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爱情实在是个奇妙的东西,它会让陌生的两个人柔情缠绵,也可以让熟悉的双方反目为仇,它可以跨越区域的距离,忽略时间的流逝,甚至当人的**毁灭殚尽,爱情依然存在于天地之间。——寒语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百分比已到99%,邹衍脸色凝重,眼睛盯着那扇圆形拱顶门,一口洁白的牙齿不禁咬住下嘴唇,这使得他本就俊美的脸庞看起来更显诱惑力,郁寒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龌龊的想法:若是这男子到和姐酒吧做舞男,恐怕那里的鸭男都会丢掉饭碗。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偷笑,正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听邹衍沉声道:“好了……准备……”
郁寒一惊,连忙驱除杂念,捋清灵台,暗运内气至奇经八脉,只觉浑身真气充沛,通畅无阻,抬头看去,只见圆形拱顶门内火花四溅,电舌狂舞,那层本来看起来混沌不清的浓雾渐渐退散,一个黑如浓墨的东西慢慢呈现出来。
等这东西完全露出面目,郁寒不禁吃了一惊,他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东西!
若是把这东西缩小几百倍,这其实就是寻常人家门上的一把挂锁,浑身漆黑,毫无光泽。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把锁竟仿佛是凭空悬挂着的,在锁的后面就是一片白茫茫,就仿佛亘古以来它就这般悬挂着,无依无靠,一动不动。
郁寒看着这把比自己人还高的锁,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道:“喂喂,邹衍,你是说我们要用掌力击碎这个大家伙?”
邹衍冷冷道:“怎么?你不行?”
郁寒叹道:“这个大家伙怎会悬在半空?……后面是不是还有机关?……”
邹衍道:“它是被五行逆转术遮去被锁之物,肉眼当然看不到,至于后面有没有机关……我也不大清楚……”
郁寒笑道:“要不,等你再研究几年,搞清楚锁后面有无危险,我们再动手?”
邹衍板着脸道:“你如果害怕,现在就可以走。”
郁寒笑道:“你这人长得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就是不会开玩笑……好吧,现在就动手?”
邹衍冷着脸道:“一定要同时出手,击中下半部锁体……”
郁寒奇道:“下半部?那么大的一块寒铁……不如我们试试上面那细的锁环,我看那里容易击断……”
邹衍板着脸咬牙道:“是你懂还是我懂?……这块寒铁根本击不碎,只有用内力震坏锁里的簧片,才能开锁……”
郁寒微笑道:“我是看你太紧张,怕合作不默契,所以才拿话来逗逗你……你要学我试着多笑笑,这样才能放松心情……不过你生气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
邹衍脸色变得很难看,已经有些发白,郁寒赶紧道:“那个……动手前要注意什么?”
邹衍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尽量平下心来,淡淡道:“身体不能碰到或越过这扇门……”
郁寒道:“没有了……那你来发令……”
邹衍道:“我数到三就动手……准备……”旋即闭上眼睛,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身羊毛呢大衣居然无风自动,似乎衣下有暗流汹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强盛气势!
郁寒暗暗吃惊,心想:果如师叔所说,此人内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看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不知练的是什么门派的武功。
只听邹衍淡淡道:“一……二……三……动手!”眼睛一睁,脚一按地,人如大鹏般掠起,双掌各自划了个半弧,“呼”地一声,向那把巨锁凌空劈去。
郁寒身体连动也懒得动,更没见他做多余动作,右手朝巨锁似乎就是随手一拍,居然连衣袖也未见动静,但半空中的邹衍却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到几乎无匹的力量波动,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看上去油嘴滑舌的,岁数比自己还小,竟有如此精湛功力,实在让人吃惊,逍遥派果然不好惹!
两道刚猛无俦的力量顷刻间轰然击中那把墨黑挂锁,锁体却只是微微一晃,又安然不动,悬浮半空中的邹衍大喝道:“再来一掌!”掌力又是一吐,更强劲的一重力量送出。郁寒厉喝一声,大喝道:“浪起三重!”竟是左右开弓,连击了六掌!
邹衍也是双掌连击,将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击了出去!
这两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内家高手,在四掌凌厉无伦的强大攻击下,那把巨锁开始剧烈摇晃,终于开始不断跳跃,在空中变化了多种姿势后,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响声,才慢慢停止下来。
一听见这声轻响,半空中的邹衍才缓缓落下来,额头布满细汗,脸色有点发白,轻喘着气喜道:“成了……”
郁寒徐徐吐出一口气,收回双掌叹道:“制造这个大家伙的肯定是个变态老怪物,真他娘的累死我了……”突然想起这锁乃是邹衍先人所制,赶紧朝他望去,只见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看向自己,赶紧转身装作没看见。
只听又一声“格”响,然后竟是一连串连续“格格”之声,就似农家木门开启之声,那巨锁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出现一扇朱红色大门!
华夏历朝历代对住宅大门上漆的颜色十分讲究,人分三六等,门的颜色也因人的级别而有不同,能拥有朱门乃是至尊至贵的象征,而这扇门不但颜色鲜红,门上居然钉着九九八十一颗闪闪发亮的铜钉,这是只有皇家贵族才能拥有的权力!
郁寒知道在古代的时候,人们把一三五七九这五个奇数叫做天数,而皇帝称自己为天子,理所当然必须使用天数,所以皇宫里的门钉都是五行七行九行地排列,而眼前的门钉竟然就是九行九竖八十一颗!
郁暗想:这里面莫非是座古代皇宫地陵?他看了看邹衍,却见他一脸激动,牙齿咬着下唇,双脚徐徐迈动,缓缓向门里走去。
朱门打开后,郁寒才发现里面居然漆黑一片,心里不免有点失望,心想:这地下世界莫非都是如此,没有光线什么也瞧不见,独孤师叔就这么在黑暗里呆了几十年,实是可怜。想起独孤难,于是问邹衍道:“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叫师叔上来?……”
邹衍刚想说话,只听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你们是什么人……独孤难呢?……他竟敢擅离职守?……”
这声音飘飘悠悠,听不出是男是女,居然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最后一个字稍重,邹衍和郁寒两人只觉耳膜嗡嗡作响,竟是胸口大震,气血浮动,不免脚下踉跄欲倒。邹衍赶紧盘膝而坐。闭目运功抵抗声波。郁寒却是深吸一口气,勉强站住脚步,牙齿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顿觉心头清明许多,当心舌下炸雷,运起逍遥派上乘内功,扬声道:“前辈是何方高人?请显身一见……”
那声音“咦”了一声,幽幽道:“想不到你们两个小娃娃年纪不大,内力倒是不错……嗯,一个使得是阴阳家的五气朝元……一个是……咦?怎地如此熟悉……”
郁寒脸色大动,这人居然一眼就看出邹衍所使的内功心法,真是惊世骇俗,功力竟不在自己师傅之下!
邹衍却是脸色大惊,大呼道:“莫非你是……”
那声音微哼一声:“当年阴阳一族犯上作乱,九族尽诛,想不到竟漏了你这么一个孽种……”
邹衍狂喷一口鲜血,大声叫道:“那是诬告!我阴阳家族对圣上忠心耿耿,数百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恪守奉公,何来造反理由?”
那声音幽幽道:“强词夺理,找死……”
邹衍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死也不服!”
那声音冷冷哼道:“那你就死吧……”这声音没有任何威胁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但语气之间却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邹衍浑身一震,满身鲜血的身体倏地被一股无形力量扯到半空,头颈虚弱后仰,四肢无力下垂,只有胸膛高高凸起,眼看只有出气的份。
“擒龙功!”看到传说中的神奇武功,郁寒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跃起,双掌猛击那扇朱门里的黑暗之处,他虽不清楚说话这人的方位,但也知道此人大致就在黑暗之中。
围魏救赵!攻其必救之处!他要救邹衍!
尽管和这邹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但他总觉得这个人其实并不太坏,起码不怎么讨厌,郁寒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
“清虚掌!”郁寒使出逍遥派最厉害的武功,上挥太清,下击寰虚,神运六气,如炼日月,是为清虚!
他本以为就算伤不了此人,起码可以暂时阻止杀害邹衍!
只可惜他想错了!裂石开碑的这一掌挥出,竟似击中一团棉花,着力软绵绵不起丝毫作用!
邹衍还是漂浮半空,死鱼般的眼睛慢慢突出,目光已慢慢变得散乱无神,一股乌黑的血流慢慢从嘴角淌下,胸膛已然不能起伏,眼看就要毙命!
郁寒脸色真正大变,下山以来,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清虚掌出手失败!正在吃惊之时,一股锋利如刀的劲风击中他的胸膛,猛然将他直挺挺击飞出去,他在半空嘴里喷出一道血箭,眼看就要朝通道旁水池里跌去,心头猛想起先前邹衍的忠告,这水碰不得!
郁寒强忍着胸口剧痛,深吸一口气,双臂有如翅膀空中虚拍,左脚尖在右脚腕上一点,竟在空中连迈几个古怪的步伐,硬生生将自己移到中间的通道之上!
那声音又是“咦”了一声:“这内力好生熟悉……这步法……小娃娃,你师傅是谁?”
郁寒捂胸倒在地上,正在绝望之时,听见此话,猛然想起上楼前独孤难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遇到生死关头,切记!一定要大声喊出掌门师兄的名字!”,当下不假思索立即大声喊道:“太一!我师傅是逍遥派掌门太一散人!请前辈放过邹衍!”
那人一声轻“啊”,邹衍“啪”地一声从半空跌落,倒在地上昏迷不清,郁寒爬起赶紧飞奔过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搭了搭他的脉搏,双手握住两只手脉门,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输送过去。
那声音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太一……太一他……他还好吗?”但郁寒正帮邹衍治疗内伤,哪顾得上和他说话,那声音哼了一声,一道绿光从朱门黑暗里射出,看上去速度极快,等飞到郁寒身边时,竟然在虚空停住,顿了顿,徐徐落在地上,仿佛底下有双无形之手托着。
郁寒一看,这道绿光原来是只碧绿的长颈玉瓶,瓶身线条流畅,质地细腻,毫无瑕疵,竟是件极品玉器!
那声音淡淡道:“你莫要浪费功力去帮他疗伤,这只瓶里有些药丸,你给他服下一颗即可治愈内伤……嗯,你也服一颗吧……”
郁寒收回双手,拿起玉瓶拔出木塞,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刻从瓶内飘出,一闻之下,胸口闷痛居然好了许多,倒出药丸在手心,这药丸也是通体碧绿接近透明,仿佛碧玉制成,那幽香更是浓郁,扑鼻而来,浑身顿感觉轻松。他看看邹衍浑身鲜血,不由道:“他受如此重伤,一颗就够了吗?”
那声音哼了一声道:“我这颗‘太上续命丸’无论受了多重的内伤,只要人没断气就能救活,一颗足矣……”
郁寒大喜,撬开邹衍紧咬的牙关,将药丸塞进嘴里,那药丸还真神奇,一入口即化碧水流入口腔,他将邹衍缓缓放平躺好,叹道:“如此神奇的疗伤神药,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那声音道:“你师傅难道从未和你提过此药?……他……他身体可好?”最后一句声音微颤,言语之间关切之意不免流露无遗。
郁寒虽然辨别不出这声音是男是女,但还是能听出话里的含义,心想:师傅显然没有龙阳之癖,绝对是个正常的男子,这人关心师傅显然超出一般友谊,多半是位女子无疑。又想:没料到师傅看上去一本正经,都一大把年纪了,在地底下居然还藏着个老情人……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想师傅如此身份,如此本领,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郁寒本来就有点玩世不恭,就算在他师傅面前也不是太老实,这般在心里调侃一番,不禁笑道:“回前辈,家师身体一向健朗,武功越来越高,酒量越来越好,每天起床都是一柱冲天……”
他这般胡扯一番,那人竟也不生气,轻笑一声,这一笑却把郁寒听呆住,只因他从这笑声里听出此人确实是位女子,而且是位笑声悦耳的女子。
形容女子动听笑声有很多种,比如莺声燕语般美妙,或者如银铃流泉般动听,甚至有形容笑声可以余韵绕梁,三日不绝,但郁寒听到的这一声轻笑,直可以用“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来形容。
就算他最心爱的素素发出的笑声,也自叹弗如!
郁寒微笑道:“敢问前辈可与家师认识?”
那女子叹道:“认识?……岂止是认识?……咦?你怎么不服药丸?”
郁寒笑着将药丸塞进口袋,如此神奇的东西,他怎会舍得还给人家?正好带回去给梅四瞧瞧,估计肯定会套出不少秘闻来,他笑道:“我身上的伤还不至于用如此珍贵的丹药……”
他却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这一举动,在以后的日子里,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创造了很多活命的机会!
那女子似乎对这药丸并不在乎,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已得了太一三分真传……刚才你打的那一掌可是清虚掌?还有在空中折转身法,是灵猫步吗?”
郁寒笑道:“看来前辈对我们逍遥派武功熟悉得很呐……”
女子幽幽叹了声:“多少年了……我都几乎要忘记清虚掌……唉……当初也是这一掌……唉……”竟是叹气连连,显然是在回忆起陈年往事。
郁寒可不敢对这位武功绝顶,举手就可要他命的女子刨根问底,道:“前辈,二十年前阴阳家被灭族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可否告知晚辈?”
女子语气一变,冷冷道:“也不是什么复杂事情,这阴阳家仗着通晓天地五行之术,竟敢谋权篡位,朕灭了这帮逆臣满门九族,却不知道怎么会漏了这小子……要不是你求情,现在他已经死了……”
郁寒不禁又愣住了,不是这女子声音实在动听,只因为她突然改口自称“朕”,心道:莫非师傅有个女皇帝情人?但华夏历史上做了皇帝的女子只有那么一个,后来又把天下还给男人,之后虽有女性掌控朝政的,但没有一个敢称帝,怎么这里又跑出个女皇帝来?
但纳闷归纳闷,心里的话还是要说的,他道:“前辈,我听邹衍临死之前的言语,不像是在撒谎,或许其中真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前辈可愿意听?”
那女子淡淡道:“但说无妨……”
郁寒道:“晚辈想请前辈带这邹衍回去,听听他是怎么说的?或许这真是桩冤案也说不准……”
那女子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这笑声如凤鸣九天,真比巨星演绎的歌声还动听,她笑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郁寒顿了顿,微笑道:“晚辈姓郁名寒……”
女子轻笑道:“你与这邹衍是什么关系?”
郁寒笑道:“说来好笑,我和这家伙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先前他还和我的敌人是一伙的……”
女子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替他来向朕求情?……朕若是重审当年那桩案子,牵连甚广,人数之多,时间之久,你可以知晓?”
郁寒微笑道:“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前人为了追求真理,敢用生命去捍卫,如今为了一个几十年前的真相,还阴阳家一个公道,费点时间和人力又何妨?……何况,前辈也不想背上被人利用,误杀忠臣的黑锅吧……”
那女子沉默片刻,然后缓缓道:“看来太一爱管闲事的臭毛病也传给了你……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朕就答应你……但若是他在说谎,就算是你师傅亲自求情,朕也照杀不误!”
郁寒大喜,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要是他敢骗前辈,就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却见地上的邹衍身子突然一动,缓缓平平升到半空中,居然慢慢朝朱门黑暗中悬浮飘去……
郁寒叹道:“前辈功力之深厚,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
女子轻笑一声,道:“满嘴涂了蜜似的,就知道拍马屁……唉……要是他当年能够像你这般,多哄我几句,也就不会……唉……咦?你怎么还不走?”
郁寒微笑道:“只因晚辈还想求前辈一件事……”
女子轻笑道:“你倒是事挺多的……趁我现在心情好,说来听听……”
郁寒道:“晚辈师叔独孤难本是守护这道入口之人,这次为了见晚辈私自下楼,实是犯了重罪……但念在他是为了见晚辈一面,又念他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守护有功,请求前辈能网开一面,让他回去将功赎罪……最好能让师叔回山上见家师一面……”
女子冷哼一声,道:“也罢,你让他回来吧……至于见你师傅一事就免谈了,当年他自己签下的生死契,时间未到,不能中途作废,再说此事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咦?你叫他师叔?怎么?太一同意了?”
听得出这女子对独孤难被驱逐出逍遥派一事十分清楚,郁寒笑道:“好叫前辈知晓,家师已经同意师叔回归师门。”
女子随意“哦”了一声,见郁寒还是站着不走,不由格格笑道:“你这孩子,站着动也不动,莫非还有事求我?”
郁寒却是不知道,这女子今天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平日里几乎看不到她动过笑颜,要是知晓她的人瞧见这番情景,定会以为自己忘记吃药,以至于听觉视觉出现幻象!
郁寒微微一笑,用一种很温柔很真诚地态度说道:“晚辈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说完后保证拍拍屁股就走,绝不停留!”
那女人笑道:“你倒是说说看……”
郁寒微笑道:“晚辈很是想一睹前辈芳容,更想知晓前辈芳名……”
那女子一阵长笑,有如银盘珠坠,风过铃动,委实让人有说不出的舒服和连绵无尽的遐想,整个空间都充斥着她的笑声,这笑声如此清亮,虽犹在耳边,却不震鸣,就算世上最昂贵逼真的高级音响发出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她笑了一阵,缓缓道:“看我的样子就不必了,你可以去问你师傅……至于名字嘛……朕复姓赫连,字号无瑕……”
郁寒喃喃道:“赫连无瑕……无瑕……这声音倒真配得上名字……委婉动听,毫无瑕疵……多谢前辈,晚辈这就下楼叫师叔上来……”说完,竟真转头就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女子在黑暗中默默望着郁寒背影,低声喃喃道:“太一……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吗……唉……又是个苦命的孩子,性格真像你……你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离开我?……若他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或许……我也可以做点什么……”一声叹息后,黑暗中变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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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寒望着轮椅车上的老者,笑道:“师叔,你肯定算知那个人今天会来,所以才放心我上楼去,是不是?”
独孤难淡淡道:“我也不是很肯定,她每隔一个月大概会来一次……”
郁寒皱眉道:“真的?”
独孤难微笑道:“你猜?”
两人互看一眼,不禁哈哈大笑,任飞翔忍不住道:“小寒,你说的是谁?”
郁寒含笑道:“抱歉,本门机密,无可奉告!”他再玩世不恭,也不敢把自己师傅,天下闻名的逍遥派掌门的风流轶事当做笑料来四处扩散,这点自觉度他还是有的,估计那女子也明白其中道理,也就没有必要再提醒他。
任飞翔看了一眼旁边阴九诛和井上花,道:“小寒,他说要出去之后才给解药,怕我们反悔……”
郁寒摆了摆手,道:“他现在给不给解药都无所谓了,马上就可以走,我们绝不会食言……”
刘辉急道:“可是你师叔身上的毒……”
郁寒心想:楼上有这么厉害一个高手,那瓶丹药肯定不会只有一瓶,师叔身上这点毒算什么?他笑道:“你若信我,就让他们走……”
阴九诛和井上花对视一眼,井上花微微颔首,阴九诛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小盒子,递给独孤难道:“每天一次,连服三天毒性可解……”
刘辉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对郁寒道:“你真放他们走?……不想搞清楚他们背后是什么组织?”
郁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辉道:“你难道要我做个背信弃义之徒?……我发觉你越来越像我,就是不像个武警战士!”
刘辉淡淡道:“我像你哪里?”
郁寒笑道:“爱管闲事……武警的本职就是服从命令,但你今天的表现,大大的不像……”
刘辉“哦”了一声,对毛天宇道:“毛队,我们的任务已完成,击毙两名,逃脱两名,这报告好像应该你写吧……”
毛天宇笑道:“那是自然,我们把尸体带上,这就收工!”
郁寒转头对一直没说话的江丽雅笑道:“你身边这位想必就是当年骗得你身无分文的多情公子吧?”
江丽雅满面通红,低声道:“他已经跟我解释清楚,只是一场误会,我,我已经原谅他了……”
那男子满面笑容,过来握手道:“我叫胡大千……感谢你帮我找回徐聆,今天又救了我们,帮了这么多次忙,过些天我来做东,好好酬谢各位……”
郁寒淡笑道:“感谢就不必了,把你手中的东西送我就是了……”
胡大千脸上顿时尴尬万分,嘴里念叨道:“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独孤难实在看不下去去,笑道:“好了,小寒,别再逗这小子……我也该回去了,唉,要再见掌门师兄,还得再等六年……”
郁寒目光闪动,道:“师叔签了多少年的契约?这不是卖身契吗?”
独孤难摆摆手,叹道:“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慢慢推动轮椅车,朝小楼滚去,郁寒想要上前推他,却被拒绝,只好目送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消失在小楼里……
郁寒转过头,却发觉任飞翔正望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不禁问道:“这小子,怎么了?”
任飞翔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笑道:“我发现你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师叔感情很深啊!”
郁寒注视着他片刻,突然笑道:“我对你感情也很深啊,想来我是看上你了……”
任飞翔赶紧捂住屁股道:“抱歉,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说完,慌忙溜走,竟像似真怕郁寒看上他一般,跑得竟比兔子还快。
郁寒看着他跑得狼狈,不由哈哈大笑,但慢慢地,笑容一点一点从他脸上消失,他看得出,任飞翔肯定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但还是忍住不开口,这家伙又有什么事情难以启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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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手续,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那一颗颗闪烁的星辰,在郁寒眼里是如此可爱!
能活着本就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他点起一根烟,正想着该打个电话给素素报平安,口袋里的手机不早不晚地正好响起,他一手持烟一手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素素的电话,真是心想事成,他愉快地吐出一个烟圈,愉快地按下接听键,愉快地笑道:“亲爱的,想我了吧?……”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很不愉快的消息:“你女朋友在我手里,如果不想她死,一个人来七号码头……”
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无声掉落在地,溅起无数火星,正如郁寒此时眼里的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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