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众人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时辰一般,太医才有条不紊地说道:“姐儿身子骨很好,并无落下病根,从病症上确是服用了少许五石散,不过不是口服而是……”
太医让人将一只五彩刻丝的香囊铰了,才缓缓说道:“而是磨成极细的粉末,与香料混一起,姐儿佩戴香囊一久自然就受了影响……”
“啊”,听了太医话的阕姝,立时像发了疯一般,冲到阕鹋面前狠狠扇了几耳光,怒吼道:“下作胚子,竟然在送我的香囊里加五石散,蛇蝎心肠的贱蹄子……”
被扇的头晕眼花的阕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往后退躲散发疯似的阕姝,连香囊掉地上也未觉,反倒一脚踩香囊上,“慢着”,太医一句让屋里立时安静了一下。
“铰了”,太医让人捡起阕鹋掉落香囊铰开,“这里边的香料也混了五石散啊……”
“这可是二姐你送我的香囊啊,还诓我说是宫中娘娘们用的,狠毒至此……”
披头散发的阕鹋如今也不管不顾了,冲上去和阕姝撕扯扭打成一团,旁人皆是躲闪不已。
不知是不是因吸了少量五石散,再加上这一番刺激,俩姐妹的力气都大的惊人,一旁拉扯的丫鬟仆妇们都狠狠挨了几下,一时拉扯不住,俩人愈发闹得惊天动地了。
“啧,这简直比戏台上演得还精彩啊,台上都是兄弟阋墙,没想到府上的姐妹们间也是这般容不得,还跑别人的府上来闹腾,真是什么新鲜事儿都有啊……”,笫夫人冷嘲热讽道。
“那可不是,差点错怪了鸢姐儿,这人心肠若坏起来竟比毒药还毒”,二夫人气愤不已。
眼见俩姐儿闹得不可开交,又被人这般嘲讽讥笑,阕夫人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迎面的清风让人惬意,攀着花瓣似锦的桃枝轻嗅,魏腈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嘴角含笑道:“那俩姐妹平常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但凡阕姝说个什么,阕鹋必定在一旁帮衬着,像今儿这般撕破脸皮,倒是头回,笫夫人说得不错,确是比戏台上演的还值得人喝彩啊……”
“这俩人闹成这样,最开心的莫过腈姐儿了吧”,今夕浅笑道,她可没忘了那俩人厮打成团时,魏腈嘴角挂着的那抹嘲讽笑意,眼里隐隐有一丝恨意一闪而过。
“哎”,轻叹一声,魏腈倒似乎并未想瞒她,“阕妍的姨娘,其实是魏府的庶出姐儿……”
怪道魏腈对阕妍格外上心了,事事照顾时常帮衬着,想来今儿阕府姐妹今儿闹的这出戏,魏腈必定掺和其中且出力不少吧,因为当太医说香料里掺了五石散时,满屋子人皆诧异不已时,她却怎么并不意外,嘴角还浮起那抹讽笑。
世家大族联姻的常有,庶出姐儿为姨娘的也有,不过多为远房旁支,从魏腈对阕妍事事上心看来,她与那姨娘关系不错,应该不是旁支所出,却为何去了阕府为姨娘……
“各府里都有些难顺心的事啊”,今夕不由感叹道,以前她在侯府不也是,外头瞧着好,苦水却往肚里吞,这一次她可得小心应对了,心里正感慨万千时,彩衣匆匆走来轻声说道:
“姐儿,二夫人昏倒,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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