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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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起的芦苇映着江上明月的倒影,隐藏在黑夜中的人心里竟是一阵荒芜萧瑟之感。
方始笙自是不会有异议。
他走上前为阿笙披上布袄,“夜已凉,我先送你回柳府吧。”
谢致一言不发贪婪地注视着方始笙,如玉肌肤在月光下竟愈发出尘,恨不能此刻一夜白头,他承认自己是心太过着急,只是,他并不是傻子,他能隐隐感觉到阿笙对他是有情谊的,况且,晋懿他……此事不能再拖了,原本此生,除了他娘亲,从未觉得还有谁是不可失去的,即便是当年师父之事让他经历的切肤之痛,也未曾及得上失去阿笙的痛楚。
月色寂然,方始笙在江边站了许久,想起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上已过了不短时间,若不是记起方家之事,她应该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方始笙。若说要托付终身,谢致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她从未谈过恋爱,但也能分辨出自己对谢致的感觉与旁人不同,内心深处知晓自己对谢致是有十分好感的,想起能和谢致共赴白头,她心中,竟是欢欣的。
谢侯眼神一滞,双眼闪过一丝邪气,又立即恢复寻常道,“阿笙,若说我不介意是假的,但是过去之事便如过眼烟云,不必过多介怀,总是要向前看的,你不必立刻回答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都在,你想好了便可答复我。”
这就有些天方夜谭了,方始笙不明白,为何他竟能为她做到这一步,想起自己的状况,“谢侯爷,我已是残破之身……”
“我会对他视如己出,”谢致神情甚是惊喜,阿笙并没有回绝他,是否表示她是愿意的?“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让咕噜成为谢府的世子。”
仍在惊恐之中的方始笙回问一句,“你可知我已生有孩儿?若是我成了你的妻子,咕噜又该如何自处?”
看着惊呆了的方始笙,谢致心有不忍,将其搂入怀中,“阿笙,你可是不相信我?整个天下的女子,我只想要你一人,随我回谢家好不好?我定会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我的妻子。”
似是不能相信,方始笙觉得脑子转不过弯来,她现在是一个孩儿的母亲,出身低贱,若要说有何好处,不过是空有一张美貌而已,古人不都是讲究门当户对么?为何他竟似乎全然不顾?他所说的话,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感觉到似有水滴滑落,谢致身躯一僵,缓缓松开了怀中女子,轻轻划去她脸上的泪痕,“阿笙,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方始笙唇上印着谢致的气息,她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此人是方哲的徒弟,方家出事他并未出手相帮,所有事情都还没有明了,为何她竟如此沉醉在此情此情之中?不知为何,她眼眶竟涌出泪泉。
眼前的方始笙未带幕篱,站在清澈的江边,隐隐带笑的话语,映着沉沉的夕阳,谢致竟觉得自己像是要醉了,见方始笙娇嫩的双唇一开一合,他竟把持不住,伸手握着佳人后脑,微微用力一带,略感清冽的唇便贴在他刚劲有力的唇上,空留方始笙双眼瞪得老大。
未料到此情此景的方始笙不由暗自神伤,谢侯爷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支开旁人的吧,“谢侯爷,多谢方才相助。”
于是片刻后这段江边便只剩谢致与方始笙二人,良辰美景,夕阳西下,隽美异常的男女似乎都感觉气愤有些异常的旖旎。
谢侯爷疑惑地看了方始笙片刻,嗤笑道,“阿三,去吧。”
想起二瓜可能不识路,于是开口问谢侯,“谢侯爷,不知可否让您的马夫先送我的侍女回府?”
二瓜头歪了歪,然后看了看谢致,最后点了点头。
二瓜终于赶了上来,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方始笙想起十二凶神恶煞的面孔,唉声叹气道,“二瓜,你先回去吧。”
谢致将方始笙带到江边,一路上静悄悄的,方始笙觉得有些疑惑,侯爷这么大个官,怎么身边的仆人这么少?就连她都有四个侍女,怎得他却只有个给他驾马车的?
——
华芙已然被惊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又惊又怒,加上药中又安宁镇定的成分,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凌英觉得救这女子实在是下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便懒得理她,终于让她胸部上方不着片缕,将自己调制好的药敷上去。
华芙见他未放停手中动作,欲忍痛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
凌英继续解开她的衣襟道,“若是华国公知道了,只怕怪的未必是我。”华国公那种趋利避害的性子,以自己的身份,他必然不敢轻易开罪,也就是这个三小姐看不清自己的父亲的面目,以为她父亲是真心待她好。
华芙羞红了脸,“你个登徒浪子,我变成这样还是不是被你害的,还好意思说这种风凉话,”突然想起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又被人这般羞辱,不由冒出眼泪,“你还不快快放开我,若是让我爹爹知道了,你定吃不了好。”
凌英的手劲放缓了些,“华三小姐,莫要做出多余的举动,免得伤上加伤。”
华芙艰难地睁开双眼,看见面无表情的凌英正掀开她的衣襟,不由羞愤异常,正欲起身,却传来一阵剧痛,极其难忍,不由大声呻吟。
凌英住处。
尹繁枫干咳了一声,侯翔终于反应过来,死皮赖脸地拉着尹老到包厢吃饭去了,开玩笑,他才不承认被谢致放鸽子了。
侯翔在原地干瞪眼,这光天白日之下,谢侯竟然就拉着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妇人走了?这传出去还能得了?什么时候谢致是这般不顾大局的人了?他现在是该不该跟上前去?
二瓜摇了摇脑袋,发现主子被谢侯拽走了,便略略行了一礼,匆匆忙忙跟上前头。
谢致倒是没有再管她,回头对尹老说道,“尹老师,本候与陆夫人晚上另有安排,先告辞了。”说完便拉着方始笙走了。
曲琪如同见到救星般,过去拉着华映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轻轻抽泣,看样子颇为委屈。
这时华大小姐看到正是这一幕,谢致正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曲琪,她心中暗道不好,“阿琪,发生何事?”
谢致的眼光过于凌厉,满身的戾气让曲琪不禁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略抬起双眸,看见曲琪高举的手腕被谢侯用玉扇挡住了,谢侯说道,“曲七小姐,陆夫人乃是柳大人贵客,也与我是旧识,还望手下留情。”
方始笙顿觉不妥,最近在柳府性子也被养得刁蛮了许多,怎么只是被说了几句就如此按捺不住?只好乖乖等着这记自作自受的耳光落下。
曲琪不由恼怒,没想到区区贱民竟敢出言反驳,“本小姐该怎么打扮还由不得你来置喙!”作势竟然要扇方始笙耳光。
这话方始笙就有些不爱听了,她哪里打扮得花枝招展了,全身上下也没有几种颜色好不好,“曲小姐言重了,我夫君虽只是一介草民,但道义廉耻四字还是懂得的,只是花枝招展这个词可能理解得不如曲小姐深刻,”她打量曲琪一圈,“如果民妇没有数错的话,我身上只有三种素色,而曲小姐身上貌似能称得上五颜六色啊。”
眼见曲琪迈着莲花小步缓缓地走过来,那昂首挺胸的样子,方始笙都有些担心她胸前的衣衽会不会爆开,只见她停在方始笙面前扫了几眼后,补充说道,“听说陆夫人丈夫刚去世没多久,就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莫不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教会陆夫人羞耻二字怎么写?”
方始笙刚刚说完,便听见一声轻蔑的声音响起,“本小姐道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谢侯亲自邀请用膳呢,原来是柳府上的陆夫人啊。”
见到侯翔打探的眼光,方始笙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谢致对她有恩,听到他的邀约,心底里竟冒出一丝欢喜,压制不下,方始笙也是随心之人,一时兴起便开口道,“承蒙谢侯邀请,民妇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侯翔便愣住了,虽说东卓国民风开放,但谢致身份摆在那里,这陆夫人虽说长得花容月貌,也不至于让谢致这般另眼相待吧?
谢致把玩着手中玉扇,视线似有若无地在方始笙脸上逡巡,过了一会儿开口道,“不知陆夫人可曾用膳?若尚未用膳,不如与本候一道?”
说起来这尹先生的确是一位高人,自己也的确承蒙他照顾了,方始笙有些讷讷道,“回侯大人,民妇有幸,曾与尹先生有过数面之缘。”
方始笙回头便看到玉面修身的谢侯,身后还跟着京兆尹侯翔,侯翔睁大了双眼,惊讶道,“陆夫人,你居然认识尹老?”
“陆夫人。”身后一袭玄衣的谢致饶有兴致地向方始笙问好,轻轻地作了作揖。
方始笙见他老人家都发话了也不好多加追究,正欲跟上凌英去查看华芙的伤势,却被人喊住了。
尹繁枫回答道,“确实是凌英唐突了,若华大小姐问起,老夫会亲自交代,想来华大小姐也不会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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