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声音缓缓的,却又带着一种力量,周围的人都被她的故事吸引了。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好,今天,我们就讲关于一种叫飞天的虫子的故事。”
圆圆认真想了一下,果断点头,“要去。姐姐,我今晚还想听故事。”
清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圆圆,姐姐有很重要的是要做,因为姐姐要救另外一个漂亮姐姐。如果,姐姐不能救她姐姐会不开心,你说,姐姐要不要去?”
到时一旁玩的圆圆听到大人的话,丢下自己手中的勺子,看着清浅说:“姐姐要走么?可我想听故事。”又看着她的父亲,“爹爹,我们把姐姐留下好不好?”
“不了,裘老大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去做。”裘老大的话让她收回看向旁边的目光。裘老大这是北上一是贩货,二是带自己在未央国的妻女回族里见家长。说来,这是裘夫人第一次见裘老大的家里人,怪不得清浅觉得她这几天越发紧张,想着嘴角的弧度大了一分。
“浅姑娘,明天我们就到目的地了,要和我们一起么?我们族人都是很好客的。像你这样的大夫,我们族人更加敬重!”被人叫裘老大的满面胡须的异族男子问她,这几天她帮了他不小的忙,他很感激她,一方面的确想把她留下来,另一方面看自己接下来帮不帮她,毕竟一个女人在大漠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
男孩的脸红了又红,小声嘟囔着什么。先打他的那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清浅好笑地发现他被那一拍差点起不来,那个男人解释道:“这里的狼喜欢夜里出来,而且,我们点了这么多火,又有人守夜,放心,就算狼来了也不吃你,你这两斤肉不够它塞牙缝。”
“小子,狼来了先吃你,哈哈哈。”有人接了一句,众人又笑了起来。
只见那男人毫不客气给他一下暴栗,男孩哎呦一声抱着头,惹来众人哄笑。
“师傅,这么香会不会招来狼啊!”边上的男孩闻着香气,咽着口水,小心问着他身边的男人。
笑着在裘妇人身边坐下,而圆圆学着母亲的样子专注拿着一个勺子搅动肉汤。
外面暮色降临,远处的沙丘连在一起,像是一只潜伏在暗中猛兽。商帮的人已经架起篝火,架子上的锅烧着他们自带的咸肉,空气中都带着咸香。有人看见清浅下来,连忙热情招呼她过去。自从他们知道她会医,并医好了一些人老是治不好的病,他们对她愈发敬重,完全没有刚开始的粗鄙,清浅知道他们现在当她是大夫,其次才是一个女人。
凉凉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悠长。清浅十分有兴趣听她的故事,她知道自己已不是正邪可以区分的,一面救了她,一面···清浅伸手抚平她因不安皱起的眉头,“现在,就安心睡吧。”
车队停下了,车轮滚动的声音消失,只听得到风吹动黄沙的声音。外面的汉子嚷嚷要生火开饭,妇人抱着要凑热闹的小丫头率先下去。车里只有两个人,清浅俯身,在她耳边说:“姑娘听过易物么,就是拿你一样很珍贵的东西跟我换你想要的,那件东西真的很珍贵,比如说你唯有一条的命。明天我就走了,姑娘今天可得想好再决定醒不醒。”
医者,技艺再怎么高超,也医不了心。对此清浅深有感悟,记得有一次她意外救了一个男人,只不过他的妻儿都在山洪中意外死亡,他每天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直到生命的终结。
妇人轻轻拍着圆圆的背,略有叹息,圆圆则好奇看着清浅,对她刚才的话十分不解:“浅姐姐,那个姐姐不是受伤了么?为什么不愿意醒?”
清浅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没有抬头,看着躺着的人不安的面孔,“她自己不愿意醒。医者只医身体的伤。”
圆圆的母亲好笑的把拉到自己怀里,看着清浅小心用棉布蘸水沾湿那个姑娘的唇,“浅姑娘,这姑娘已经睡了好几天,再这样下去,会不会···”
“哼,圆圆才不赖床呢!姐姐,你再这样圆圆就不跟你玩了!”小小的女孩鼓着脸侧头不高兴地说。
“这个姐姐像圆圆一样在赖床呢!”清浅笑着跟扎着双辫的小女孩说,又把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玉簪塞回到那个人的手里。
马车里还躺着一个人,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这是圆圆一家几天前在沙漠中救出来的。清浅当时正好搭上了他们的车,也就随便救了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发现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不过浑身开始颤栗。无奈掀起她盖着的被子,发现她右手紧紧拽着一个玉簪,已经起皮的唇紧紧抿着,像是在做一个噩梦。她眼尖的发现白色玉簪有血滑下,不得已,清浅点了她手上的几处穴,抽出了那个玉簪,拉过血肉模糊的手为其止血。
“姐姐,那个姐姐什么时候能醒来?”小女孩扯了扯清浅的袖子,才没让清浅就刚才那个问题想下去。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指着躺着的人问道。
越往北走气候越干旱,青葱的树木过渡到低矮蜡黄的灌木。风开始夹着沙子,像利刃一样从空中划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刺的生疼。清浅窝在一个马车的角落里,把头巾紧了紧,才忍住没打喷嚏。她不禁想,这塞北的不光风沙多,而且这灰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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