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选的路,我一个旁人无权干涉。
她眼中那一丝清明都泯灭倒,松开手,在雨中跌跌撞撞地走着,沿路都喃喃说为什么,路人都厌恶地躲开她。她一身衣服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头发一团糟,不复当初我看到她的模样。我举着伞,看着她远去,天地雨丝茫茫一片,道路行人渐少,我转身,与她相反方向离开。
“郡主,我后悔了,我不该去求那两匹云锦的,我害了她。”她看不出布满灰垢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不,不,是害了我,他根本不爱我!为什么我要鬼迷心窍答应他,为什么?这样都不会死了,为什么?”
“云丝雨。”我很肯定叫她的名字,果然,她抬头看着我,不一会,眼中有些清明。
似怨念在空中飘开,无端的令人感觉头皮发麻。虽然那声音沧桑嘶哑,但我还是知道她是谁。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我一直以为云丝雨应该远走了,只是没想到,再见时,她会那么狼狈。我挑了个雨天去郊外云锦玉与顾念谨坟上上香,回去没有乘坐马车,一个人信步走在离城门不远的街上。因为是雨天,行人不多,大是披着蓑衣去郊外的农民。雨水打在石板上,石板都泛出柔色光芒。一个人从城中跌跌撞撞走来,没有打伞,前面的路人都在竭力躲避,我皱着眉,看她走到我面前,正准备离她远点,却突然听见她口中的喃喃声。
棋和画依次退下,我躺在窗边的软榻上,火盆里的碳静静燃烧,一室暖意。我伸手推开窗子,冷风径直灌进来,又是一个阴天,池中残叶相连一派萧瑟,池中鸳鸯不知去了何处。城中人都说在房中相拥烧焦的两人是顾念谨与其新夫人,都在赞扬两人的恩爱,怕只有我一人知道那其实是云锦玉与顾念谨吧!在最后,顾念谨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一切皆因我而起,这也是我欠云锦玉的。”这是我欠云锦玉的,那天我在小亭看见他们时,我在顾念谨眼中看到了爱意,隐藏极深,怕是连他都不为所知吧!“都下去吧!我乏了。”
“郡主!市面再没有云锦了。”书出声提醒道,织娘已死,再无云锦。
我因为喜爱那两匹云锦,就引得一干人讨好与我。只是,那几匹云锦的染料变成鲜血。
我叹了口气,一切皆因我而起,“棋,把郡守前些日送给我的云锦烧了。”
”你怀疑顾念谨一早就打好算盘,先得云锦再贬云锦玉,最后为了他的官途再娶郡守次女。“云锦玉出生于云锦布庄,之所以叫云锦布庄,是因为云锦玉的父亲发明了云锦织法,一时间名声大振,原来的小布庄也成为临央最大的布庄,名字也改为云锦。云锦玉除了是大家闺秀同时也是一名织娘,因为云锦玉是她们这辈里唯一有天赋继承织法的人。这么一想就明白为什么顾念谨为什么会求云丝雨来我府上求取那两匹云锦了。
“知道郡主会过问这件事,于是我派人调查了,云锦玉的确与人通奸,只不过,这并不是她自愿。是顾念谨在她饭菜里下了药,然后做出伪像。据调查,其实顾念谨早就向郡守求亲,只不过郡守要求以六匹云锦作为聘礼,并以顾念谨已有婚约为由拒绝了他。我怀疑···‘’
“不会吧!云锦玉会与人通奸?”画十分惊讶问道,她问出了我的疑问。
“据查证,顾念谨在两个月前把云锦玉贬为侍妾,理由是···其与他人通奸。后来又求婚与郡守次女,聘礼中有六匹云锦。后来就发生云锦玉杀夫的事。”棋淡淡说完整个事的经过。
告诉我消息的画不满地把嘴嘟起,只是眼睛也看着棋,里面好奇的光芒闪耀。
我放下手中的糕点,望向棋,问道:“知道是为什么吗?”棋是四人中最年长的,也是最稳重的,我知道,她口中的消息才最接近事实。
冬日积雪差不多化去之时,临央城发生了一件大案,顾家的原少夫人在顾家少爷的交杯酒里下了毒,一把火烧毁新房,并**其中。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一下,才把这么烈性的女子与我记忆力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联系起来。
“只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就好。”我也只能留给她一句这样的话。
这一叹不知包含着多少故事,那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那日匆匆一瞥,我也感觉得出她隐藏的傲骨。
云丝雨笑了一下,随即面色暗淡下去,幽幽叹了口气,“姐姐,终还是恨我了。”
“现在如愿了?”我随口问道。
她现在已是妇人打扮,衣着也带着几分华贵。她由一名丫鬟陪同,刚从丝线店出来,与那时相比,她的身形也更加丰满。她与那老板客套完,抬头看见我,便向我走来。
自从那天的事发生后,我就知道有不少小孩的父母喜欢拿我吓唬他们不听话的小孩。知道归知道,但真正遇到今天还是第一次。要不是那家伙早嫁人了,还嫁得那么远,我早就拿着她的鞭子上去抽她一顿。逛街的心都没有了,就在我准备打道回府,我又看见我意想不到的人--云丝雨。
那小孩的哭声渐弱,只不过,当他不小心看到站在街上看着他的我时,哇的一声,收回去的泪水汹涌而出,颤颤的小手指着我,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在画的闷笑声中,我用一个我觉得潇洒的动作甩开玉骨扇,感叹道:“其实你家郡主作用挺大。”
“还哭!再哭我就叫那个红衣服的郡主拿鞭子收拾你!”在街上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我转头看去,街边的小巷子里,一个妇女一边打赖在地上不起的小孩,一边出言说道。
于是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我和画那丫头大摇大摆上街。说到泼辣的名号,其实我也觉得有几分头疼,都是某一日我偷溜出来,遇到老王爷的义女,她一身红衣,而我一身丫鬟装,感觉我就是她的丫鬟。她沿路教训不少地痞流氓,顺带教育了几个浪子,那长鞭使得叫一个出神入化,但是她使用我的名号!人们只记得王爷收的女儿性格十分泼辣,压根没记住女子的相貌!
老王爷云游几个月未归,转眼到了肃杀季节,从山上观景亭向下望去,隐藏在城中的树变得金黄,酿的酒已经下窖。过段时间就要清点的账让我有点烦恼,但依旧有点无聊,特别是画那丫头,一天到晚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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