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些字有什么看的,跟后崖的鬼画符一模一样,难看死了。”见姬听南的目光一直在这些鬼画符上流连,姬茹月忍不住提笔写道。
姬听南看了妹妹的字,眉毛一挑,眼内疑惑之色尽去,玉手拈起砚台上的毛笔,流畅的写到:“记得你刚开智时咱们曾经来过这里,快有两百年了吧;那时满寨子都是和尚,整天对着后崖那块石壁上的草字临摹。”
“记得,记得,要不我会说跟后崖的鬼画符一模一样;我还记得,当时你还偷偷勾引过一个小和尚呢,嘻嘻,那小和尚傻不拉几的笑死我了。”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那个怎么小和尚啦?我不过就是问问他们怎么天天对着这些鬼画符临摹,有意思么?”
“他说什么啦?时间太长我都忘了。”
“他说师父交代这些字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很久以前留下来的,里面含有天大的秘密,让他们天天揣摩体会,以期能悟透里面的真意。”
“我看这些秃驴就是喜欢装神弄鬼,悟了几百年都悟了一肚子屁出来!我记得三十年前咱们路过这里的时候不是已经荒废了么,就几户猎户住在这里。现在怎么又冒来了这么多的人了,又发神经啦?”
“女孩子不要暴粗口!这一切可能都与这个江流有些关系?我以前在笔架山也听到过一种很有意思的传说。”
姬听南搁下手中的狼毫笔,目光闪烁着用白皙的手指捻过一张写满狂草的宣纸,右手兰花开瓣般的掐了一个法诀。
姬听南的右手中指浮现出一层微微的青光,然后中指指肚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揣摩过去。
“江流?姐姐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也太高看他啦。你又听过什么很有意思的传说啦,快点告诉我。”
姬茹月焦急的拉着姐姐的左手摇晃到。
姬听南闹不过妹妹,右手依然在这下大大小小的鬼画符上无心滑动,左手提笔端端正正的写下了两个清晰的小篆:
“通神。”
“嘶!”
姬听南突然指尖疼的倒吸了一小口凉气,指尖真气一颤,光华倏然隐去。
姬听南诧异的抬起自己白嫩的手指看去,凝脂滑嫩如新剥芋头,不见一丝异样。
难道是手抽筋了,这么疼?
——姬听南的目光无意的扫过那张宣纸,突然目光一凝,眼睛里露出极端震骇的神情。
刚刚姬听南的手抚处,写着一个极为嶙峋刚硬的狂草‘刺’字,那最上一笔,敦头敦脑的直直而上,仿佛正要跃纸而出。
——
“江先生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出来。”老寨主依然笑眯眯的望着江流。
江流卡白着脸迟疑着偷偷朝着文圣庙里瞟了一眼。
李老寨主人老成精,目光顿时一凝,脸色陡然一变。
“嗡——”一道绵连的神念扫进文圣庙,刷过姐妹二人的身体。
“修士!”姬听南惊呼道。
“姐姐,这呆子真笨,还是泄露了!”姬茹月气愤的说道。
李老寨主嘴里含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接着,李老寨主面向着院门大开里屋紧闭的文圣庙拱手说道:“山居简陋,竟不知有客远来,恕罪恕罪。”
“嗡——”又一道绵连的神念扫进了文圣庙。
“还有一个!”姬茹月的小脸顿时变得卡白。
“没事!”
姬听南听听握住妹妹微凉的小手,“只要不是魔修灵修和那些不要命的散修,宗门之下,整个赵氏王朝境内,应该没有人会为了一只参精太过为难你我姐妹!”
“倒是本宫走眼了,筑基修士,李寨主藏得可真深啊;你们东华这事做的可不太地道!”一个娇嫩的女子的声音突然在整个山谷间回荡,惊得众山民哄声而乱,高举着火把寻找着说话的女人。
“原来竟是九洞主驾临,李某有失远迎;此事说来实在侥幸,李某这一年以来在这摩崖涧天天有幸瞻仰先贤墨宝,不意就老木逢春,有所进益。”
老寨主诧异的对着侧山那黑黝黝的高峰拱手作揖道:“当然,李某追马也赶不上九洞主的大能;十七岁入筑基,实堪同我东华诸佛子比肩。不知九洞主深夜驾临敝寨所为何事,如果只是为了庙子里的两只孽障,李某倒愿略表心意。”
“你个老秃驴,你说谁是孽障,你全庙都是孽障;信不信姑奶奶我今天生拆了你的老骨头!”
屋子里的姬茹月已经忍耐了很久,现在既然行迹已经暴露,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听的是怒火中烧,挽着袖子就要出去找李老寨主拼命。
“哄!”
山民又是一片哄乱,一个个目光怪异的望着江流,议论纷纷。
“哇,江秀才,你还是真的要色不要命啊;我说刚才怎么敲了半天的门你都不开,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好事啊?啧啧,那声音刚才在寨子里隔着寨门听得我酥麻的都快尿了。两个啊,好福气;你都干了没有,爽不爽!”
李猫子兴奋的跑到叶长卿的身边,大着嘴巴小声轻轻说道。
江流却是如是无闻,目光呆滞,面如死灰。
“呀,江秀才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男人喜欢漂亮女人这也没什么。”江流怪异的脸色倒把李猫子给唬了一跳,连忙低声安慰道。
李老寨主盯了李猫子一眼,李猫子轻轻点点头。
“咯咯,这么神奇?我说怎么这个寨子东华都荒废了一百多年,怎么去年又有兴趣捡了起来,原来机缘倒是应在李寨主的身上。”
“这那里又算得了什么机缘,不过是先贤留下来的痕迹,宗门内舍不得丢弃;正好我个老头子年纪大了,已经绝了升仙了道的心思,就自告奋勇来这里养老而已。”李寨主笑眯眯的说道。
“这两位姑娘身上藏着一支千年参精,难道李寨主不动心?”山上那女子显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移话题说道。
李老寨主一听此言,顿时放下了一直提吊着的心思,爽朗的笑着说道:“比起贵我两门的世代情谊,一只参精又值的了什么。去年喜闻九洞主步入筑基,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一直想送份贺礼恭祝,只是礼薄拿不出手,今天李某正好借花献佛,万望九洞主不要推辞,哈哈。”
“我呸,姑奶奶就在屋里,想抢东西你们只管进来拿;在屋外耍弄嘴皮子,又算什么本事!”姬茹月取下腰间的束带,一头握在手心,带身旋转环绕着身子,轻轻浮动着。
“牙尖嘴利!”山上那女子声音飘突,却依然在山谷里滚滚回荡,“今春山洞颇寒,我正好还缺一件披肩,也不知道两张皮子够不够用。”
“里面的两只孽障听到没有,还不老老实实的献上参精,莫等九洞主发怒,将尔等挫骨扬灰,元神尽灭!”
“秃驴你——”
姬茹月的骂声被姐姐姬听南按住阻止,张开红润的樱桃小口轻轻说道:“人贵在自重,据我所知东华镇峰为一只猴精,就是贵寺住持长老见了也要尊称一声:大圣;千机洞除了九洞主外,上面的八位洞主的本体更不用我多说,而贵门老祖的本源想来也是不需要我来提醒。”
李老寨主听了神色一凛,郑重的对着文圣庙说道:“是李某嘴嗔唐突,姑娘能说出这些,显然也不是荒野无名之辈,还没请教姑娘——”
“青云门下。”
姬听南轻轻开口说道,神色间却甚是懊恼,得!本来还想把这支参精偷偷匿下来,现在全完了!
而且,门外这个书生看来今晚也是带不走了。
“嘶——”
李老寨主倒吸一了口凉气,感情这都是你们赵氏王朝修真界的内部事,可与老夫没有半点关系;呵呵,不过想来这个九洞主也是不敢过分得罪青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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