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多彩的世界,无时无刻充满着惊喜,充满着奇迹,但是奇迹大多不是偶然发生的,只有那些做好充分准备,心存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有着悲天悯人胸怀的人,才能创造奇迹。——寒语
天色大亮,阳光开始透过云层洒落人间,这世间正因为有了太阳的温暖,才会如此生机盎然,朝气蓬勃。
只可惜世上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在某些阴暗的角落,依然滋生着丑陋凶险奸诈和恶毒。
郁寒虽然身在黑暗中,笑得却像阳光般灿烂,唐洪泽望着他那张招牌式的笑脸,眉头微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唐门中人?”
郁寒瞟了眼那个出租车司机,笑道:“这人满嘴格老子,川蜀口音这么浓,傻瓜都能猜得出,再说,他射出的暗器上有剧毒……”他手一翻,掌心多了几枚梭形暗器,却是刚才他接下来的,笑道:“就凭这两点,就算不是唐门中人,也和唐门脱不了关系。”
那司机沉声道:“你刚才怎么知道我要杀你?”
郁寒叹了口气,道:“你或许是个好杀手,却不是个好司机。若是普通司机,看见自己的车被枪打烂,通常都会吓得拔腿就跑……”他一指司机,道:“而你非但不跑,居然还有胆量要我赔车。”他又叹气道:“大哥,你脑子进水了?打烂你车的可不是我……”
唐洪泽又抚掌微笑道:“你躲过他的暗器我不奇怪,只因这人实在太蠢。但是你能避开先前那一枪,我实在不能不佩服你。以你的身手,江湖上居然没听说过有你这一号人物,这实在又让我很奇怪。”
郁寒笑道:“其实我也是很奇怪,我们今晚才认识,你却搞得好像和我有着深仇大恨,不知道我是抢了你老婆呢,还是烧了你家房子?”
唐洪泽目光闪动,道:“其实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很不一般,所以才会出手试探。”
郁寒淡淡道:“好像你没探出些什么。”
唐洪泽道:“只可惜你给水伊芳切脉的时候,暴露了自己,我一看你的手法,就知道你不容小觑。”
郁寒淡淡道:“过奖了,只是我就算有武功,也未必能威胁到你,你又何必这么急着杀我?”
唐洪泽冷冷道:“我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任何有可能威胁到我计划的,都得铲除!你这一身武功……留在身边,总是麻烦。”
郁寒笑了,道:“我明白了,原来你的目标就是素素母亲,她中的毒就是你下的。”
唐洪泽冷笑道:“我用得着下毒吗?”
郁寒想了想,才道:“原来你用的是美男计……嗯,那倒也说得过去,无论你想要素素母亲什么东西,只要她嫁给你,就什么都是你的……我只是在想,既不是你下的毒,那又是谁呢?”
唐洪泽道:“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事?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活命吧……”
郁寒道:“你们唐门也算是名门大族,动用这么多人手就为了杀我一个无名小卒,不怕传出去有损蜀中唐门的名声?”
唐洪泽冷笑道:“这里四下无人,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人知道是唐门所为。”
郁寒看了看四周,这里远离闹市,是片建了一半的烂尾楼,大清早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叹了口气道:“我实在很佩服自己,居然找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杀人场所。”
唐洪泽嘴边微微冷笑道:“我也奇怪你怎会打车到这种地方来,本来还在怀疑你是在设圈套,只是……”他看了看四周,笑道:“现在有三把m200狙击枪瞄准你,又有十几个唐门高手把你围住,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本事逃出去。”
郁寒淡淡道:“三把m200?嘿嘿,你居然用三把世界上精度最高的狙击枪来对付我,真是看得起我。”
唐洪泽微笑道:“我说过,我做事一向小心,既然要杀你,就要做到万无一失。”他看了看天色,道:“和你说了这么多,只是不想让你做糊涂鬼而已……你还有什么遗言?”
郁寒淡淡道:“我只想说四件事。”
唐洪泽嘿嘿狞笑道:“你临死前还有这么多话要说吗?……哪四件?”
郁寒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你怀疑我是特地带你们到这里,那么,恭喜你,你猜对了。”
唐洪泽脸色微变,郁寒已经竖起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你说的那三把m200,的确可以构成很大威胁,只是拿枪的人若死了,威胁也就不存在了。”
唐洪泽脸色大变,郁寒根本没理会他,紧接着竖起第三根手指,道:“第三,我这人朋友一向不多,不过肯帮我杀人的倒有一两个,所以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唐洪泽脸色剧变,郁寒很快竖起第四根手指,他的眼神变的冰冷,脸上已有杀机,寒声道:“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本不愿和唐门为敌,但你实在不该侵犯我的女人,任何人敢欺负素素,都要付出代价!而你的代价,就是死!”
唐洪泽脸色铁青,眼角肌肉抽搐了几下,挥手大叫道:“开枪!”没有动静,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得见他自己微微喘气声,埋伏的几个狙击点一丝动静也没有。
郁寒摊开手耸了耸肩,叹道:“我一向不喜欢骗人,怎么你就不相信呢。”
唐洪泽牙齿一咬,双手向前一挥,命令身后的杀手喝道:“杀了他!”
身后的杀手眼睛盯着郁寒,身形纷动,有的双手开始往怀里摸去,有的已经掏枪在手,有的更是起身纵掠,扑向郁寒。
只是他们只顾着眼前的郁寒,却忘了身后的危机,死神就在他们身后!
刀光掠起!只见刀光,不见人影!
一道赤芒惊现,似龙影翻腾,又如鸿雁长鸣!
这些正欲出手的杀手突然像似被人点中麻穴,一个个僵硬在原地,摸暗器的手还在怀中,持枪的手指才触及扳机,纵身欲扑的刚抬起脚,就已“啪”地栽倒在地,。
郁寒站在那里动也未动,只是冷冷地望着唐洪泽,眼里有着一丝嘲讽,的却是杀意!
唐洪泽这时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低估了面前这个少年,他带来的这些高手原本是唐门埋伏在各地的暗桩,虽然只是唐门六房外的旁支,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三个狙击手更是唐门正六房里“枪房”旁支里数一数二的好手,本以为用这些人对付郁寒,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但是现在,他才明白,这少年远比他想象中还可怕!
只听“啪啪啪……”重物倒地之声此起彼伏,唐洪泽抬眼望去,冷汗不禁直冒额头,瞳孔开始收缩,因为他看见了一种让他胆战心寒的场面!
刚才还僵硬在原地的杀手脖子突然喷出一道道血柱,“吧嗒”一声,身首异处,那些栽倒在地的杀手腰间徒然喷血,上下身立即断成两截,血流满地,遍地残肢!
原来刚才他们脖子和腰身被人快速划了一刀,此时刀口才开始破裂。这是什么样的刀?这是什么样的刀法?
唐洪泽只觉腹中一阵抽搐,忍不住弯身“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从没见过如此残忍如此恐怖的刀法!
郁寒冷冷看着他,道:“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可以让你死的没有痛苦。”
唐洪泽擦干嘴边的污物,慢慢站直身体,死死盯着郁寒,颈上青筋暴勃,突然嘿嘿地大笑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唐门的计划?你错了,你错了……”他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一个消瘦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笔直的身躯,目光炯炯,正是张三,他皱眉道:“这家伙被吓疯了?”
“你错了,他是在迷惑我们,或者正出声联系其他人。”又有个少年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白净的皮肤,平凡的容貌,一双白得几近透明的手上,正提着三把狙击枪,不是萧寒是谁?
郁寒冷冷看着唐洪泽道:“我暂时不会杀你,但我有个远房亲戚,却有一百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萧寒冷冷道:“我有两百种。”
唐洪泽盯着面前三个少年,眼睛布满血丝,狠声道:“你们莫忘了,动了唐门中人,就是与整个唐门为敌……犯我唐门,斩草除根!”
张三看了看郁寒,淡淡一笑道:“我刚才杀了十几个唐门中人,好像已经和唐门结下了仇。”
萧寒还是惜字如金,冷声道:“杀就杀了,何须多言!”
郁寒笑了笑,道:“事已至此,你觉得说这些话来吓唬我们有意思吗?”
唐洪泽脸上肌肉抽搐,双拳紧握,双眼死盯着郁寒,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敢保证,你会付出代价的……”
郁寒叹道:“我发现你这人实在无趣,吓唬人是要有资本,只是你好像……”他没把话说完,脸色却已经大变,人影一闪,已经掠到唐洪泽身前,右手飞快捏住他的下颚,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唐洪泽脸色漆黑,嘴里不断涌出大量乌血,眼里瞳孔已然放大,竟是咬碎牙槽里的毒药自杀身亡!
郁寒看着唐洪泽的眼睛慢慢失去光泽,心中实是后悔不已,唐门号称江湖上最诡秘的组织,岂是容易被人生擒?自己实在是太疏忽了!
唐门想在水伊芳身上寻找什么东西?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唐洪泽死去后,唐门又会派谁来天都?这些问题,都已经随着他的死去变成一个谜,要想找到答案,恐怕只有问医院里的水伊芳,只是她能告诉自己吗?
还有水伊芳中的毒又是谁下的呢?郁寒叹了口气,转身对张三笑道:“看来老怪物送的那把刀,你用得很顺手嘛。”
张三淡淡道:“刀好,也要看在谁手上使用。”
郁寒笑道:“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样自恋到不要脸的人。”
张三瞪着他,冷冷道:“你大清早把我叫来帮你杀人,难道连个谢字也不说?”
郁寒微笑道:“那麻烦你把地上这堆东西清理下,谢谢!”
张三转头看向萧寒,萧寒笑道:“别看我,我只会杀人。”
张三狠狠盯了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一眼,冷冷道:“以后若还有这种事,记得千万莫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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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寒很少去银行,倒不是和银行有仇,实际上任何人都不会和钱过不去,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去,因为他存在银行里的钱实在少的可怜,每月就那么点薪水,吃吃喝喝用用花花早已经所剩无几,几乎没机会留给银行。
现在很多公司发薪水通常都往银行卡上打钱,巡查大队却偏偏喜欢使用现金,这是郁寒一直很奇怪的地方,后来才明白,原来这样做是为了应付查账。银行里的电子账目当然是没法改动,不过手写的工资单倒是可以随时篡改,这就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郁寒对银行的大门朝那边开都不清楚,也对银行里的情况不熟悉,所以当他和素素为了取钱给水伊芳看病,一踏进银行,就不免被吓了一跳。
宽敞的大厅里到处是人,仿佛银行里的钱是白给似的,柜台前黄色“一米线”旁边的公共休息椅上已经人满为患,旁边还站在很多等着取钱的人,空气中充满人群散发的热量,还夹杂着各种各样难闻的味道。
正发呆着,一位穿着银行制服的美丽女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微笑问道:“您好,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
看着像着菜市场的人群,原本想走的素素被女子真诚的笑脸打动,于是道:“我们是来取钱的。”
女子依然微笑道:“请问是个人还是公司的业务?”
素素道:“个人。”
美丽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道:“请您到这边取号。”说着轻步款迈,领着他们往大厅中央的取号机走去。
郁寒看了看四周,忍不住道:“今天什么日子,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女子微笑道:“实在抱歉,今天外面的自动取款机出了故障,所以大家只能在柜台取钱,为您带来很多不便,请您谅解。”
这女子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虽说不免有职业习惯之嫌,郁寒也不禁心生敬意,心想若是换成自己,恐怕脸上肌肉早已被笑僵住。
素素到取号机上取了小票,看看上面的排号还早,两人于是无聊地游看着大厅中一些金融投资项目,当郁寒看到银行推出的“圣诞节特价商品抢不停,惠在**银行节节高”活动字幅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明天是平安夜,敢情这些人像似约好一般蜂拥来银行取钱,就是为了明晚烧钱。
华夏人有个很奇怪的习惯,不热衷于自己老祖宗传下的传统节日,却偏偏对飘洋过来的一些西洋节日独有情钟,比如情人节,圣诞节,愚人节等等,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悲哀。
不过郁寒对这种所谓的悲哀向来不以为然,倒不是说他崇洋媚外,也不是说外国的月亮就格外圆,他只是觉得万物自有其利,也必有其弊,若能取其利,补己弊,岂不是比闭门造车,孤芳自赏要好的多。实际上,西方的一些节日,比如说感恩节,父亲节母亲节之类讲究孝道的节日,华夏的前辈们就未曾制定。
这就如武学之道,若是每门每派都固步自封,甚至对徒弟都留有一手,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不但本门本派的武学进展裹足不前,也使整个华夏的武学发展停滞不前,只有取长补短,互惠互利,才会有万花齐放的效果。
郁寒受其师傅的影响,所以除了一些独门武功必须征得师门同意之外,其他的都是毫不保留和朋友分享,这也是他肯教刘伟功夫的原因之一。
想起刘伟,郁寒嘴边微微笑意,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惦记着老怪物手里的彩钻?
素素看见郁寒嘴边微微笑意,好奇问道:“你一个人独自傻笑什么?”
郁寒温情地看着素素道:“我只不过想起一个很有趣的笑话。”
素素笑道:“哦,什么样的笑话。”
郁寒微笑道:“这个笑话说的是有个人带着宠物狗去银行取钱,这条狗很聪明,每次大小便前都会向主人请示,偏偏在银行里它又叫了,于是这人就拿了张报纸铺在地上给它方便,完事后,就拿着包着****的报纸往银行外走去……”
素素笑道:“结果刚好有个骑摩托车的抢匪冲过来,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报纸……是不是?”
郁寒失笑道:“原来这笑话你听过。”
素素忍住笑道:“这笑话最精彩的是在后面……这时候刚好被一个路人看到,他感叹道:‘真可怜!看,人都傻了,估计得有七八万吧?’……”
郁寒微笑道:“这劫匪恐怕就是遇到传说中的****运……”
素素捂住嘴吃吃低笑,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等我们出去的时候,不会也有飞车党来抢钱吧?”
郁寒叹道:“我看你是电影电视看多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抢银行?……再说了,就你那点钱,劫匪也看不上……”
素素撅起嘴道:“我是没多少钱,但请问郁大少爷,你银行里有多少钱?……咦,你在看什么?”她突然发现郁寒脸上有点不对,视线转向银行大门,于是好奇地也跟着望了过去,门口进出人很多,却是没有一个认识的。
郁寒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刚才看见一个熟人。”
素素眼珠一转,笑道:“男的女的?”
郁寒笑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他转过头望着素素的眼睛,接着缓缓笑道:“但是你用不着吃醋,无论多漂亮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比不上你,因为她们无论多么美丽诱人,却只是别人的女人,而你,这一辈子都注定是我的女人。”
素素眼若星烁,柔情满面,却还是故意冷笑道:“说得好听,那为什么刚才还死盯着不放?她是你什么人?”
郁寒忍住笑道:“我是故意的,我在想,你会不会因此而吃醋……果然,你现在的样子,是恨不得要掐死那个女人……”
素素冷笑道:“我不会掐死她,我只会拿把枪对准你的脑袋……”说着,右手做了个手枪的手势,枪口对准郁寒的眉心,模仿着电影里枪响的声音,微启珠唇:“啪……”
只听“嘣”一声巨响,大厅里真的传来一声枪响,嘹亮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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