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弟妹你这般闹下去，是想将霂府置于何地啊，难道愈哥儿的前程你也是不顾了，硬是要闹个鱼死网破不成，还是算了吧。 （ . ）”大夫人顺水推舟地劝说道。
“病得要死的不是大嫂，自然说话轻巧些”，二夫人冷冷地回道，大夫人的眼神立刻暗了暗，嘴角也扯起冷笑道：“二弟妹说话是愈发无所顾忌了，难道病了一场脑子也变糊涂了。”
“好了”，樊老夫人正要劝说，二夫人连忙膝行到她跟前说道：“上次是儿媳大意，中了蕣樨那贱蹄子的圈套，这次儿媳不仅抓到了虔婆，还带来她徒弟，想来这徒弟不会说假。”
“诸位夫人好”，那徒弟战战兢兢地不停磕头求饶，而虔婆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说吧，虔婆是如何用巫蛊之术害人的，你若是说清楚了，此事自然与你无关，但凡有一两句假话，就等着到官府的牢里去呆着吧。”二夫人厉声说道。
“平……平常都是师傅她老人家单独施法的，我就在外看门，所以不知道些什么，不……不过前些时候，师傅得了一个极水透的翡翠镯子，说是从霂府得来的……”
说着，那徒弟将一碧翠镯子递予丫鬟，始终不敢抬头瞧虔婆一眼。
“我打死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真该让你冻死在路边……”，虔婆气得暴跳如雷，却被两边的仆妇们死死拖拽着，她只得睁着眼睛死瞪着那徒弟，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这可是老爷赏与你的翡翠镯子，怪道有些时候没见你戴了，原来是送与这妖婆子了，我平常待你也是不薄啊，为何这般狠毒啊”，二夫人拿起那镯子，脸色愈发冷如寒霜。
“蕣樨，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樊老夫人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蕣姨娘。
“夫人，铁了心要诬陷我，自然是早有准备了”，蕣姨娘抬起头冷声说道。
“心气倒是硬，今儿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下面这人想来事儿忙的姨娘是不记得的，先说与你听院里的打扫丫鬟，平常只要仰视你的份儿，与姨娘并无什么争执……”，
二夫人冷笑着让仆妇带上一个总角的小丫鬟，颤颤巍巍地跪地磕头与众人请安问好。
“你且说说，你都听了些什么，无需担忧什么，蕣姨娘自身难保，以后也难为不了你……”，二夫人先是安抚了小丫鬟一翻，然后冷眼斜乜着蕣姨娘，仿佛她已经翻不了身般。
“听……听到的不多，夫人病倒前，有次虔婆和姨娘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做法了，姨娘却说等到花宴再开始，那时人多嘴杂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就……就这么多了。”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说完，飞快抬头望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这才满意地说道：“下去吧。”
“这本是你霂府的事儿，与我这婆子有何干系，那一堆木偶布人都是平常之物，又如何就能说是老婆子使的巫蛊，一个扫地丫鬟的话又如何信得，二夫人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还是快将老婆子放了，婆子保证今儿这些事儿不会和人提起，如何……”
虔婆依旧气定神闲地嚷嚷着，一时众人都望向她，二夫人向仆妇说了几句，冷声笑道：“你不常去蕣姨娘院里，如何知道她是个扫地丫鬟的，而不是洒水或做其它粗活的丫鬟……”
“随口一说吧了”，虔婆昂着头说道，“你府里的破事儿，休想和婆子扯到一块去。”
“你口口声声说是不会巫蛊之术，我这儿却有你烧剩下的半张符纸”，二夫人从仆妇手里接过一个匣子，拿出半张烧坏了的符纸，嘴角挂着阴森狠毒地笑望着虔婆，慢慢地说道：
“先来瞧瞧上边都是些什么，笫府夙氏……哼，我好像隐约记得笫府夫人娘家是兖州夙氏来着，你说我若是将这符纸交于官府，只怕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们，都会人人自危啊，真不知你还能不能活着进地牢了，那些夫人们的手段你是知晓的，不见血不收手啊……”
这话一说完，虔婆早没了刚才的气势，额头也隐隐开始冒冷汗了，嘴角哆嗦了下说道：“早听闻霂府二夫人手段狠辣，今儿算是瞧见了，真是一步步将人往绝路上逼啊……”
说着，虔婆无奈地望了蕣姨娘一眼，大声叹道：“蕣樨啊，不是婆子不帮你啊，实在是你的主母太狠毒了，我若是不说，只怕今儿别想出这霂府大门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这话终是让二夫人脸上浮起一丝极浅的得意，蕣姨娘则低着头眼里一片深不见底幽暗。
“蕣姨娘自失了孩子后，整宿整宿的睡不安稳，常和婆子说起总听到啼哭声，婆子就给她施了个法，那以后姨娘就没被魇着了。后来姨娘又说孩子是让人害没的，还许了婆子银钱，那翡翠镯子算是定金吧，至于是谁害没了孩子，二夫人应该心知肚明。”
虔婆咬着牙慢慢地将事儿说了，就伸手想二夫人讨要那烧得只剩一半的符纸。
“她自个点麝香烛，才没了的孩子，却怨怼不相关的人，你这婆子不过是太贪财了……”
二夫人冷笑着让仆妇将那盛放符纸的匣子递予虔婆，却见虔婆突然变了脸怒声叫嚷道：“好手段啊，二夫人啊你竟然弄张假符纸，来算计我这老婆子，你就不怕以后下地狱嘛……”
气极了的虔婆，猛地挣脱仆妇们的牵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厮打二夫人，吓得众人手忙脚乱嚷嚷不已，一时间混乱扭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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