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荣妃冷哼一声。抓起一旁皇帝刚刚用过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步月岂会不知其中深意,只一边拿着扇子轻摇,一边道:“皇上让娘娘安心养胎,娘娘只管听命便是,至于其他的事情,娘娘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荣妃一改刚才的娇羞,沉声道:“你说,皇上临走前那句话是何意?”
看着皇帝离开,步月这才遣退了其余的人,只留下她与荣妃在屋内。步月扶着荣妃坐下。
荣妃小心的行礼,直到看着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更阑阁内。
“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再次看了看荣妃一眼,没有言语,转身离开。
一种宫人连忙跪下,齐声道:“奴才(奴婢)谨记!”
说完看了看周围的宫女,严厉道:“你们要好生伺候荣妃,若是有何闪失,朕定拿你们试问!”
见荣妃的表情有些难堪,皇帝收回手,继续道:“好了,朕还公务在身,改天再来看你。”
荣妃是聪明人,皇帝的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一向善于伪装的她也不免心生凉意: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她谋害傅芫的事情?此番话正是在警告她?
皇帝点了点头,从座上站起来,就要离开,荣妃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连忙起身相送,皇帝迈开两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神来,伸手抚了抚荣妃的发丝,淡淡道:“以后你专心养胎即可,莫要再胡思乱想,做一些有损你身子的事情,无事也不要常出去走动了,朕知道了总是觉得不妥。”
荣妃乖巧地点了点头道:“臣妾知道了。”
“找到纵然是很好。”皇帝放下茶盏,看向荣妃,继续道:“日后莫要为这种事情劳神,没了朕还可以赏赐你,伤了身子总是不好。”
“找到了,找到了。”荣妃双手绞着丝帕,笑道:“许是老天念着臣妾与皇上的情意,还真是让人给找到了。”
“哦?那可是找着了?”
听了这话,荣妃的面色微微泛白,偷偷打量了一眼皇帝,见其只是低头品茶,无其他表情,心里稍微安了安心,只笑道:“这等小事也让皇上知道了,不过是臣妾昨日闲来无事,到岳池旁散了散心,不想却将皇上送与臣妾的金蝶步摇掉了去,一早梳妆发现没了自是急坏了,便命了宫人去寻一寻。”
皇帝拿过宫女刚刚奉上的茶水,不甚在意道:“朕听说今天早上你派人去岳池找些什么东西,可是丢了什么?”
这话说的得体大方,可是皇帝面上却是不见喜色,皇帝抽回搂着荣妃的手,荣妃也只好直起身子。
于是依旧是面含温柔道:“臣妾多谢皇上思虑周全,定然会好好养胎,为皇上添子添福。”
也罢,一切且等她安稳诞下了小皇子,何愁不能将她踩在脚下。
荣妃脸色一滞,暗道皇帝这是免去了她管理后宫之权。敬妃,又是敬妃,荣妃暗暗咬牙。
皇帝此时的心情却非如此,看了眼怀中的人,不平不缓道:“好在如今在行宫内,没有什么琐事,等日后回了皇宫,这宫中的琐事你就不用多管了,安心养胎,大小事宜权且交给敬妃即可。”
“有皇上的体恤,臣妾自然觉得安好。”荣妃将脑袋贴近皇帝的怀里,我见犹怜。
“你怀着身孕,以后饮食休寝都要多多注意才是。”
皇帝笑了笑,拉着荣妃的手让其坐在自己身边。
荣妃一脸娇羞,只小声道:“臣妾怎会不高兴。”
“怎么,朕来看你,你不高心?”皇帝坐在了正座上,看着荣妃道。
荣妃哪里能越了规矩,依旧是面含娇色道:“皇上万安,皇上来看臣妾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臣妾好稍作准备。”
皇帝已经走进了屋内,面容看不出一丝情绪:“不要起来了,朕只是过来看看你。”
屋外传来太监的声音,荣妃神色一喜,转而又有些紧张,连忙站了起来。
“皇上驾到!”
步月乖巧地为荣妃按着香肩,眼中闪过精明的神色。
“娘娘洪福在天,自然应得。”
“这至尊之位本宫要得,皇上的心,本宫亦是要牢牢抓紧。”
荣妃觉得这话顺心极了,喝着茶的姿态妩媚妖娆,唇角含笑。
步月面含微笑,声音压低道:“娘娘,她不过是一介蝼蚁,只要娘娘有心,随时都可以将其踩死,又何苦急于这一时呢?眼下最重要的,是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等到娘娘顺利诞下皇子,再加上咱们侯爷在前朝的赫赫战功,这大梁以后的天下,还会落在旁人之手吗?”
“你所言极是,只是,这次到底便宜了那个贱人。”
这话说的头头是道,荣妃岂会想不到,只是她的心里隐隐总是有些担心,后宫中还未曾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她感觉如临大敌。
步月思杵片刻,转而一笑道:“娘娘切勿放在心上,先说这事情皇上知不知道还未可知,即使傅芫已经向皇上告了状,可是皇上那边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娘娘如今身怀龙嗣,身份高贵无人能相提并论,皇上怎会为了一个贱婢对娘娘您产生偏见,娘娘放宽心即可。”
荣妃看了步月一眼,接过茶盏,淡淡道:“如今该怎么办,傅芫非但没有死,昨夜还去见了皇上,咱们的事情岂非暴露了?”
一旁的步月端过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荣妃面前,道:“娘娘莫要动气了,先喝口清茶。”
荣妃厌恶地扫了眼门外的场景,眼含厉色。
只是小太监的声音还不过两声,就已经被人捂住了口鼻,硬生生地给拖了出去。
荣妃气的面色泛白,而地上的小太监整个身子都软了,正拼尽全力地哀嚎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废物!本宫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拖出去,给本宫拖出去!”
“娘娘,奴才也打听了,可是,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缘由,所以……所以……”
听了这话,荣妃才稍微收敛的神色,只是言语依旧凌厉:“你说傅芫是从九逸堂出去的,她怎么会去了九逸堂,难道是将此事告诉了皇上?”
“娘娘,切勿动气,千万不要伤着肚子里的小皇子啊!”
“没用的东西!”荣妃骂道,旁边的步月连忙上前。
小太监不停地擦拭着头上汗水,说完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
小太监将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回娘娘话,这人……这人……恐怕是没死,今儿早上,奴才问了守在九逸堂的人,说是天亮时见着李公公带着傅芫出来,可是。可是,昨晚,奴才是亲眼看着她沉入水底才离开的啊!”
“什么叫没找到!?那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跪着的小太假浑身颤抖,声音颤颤巍巍道:“回……回娘娘话,今儿个早上,奴才,奴才都已经带人前去岳池,想要收尸来着,可是,可是,却没有找到尸体啊?!”
更阑阁内,荣妃直直地从榻上坐起,涂着鲜红指甲的手径直指着地上跪着人怒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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