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我依着杂志上面写的,在一张纸上的左边写自己的痛苦,在右边写自己的幸福时……
我捧着写满左边的纸,失控地低泣甚至号啕。
我不敢出去,我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我不敢独自去影院,因为身边的人都是一对加一对。
孤独的我如此可悲,可悲到荒唐。
我日以继夜地写着东西。我是真的把自己的命都拼上去,我长期日夜不分,我长期坐在电脑前。
种种原因,导致我面色苍白,下肢无力。这也是多年后,我与他相见,穿着高跟,会要摔倒的原因。
更恐怖的是,我月经量越来越少,体内微循环差,压力之下,我有了严重的痛经。
那种疼痛,让我死去活来,四十度的天气里,我得裹着棉被,直到身体汗得透湿,即使吃了止痛药,还是腹胀难忍。
医生告诉我,这种病,只能调理,我是属于很严重的类型。
有一次,我疼晕了过去,两眼一黑,向后一倒,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医生说,结婚后就好了,医生说,生了孩子后,就没事了。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找个人就嫁了。我……我只想嫁给我想嫁的人,他是我裹着砒霜的小糖人。
老公,在那期间,我加了你的QQ,我告诉你说这是我喜欢的人的生日组合。那是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时,干的事情。
可是,我会装,会极了。
我妈从来没有看出破绽。她只是开始觉得自己的女儿不谈恋爱,只是心高气傲。她总是开导我,说,迪啊,二十六了,你已经二十六了,你再不解结个人的事情,你会悔的啊。你不懂,你不懂女人没个男人依靠,多累啊。再说,妈都五十好几了,你这样……,你这样……,让妈怎么过得舒坦啊?
老公,每次看到妈……, 我是说,我们的妈,我都会想到我妈。我想到你,想到你为什么会要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明了,我晓得,那全是因为想替我们的妈了结一桩心愿。
所以,我的QQ签名才会写上,找人结婚,不发生性关系的签名。
我真的很讨厌男人碰我,倒不是见到男人就反感,而是男人对我有那种意思的时候,我会觉得恶心。总有一些残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停地对我骂着,表子,不要脸,贱货,被男人上过的东西。
心魔肆意,我无可奈何。
我的情感世界处于真空状态,整整二十六年,纯属虚度。
我与苏晨的相遇,我依然觉得,是上天对我的补偿,是我的命中注定。
那晚与他相见,让我有了与男朋友约会的感觉。
*** ***
朱小迪依在苏晨的怀里。听着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她觉得他们的对话,很像狗血的偶像剧。
“是你吗?……小迪?”
她微合了一下眼睛微笑,是我!
她的声音有些娇软,“对不起,我骗了你!”
只感到他用手拍着她的背,像拍小孩子一般,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没关系。
“真的不怪我么?”她轻声问着。
他摇了脑袋说:“不怪。”
她缩着肩用手环紧了他。
“那你抱住我好么?”
他依言而做,手臂束紧,将她紧紧地环住。
她说:“你可以抱紧一点么?”
苏晨加了力道,将小迪拥得紧了一些/
她又说:“可以再紧一点么?”
他依了,又加了力道。
她说:“求你,再紧一点!”
于是,她感到他紧得让两个间没有了缝隙。她有了痛感,感到骨头都在咯然作响,很痛,却幸福得想落泪,只道了一声:“是真的呢!真的抱住我了,有点痛了!”
只听到苏晨在耳边说:“傻瓜!”
她强忍着没滴出眼泪,却含着酸楚笑道:“是呢,我是挺傻的,傻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真的很想笑,原来有些肉麻的对话,是适景适情,情不自禁的。
“我们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吧?”她又轻声问。
他抱着她说:“嗯!”
她环着他,听着他的心跳问,“那你想我么?”
苏晨说:“有一点点!”
小迪一笑:“那我真是吃亏了,我特别地想你!”
苏晨将小迪的肩扶住,将她从怀里撑了出来。
她有刹那间的不舍,她突然觉得……抽离他怀抱的感觉,就像从将一枝树枝从依赖他生存的藤蔓里抽出来。
她的手紧紧地擤着他的衣角,怕这是梦境,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漂亮的灯光下,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红着眼睛冲她笑。
他说:“让我看看你!”
酸楚从心间狂涌上来,她拼尽全力忍住,噙了晶莹滚动的眼泪冲着他微笑。
一丝风吹拂了她的头发,发丝横过眼脸的时候,他起手为将发丝扶到了耳后。
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他对她说:“你长好看了,比以前好看。”
她笑了,笑得眼睛眯了下去,笑着扶着他的手说:“我不是十六岁,是二十六岁,不能再夸我好看了,应该说我们都老了!”
他一本正经地摇了摇脑袋:“没有,你没有老,你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倒是我……和你站在一起,像大叔了!”
她痴痴地看着他的脸:“是么?可是……我觉得还是像以前啊!就算你老了,你胖了,你长大肚子了,或者你秃顶了,我还是觉得你很帅啊!”
他笑了,觉得很好笑似的笑了,笑得很有意思,好像很开心,她被那情绪感染,便也笑了出来。
他轻轻地问:“这些年,你还好么?”
她的笑收在了脸上,目光躲闪似的看了脚下的方砖,不自主地伸手扶了扶耳边的头发,抬眸而起时,带着开心地笑容,对他说:“嗯,还不赖。吃得好,睡得香。”
“交男朋友了么?”
心中一阵剌痛,微笑着,带着少女式的调皮反问,你说呢?
他笑着猜,肯定有,而且对你很好。
她收起笑来,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如果我说没有呢?”
他说:“骗人!”
她说:“是啊,呵呵,连你都不信吧?”
朱小迪和苏晨在石凳上坐下,他搂着她,她依在他的怀里,打远打近看,就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江滩,晚上,是大家散步的地方,更是情侣们相依相偎的地方。
七点至八点,应该漆黑的江面,已被岸上的灯火涂得五光十色。
好像艳得鲜艳的油彩。一条条,一条条,像彩带,在江面起起伏伏。
武汉关的钟楼,报时的音乐声古老而悠扬。
她抱着他时感觉微风都带着甜蜜。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暧昧让他冲晕了脑袋,他居然对她说了一句话,他居然对她感慨,“活到这里,像作梦,我的初吻初恋还有初夜都不是一个人。”
美好的感觉,被他搅乱了。
那话被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刀,在心底搅出一股恨意。那恨意直冲脑门,好像血液都在沸腾。她恨得要崩溃了,跟她说这些干什么?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啊?
你***初恋,初夜……
你她妈的初吻,你***……你***……
你***跟老娘说这些干什么啊?
炫耀么?
很了不起么?
表示你有魅力么?
表示你很有女人缘么?
表示你即使上了了别人,也可以全身而退么?
小迪恨得眼睛眯合起来,恨得牙齿咬得死紧,紧得原本是放在他衣服上的手,紧紧地攥成一个球。
他说到这里,将放远的视线收了回来,又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轻声问道:
“说真的,这些年你好么?”
“不好!”
“怎么呢?”
“我是宅女一枚,喜欢呆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说,“你不能老这样下去!”
“那我应该怎样?”
她猛然从他怀里冲起身来,
小迪的眼底漫上眼泪,她的目光带着恨意,突然而来的凶狠,将他意外地呆怔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晓得好好地,她怎么突然红了眼睛,看着他像看着仇人一样。
她只觉得心口很疼,她只觉得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感到自己焦躁不安,她只感到痛苦得想死。
他问她。
“你怎么了?”
她站起身来,裙摆飘飘。
“没什么,我想回家了!”
他也站起来,说我送你。
她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分开走比较好!”
“那你到家了,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你回家了!”
她转身便走,边走边落泪,连脸上的妆都哭花掉了。
我以为……两个人第一次相互喜欢,就是彼此的初恋,我以为,我将你当成初恋,那么你也会当我是你的。
而现在我知道……
原来我不是!
我竟然不是——!
你好狠!
你居然对我说这些!
你好毒!
你居然告诉我,我仅仅只是你的初吻。
我痛得已经无法面对你。
我痛得想起你说你喜欢我,而你从来没有保护过我,远离人墙之外,似看热闹的脸。我这般对你恋恋不忘,在你的心底,我却……什么都不是——!
苏晨,我真的很恨你!
我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强烈地恨过你。
回到家的小迪,关门上的刹那,便背抵着门,痛苦地滑下去,掩住口嘴失声痛哭。
哭完后。她竟拿出电话告诉他,到家了。
他很快地回复了,收到!便再无下文。
她痛得骂自己,朱小迪,你真的很贱!
你真的贱到了极点!
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
没有!
如果说小迪这时恨着苏晨,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她心冷到连恨意都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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