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迪要和陈宁度蜜月了。 他们说好,等陈老母从医院回来后,就收拾行礼。
陈老母也懒得管他们的事情,就在他们筹备期间,她从医院里回来,天天抱着自己的孙子不是晒太阳就是走来走去。
她和那群婆婆妈妈终于有了共同话语,她同时再也不会眼馋别人的孙子孙女了,自己的孙子白白胖胖的,喜欢都喜欢不及,哪有功夫再去羡慕别人啊?听到别人说孩子的样子生得好,一副可爱得让人想抱的样子,她就喜上眉梢。
婆婆妈妈们在一起拉家长,这个家里的怎样啊,那个家里的怎样。
也比媳妇的家世。
问起陈老母家的媳妇是干什么的,陈老母就爽快的回答,她是我儿子店里的化妆师。唉,生世挺可怜的,没父没母的,也没有什么家世和背景,但我家宁子就是喜欢,我也依他了,娶媳妇就是儿子的事情,我老人家就不跟着一起掺乎了。只要啊,他们给我这么个小乖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人家比媳妇送什么啊,孝敬了什么啊?
陈宁老母说,我什么都不缺啊,争媳妇的干什么?这孩子可怜,只要跟我儿子好好过日子啊,我就什么都不争了。这闰女心眼实在,我说什么她都顺着。她手也巧,你看,我小孙子的小兜兜小鞋子都是我媳妇做的,手巧吧?
很多人当了别人的媳妇后才明白,婆婆要是看你顺眼了,你干什么她都不在意,婆婆若是瞧你不顺眼,你干什么她都横眉竖眼的挑剔。
朱小迪确实什么都没有,她却让整日不归家的陈宁安定了下来,让陈老母整天能和家人在一起,坐在桌子上吃天伦饭。
陈老母也挺满足的。
当初反对儿子和钱娟在一起的时候,家里冷战连连,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现在……,她不吵了,也不争了,因为看出小迪是个实在的姑娘,做起家务来也有模有样。看上去就是小户人家的孩子,做什么都很节省,不乱花钱,也不大手大脚买不实在的奢侈品。这对从小从艰难环境里出来的陈老母说,朱小迪就是合了她的胃口。当初想的是儿子能找好的,家世好的,亲家有背景的。现在想的是,自家也算殷实,她和她老头子的退休工资都不少,陈宁的婚庆公司也忙得热火朝天,余利下来,也不少了。他们家又不是什么皇家贵族,所以,小迪家有没有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儿媳妇能持家就行。
人的思想……,总是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化。很多事情,总是到了一定的年龄阶段,就有这段年龄阶段的想法。
陈宁和小迪准备蜜月旅行,可是,当天晚上,惜惜发烧,送到医院吊水。
才两个多月大的孩子,血管是扎不进去的。当护士将针头扎进惜惜的脑门上时,陈老母心惊肉跳地别开了脸,不停地求着护士,轻点,轻点。姑娘,还有没有小一号的针头?
惜惜哭得凄惨无比时,她老人家跟割了心似的疼得直淌眼泪。看着孙子头上用十字贴固定的针头,她边拍着哭得伤心的孙子,边老泪纵横地哭着数落别上的陈宁。
她说:“有你这样带孩子的吗?啊?儿子又哭又闹,你就不会探探他额头啊?就抱着一奶瓶塞啊塞啊?他都吐奶了,你还塞,你脑袋灌屎了你?”
陈宁一脸自责,却不敢再发一句话,听老妈跟唐僧一样唠叨。
小迪想把儿子抱过来,可是老母就是抱着儿子不松手,从她孙子被扎了针后,她就抱着他一动不动,生怕一有动静,那针头就会断进孙子的血管里。
陈老母边说边抹眼泪。
“叫你们用母乳喂孩子,你们非拿奶粉养,你看吧,你看吧,孩子的免疫力多差啊!”
她的怒火又迁到小迪身上。
小迪有苦说不来,他们两个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坐在陈老母坐的排坐前,而这排坐是医院吊点滴的专用座。
陈宁被陈老母说了半天,他一声不吭,见老母说小迪,他开口说道:“妈,小迪她奶水少,孩子吸得她都流血了,我们不冲奶粉冲什么啊?”
陈老母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孙子,边拍着边抹眼泪。边抹眼泪,边轻拍着孙子,微微耸了两下,肉痛低嚷:“我的心头肉肉唉,可把奶奶痛死了唉!”
惜惜没有断奶,又生病中,医生和陈老母又强调母乳为主,小迪总不能带着刚满月的孩子去吧?再说小迪是剖腹产,没两三个月是圆不了房的,这蜜月出去,什么也蜜不了。对婚庆公司来说,这会也挺忙的,只是相对清闲了一些。
没法子,这事只得耽搁下来了。
两个人准备给惜惜洗澡的时候。
陈宁说:“小迪,等我闲下来我们一起出去。对了,你想去哪里?”
小迪说:“我想去北京成么?”
“北京?”陈宁吓了一大跳,谁去北京度蜜月啊?
小迪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去过**,还没有见过故宫和长城,好想去看看啊……”
陈宁惊叫着,“不会吧,你是不是中国人啊?居然都没有去过长城?”
小迪小声说:“没钱……哪里都去不了。自己能赚钱的时候,心里贪着,想赚得些再去,却……”
她的表情悲伤起来,陈宁马上说:“好了好了,乖,别想太多,等我们忙过这阵子,我就带你去北京,看看长城**,看日出,再去看升旗仪式。围着地球走一圈,我都陪你。”
她微笑着,嗯了一声,就笑得更灿烂了。
陈宁和小迪里在浴室的婴儿盆里给惜惜洗澡时。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托着孩子,陈宁递水笼头过来时,水花溅起,溅在了小迪的衣服上,她的白色长袖彬马上湿透了,贴在了身上,紧紧的贴着,勾勒出了她姣好的身形。
那有些惹火。
陈宁一看到小迪的样子,他一怔,瞳孔扩增后,整个人郁闷地皱起了眉头。
小迪马上发现了,关心地腾出一手来,想抚抚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他挡开了她的手说:“别别别,正上火呢,别火上添油!”
她没听出味儿来,正楞着呢,陈宁拿着浴巾把儿子给裹了起来,两人来到卧室的时候,他抱着儿子问小迪,今天几号了?
小迪说,三号。
陈宁目光向边上瞟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算到,还有三天才满三个月吧?我们这个月十六号就能……
说完,他冲小迪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小迪陡然间明白了,脸一红,心乱慌了一把。
更好笑的时,第二天用餐的时候,陈老母看到客厅里的日历上,十六号的数字上,赫然被人用红色的笔圈住。
陈老母奇怪了!
哟,十六号是什么日子啊?谁把它给圈上了呀?
就这一句话,把屋子里的小迪弄了个大躁脸。
陈宁下班回来的时候,一回来就洗了手,直冲着卧室里去看小迪和孩子。
小迪怨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奇怪极了。“这是干什么了?我怎么得罪我老婆大人了?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头发,还是别的香水味?”他拉着衣服东闻西闻,然后一脸满足加自恋道:“啊,多么纯正的阳刚之味啊!”
小迪说:“你不害躁!”
陈宁奇怪极了:我怎么不害躁了?
小迪说,你……你,你还好意思说?
陈宁更奇怪了,我干什么亏心事了,怎么不好意思说了?
“你……你怎么把那个给圈上了?”
“什么啊?”
“日历!”
陈宁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就这啊?我当是什么呢?我怕我忙忘记了,又白忍一天,不行啊?再说,我天天和你分床睡,我盼着望着那一天快点来不行啊?呵呵,看你脸红的样子,好笑,好笑,真好笑,哈哈!哈哈哈!”
小迪拉耸着他说:“不许笑了,再笑,我不理你了!”
陈宁才收住笑道:“不笑不笑,我不笑了,猴哥听你的。”
她嗔然地看他一眼,竟满是风情,刚刚说不笑只是敷衍她,而这时,他真的不笑了,隐住了笑看着她,轻轻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她先是看了他的手,再看了他的脸,他的眼睛。他包含了温情轻轻地拥了她,然后渐渐地加了力道,在她不知道要不要环住他的时候,他极度压抑地说:“我真怕我等不到十六号了!”
小迪轻轻地环住了陈宁,嘤嘤低语:“可以……不用忍的,差两天而已……”
“真的?”
“真的!”
他一下子将她压倒,覆了身上,伸手将她的衣服捋了起来,右手撑在她的身侧,左手熨贴着她的肚子。脐下三分,剖腹时留下的浅印,出现在他的眼帘里。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想到他老母说,小迪以为自己生不出孩子时,对医生说保孩子的话。
他只感到心酸,这心酸里又掺杂着感动,这感动里,又有些酸楚。他盯着那细微的伤口,尽管手术做得很漂亮,让伤口不那样明显,他还是停滞住动作,盯看着,而后,他的手抚在了上面,再下一秒,他俯下身去,亲亲地吻了吻那个伤口。
亲完后,他直起身来,将小迪的衣服整好,再拉好被子,和小迪躺在了一起。
“睡吧!”陈宁搂着她,在她耳边说:“我什么都不干了,今晚上和你一起睡。”
“我……我准备好了,我……我也看过书了,书上说……两到三个月就可以……,所以,我们……没关系的!”
他呵呵地笑了,呵呵地笑着说:“还是等满了三个月后再说吧,差一天,我心里都悬得慌,就为了自己的**,让你落下病根?那是人干的事情啊?”
她突然很想哭,她嘤咛道:“陈宁,谢谢你!”
说着,便像猫一样,窝进了他的怀里,陈宁“嗯”了一声,抱紧了她,说了一句,“不客气,……睡吧!”
原以为可以窝在他的怀里睡一晚,可是,搞笑的事情马上就来了。
陈宁他抱着小迪,跟抱着催情药似的,死活睡不着,还浑身发热。
不到五分钟,他松开小迪,懊恼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实在睡不着,他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叉着头发,叫嚷着:
“***,这叫我怎么睡得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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