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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章 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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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与约书亚夜探多本三道的城堡,费尽心机偷入古堡,却无意中遇到了多本家那位年轻的女护院慧,简单的会面之后,慧的反映也逐渐可疑起来,就在慧帮助老陈二人躲过家丁巡逻后,慧逼迫着二人跟她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老陈没的选择,只能遵循慧的意思。

    慧瞪了二人一眼,冷冰冰的说道:“和我来!“

    老陈和约书亚相视一看,无奈,只能跟随慧而去。

    在崎岖难行的城堡山路中,一行三人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一座低矮的小筑前,小筑门前有一弯流水,旁边长满了花草,风景也算是宁静幽美。慧推开小筑的门,走了进去。约书亚看看老陈,两人你推我搡的跟了进去。

    小筑内,三个人面面相视,慧率先打破沉默:“说,这个饰带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约书亚看着老陈,老陈现在就好比一个官方发言人,只要涉及对外,全部都是老陈来应答。老陈见慧对这条织绣了飞鸟的饰带如此紧张,心中也大致有了一些底。

    老陈干咳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到:“这条饰带可是从刺杀你家主的忍者身上得来,是他贴身之物,你怎么会对这条饰带如此紧张,莫非………你是那群忍者的内应。“

    慧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老陈看着慧,缓缓摇摇头,老陈的眼神已经告诉她,这些忍者无一生还。

    本身紧张的慧顿时显得瘫软下来,低下头,不禁黯然的说道:“难道这次行动也失败了?他们都死了吗?“

    老陈看看一边的约书亚,虽然有些遗憾,但仍然说到:“这饰带的主人被多本三道的长刀穿胸而死,是我们亲眼所见……。。绝无虚假,好了,你的疑问我们帮你解答完毕,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低头的慧突然开口说道:“等等”。

    说罢,她猛的抬起头,表情严肃,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你以为这座古堡是你们可以随意进出刺探的吗?你们既然说见过伏击城主的忍者,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只潜伏在城外?而不潜伏在城内?“

    老陈默默下巴的山羊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座城依据五行遁甲而建,每处都暗藏生死之门。如若乱入,非死即伤,不但刺探会失败,能否活着脱身都尚属未知,不过这却难不倒我………。好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们先走了,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但也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们。“

    老陈给约书亚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起身,便要出门。

    慧听到这里,稍微愣了一下神,急声叫住老陈,附身拜倒。

    正欲推门的老陈看到如此情景,和约书亚微微一笑。重新坐下。约书亚不禁佩服,好个老奸巨猾的老陈,如此几句话就反客为主,看来看穿一个人最想要什么之后,就可以任意左右这人的意志了。

    老陈见慧拜倒,上前来扶,边扶边说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起来。“

    慧低头回答,附地不起,坚定的说道:“先生,请宽恕我刚才无礼的冒犯。还请您教我如何破解这城内的生死之路。机关暗道。“

    慧有话就说,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老陈反倒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城府。

    老陈随即安慰道:“果然还是个孩子,你就没有想过,我们进入这里的目的?动机或者是否会对你有所危害。”

    慧坚定的说道:“即使您想现在杀了我,但只要肯帮助我破解这城中奥秘,待我任务完成后,我会双手把我的头颅奉上。用来偿还我方才踢您的过错。”

    老陈双手慢慢将慧扶起:“好了,好了,看你刚才指引我们的事上,就知道你在这里肯定另有隐情,说说吧。”

    慧起身坐在席子上,从怀中掏出条秀着飞鸟与老陈手中一模一样的饰带。

    慧低头施礼,娓娓道来:“五年前,我进入多本家担当护院,为防万一,多本家的护院必须是年幼进入,直到死的那天方能出城。而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忍者,我真正的主人则是当今的天皇陛下。”

    老陈疑惑的问道:“天皇?你是说明治天皇?”

    慧肯定的答到:“是,这五年来,我意图刺探出多本家的秘密,但多本家甚至对护院都在防范,我们被分成若干组,每组只能负责一片规定范围,如果自己在城中乱走,则必定会中了城中的埋伏。几年前多本三道病逝,但城中并未有任何动静,所以我们怀疑,他其实是在假死。我久久不能探明真相。所有,今天早晨,天皇派出了十几名忍者,准备潜伏进入古堡刺探,分头打探。但,他们此时却已经惨遭了不测。”

    约书亚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等等,为什么天皇会派间谍来监视多本家。”

    慧被约书亚一问,停住了,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再次拜倒。

    慧:“请您不要追问,我无法回答。”

    约书亚见慧这般反映,也没辙。老陈对这些权利纷争早以看的十分透彻,天皇的内心所想他也猜到个**不离十,于是老陈在这时打了打圆场:“好了,好了,约书亚,这个问题我来替她解答,在我大清,当皇帝的大权旁落之时,皇帝为挽回权利,就会暗派细作安插在政敌内部。我就是这样,受我帝重托,虚与委蛇于太后慈禧,只为使皇帝重掌大权,国家重整雄风,可是我的一腔抱负都随着陛下的驾崩而华为乌有。于是我只能远走他国,苟且求生。我想,日本天皇既然能如此布置,肯定这个多本家才是真正把控着日本的幕后黑手吧。”

    慧大吃一惊:“先生真是神算,本来这是我们的秘密,但,事实如此,现在的内阁完全操纵在多本一家手里,而天皇则成为了多本家的棋子。多本三道一手操控了对清的战争,而巨额的战争赔款,则全部进入了多本三道的口袋。”

    老陈:“好了,其实我们来此也有另外的目的,但事出机密,不能相授。不过,我可以帮助你破解这座阳雄之城的机关。但在这里,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慧听到这里,激动万分,大声的感谢道:“先生,万分感谢,那一切拜托了!”

    老陈点点头:“行了,现在,正是夜中最静谧的时间,事不宜迟,咱们马上行动。”

    在城堡中游荡,犹如在幽暗的密林中探险一般,老陈处处指点着约书亚,告诉他此地是何种呈现,原理是什么。如何走出,如何进入。慧在一旁,默然不语,只在专心的记忆每一步走过的路。

    不知不觉,三人走到出了四周环绕的房屋,走进了中央大殿的位置。老陈环视四周,自言自语到:“果然是高手,那日来时未曾细细观察,这时来看,真是厉害。”

    说着用手指向那层层叠叠的房屋说道:“这些房屋竟然是按照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所排布,环环相扣,可以演化出万条方向,要是不懂卦象之人误入,恐怕是再也走不出来了。“

    说罢,踩上中央广场的石阶,这中央大殿广场竟然没有一盏灯光,完全靠着月光在照亮,远处的大殿也是漆黑一片。

    老陈看到广场布置,悄声问一旁的约书亚:“喂,按照我教过你的,在你看来,这广场有什么说法?“

    约书亚接话说道:“陈,在我看来,这中央大殿乃是汇聚气韵之地,四面八方,吉,落,黯,瘴,喜五气全部被化纳其中。可保城主长享权威富贵。”

    老陈:“嗯,有进步,但你看的不全,忘记了吗?但凡吸纳气韵之地,都会被恶者轻易将五气转化为狂,痴,贪三毒。所以为防有人暗中破坏,这吸纳之地往往都会暗藏兵锋之利,用以破煞。而如此大的中殿广场,潜藏的兵锋一定也非同小可……。。”

    说着,老陈用脚磕磕地面说道:“你低头看看。”

    约书亚听到老陈这么说,才注意到脚下所踩的地板,这广场的地板,并不像通常所见,地板错落叠嶂,有石有铁,形状古怪,崎岖不平。

    约书亚看着地面,一头雾水,不解的说道:“这和兵锋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是…。。”

    约书亚在观察中突然看出了什么名堂,非常惊讶:“啊,陈,难道这里不只是单单的暗藏兵锋,而是暗藏了一只…………。大军!”

    听的一知半解的慧,看到约书亚的表情,也不由紧张起来,手握在刀柄处,警惕的看着四周。

    老陈点点头:“嗯,没错,这一年来没有白学,你看这金属部分的地面,连绵延续,形成一个巨大的方阵,这阵的来历可着实不小。先秦时期,赵魏两国兵戎不断,魏军羸弱,阴阳大家鬼谷子有一徒弟,名唤令羊,令羊参悟出一只名为肃杀的军阵,由人组成,百组小队可灭千数敌人,千人之军可陷万人之众。魏国因此大胜赵军,但鬼谷子另一徒弟张仪入仕秦国,张仪为秦扫除魏国障碍,只在纸上写了一些要领,就让秦军破解了令羊的肃杀阵,令羊穷其一生所创却被张仪三言两语而破,当即羞愤自杀。令羊的徒弟习的肃杀阵皮毛,将其传承下去,虽然形似,阵内杀机也较为凶恶。却缺少变化,破绽诸多。这地板之上的金属,就是此阵。现在对于我们来说,真髓已失传,破阵也并非难事。以我估算,此金属地板被启动,则会自动耸起数丈,将敌人困入其中,再投以毒物暗器即可将敌人全部困杀阵中,破阵时,只需数十人在阵外按照纳气方位破坏金属壁垒薄弱之处即可。”

    约书亚听后暗自点头,老陈笑眯眯的说道:“走吧,这里没有人。“

    约书亚不解的问道:“这么大一座屋子,怎会没人?“

    老陈用手指指说到:“不用去了,这是一座空殿。”

    一旁的慧十分不解,问道:“为什么?这城堡机关就是用来保护中央大殿,为什么不去,家主就在大殿之内。”

    老陈笑了,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说道:“这大殿处于肃杀阵的五气交汇之处,不是宁人养神之所,城主精通阴阳学,必不会住在大殿………走吧。”

    说到这里,老陈看到慧的眼神,马上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这些东西慧根本听不懂。随即换了一种口气:“大家都猜他会住在大殿,他的敌人这么多,怎么会傻到真的住在大殿,肯定在另一个地方。”

    慧皱着眉头:“那是什么地方。”

    老陈缕着山羊胡须,一副老学究的姿态:“什么地方?和我一起去找自然就知道了。”

    慧将信将疑的跟随在这二人身后,摸着黑,行走在空荡荡的偌大城堡中。那情景不禁有些渗人。阴森的树木高高生长,排排长阁不见灯火。自己那一点点的呼吸声都听的极为真切。

    不一会,三人来到一座看似稀松平常的仓库旁,老陈在这里停住了,犹豫不定,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困扰了他,让他不辨方向。

    老陈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只又旧又小的罗盘,借着月光,看着罗盘的指向,掐指计算。约书亚不解老陈为什么会在这里停下,正要开口询问,老陈却马上用手指比在嘴边,示意约书亚不要说话。掐算完毕,老陈用手挡在约书亚身前,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约书亚与慧不解老陈到底要做什么,但既然如此谨慎小心,那么肯定有老陈自己的道理,他是行家,只管听他指挥就好。

    大约退出十丈有余的距离,远远离开仓库的地界。老陈抬头看看月亮,在草丛中摸索出一块石头,对准仓库外那平静的潭水扔了过去,石块入水,溅起蹭蹭涟漪,但同时,他们眼前的视界也发生了变化,约书亚惊奇的发现,面前的一切景象也犹石块落入潭水一样,泛起水面才会出现的涟漪。慧更是从未见此奇景,直惊讶的长大了嘴。

    老陈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嗯,没错,这是阴阳家的迷阵,镜花水月。”

    约书亚还保持着刚才的诧异,长出一口气问道:“陈,镜花水月是怎么回事?”

    约书亚一天之内连连经历了几次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奇异事物,越发感到中华易学不可思议。

    老陈没有立即回答什么是镜花水月,用手指指他们的身后,约书亚和慧回头看去,天哪,在他们身后,竟然有着同他们面前一模一样的仓库。

    约书亚:“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中了机关吗?”

    老陈笑笑:“说不上是机关,这只是利用月光形成的幻阵,没有危险,你看。”

    老陈说罢,拿出罗盘,将罗盘反转,露出罗盘背面光滑的一面,平平的放置在月光之下,果然,这么一放,面前的仓库景色,竟然变成了半透明状态,约书亚清晰的看到,在仓库这层假象之后,明显有着一座亮着灯火的房屋。

    慧非常惊讶:“那里是,家主召见客人的地方,我在十岁的时候来过一次,自此再也没有找到过,原来被隐藏了起来。”

    老陈点点头:“这镜花水月的幻术我也只在书上看到过,书上记载着破解之法,却并没有说明如何布阵,也许阵法早已失传了。”引月阴光,引水镜妆,幻中妙取,奇相成双。“书上如此记载,我更加坚信,能布置出这个镜花水月阵法的人,那个活了几百年的佐佐木小次郎,恐怕有着更难以让人置信的来历。他和长生卷一定有某种直接的关系。”

    老陈招呼二人起身,蹑手蹑脚的穿过了眼前的幻像屏障。

    亮着灯火的房屋内,透过纸门,可以隐约看到三个人人影坐在其中,其中一个明显是女装,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多本菜菜子,菜菜子身边坐着的身体瘦长的人也大约可以猜定就是假死的多本三道,准确的说,是佐佐木小次郎。而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人影却不知是谁。

    老陈悄悄凑上前去,屋内传来对话。

    佐佐木小次郎沉着声音:“那一切摆脱了你了,军备的采购直接关乎我们下一次战争能否胜利,能否成为亚洲最强大的帝国。”

    那个人影随即回应:“阁下,请放心,我会直接在国书上签字,天皇陛下不会有机会干涉。”

    佐佐木小次郎沉声回答:“祝你顺利。”

    说完,小次郎对着多本菜菜子使个眼色,多本菜菜子站起身来。走到房屋的另一边,打开屋门。

    多本菜菜子扬起声音招呼手下:“来人,带总理大臣大人从后门出去。”

    一个护院应声回应,那位与小次郎达成共识的人出到屋外,随着护院引领,向古堡外走去。

    老陈听到多本菜菜子对那人称呼为总理大臣,心中暗想,这下可算没有白来,捞到一条大鱼。于是,给慧和约书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截住总理大臣,而他自己则留下继续偷听佐佐木小次郎的对话。

    约书亚暗示老陈小心,自己和慧悄悄尾随着护院追了过去。

    看着远去的约书亚,老陈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这时,屋内再次传出声音。

    多本菜菜子:“父亲,我们海战中赢了清国,虽然得到了赔款,但军队损伤严重,尚未修整,为什么还要发动对俄国的战争。战事一开,又有多少士兵会和家人永远离别。俄国和清国不同,他们的军事实力更加强大。“

    佐佐木小次郎略加沉吟:“菜菜子,沙俄是个贪婪的国家,这几百年来,我眼睁睁的看着沙俄从弱小联邦一步步壮大,今天终于到了和我们争抢利益的地步。在与清条约上划定为我国势力范围的土地,他们却经常会来侵扰,如果不用武力震慑他们,势必日后会发生大麻烦。况且,俄国表面强横,但国内反对党已经形成了相当的规模,所以这场仗,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

    佐佐木小次郎见菜菜子没有回话,继续说到:“相信父亲,父亲从上古生存到现在,从个一无是处的商人逐步大权在握。我对这个世界看的最为透彻,在我的引导下,日本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强国。“

    多本菜菜子这时才回话:“可是,父亲,海那边的大清才是您的故乡,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生活,为什么不在故乡大展拳脚?相反却去蹂躏故乡的人民“

    佐佐木小次郎长叹一口:“菜菜子,我不止一次和你讲过父亲的故事。我之所以如此如此憎恨那个,你还不理解吗?“

    佐佐木小次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菜菜子,我自出生以来就是奴隶,被敬爱的师父养大,随他东渡出海,随他学习阴阳易法。本来,我以为穷尽此生都会侍奉在师父身边,随他终老,尽一个徒弟的孝道。但,他的愚忠却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为了让那个暴虐的嬴政长生,竟然不惜让我这个唯一的徒弟独自一人横跨大洋前去送药,直到我偷看他给到狗皇帝的书信时,我才彻底的死了心。“

    多本菜菜子问道:“父亲,您的心病还停留在封信上吗?”

    佐佐木小次郎此时话中略显偏激的说道:“没错!那封信的内容我就算再活两千年也不会忘记。三枚长生药尽数奉献给狗皇帝,可保他二千四百载的寿岁,条件只是要求秦国派海船向东行驶救他的性命。若皇帝不愿意,尽可以在派兵东渡之后杀了我这个送信人,让长生的秘密不会流传到民间。”

    多本菜菜子:“所以您才如此憎恨自己的师父和那个叫做咸阳的故乡,但,父亲,痛苦的回忆会折磨您一生,请忘记吧。”

    佐佐木小次郎深吸一口气,恢复了起初的平静,继续说道:“让我如何忘记………。。开天辟地的帝王如此怕死,精通阴阳算术的师父也是如此怕死,好,那我偏要活的比你们时间长,我要看着你们衰老然后慢慢死去………。当时,我们被野蛮人围攻躲入深洞之中苟活,师父派我驾船回到大秦请求援兵,我驾着一艘大船,带够了水粮,在大海上漂流了整整两年,终于看到了陆地,就是日本,这是我和师父东渡时到过的第一个国家,。九死一生后的我,渐渐对师父的命令产生了怀疑,我打开了师父给狗皇帝的信,得知真相后,我一怒之下,吃了全部三枚长生丸。从此在这里生活下来………”

    老陈听到这里,简直不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他只是知道这个佐佐木小次郎和长生卷肯定有所联系,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佐佐木小次郎竟然就是那个大阴阳家徐福的徒弟。而且是一个活生生活了两千多年的怪物。这一下,心中所有的迷惑可就都算是解开了。

    佐佐木小次郎继续说:“来到日本后,我想起当初师父为答谢倭奴国王帮助而留下的一卷长生绘图,上面绘制了师父对长生丸制作过程的整个构想,找到长生卷再凭借我的所学一定能够像师父一样再次炼制出长生丸。而现在,我已在山中秘密开凿出新的炼药场,菜菜子,这段时间我会一心投入炼药,而你则需要代替父亲操控内阁,特别是刚才的那个人,他是伊藤博文,内阁总领首相大臣,只有和他合作,才能将天皇这个傀儡玩弄在鼓掌之中……。”

    “伊藤博文!”老陈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可是明治内阁的首相大臣,在日本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帝,有他在为佐佐木小次郎马首是瞻充当左右手,那此时明治天皇一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老陈不由暗自嗟叹,明治天皇在日本人心中可谓是当代明君的典范,万一真相被百姓知道,那势必掀起轩然大波,到那时,日本的局势肯定不可收拾。看来解决佐佐木小次郎的行动必须要谨慎紧密,不能让外界得到一点风声。

    老陈转念一想,对啊,如果我们帮助天皇除掉这个背后的黑手。那么,大清和日本之间说不定就能恢复昔日和平共处的关系,不再有大规模战争,为了两国的百姓,这个买卖,值。

    主意打定,老陈一步步向后门处退去,蹑手蹑脚的不引起一丁点儿声音,果然沿着刚才伊藤博文所离去的道路,可以很顺畅的走出城堡。

    走出城堡,果不其然,那个伊藤博文早被约书亚和慧捆个结结实实,扔在墙角。而那个守卫则被打晕,瘫软在一边,不省人事。

    老陈看着被捆绑的伊藤博文,心头甚是喜悦。微笑着对约书亚说:“真是天助我也,我有一计,你俩过来,细细听好了。”

    约书亚和老陈相当默契,进身过去。慧也将信将疑的凑到老陈身边。

    三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反复商量了许久,似乎是敲定好了对策。

    老陈对慧说:“慧,按我说的做,这位贵人一定要答应我们的进谏,这是全局最关键的一点。”

    慧自信的点点头,随即迈开小步疾奔,消失在夜色中。

    老陈瞥了一眼伊藤博文,转而对约书亚说道:“洋鬼子,我们国家有句俗语,解铃还须系铃人,整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一分为二的长生卷,能解决佐佐木的人,也只有那两卷的真正主人。我想应该将那两个倒霉鬼救出来了。”

    约书亚抬起头,望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重新出现在空中,心中泛起波澜,对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卷入在这场战争中的事实,感慨万千。

    城堡中央广场中,老陈,约书亚,小野天目鬼,柳生堂四人被佐佐木小次郎困在阵中,此阵正是肃杀阵,柳生堂和小野天目鬼并没有料到城堡内有此机关,正在埋怨着老陈。忽听到约书亚说他们早已布置了奇兵。

    天目鬼马上转变了语气:“嘿嘿,我就知道,能把事件原委调查清楚的人,怎么会提前没有布置,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老陈向约书亚使了一个眼色,约书亚立即从背包中抽出几簇花炮。老陈得意的说道:“这几个窜天猴是我连夜赶制的,快去,看看好用不?”

    约书亚将窜天猴插入地面凹凸不平的石缝中,老陈在一边叮嘱着:“地方可别搞错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啊。”约书亚没有回话,仔细的插着花炮,边插边说道:“吉,落,黯,瘴,喜,好了,五气方位都已插好。”老陈点点头,约书亚拿出火折点燃花炮,只听“嗖嗖嗖”窜天猴飞向空中,啪啪啪的炸开,响声颇大。

    随着花炮的响动,四人在阵内只感到阵外不知何时传来嘈杂声,并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切割声。约书亚肯定的说道:“陈,看来慧答应我们的事已经做到了!援兵来了!“

    老陈:“今天就是他佐佐木小次郎的终结之日。”

    柳生堂和天目鬼在阵中已然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出阵去,找仇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话音刚落,几块铁板断裂轰然倒地,空缺处露出中央广场一角。慧带着一队忍者冲入阵内。

    慧冲着老陈说道:“先生,你的话果然没错,这几块铁板果然是最脆弱的地方,极易破坏。”

    老陈微笑扬手:“那还不快追,这座堡垒里可没有多少护院。”

    忍者众纷纷追了出去,柳生堂等四人紧随其后,约书亚边跑边担心的问老陈:“陈,城堡这么大,他们如何找的到?”

    老陈:“放心,他们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上忍,最擅长追踪和暗杀。况且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将地形摸索清楚了吗?跑不了他的。”

    果然,这群忍者训练有素,合作默契,边查看着沿途任何蛛丝马迹,边给队友做着手语,排除其他方向的追踪可能,将目标锁定在一条路之上。众人追寻下去,不远处佐佐小次郎与多本菜菜子正在匆匆的行走在去往后山的路上。

    佐佐木小次郎看到身后众人尾追而来,随即转过身,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些本事,竟然能这么快的破解了肃杀阵,今天杀我个措手不及,不错啊,我承认小看了你们。”

    老陈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肃杀阵很厉害,可惜你未得精髓,空有模样,怎能困住我们?”

    老陈话未说完,小野天目鬼已然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提刀冲上前去。面对着众人的威胁,佐佐木小次郎丝毫没有怯意,相反嘴角还露出了一丝阴毒的微笑。这一切被老陈看的真切,一刹那,老陈突然觉得这条路无名的涌起一股子强烈的阴森之气,警觉的老陈慌忙四处观察。果不其然,这条路深竹成林,竹木高耸,向路中生长,将道路上空遮的严严实实,只有几束光可以透下。气温阴寒,土质坚实,竹叶落地却不见腐朽。石缝土坑虽多却不见虫蚁。

    在中国有桃精柳鬼之说,意为桃树和柳树多会生有异灵,而桃木和柳木同时又是镇宅辟邪的佳木。而这竹子呢在文人眼中是附庸风雅的植物。但在此时,易学大家陈盺书看来,这片竹林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里定是一片——养尸之地。

    老陈粗略一眼看过,马上大声叫到:“天目鬼快回来。”

    天目鬼举刀向前,停在佐佐木小次郎的面前,双手紧握刀柄,保持居合斩的姿势。他也清楚,眼前的这个敌人,单他自己一人十有**不能取胜,所以还是一切小心为好。天目鬼将全部精神都聚在了小次郎的身上,突听身后老陈喊他的名字,天目鬼侧目微微分神。佐佐木小次郎看准机会,竖劈一刀,刀速极快。天目鬼反映也十分迅速,居合起刀将小次郎的刀架住。再进一刀直取小次郎腹部。小次郎忽然感到身后冲来一股杀意,弹开天目鬼的刀,向后跳跃,抽刀防护身体。定睛看时,却不见身后有人。他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开口笑道:‘不错的境界,没想到一刀流的后人对剑术会再有突破。“

    小野天目鬼马上还口:“你这老不死的活鬼,见识减薄,一会大爷我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好好领教吧。。”

    佐佐木小次郎浅笑:‘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正说着,天目鬼身后落下一个黑影,天目鬼何等身手。感知能力自然不弱,头也不回,顺手抽刀,向身后插去,只听噗嗤一声,刀锋已经深深没入身后黑影的身体。他慢慢将刀拔出,对面前的小次郎说道:“暗藏伏兵?这等龌蹉的事可像是剑豪的作风?真是玷污你那个佐佐木小次郎的百年英名!“

    小次郎阴冷的说道:“狂妄和自大通常会要了一个人的命,而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天目鬼听小次郎如此说话,顿时感到不安,用余光看自己的刀时,刚刚插入敌人身体的刀上竟然没有一滴血,但,此时他想躲避却是已然晚了。天目鬼只感到身后发出一阵冰冷刺骨并且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鲜血在他背后肩甲处迸出。

    天目鬼回头看去,老天,身后的这个东西哪里可以称之为人,简直就是鬼,瘦骨嶙峋的模样,胸前一条条深陷的肋骨非常明显,肋骨间还留着刚才被天目鬼刺入的刀口,腹部内脏全部被掏空,只一条脊柱露在体外,支撑着整个身体,十指如钩,尖锐锋利。双眼无珠,没有下颚,额头用碎布包裹起来,活活的像极了行尸。

    天目鬼这下可算遇到真鬼了,但他的意志还算坚定,并没有被眼前的东西吓到,他把牙齿咬的嘎嘣响,强忍着背后疼痛,再次抽刀,这次他直插心脏,期望能挟制住行尸的行动。刀刺进行尸的胸口,就像刺入一块烂木头一般,丝毫没有反映。这时,行尸将胸口的刀锋死死抓住,高举起另一只手,向天目鬼的头拍来,眼看着天目鬼就要死于非命。天目鬼身后的柳生堂一记漂亮的秘技“浮舟“迅速冲到他的身后,手起刀落,将那具行尸高举的手砍落。行尸另一直抓住天目鬼的剑的手这才松开,天目鬼抽刀撤下,他可着实伤的不轻,后背的衣服已全部被血浸透。

    老陈和慧慌忙将重伤的天目鬼拖了回来。天目鬼虽然重伤,但一双凶目仍然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佐佐木小次郎。小次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及其不屑的表情,转身同菜菜子走入闸道,众人想要去追。却发现不知何时,一群行尸从竹林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那情形真是让人胆寒,只一个就如此难以对付,何况现在面临的是一群无法杀死的行尸。

    柳生堂大喝一声,手舞太刀,刀锋银光闪动,远看如同一朵盛开的银色莲花,煞是壮观。眼前这个行尸被柳生堂切成尸块散落一地。但,尸块落地后仍然不死不僵,在地上蠕动着。众行尸一哄而上,同柳生堂和上忍们打在一起,有了天目鬼的教训,大家谁都不敢托大,上忍行动敏捷,行尸难以对他们造成伤害,相反,柳生堂则用刀抵御着,虽然靠近他的行尸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但他却始终没有移动半步。无法抓到上忍的行尸们渐渐都转而去攻击柳生堂,好虎不敌群狼,老陈看到柳生堂的在一番番行尸攻击下,气息开始紊乱。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那么柳生堂的性命必然不保。

    慧和约书亚在尽量清理着天目鬼的伤口,也不知行尸的爪中到底蘸了什么毒,天目鬼背后的伤口肿起了老高,皮下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伤口周围也起着大小不一的燎泡。并且伤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慢慢的钻入伤口。

    突然,一个极其细微的细节被老陈看在眼里。被柳生堂砍落入地的尸块断口处,仿佛正在生出什么湿软的虫子,使劲的向土地中钻进去。但一遇到土又钻了回去,如此反复,落地的尸块才会不断的蠕动。老陈一瞧,凭借他的经验,马上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行尸!

    老陈冲着柳生堂和上忍们大喊:‘快砍竹子,让阳光照进来。“

    上忍们正愁无法对对付这些行尸,突然听到老陈的话,几个机灵的上忍,借着力道,如同猿猴一般,蹭蹭蹭的爬上了竹顶,挥舞手中短剑,将茂密的竹叶尽数砍落,阳光照入,整片竹林阴冷之气也随之四散而去,使人渐渐感到温暖。

    说来也怪,先前个个生龙活虎的行尸,被阳光照射之后,行动逐渐缓慢了下来。

    老陈看到有了效果,庆幸的说道:“果然没错,这全是同出一源,同出一源吶。“

    在一旁照顾天目鬼的约书亚却焦急的喊道:“陈,快,快过来看看他的伤口。“

    被阳光照射的行尸们,渐渐开始失去了行动能力。不出半刻钟的功夫,群尸并纷纷倒在地面。从他们的尸体中,正在慢慢的爬出一种细细的柔软虫子,如同蛔虫一般。虫子们钻出尸体后,被阳光照射,急匆匆的全部向竹林的深处逃窜而去。恶心的情景令在场众人不禁阵阵作呕。

    约书亚灿灿的问道:“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陈回道:“蚯蚓。“

    约书亚大惊:“蚯蚓?蚯蚓怎么会钻在尸体里?“

    老陈一笑:“你忘了在加州矿洞中的盲蛇了吗?那佐佐木小次郎和徐福是师徒关系,训虫的本领肯定也是如出一辙。只是他还没有徐福的本事,练出这不伦不类的物种。我看那尸块中的蚯蚓从尸体中爬出想钻入泥土,却又因为土质坚硬干燥,又钻了回去。我就明白了,这虫子的弱点,怕热,喜阴。它们躲在尸体中,控制尸体进攻常人。一旦尸体断开,温度产生变化,就会想换个地方生存。你看,阳光下,尸体变热,尸体就已然不是它们的寄居之地,小次郎为防训练时蚯蚓钻入泥土,将整个林地弄的干燥坚硬,又将气温配至阴冷,这样,这怪蚯蚓才会留在尸体中。让尸体变为行尸。这种养尸术练时难,破时易,真是不练也罢。“

    约书亚喘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蚯蚓,我还以为这佐佐木小次郎和撒旦一般,可以将地狱恶魔召唤到人间来。“

    老陈:“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继续追。“

    众人迈过尸体,继续向匝道追去。追逐不远,面前豁然开朗,这座城堡后方的大山早已被佐佐木小次郎开凿成一处巨大的广场。足足有北京紫禁城那么大。广场上大小房舍林立,宛如一座王室宫殿,佐佐木小次郎稳坐在中央高座之上。虽有君王之像却无君王之气。

    老陈看看这广场的布置,不禁说道:“看来他真的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神了,这地方边界四方,中央宝座呈圆,乃是暗喻天圆地方之说。这规格,在我大清,只有祭天之处,才会如此建造,他的野心太大了,真的是疯了,疯了。”

    慧大声叱喝:“今天就是你伏诛的日子,我等奉天皇的命令,将多本家乱贼尽数剿灭。“说罢,使了一个眼色,忍者们将佐佐木小次郎围在中央。”

    佐佐木小次郎丝毫没有动容,相反发狂似的大笑起来:“天皇的命令?哈哈哈,可笑,整个日本都在我控制之中,你们区区几个忍者就想逆天而行?”

    老陈打断他的话:“你也算是个阴阳大家,岂会不知天人五衰的道理,无论你是人,是神,是物,是鬼,都难逃湮灭轮回,你一意孤行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快快停止你那沐猴而冠的笑话,和我们一起回去,接受天皇的裁决吧。”

    佐佐木小次郎停住了狂笑,面容重新恢复了平静,一个字一个字狠狠的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离神只差一步的距离,谁都不能阻止我,谁都不能!”

    此时在佐佐木小次郎身边只剩下区区几个护院,护院们面对着一众忍者踌躇不前。

    柳生堂再次喊道:“交出我们的家传宝物,或许我会在天皇面前求情,让你切腹,死的像一个武士。”

    佐佐木小次郎:“哼哼,鹿死谁手现在还难说吧!小辈,像个武士一样和我决斗才对得起你祖上柳生三天狗的英明,不要缩在这些忍者身后,靠嘴来打仗。”

    柳生堂听罢,激动下,意欲拔刀。刀柄却被约书亚按住:“他在激你,刚才你和他也较量过了,单打独斗你认为有必胜的把握吗?“柳生堂语塞,暂时按按压下怒火。

    两方人僵持着,忽然,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众人回头,只见从闸道处浩浩荡荡的冲进来千数官兵,官兵们荷枪实弹,呼啦啦的将广场所有人围在中央,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正是日本总领军国大事的内阁首相伊藤博文。伊藤博文身穿西服,戴着绅士帽,走在广场中间停下了。向佐佐木小次郎说道:“多本君,看来我没有来晚,我接到你的求救电报,立刻带兵来救援,您没有受伤吧?“

    佐佐木小次郎看到伊藤博文带兵前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从高座之上缓步走下。对伊藤博文说道:“伊藤君,感谢你的救援,但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可以轻易了结这些鼠辈,现在如你所见,他们就是天皇派来刺杀我的忍者,看来时候教教睦仁(明治天皇名)如何做国君的道理了。来人吶,将他们拘捕起来,押送陆军部,如有反抗,就地枪决。“

    小次郎一声令下,本以为军队会一拥而上将约书亚等人拿下,却不料军中没有任何一人响应。

    伊藤博文从一边军警手中拿过一把枪,猛的扬手,竟然将枪指向了佐佐木小次郎,这一下可是小次郎不曾料到的变化。伊藤博文装腔作势的说道:“您没有受伤就好,否则我真怕不能给天皇一个完整的多本三道,那就真成了我无法赎去的罪恶。“

    佐佐木小次郎看众官兵尚未有所动作,知道他们只听命于伊藤博文,又听到伊藤博文刚才所讲的话,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小次郎清楚的知道,这个伊藤博文叛变了,看来今天他要与这些人一同来抓捕自己。

    但佐佐木小次郎是何等高手,面临背叛,依然镇定的说道:“伊藤君,你也知道我是个有耐心的人,一次机会,我还会给你一次向我道歉的机会!“

    伊藤博文笑了笑:“恐怕……不是我应该向您道歉,阁下您应该见见一位老朋友,我想,您要道歉的人应该是他。“

    说罢伊藤博文闪到一边,从他身后慢步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穿爵士服,胸口挂满了各类勋章,嘴唇上及下颚留有很长的胡须,两道剑眉浓密,眼神如虎般凌厉。伊藤博文让开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深深的弯腰说道:“天皇陛下,请您问罪。“

    此人就是明治天皇睦仁,在当时日本人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但多本三道就是佐佐木小次郎的事,却很少人知道,即使现在天皇和伊藤博文对小次郎了如指掌,恐怕也不会在意,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个曾经的佐佐木小次郎,如今的多本三道只是一个阴险狡诈,意图通过控制天皇进而控制全日本的野心家。而今天,则注定会成为一个被历史摸去的失败者。

    明治天皇立定站稳后,缓缓的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慧等上忍见到天皇莅临,纷纷下跪。看到天皇,佐佐木小次郎率先打破沉默:“伊藤君,没想到,最终,你还是选择站到天皇的身边。“伊藤博文不作回答,弯着腰,一副谄媚的奴才相。

    明治天皇开口说道:“伊藤君昨晚已然宣誓终生效忠与我,我也免除了他忤逆不忠的罪过,现在,你要不要向我忏悔,获得我的原谅?“

    佐佐木小次郎对这突变显得极为镇静。他侧目看着伊藤博文:“伊藤,为什么会选择背叛我?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我在,你才能只手遮天!你才会被人民拥护为最有作为的首相!”

    老陈听到这里,摇着头插话道:“有你在背后指使,怎么能算是只手遮天,我已和伊藤首相讲明利害,与其做你的傀儡听你指挥,不如效忠天皇,真正做一国首相,为民造福。”

    尽管形式非常不利,但佐佐木小次郎仍然平静如水,镇定淡然,手指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敲了几下,说道:“你们看到的世界只有区区几十年,在你们的脑子里,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为民造福!也罢,多说无益,今天你们恐怕是想勾结在一起,在我面前胡作非为一次了?”

    老陈缕了缕山羊胡子,微笑着点点头,笑而不语。似乎有一种奉陪到底的感觉。

    但这伊藤博文到底又是如何站到了天皇这边的呢?

    前几日,约书亚,老陈与慧在多本山城捉到与佐佐木小次郎勾结伊藤博文,慧将其带至皇宫,面见天皇,讲明他与多本三道在暗中勾结,明治天皇也是个明白人。怪不得自己的内阁会和自己作对,自己虽然贵为天皇,但政绩民生军工却是伊藤博文一手操控,自己根本没有途径得知详情,原来他竟然受多本三道操纵,将整个日本玩弄于鼓掌之中。

    本来天皇意欲召集皇室内阁成员,重组内阁。将背叛他的伊藤博文处以死刑。但又想到这与刚颁布的宪法大大不和,正在犹豫之时,幸而得老陈指点。伊藤博文是文治派元老,日本的一赋一税,一民一薄几乎都装在他的心中,是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又加之他引导的甲午海战大获全胜,也彰显出他的军事韬略和战略眼光,在国内声望非常高,仅排在明治天皇之下,所以弃之不如用之。只需对他讲明利害关系,他身为国家首相,如果丑闻传至民间,那岂不是遗臭万年,他这种地位的人,权利和名声对他才是最重要的,权利不动,保全他的名声,他是聪明人,自然会权衡利害,做出取舍。

    天皇听取老陈的建议,对伊藤博文晓以利害,伊藤博文思前想后,终于打定注意,宣誓此生对天皇忠诚不二,若再有不臣之心,甘愿受到天谴。就这样,老陈和约书亚毫不费力的挖倒了佐佐木小次郎身边这座最强力靠山。这样一来,他小次郎这个会武术的江湖术士就算再厉害,也变的容易对付了,所以老陈他们才会大着胆子,再次硬闯多本山城。

    老陈事先安排好一切,救出柳生堂和小野天目鬼,突袭多本山城让佐佐木小次郎自乱阵脚,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派遣慧这个天皇安插在多本家的间谍,率领众上忍帮他们破解困境,最后将佐佐木小次郎逼入绝境后,再由天皇出面,彻底铲除他。如此这般安排,既可以避开长生卷的秘密外泄,又能让佐佐木小次郎得到惩罚,可谓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之策。

    明治天皇向小次郎一摆手,指着老陈说道:“多亏这位来自清国的英雄,我才明白原来我变法维新,励精图治,却都成了你揽财聚权的傀儡。天皇的威严何在?多本三道你还不献首领罪吗?”

    佐佐木小次郎十分不屑的看着明治天皇,直呼其名:“睦仁,没有我的支持,你倒幕的资金从何而来,你的维新大略,哪一条不是我亲自订正,你以为这都是你那些臣工们的想法吗?哈哈哈,幼稚,这普天之下,除了我,谁还有如此眼光,是我!看到了日本几百年沉积的病患,是我!逼迫德川庆喜交出江户城,归还天下大权。这都是我的功劳,而你,只是一个黄毛小儿,是我让你成为万民敬仰的明君…。“

    话未说完,伊藤博文马上反驳:“皇权神授,这是天命,而天命要你今天偿还叛主之罪。中军听令,将多本三道羁押陆军法庭监狱,如有反抗,立刻枪绝!“

    众将士听到伊藤博文的军令,马上端起了枪,全部指向佐佐木小次郎。小次郎冷冷的环视周围,嘴角露出轻蔑的笑,笑容逐渐变大,而他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近似发狂。突然,他冰冷的眼神变的恶毒,一个箭步向明治天皇奔来,速度极快,火枪队急忙瞄准,但离天皇太近,谁都不敢托大开枪。

    佐佐木小次郎伸手拔刀,高举头顶,眼看这刀就要劈开明治天皇的头颅。电光火石之间,当啷一声,他的刀生生停在半空中,被另一把刀挡住了,是柳生堂。虽然同样号称剑豪,但柳生堂显然接下他这愤怒一刀感到吃力,柳生堂双臂被震的直发麻,膝盖也不由的发软。

    佐佐木小次郎双目始终盯着明治天皇,对于柳生堂的阻击,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嘴角轻蔑的吐出几个字:“秘技,燕返。”话音未落,小次郎双手斜持长刀,一道极美的白光如同圆月一般展开。“啪”柳生堂刚才用来抵挡小次郎长刀的太刀,应声断为两断。这可是钢刀,却被小次郎轻易砍断。可见小次郎对这招几百年的浸淫,已然臻至化境。柳生堂大惊,剑客失去武器,那么下一步就意味着丧命。不容多想,柳生堂下意识的使出了家传绝学“无刀取”此招专克天下所有剑招,可以说是完美防御。但就算是无刀取,也无法夺取小次郎手中武器,柳生堂只感到一股强烈气劲,硬生生将自己推开一边。这一交手,自己明显处于下风,差之甚远。

    “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是和行尸作战负伤的小野天目鬼,一把刀扔过,柳生堂举手接住,翻身横斩一刀,逼退佐佐小次郎。刺杀明治天皇的时机已失。众枪手见天皇已无危险,纷纷瞄准佐佐木小次郎,准备乱枪将他打死。脱离危险的明治天皇丝毫未乱阵脚,举起手来,示意所有人不要开枪。他则退到一边,静静的观看这场剑豪之间的决斗。

    小野天目鬼此时也走入中场,这一年他与柳生堂关在一起,成为了亲密无间的狱友,相互照料,相互切磋。狱友有难怎能不出手相助,尽管他背后伤患处还在不停的渗血,伤口黑紫,尸毒显然没做处理。但生性狂傲不羁的他丝毫没有理会这些,在他的面前站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敌人,是盗取了家传至宝的窃贼,是害自己蒙冤入狱的奸贼,是阴谋篡国忤逆罔上的****。柳生堂与天目鬼站在一起,两人双手握刀并肩站在一起。

    佐佐木小次郎停手,看到周围所有的人不默然不动,淡淡的说道:“看来你们都想看一场好戏了?”全场雅雀无声,没任何人回应。佐佐木小次郎淡然的笑了,笑声好像充满了凄凉,他举起刀,刀光闪烁,刀尖指着小野天目鬼和柳生堂,示意开战。

    小野天目鬼小声的对柳生堂说道:“小心,如果他真的是佐佐木小次郎,那么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的祖上,小野一刀流创始着,小野次郎右卫门忠明,曾经与他一战,被他仅用十招击败。致使先祖郁郁而终。他的秘技燕返你也领教过,能有破解的办法吗?“

    柳生堂小声回到:“燕返他用的纯熟,几乎毫无破绽,我只能用无刀取自保,但无法破解。“

    小野天目鬼有一些癫狂的说道:“嘿嘿!那么,只有硬上了,这可是赌上家族荣誉的一战,死也要死出个姿势!“

    柳生堂看着天目鬼背后的伤痕,伤势严重,但本人却浑然不在乎。柳生堂知道他在强撑,赌上了小野一刀流名誉的一战,不能松懈。但过重的伤势却是不能忽视的客观条件。想罢,他开口说道:“我主攻,你辅攻,用惊境界乱他方寸,我来寻找机会制敌。“

    天目鬼知道柳生堂在意自己的伤势,非常不悦:“我还没死,怎能缩在你的身后!“

    柳生堂没有接话,直接说道:“计划已定,上!“

    说罢,快步疾奔,用极快的身法,虚砍几刀,但这些虚招可不完全是虚招,虚中有实,暗藏杀机。乃柳生家传技法,月影的前奏,旨在以快打慢,寻求空隙杀敌。果然此招配合着天目鬼的惊境界,使佐佐木小次郎无法判定虚实,只得以长刀拉开战斗距离。第一回合双方算是平手,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高手过招,往往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华丽的动作,没有多的铺垫。在外行看来,这完全是街头混混乱砍火拼,杂乱无章。但在内行看来,这才是刀刀凶险,刀刀精确,几乎每一刀都完美到绝对没有更好的攻击方向和攻击方式。

    佐佐木小次郎撤刀转身,他虽然被柳生堂的虚实刀招和天目鬼的惊境界搞的无法辨清真假。但毕竟是经验老道的剑术家,他开始放慢招式,只攻击对方要害,完全显露出自己的全部破绽,在对方刺到自己的同时,也能要了对方的命。这玩命的打法。柳生堂也看了出来,他知道今日的佐佐木小次郎已被逼上绝路,几百年的努力化为泡影。所以这才刀刀凶险,准备以一搏二。在佐佐木小次郎一连番的强攻之中,天目鬼的惊境界失去了效用,因为他已然完全不顾任何方向的杀气,只顾着眼前的这两个对手。天目鬼只能转为实战,配合柳生堂做真正的搏杀。

    转眼前,双方在兵刃抨击下过了二十余招,毕竟天目鬼重伤在身,身法见拙,刀势也越来越老,几次都险些身首异处。如果再这么斗下去,首先被耗死的,定是小野天目鬼,天目鬼知道,如果自己倒下,凭借柳生堂一人断然难以抵挡这个狂人。此时的天目鬼已然打定了注意,即使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手刃敌人,万万不能让佐佐木小次郎死在军队的火枪之下,那样,不但一个武士的尊严会荡然无存。一刀流的名声也会大大受损。现在的自己只有两条路,第一,死在小次郎刀下,第二,杀死他已正武士威严。无论如何,也断然不能假借他人之手苟活。战斗中,天目鬼的注意打定,他看着同自己并肩作战的柳生堂,心下也算略有宽慰,自己半生钻研的武学精神也算是传了下去,了无遗憾。

    想到这里,天目鬼边打边说:“喂,柳生君,我未完的遗愿看来需要由你帮我完成了。“

    柳生堂一惊,天目鬼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说的和马上诀别一样?但未等柳生堂发问,天目鬼已然转刀向前,柳生堂一看,糟了,自己想保护他已然来不及。眼看着天目鬼后背破绽打开,小次郎的刀锋狠狠的刺穿了天目鬼的后背,瞬间,后背溅出的血水喷了小次郎一脸。但天目鬼舍身的刀招怎会如此收场,果然,天目鬼一只手抓住穿胸而来的刀锋,另一只手扭转刀柄,刀锋急转,向着佐佐木小次郎的脚腕砍去,小次郎武器被锁,眼看诡异的刀锋向着他的下盘而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拼命搏杀,对面有一个比他更不要命的。此时后悔可是真真的来不及了,他只感到双脚脚腕一阵冰凉,不由自主的咕咚跪在地上,双脚脚筋被齐齐斩断,无法行动。天目鬼口中鲜血簇簇的流出,死死盯着小次郎竟然笑出声来,那笑声略显凄厉:“嘿嘿嘿,哈哈哈哈,一刀流绝妙剑,避无可避。“

    佐佐木小次郎当然听过一刀流绝妙剑的名头,此招虽然凌厉,但却极少有流派传人使用,原因就使用因为此招起手破绽百出,但若使出,角度及力道都极为刁钻,故名绝妙剑。对战之时,很容易在刀意使出之前就被对手所破。故而见此招者甚少,小次郎纵然生活了四百年也不曾所见,加之天目鬼这绝命一刀可是故意放大破绽,才使小次郎着了道。

    这等同自杀的招式也令柳生堂一时不知所措,等他反映过来,心头不禁怒火大起,毕竟天目鬼是他这一年来唯一的朋友,为了使决斗胜利,竟然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全柳生堂。悲愤,失落,郁气各种感觉仿佛一下子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柳生堂大吼一声,刀峰横至,顺切过去,佐佐木小次郎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举刀斜刺。二人兵锋相过。柳生堂的腹部被小次郎斜刺切入,腹部血流不止,而佐佐木小次郎跪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长长的血印渗出血,随即身体倒地,头颅滚落出去,画下一道鲜红的血迹,这是一道拥有极美弧线的轨迹。真是,几百载的筹划一朝而丧,祈求长生却遭横死。

    取下佐佐木小次郎首级的柳生堂此时紧紧捂住伤口,看来他自己伤的也是不轻。慧急忙跑过,要给柳生堂做紧急伤口处理,却被柳生堂推开。柳生堂硬挺着来到小野天目鬼身边,天目鬼强撑着一口气,看到小次郎身首异处。大仇终于得报,他颤巍巍的对柳生堂说道:“柳生君,请将我小野家传半卷长生卷在我坟前烧毁,让我对祖上有个交代,拜托了。“

    约书亚听到天目鬼的遗言怎能不急,他们再次折腾一翻就是为了打听长生卷的下落,如果真被烧了,那岂不是所有心血都付之东流了。情急之下,正欲发言,却被老陈挡住,老陈看着约书亚的双眼,缓缓的摇摇头。他知道约书亚要说什么,但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说这话的时机。约书亚忍住,退了回去。

    天目鬼咳嗦了两声,鲜血汩汩的从胸口流出,此时的他已是油尽灯枯,仗着多年习武的体魄强撑片刻,交代后事。天目鬼笑了,缓缓的说道:“此生能遇武学知己,虽死何憾……。”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停止了呼吸,但柳生堂却听的真切。一代剑豪小野天目鬼就此逝去,柳生堂虽然悲痛却没有表现在面容之上,他对着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

    伊藤博文见决斗结束,招呼着众士兵将佐佐木小次郎的尸体抬了下去,并吩咐将多本家残余人员全部羁押。伊藤博文凑过老陈的身边,小声说道:“陈先生!天皇吩咐,待柳生馆主伤势稳定复原,请先生一行人到皇宫内,天皇陛下有要是相商。“

    说罢,转身向天皇鞠躬,天皇看了一样老陈众人,转身离去,慧紧跟在伊藤博文身后,不时的回头看着柳生堂与约书亚,纵然不舍,但职责身份如此,怎能自主,无奈之下,跟随众人离去。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广场,现在却只剩下老陈,约书亚,柳生堂与战死的小野天目鬼。

    约书亚看到大队人离去,十分不解,大声叫喊:“陈,他们为了救天皇一死一伤,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冷血!这算什么?为什么不收敛他的尸体。为什么!”

    老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帝王,换在我大清同样如此,为帝王而死是荣耀,是一个武士应尽的责任。”

    约书亚:“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应该为谁而死,这不是人权,你是错的!”

    老陈:“不管对错,这都是他们选择的路,帮我,现在最重要的处理后事,然后再去寻找长生卷。”

    约书亚生吞一口气,弯下腰。搀扶起柳生堂,此时的柳生堂重伤在身,只感到眼前一阵发黑,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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