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樘拿起一把剑正在上山路口守着快半个时辰了,当他听了师傅说该来的终究会来,他便下得山来,现在夕阳已然西下,夕阳余晖从山背后映射过来,山峰的影子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倒在地上,姜樘的影子就在怪兽身上,倦鸟归巢,几只乌鸦聒噪着飞入山谷。山风浩然,吹得张樘脊背有些发凉,姜樘想,但愿这个人忽然茅塞顿开,竟然悬崖勒马,不再来山上寻仇。若他执意要来我是拦不住他,站在这儿不过是做给师傅看看而已,他若大打出手,我便逃之夭夭。盘算已定,只等他来。就在此时,突然下面传来一阵笑声,令姜樘毛骨怵然。“来了。”姜樘双手捏紧剑柄,随时准备迎敌,也随时准备逃跑。
他一抬头见一道黄影从山下窜上来,那黄影见了他便停了下来,轻轻地说道:“让开,我不杀无辜之人。”说话者正是悔悟大师,
张樘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不许你上山,你最好就此下山,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挥剑要刺,悔悟大师右手探出,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剑锋,顺势一拉,立刻脱手。张樘转身便跑,还没有迈动第二脚,已然倒地。悔悟大师越过他已然上山。
当悔悟大师站在聂慎之面前时候,连骆攻略都大吃一惊,他生怕二人打起来,走上前大声说道:“大师,你已然是得道高僧,何苦还记挂陈年旧事呢。”
悔悟大师拨开骆攻略,说道:“他欠我三条人命,我只要他接我三掌。”
“三掌,公平。”聂慎之说罢便走出来,摆了一个架势,突然一阵劲风从骆攻略身旁刮过,刮得面目生疼,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聂慎之重重地挨了一掌,接着便连吐两口鲜血,显然受伤不轻,只因他为文怡疗伤时,体内真气逸出元气大损,如今受了悔悟大师金刚般若掌,如何敌得过。
忽然一个身影飘至聂慎之面前,大声说道:“大师,余下两掌,我替他受了。”
众人一看,这人正是文怡,不禁大为惊骇。
原来当聂慎之为文怡排毒治病时,文怡的知觉已是时隐时现,当聂慎之谈论他与悔悟大师恩怨是非时,文怡也是一时清醒已是糊涂,悔悟大师刚才沉闷一掌已然将文怡惊醒,他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从床上跳下来,一个箭步便冲到聂慎之面前,接着后面便传来兰香的呼喊之声,兰香气喘喘嘘嘘地站在文怡面前说道:“文怡哥,你病未愈,成什么能?”
文怡拨开兰香说道:“兰香妹妹,救人要紧。”
兰香见文怡态度坚决,于是张开手,对悔悟大师说道:“大师,你能不能抛开仇恨,重新开始,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悔悟大师说道:“小妮子,别多管闲事。”说罢悔悟大师轻轻一扬手,兰香便飘飘欲坠,文怡挥手一扬,将兰香扶起,顺手又将她拉到一边去了。
悔悟看文怡如此身手大骇,心想这小子一挥手便化解我落叶神掌,这小子内力非凡,但是金童玉女之功,还是那马忍让的宝蛇之血的功效。
文怡朗声说道:“你们二人均救过我的命,因此你二人谁一旦有难,我都会尽力相救的。我奉劝大师,不要再打了,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好?”
文怡这两句话说得情真意切。
悔悟大师笑道:“傻小子,你说要我们不打就不打,你是武林至尊吗?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将你收留早文昌寺,是我设法救治你。”
文怡说道:“谢过大师救命之恩,但愿大师能放下屠刀立定成佛。”
悔悟冷冷地说道:“不必言谢,我救你是有目的,我要你不死是因为我想让他用内力替你逼毒疗伤,如此以来我的仇便可报了。”说完哈哈大笑两声。
文怡道:“既然如此,还是我来受了余下的两掌吧。”
悔悟大师说道:“好小子,你自从饮了宝蛇之血,内力非同凡响,在我面前胡吹大气,好吧,你就接我三掌,我便走人,从此我也不用你再感谢什么救命之恩。”
兰香早已咱在悔悟大师前面,哭得如一个泪人一般,文怡把兰香拉开,悄悄地说道:“兰香妹妹,悔悟大师舍不得伤我的,你别担心。说罢竟然点了兰香穴道,便把兰香抱至门口石凳上。
兰香虽然不会能动弹,但说话不受影响,她知道这场战斗实在必行,能让文怡少挨一掌也好,于是说道:“悔悟大师,你刚才已打了聂慎之一掌,余下只剩下两张,怎么还要打三掌呢?”
“打在他身上,那一掌不能算到这小子身上来。”悔悟大师说道。
聂慎之,运气疗伤一会,已然感觉舒服一些,他走上几步,虽然又呕吐一口鲜血,但他坚持走向前,说道:“还是我来受余下两掌。”
文怡顺手一推,聂慎之便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心知文怡内力已然不同寻常。
文怡说道:“叔叔身受重创,侄儿为你受了这三掌。”
迎春上前说道:“爹爹,别逞强了。”说罢早已扶着聂慎之坐在阶檐下。
悔悟大师也不再与文怡多言,左手略抬,右手挥掌,随随便便拍了出去。此时文怡聚精会神双掌并推,以两只手同时迎接悔悟大师一掌,不料,悔悟大师略抬手臂,变得迅捷无比,穿过文怡双掌空隙,“噼”地一声击在文怡胸前,文怡一惊之下,体内九阳神功自然而然发出反弹,这两股劲力方接未接之时,悔悟大师掌力便消散无影无踪。文怡一个踉跄,身子往上一纵,离地三尺,后慢慢地落下,稳稳地站在地上。
兰香见了急切地问道:“文怡哥,怎么样?受不了别逞强。”
文怡但觉胸口气血翻腾,他摇摇手,说道:“死不了的。”
只见悔悟大师,纵向前,挥手向聂慎之抓去。
文怡忙拦住悔悟大师,说道:“你刚才说过,我收你三掌,你放过叔叔,现在我已受了已你一掌,还有两掌,请出掌吧。”
悔悟大师刚才击了他一掌,感觉他内力纯厚,当年自己所联系金童玉女有着同源之感,想到他逝去的女人娟子,于是缓和了口气,说道:“小伙子,别多管闲事,适才老衲这一掌是用力四成力道,知道么?”
文怡知道悔悟大师确实有顾念着他的意思,说是四成,那说不定只有三成。
实际上并非如此,悔悟大师那掌已然用力五六成力道,他如此说只是让文怡知难而退。
但文怡却认死理,他的生命是二位救下的,为他们牺牲在所不辞,说道:“大师,在下自不量力再受大师两掌。”
聂慎之说道:“朱公子,谢谢你替我挨了这一掌,余下两掌,还是我自来受吧。”
迎春拿着聂慎之手,说道:“爹爹,我不要你死。”
悔悟大师在一旁啧啧地说道:“有点像她。”
然后转身对文怡说道:“你要充当英雄好汉,你还是知恩图报?”
文怡笑道:“或许两者都有。”
悔悟大师说道:“既如此,那你就接招吧。”
悔悟大师右手一起,猎猎风声,直奔文怡胸口而来,这次文怡不敢抵挡,身形一晃,侧身避过,悔悟大师就势侧身手臂竟然弯转过来,啪的一声击打在文怡背部,文怡向前摔出,跌出数十步之外,吐出一口血,瘫在地上。由于受人之掌,文怡本来没学过什么拳脚功夫,代人受过,因此他的“亢龙有悔”也不敢使出来。所以躲避不了悔悟大师的锋芒,加之悔悟一掌打在背部,文怡没有注意这个部位,九阳神功反弹不出来,所以这次受伤不轻,好在有九阳护体,加之喝了宝蛇之血,因此吐一口血,也算不了什么。但这一掌打得他体内真气震荡。
兰香急得不行,她对骆攻略说道:“爹爹,去看看文怡哥,伤得怎么样?”
骆攻略站起来,便又坐下,说道:“谁叫他呈英雄来着,自作自受,看他何益。”
兰香见骆攻略不愿意去,便央求迎春说道:“迎春姐姐,你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是死是活,我现在走不动。”
迎春见此情景一颗心噗咚噗咚地乱跳,她见朱文怡为了爹爹代人受过,这种侠义心肠,让她芳心大乱,既钦佩又害怕,她盯了一眼姜樘,见姜樘面现不悦。但文怡那边实在又吸引着她,于是抬起腿,准备前往探视,只见文怡背脊蠕动起来,然后慢慢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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