又再唤了她一声,担忧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蓉若湘回神,扯了扯嘴角,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只是,心底却暗自留了神,暗自思量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否则,即便他日陈世彦回了宫,也定不能安生度日。
想到陈世彦,蓉若湘不禁又是一阵迷惘,这么久了,也不知他究竟怎么样了……
……
潼关之战,公孙慕云大败后狼狈回京,陈云翔虽然恼怒,却碍于公孙家在军中的威望而不敢真的重罚于他,只是责令其禁足,且禁足期间不准再插手军中一切事物。
禁足,不准插手军中事物,听起来好像的确很严重,可对掌控着大鲁大半兵权的公孙家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事。甚至,对公孙慕云而言,反倒是件好事。正好,可以借机养伤。
只是,公孙慕云回京,边关便没了主将镇守,加之又刚吃了败仗,人心士气更是涣散,不等蛮夷族来攻,自己便先乱了阵脚。
而刚打了胜仗的蛮夷族人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绝佳的机会,短短一个月,便大军压境不下十次,甚至,逼得大鲁将边境防线后撤了数十里!
“混账!”
雍章宫内,收到消息的陈云翔气得将手中的折子狠狠地甩了出去:“想我大鲁泱泱大国,竟被个小小地蛮夷族逼到如此田地,而你们这些国之栋梁,竟没一个人拿得出有用的主意,朕要你们何用!”
殿下,以老御史为首的一干臣子跪了一地,心底尽管汗颜,可也只能叩首伏身,麻木地重复着:“臣等知罪,请皇上恕罪,皇上息怒。”
倒不是老御史推卸责任,而是这事本就跟他们扯不上半分干系。更重要的是,涉及兵权这样的大的事,他们无权无势无人脉,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罢了罢了,都滚出去吧。”陈云翔自然也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指望得上,否则,那两个老贼也不会留下他们给他了!
沉吟半晌,尽管不愿,陈云翔还是将廖世忠招了来:“公孙牧野最近在干嘛?”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信他会不知道。
“回皇上的话,公孙老将军……病了。”廖世忠轻声答道。
“病了?”陈云翔冷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这可真的是巧啊。
“将军府的人是这么说的。”偷量了眼陈云翔的脸色,廖世忠暗自斟酌了一番,道,“奴才算了算日子,似是前两天家宴之后,公孙老将军就病了。”
“哦?”陈云翔挑眉,心下瞬间明了,公孙老贼这是替他那宝贝女儿出气呢。
他就说么,公孙老贼虽然可恶,可对边关之事一向上心,怎的这次会突然不管不问了。
“吩咐下去,去内务府挑些上好的药材送去将军府,就说是皇后娘娘心疼老将军,亲自命人去挑的。”陈云翔冷声吩咐道。
公孙老贼既想出气,便是如了他的愿又如何?
“等等,这事你亲自去办,明白么?”陈云翔眯眼,将亲自二字咬得极重。
廖世忠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不由立刻躬身应道:“奴才明白。”
世人皆知,他廖世忠是皇上的心腹,想来,当公孙牧野见到他时,自会明白此事是皇上的意思,只不过是借了皇后的名义而已。
想明白这里边的关节,廖世忠也不敢多耽搁,直接办差去了。
且说陈云翔,将廖世忠打发走后,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破天荒的去了公孙芷云的凤鸣宫。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以至当公孙芷云听到外间的喧唱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听错了。
“怎么,皇后这是不欢迎朕?”陈云翔进殿,见公孙芷云一脸呆愣地望着自己,本就不是很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了。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太欢喜了……”公孙芷云垂眸,故意摆出一副惊讶欢喜的表情,实际,却是借机敛去眼底的厌恶。
有了那人,此生她眼里都再看不进旁的男人。
可是,上次宫宴之后,公孙芷云忽然明白个道理,除了男人,女人也可以享有权势,一如孙太后那般。
公孙芷云不只一次设想,若她没有被架空,若她是名副其实的皇后,当日孙太后还敢不敢那般同她作对,而陈云翔又还敢不敢那般轻视于她?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暗吸了口气,公孙芷云抬眸,略显幽怨地望着陈云翔。
明知她是做戏,可陈云翔却还是掀了掀唇角,而后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冷道:“怎么,没事朕就不能来?还是,皇后当真就这般不想见到朕?”
公孙芷云浑身僵硬,却只是一瞬便恢复自然,然后刻意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靠在了陈云翔的肩头:“哪有,臣妾只是……皇上这么久都不来看臣妾,臣妾只是惶恐,深怕这又是臣妾幻想出来的。”
“现下还惶恐么?”陈云翔挑唇,伸手在公孙芷云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模样轻佻至极,“朕以为你这宫里就你一人,这才巴巴地跑来,没想你这挺热闹的啊。”
的确,今天的凤鸣宫,热闹得有些异样,除了本就在偏殿里住着的梦雅,就连去了璃妃宫里的萃秋也在。
陈云翔也不多言,就那么斜斜地望着她们。
两人哪里还敢久留,匆匆行了个礼便立刻退下了。
见状,公孙芷云立刻朝旁边的明玉使了个眼色,明玉会意,欠了欠身也跟着退了出去。
即使看到明玉朝二人追了上去,陈云翔也仍旧没有多言,只是邪笑了一声,而后直接拦腰将公孙芷云抱起,抗回了内室。
帝后难得单独相处,宫人们早就识趣得退开。
因此,当公孙芷云猛地被陈云翔扔在榻上,而后瞬间疼得惊呼时,并无一人上前查看。
不过,这种时候,就算有人,也没谁有这个胆子敢来打搅吧。
“皇上!”公孙芷云忍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心底那股怒气压下,“你就不能轻点么?”
“既然皇后发话,朕怎敢不尊?”陈云翔眯眼,勾了勾嘴唇,直接朝公孙芷云扑了过去,下一瞬,静谧的内室里便响起了羞人的喘声。
公孙芷云疼得眉头直皱,暗自咬牙忍了许久,才堪堪忍住没一把将陈云翔推开。
毕竟,想要夺权,陈云翔是关键。
而且……如果能趁机怀上陈云翔的孩子,她也不必再费尽地心思安排旁人了。
“皇后可是走神了?”见她识趣,陈云翔也放轻了动作,不再故意折磨她,“这种时候走神……可是对朕不满?”
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公孙芷云愣了一下,心下奇怪,却也没有真的没往那方面想。
毕竟,不论是她还是陈云翔,都很清楚知道的,他们彼此的心里都是没有对方的。
换言之,他与她的结合,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臣妾……不敢。”只是,即使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公孙芷云也不可能真的说出来。
“朕听闻公孙老将军生病了,此事你可知晓?”陈云翔俯身,埋头附在公孙芷云的耳边,小声道。
公孙芷云愣怔,而后瞬间明白了陈云翔的用意:“皇上想臣妾怎么做?”
边关之事,她也有所耳闻,只是,既想让她出手劝说父亲,自然,也得付与她相应的报酬吧?
难不成,他真当她是那些普通的后宫女子,如此被他临幸一番就要感恩戴德?
“自是替朕去好好探望一番了。”陈云翔喘着粗气道。
“臣妾也想,可……臣妾才开罪了……太后,若是冒然,出宫,恐……”短短一句话,硬是让公孙芷云拆成了几段也没说完。
陈云翔勾唇,吸了口气,而后猛地加快了动作:“安心,太后那里,自有朕护着你,且,你是朕的皇后,不用惧她!”
说到最后,陈云翔几乎成了用吼的,就是公孙芷云也跟着惊叫,脑中更是一片混沌,压根没听清陈云翔说了些什么。
半晌之后,公孙芷云总算恢复冷静,不自觉地撑着身子横了陈云翔一眼,哑声道:“臣妾这个皇后,跟每当有何区别,臣妾以为,皇上是懂得臣妾的。”
身在高位,手中却无半点权利,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的确很像。
“且看着吧,这种日子,不会太久了……”陈云翔低声呢喃,也不知是说给公孙芷云,还是说给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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