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苏尤娜有点迷糊,归素说的话她没有听清,但是,她的哭腔却让她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再顾不得想什么跟邱常见面说什么话的无聊问题,她拉着归素的手,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归甲,这里只有三个人,自己不可能惹她生气,就算惹她生气也不可能惹到她哭,那惹她生气的,肯定是前面邋遢的大叔了。
归甲心中记挂着何时联系邱常,却听清了归素话里的每一个字:
‘大叔,你有一个叫归素的女儿吗?’归甲为什么会听清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呢?大约,是因为里面有个词语,他不时会记起吧。
“素素?”归甲转过身,看着归素,语气平静,面容平静。
“有吧?归徳广!”归素看归甲表情那么平静,这么多年压抑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她的声音在问号之后突然上扬,苏尤娜被吓了一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恶狠狠的盯着归甲的苏尤娜被吓了之后,那恶狠狠的眼神消失了,她开始思考,她开始疑惑:
‘他们也没怎么说话吧?怎么素素就哭了?’
“素素,这些年还好吧?”归甲轻叹了一口气,面容依然平静,语气却终究变得柔和了许多。
“怎么可能不好,没有爹的女儿又不止我一个。”归素说是这么说,眼睛里刚止住的泪,又一次迸发。
“呀。”苏尤娜扯了扯归素的手,这话怎么就这么不顺耳呢。她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节奏是,父亲与女儿的相遇。
“喂喂,喂,外面的人,小声点可好?早起是好事,扰人清梦就不太对了。”这声音是曾老实的,不死山脚,有他的家。此时对于不死山最早起的曾老实都算早,就可以知道,现在到底多早了。
“啊,不好意思啊。”苏尤娜刚‘呀’一声,曾老实就说话,苏尤娜还以为是他带着教育的意义的话全是因为她呢。于是,她乖乖的道歉了。
“尤娜,不好意思,我想不能陪你去,我,我......”归素泪如泉涌,声音梗咽着,话没能说完,手捂着嘴,就摇摇晃晃的往回路去了。
“素素。”苏尤娜看着归素的背影,还是摸不着头脑,那个聪明文静不流泪的归素,到底是怎么了?
“姑娘,常哥儿就在山上,你顺着这条路上去就能找到,我就不去了。”几乎没有一点挣扎,归甲放弃了从邱常那里拿感谢费,而顺着归素回去的路,回去了,这是人性的觉醒还是回归?
苏尤娜看着两人先后离去,眼睛闪着迷茫,她在黑夜中,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她的心神沉入不死种,两个序列号闪闪亮着,苏尤娜咬着牙,不知要联系哪个,最终,她一个都没有联系,转身,离去。
归素在前面走着,习习凉风,将她的泪水吹干,她抽了抽随着泪水一起流出来的鼻涕,冷气顺着吸进的鼻涕进入归素的身体,归素笑了笑,又哭了。
才感受到什么都不用顾忌的自由,才想着像别人那样放肆生活,为什么就要遇到他,那个逃了七年,让她妈妈孤苦了七年,让她没有父亲七年的男人。
归甲跟着前面走路摇摇晃晃的身影,悄悄的跟着,回忆一点点在脑海浮现,他的脸色,平静无波。
苏尤娜跟在两人背后,此时,她想不通两个问题,一,(从她认识归素开始)归素从来没哭过,现在为什么会哭,二,她在不死种里看到邱常亮起的序列号时,心中莫名其妙的有种心虚的感觉,凭什么?
第二个问题,苏尤娜想了想,觉得有两个可能,风太冷和没人陪着去男生的宗门,没底气。所以,她现在去追归素,是为了壮底气,大约,是吧。
苏尤娜没有归甲的顾忌,所以她很快就越过了归甲,跟上了归素。
归素看到了追上来的苏尤娜,她没有问苏尤娜为什么不去见邱常而要来追自己,她只是在向前走,不看路,没走错,没摔着。
苏尤娜看到脸上残着泪痕的归素,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在四人小团队里,归素才是智慧担当,冷静担当,劝人担当,而苏尤娜就是那个不智慧担当,不冷静担当,被劝担当,让她劝人?她不会,她只能这样陪着归素走,哪怕她看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归素,心中说不出的疼。
马车停在望海城驿站还没走,马夫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归素看了看那个破落的驿站,她不信马夫会在那里面,于是,静静的,她上了马车,她决定了,等马夫回来了,她就跟着他离开。
苏尤娜跟着归素也上了马车:
“啊,车上真暖和啊。”苏尤娜故意大着声音在乖乖躺下闭着眼的归素身边说话。
“尤娜,幸好我没有练功,否则,我做鬼都要缠你一辈子。”归素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没能表达出话里该有的吓人意味。
“那嫁给我的男人该多幸福啊,一辈子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陪着他。”苏尤娜捧着手,眼睛冒着星星,仿佛真在羡慕着那个将会嫁给她的男人。
“啊,尤娜,你又发春了。”归素的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
“发春了?原来发春是这种感觉啊。”苏尤娜的声音带着莫名其妙的向往。
“他是我失踪了七年的爹爹。”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归素说出了这句话。
“他?”苏尤娜这时才将归素今天说的所有的话和反应连起来,她全部明白了:
“哦。”苏尤娜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听到这个消息,她嫉妒了,虽然归素的父亲出现,让归素一直哭个不停。
车里沉默了,良久,车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到屋里来休息吧,总比马车里呆着舒服。”说话的人是归甲。
归素还没有睡着,听到这个声音,她肩膀下意识动了动,然后,就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
苏尤娜也没睡,听到归素说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她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被她和她母亲以为骄傲的帅气的军人。比那个大叔帅多了:
‘素素不会是因为发现父亲那样不修边幅,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所以才哭的吧?’苏尤娜无厘头的这样想着,嫉妒的心平复了不少,再看向归素,为闺蜜心疼的想法就占了上风:
‘有那样一个邋遢的父亲,真让人尴尬啊。’
然后,她听到了车外归甲的喊话,她看到了归素让人心疼的轻微耸动的肩:
“素素,我们出去吧,车里睡着好累。”归素一动不动,只当没听见,苏尤娜又使用了山摇地动**,归素不出意外的被拖出了马车,然后苏尤娜看到了意外:
“大叔,你还是那个大叔吗?”归甲穿着干净的衣裳,头发,胡子,脸都收拾干净了,帅气不敢说,至少不邋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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