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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六章 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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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丹尘初醒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丹尘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每天醒来,丹尘就会发现女孩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丹尘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这还不算完,不管丹尘做什么她都跟在一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让丹尘做什么都不自然,他也不敢跟女孩搭话。

    老人用完了他这几年调配的各色溶液,这几天无所事事,天天躺在躺椅上,一副安逸的样子,没事的时候就拉着丹尘说话,说着这片森林外是什么样子,这让丹尘有些凌乱,老人以前似乎并不想让他出去,也并不跟他讲外面的世界,不,其实这两个人并不怎么说话,这几天丹尘坐在板凳上天天听老人唠叨。

    “外面有个宗教叫法奥斯教派的,是最大的教派,你看过的有个叫《法奥斯新约》就是这个宗教的教典,这个宗教的老大叫教皇,他手下有十五支军队,军队里面一堆强大的咒术师,没有国家敢挑衅教皇的威严,甚至教皇就能决定一个国家的继承人是谁。”

    丹尘精神萎靡的坐在凳子上,最近他有些失眠,女孩每天悄无声息的潜入丹尘的房间,于是丹尘有些睡不着,没有谁能在知道有个人会在半夜潜入你房间的情况下睡着,然而,当丹尘睡着之前,女孩都不会出现,总是当丹尘实在撑不住睡着后,在第二天就会发现床边趴着睡着的女孩。

    “唉唉,我说的你听着呢吗?”

    “听着。”丹尘无力的回答。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丹尘抬起眼皮看了老人一眼,问道“咒术师是什么?”

    老人眉毛一跳,说道:“我昨天都告诉过你了,咒术师是觉醒命器后研究咒术的人。”

    “那我也是吗?”丹尘问道。

    “你又没有研究咒术。”

    “那你呢?”丹尘反问。

    “我当然是。”

    丹尘没有接话了,你说是就是吧。

    咒术,在以前曾有一段时间叫做奥术,后来又被称作魔法,后来又被定义为咒术,至于为何,老人曾这样解释:

    “咒术,这是诅咒自己,诅咒他人的力量,得其力者必不得善终。”

    丹尘曾疑惑的问过:“既然咒术是这样的东西,那么人们为什么要使用它?”

    在丹尘看来,他宁愿不要这样的东西也不想陷入这样麻烦的自我诅咒。

    老人拍狗一样拍着丹尘的头,说道:“如果你所珍视之物被别人所夺,如果你珍视之人被别人所伤,那么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丹尘完全听不懂。

    日落后,老人也有些累了,他看着早已睡在椅子上的丹尘,有些无言,这家伙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您这几天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女孩看着老人,问道。

    “为什么?”老人低声笑道,“你都到了这么些天了,他们估计早就到了。”

    女孩默然。

    “我这十几年来,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就是守着这孩子,这一点你们无法理解吧,说实话,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恶心。”老人露出狰狞的神色。

    女孩看着老人,右手不经意的伸到背后。

    “但是这样的日子跟我以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堂,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卧底了,但是我不是那一边的,以前的日子真是让人提心吊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跟说有人都不能说实话,每天我躺在床上都希望闭上的双眼不再睁开,可是第二天睁开看到太阳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老人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道。”女孩低头回答。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心情不错,也许会回答一些。”老人低声笑道。

    “他是容器吗?”女孩指着丹尘问道。

    “不是,除非时候到了,否则你们永远猜不到他是谁,我只能说,你们所有的猜测,甚至不切实际的猜测都是错的,所以,你们绝对不敢动他。”老人诡秘的笑道。

    “那您是科尼·福珀斯·阿克索吗?”

    老人瞳孔收缩,沉默半晌,低声笑着说道:“也对,你们也该猜得到了,能告诉我是谁猜出来的吗?”

    “我只能告诉您,他现在就在风铃的外面。”

    “是吗?”老人低下头,低声说道,“老伙计你也到了,是专门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真正的科尼·福珀斯·阿克索在哪?”

    “没有什么真正的科尼·福珀斯·阿克索,我就是他。”老人平静的说道。

    女孩看着老人,一直都是很安静的樱红的瞳孔终于有了波动,没有真正的科尼·福珀斯·阿克索,这说明什么?女孩知道福珀斯跟阿克索这两个家族,前者是传承数千年的炼金家族,一直是他们的最大支持者之一,而后者也是数一数二的炼金家族,这两个强大的炼金家族被插进了外人,而他们都不知道,女孩不禁感受到了老人背后势力的强大。

    “从真正的科尼·福珀斯·阿克索出生时,我就是他了,等到他长到一定的年纪,我们就抹除了他的存在,而我则变成了他,福珀斯和阿克索家族都无法知晓,于是我就顶着科尼·福珀斯·阿克索的名字活了七十余年。”

    女孩觉得后背有些冷,她看着面前的老人,这个虚构的人。

    “好了,你扶他去睡觉吧。”老人指着丹尘疲惫的说道。

    女孩站起身,抱起丹尘,走向二楼,这样的对话老人显然不会让丹尘听到,于是丹尘在不知不觉中被老人下了药。

    女孩在踏入二楼前回头看了一眼,夕阳的余晖在老人身上收敛,渐渐消失不见,老人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吞没在黑暗中。

    …………………………

    这一晚丹尘睡得很好,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仍旧看到女孩趴在床头,苦笑一声,他觉得头有点疼,晃了晃脑袋,叫醒了女孩,用过早饭后,丹尘发现老人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西装礼服,蓬乱的白发梳的整整齐齐,礼服将老人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丹尘才发现,老人的身材十分修长,平日里,老人也和丹尘一样穿着肥大的黑袍,老人不说,丹尘知道老人这是不想让他显得另类。

    换上西装礼服的老人剪掉了胡须,削短了头发,甚至脸上的皱纹也填平了一些,丹尘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品茶,眼神轻松,千锤百炼的贵族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大气而又符合规矩。

    “这是咒术吗?”丹尘看着老人减少了皱纹的脸,问道。

    “不是,这是炼金术的一种,以后你会知道。”老人微笑,回答道。

    丹尘惊愕的看着老人,老人从一开始的反常,到现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丹尘突然觉得心酸,他隐隐觉得那个与他度过无数岁月的老人就此消失不见。

    “我还是觉得以前比较好。”丹尘低声说道。

    老人握住杯子的手摇晃了一下,有不动声色的将被子送到嘴边。

    “你要走了吗?”丹尘问道。

    “不,是你要走了,看,来接你的人来了。”老人微笑着指着门外。

    门外,他们的身影遮在白色的斗篷中,为首的是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他目光坚毅,脸上的线条明显,平静地看着老人。

    丹尘看着他们,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这些人给他一股危险的气息。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老人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为首的中年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对着丹尘说道:“这个人,别看他一副中年危机的样子,其实他跟我一样大,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他叫布莱恩·阿克索·希切尔”

    布莱恩看着老人,眼神变得复杂,他和老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甚至家族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阿克索是老人的母族,却是布莱恩的父族。

    “为什么?”布莱恩问老人。

    “什么为什么?”老人微笑的反问。

    “你的背叛。”布莱恩盯着老人。

    “原因嘛,我已经告诉她了。”老人用下巴示意女孩。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老人走到木屋,将丹尘和女孩向外推,在女孩耳边悄悄的说道:

    “我把他交给你了,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女孩牵着丹尘的手走到布莱恩身边,丹尘到现在还是迷糊的,今天所有人说的所有的话他都听不懂,他只是机械的被人摆布,现在,看着老人站在木屋前,双手背后,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

    “好了,各位可以带着他走了。”

    “开什么玩笑,”布莱恩冷声道,“科尼,老朋友,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你,这个孩子是谁?”

    “科尼?”老人低声笑道,“真是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关于这个孩子,我只能告诉你,他有很高的天赋,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地培养他,这也是我送给你们的最后的礼物了。”

    “丹尘。”老人突然对丹尘说道。

    丹尘一惊,他看向老人,听他的语气,老人似乎想将他托付给这些陌生人,丹尘不想,于是他用恳求的目光看向老人,他甚至决定了,以后他来每天做饭,不会再让两人饿肚子了。

    老人看着丹尘的眼神,心中一紧,但是还是挤出笑容,说道:“你以后不要这么颓废,关于这些年,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但是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了,科尼别耍花样了,跟我们走吧。”布莱恩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老人站的挺拔,微笑着看着布莱恩,没有说话。

    突然,木屋的背后毫无征兆的燃起熊熊大火,丹尘等人脸色大变,布莱恩向老人冲去,然而脚步却戛然而止。

    他看到老人右手夹着一直玻璃瓶,向右伸直,玻璃瓶上有残存的紫色液体,微笑的看着布莱恩,布莱恩无言,他知道,已经晚了。

    “不!!!”

    丹尘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他不理解老人的行为,但是看到木屋燃起大火,他再也不能平静,他疯狂的向前扑去。

    “噗——”

    丹尘扑倒在地上,女孩的身体在丹尘的身后紧紧抱着她,头顶在丹尘的后背,拦住丹尘,这是老人对她的请求。

    丹尘发出疯狂的哭喊,他看到老人最后看了他一眼,面带微笑的走进燃烧的木屋。

    “啊!!!”

    丹尘用手抓着土地,努力的向前爬去,布莱恩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他能够理解丹尘的行为,所以没有动作。

    丹尘的双手开始渗出血,他咬着牙,努力向前爬,女孩突然反手锁住丹尘的左手,丹尘不甘心,右手向木屋死死的伸去。

    “哗——”

    一条黑色的锁链从丹尘的右手射出,刺穿了木屋的墙壁。

    布莱恩眼神一缩,他冲到丹尘身边,右手重重的切在丹尘的后颈,丹尘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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