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顺如羔羊的鸣子实在是让陈若缺打从心眼里怜爱。不过正是这种怜爱让陈若缺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本来在召唤弦子以前,陈若缺已是打定主意,为了修复师徒关系,豁出去了,把奔放女弦子找来为师父直接上演一出以动作为主爱情为辅的动作爱情大片。
(当然,除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外,在地球上好歹还有个双儿可以拉拉小手,诉诉衷肠,抚慰抚慰受伤的身心,可一夜之间穿越到太古,无论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都极度空虚,足足憋了三个月连手枪都没打过,陈若缺着实是有些寂寞难耐了……)
可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这么一个乖乖女鸣子,而不是奔放到近乎痴女的弦子时,陈若缺还真有点不知该如何下手。
当然,其实鸣子也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人家来就是专为“服侍”他“陈少侠”而来。所以无论他对她做出何等苟且之事,想必她都不会拒绝。
可这无形中反让陈若缺又多了一层顾虑,那就是如果让弦子知道他“陈少侠”高兴和鸣子那啥,却不高兴和她那啥,那弦子会作何感想?甚至更糟的,这事要是让女王知道,又会否责怪弦子……
想到这儿陈若缺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对那弦子也是留有一丝好感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如此自作多情?
每当意识到自己心底里对除双儿以外的女子也会泛起爱意,陈若缺都会在心里对自己发出最最最最最强烈的谴责。可谴责过后,还是不得不任由自己的理智与情感被下半身所绑架。
不过根据新的敌情,陈若缺还是在心里拟定了新的作战方略,那就是在辣手摧她这朵花以前,必须先俘获她这朵花的芳心——换句话说就是,在与她上演限制级的爱情动作大片以前,必须先上演一出你侬我侬的偶像剧。
“天气有些冷了,鸣子姑娘还是先把这斗篷披上吧。”陈若缺果然学着偶像剧里极具绅士风度的男猪脚,从草地上拾起滑落鸣子脚边的雕羽斗篷。
可刚要重新给她披上,鸣子突然抬起久垂的小脑袋,似是要回绝道:“天气是有些冷了,与其把它披在鸣子身上温暖鸣子一人,不如把它披在陈少侠身上,这样就可以温暖我们两人了。”
说着鸣子顺势从陈若缺手中接过斗篷,踮起脚尖将其披在陈若缺的肩上。系好领结之后,鸣子更是像一只小猫一样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藏进斗篷之内,把自己的整个小脑袋埋进陈若缺厚实的怀中。
这一招不但让陈若缺始料未及,而且正中陈若缺的下怀。
像陈若缺这种没有过太多恋爱经验对待男女关系主要靠YY的猥琐处男,要是遇到那种太被动或太高冷的女子,就是再美若天仙,陈若缺也是没那个自信和勇气去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的。
而要是遇到那种太主动或太强势的女子,比如像弦子那样,一上来就反客为主握住自己“把柄”的……陈若缺就是再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就得像鸣子这样正好介于主动与被动之间,既温柔又乖巧,既不装又会来事儿的,可说是正对陈若缺目前的胃口。
既然已经将小鸟依人的鸣子紧紧地拥入怀中,那接下来就得考虑到底该去哪干点什么了……
“那鸣子姑娘,接下来你说我们弄点啥比较合适呢?”这陈若缺也确实是够“缺心眼”的,居然就直愣愣把心里的猥琐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鸣子既然都来到陈少侠身边了,那自然是唯命陈少侠之命是从。”鸣子低头道。
鸣子这话说得陈若缺实在是血流加速,心痒如猫爪。
不过陈若缺还是决定耐住性子,按既定的剧本走。先把偶像剧演到位,再演爱情动作大片。于是只好转移话题,指了指那乖乖停在岸边低头吃水草的怪物道:
“对了,鸣子啊,这牛头龟身蛇尾兽不会是你们女王专门驯养的座驾吧?”
“陈少侠果然好眼力。此兽名叫玄鯥,乃是盘瓠国特有之奇兽。传说此兽常年都只生息繁衍于盘瓠国境内的玄武湖内。此兽性如其形,不但兼具牛的勤恳雄壮,龟的长寿坚实,蛇的灵活水性,而且还有大鹏的腾飞之能。所以盘瓠王来到此地之后,便特意驯化了三头壮年玄鯥,作为御用座驾之用。此次要不是沾陈少侠的光,鸣子也是很少得乘的。”
鸣子这话在圆满回答了陈若缺问题的同时,不知不觉还首尾呼应地对他奉迎了一番,让陈若缺怎么听怎么顺耳。
“呵呵,女王陛下对区区在下如此奉若上宾,在下实在是无以为报……等一下,你说这奇兽玄鯥除了牛龟蛇的特性之外,还能像大鹏一样展翅高飞?”
“陈少侠日日勤于修行,才短短三个月‘玄空真气’的恢复就已初见成效,陈少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鸣子的语气是如此轻描淡写。但她越是这样,陈若缺就越是胆寒: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果真都被女王了如指掌。
“至于这玄鯥的能耐,如果陈少侠愿意,鸣子但可陪陈少侠一起乘着玄鯥江湖天空的兜上一圈。我们可以先顺溪流而下,再泛游溪水汇流的大盘湖,最后再遨游天际一番,陈少侠意下如何?”
“呵呵,”陈若缺连忙假装难为情地傻笑道,“这样好吗?这奇兽乃是盘瓠王室的御驾,区区在下怎生消受得起?”
“陈少侠就不要再客气了。我们盘瓠可不像中土,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三六九等。再说女王之所以许我乘它而来,还不是意在用它招待陈少侠。”
“既然女王如此盛情,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就这么几句矫情的古装戏词对下来,连陈若缺自己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可要不这么着,又怎么对得起人家一口一个“陈公子“”陈少侠”的“尊称”呢?
其实陈若缺心里对这玄鯥早就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尤其是在听说这怪物居然还能像大鹏一样展翅高飞的时候。
回想当年被一锤击碎膝盖之后,陈若缺硬是被迫在轮椅上度过的大学时光……
那本应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可陈若缺却只能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孤寡老人那样,任凭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断从自己眼前“招摇过市”,可自己却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
久而久之,陈若缺便不愿再见人。只在每天清晨天蒙蒙亮,趁着医院或者校园里还没什么人的时候,一个人摇着轮椅来到医院内的小树林里或是校园内的人工湖边,听一听树梢上的麻雀叫,赏一赏游水的白天鹅
那时的陈若缺总忍不住想入非非:要是自己也能像鸟儿一样长出一对翅膀那该有多好啊!
要是能有一双翅膀,即便是腿脚残了,一辈子不能奔跑了,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即便是没有了大地,自己不还能拥有整片的天空?
或许正是因为有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缺心眼”的妄想,所以当他按照师父的指示从上海第一高楼往下跳时,他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速度越是飙升,他的心里就越觉得安详。
仿佛冥冥之中,他的一颗心其实并不属于陆地,而是归属于那能够任其遨游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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