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陶见此连忙栏了下来,却是看着傅芫讨好的样子破涕为笑,傅芫见状心里一喜,忙又做出小兔子的模样装可怜,锦陶拗不过这等模样的主子,只得无奈地将她推上了榻上,直到包成了个粽子才算作罢。
傅芫不曾想锦陶不埋怨自己的荒唐之举,反而只是关心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心下更是内疚不安,连忙抓住了锦陶的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我会乖乖吃药,乖乖听话的,你别哭了,我发誓我发誓。”说完还真的有模有样地伸出三根手指。
听完了傅芫的话,锦陶更是一脸担扰,反而还有些埋怨,只是委屈道:“小主如此奴婢不会在意,只是小主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竟还瞒着奴婢,幸好遇见了谢太医,要是万一有个好歹,您让奴婢如何是好!”说着说着锦陶眼眶开始泛红,一想起两年前傅芫卧病生命垂危,锦陶就浑身害怕。
傅芫心知自己没理,连忙把所有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了锦陶听,以及告诉她除夕夜那日碰到的人便是谢太医,还有为了脱身只好编造自己是宫女,再次撞见也只能继续胡诌等等之类的话。
傅芫心情倒是好了,可是锦陶整个人都快炸了,见送走了谢岚,便将傅芫一把拉进了屋内,气鼓鼓的面颊似乎是在抗议。
傅芫盯着那玉雪清风的背影,心情大好,这宫内还是好人多一些,多交一位朋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谢岚系好披风,再次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如此奴婢便多谢大人,大人慢走。”
“那日本是在下不对,姑娘不必介怀,外头寒冷,姑娘请回吧,不时在下会让小厮将一应药材送来,姑娘切忌好生调养。”
令尧……谢岚握住放于袖内的玉坠,微笑着,原来如此。
傅芫听此有些讪讪,说话也有些局促起来:“那日情况特殊,奴婢确实胡诌了名字……”她想了想,又道:“奴婢名叫令尧。”傅芫直道出了自己的小字。
“我姓谢。”谢岚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又微笑道:“元宝一定不是姑娘的真名吧?”
傅芫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大人,您帮了奴婢一个大忙,奴婢却不知道您的贵姓,以便报答您的出手相帮之情”
谢岚看着她双眸凝住: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吗?想到这里他竟是深深的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
谢岚深知此处毕竟是女子的住所,自己不宜久留,便起身告辞。傅芫连忙起身相送,走至门外,傅芫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裹着谢岚的披风,连忙取下来:“大人快些穿上吧,外头冷,切莫要着了凉。”
傅芫听此反倒是没有在意,只当是医生的职业病,连忙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谢岚点了点头,看着她面色依旧苍白的样子,不免还是多了一丝心疼,不由地脱口而出:“以后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如此,奴婢就多谢大人相助之恩了。”
听了这话,傅芫眼中一喜,其实这才是她最在乎的事情,只要能躲过明日的宫宴,别说是假病,就是真病也无妨。
谢岚明白她话里意思,“姑娘放心,我会命人送来一颗药丸,姑娘服了它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害处,不过是呈现出虚弱的样子,即使有人诊脉也只当是病情在身,不会有任何异样。”
傅芫收回手,将袖子落下,点头笑道:“多谢大人,只是若能好的晚一些……”
“姑娘还是着了风寒,待会我回去了会让人送来药,一定要马上煎下服了卧榻休息,等到晚间睡前再服一次,明日不出意外便能恢复。”
此时傅芫走进屋内,屋内些许地温暖让她立时打了个喷嚏,谢岚见此连忙抓过她的手腕把起脉来。傅芫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安静地配合着,一旁的锦陶也是闷不作声的站着,只是额上细密的汗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
谢岚没曾想这里如此清苦,想着她整日守着梅林,还要被上头的人训斥,明知道这宫内的奴婢们的日子不好过,但是一想到她也是这种境遇,更是略过一丝心疼。
锦陶像是浑身打了蜡一般木讷地点了点头。
锦陶已经像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傅芫只得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你待会什么都不要说,过后我再同你解释。”
谢岚听此只是温和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朝着屋内走去。
傅芫见此连忙笑道:“这位是咱们宫里的太医大人,此次来是与我们诊脉的,”傅芫转过身,“大人,这是同我一起的宫女,这里就我们两人住着。”
锦陶听着这摸不着头脑的话,只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傅芫朝着她挤眉弄眼摇头示意,锦陶只能闭口不语,看着傅芫身上裹着男子的披风,在看到傅芫身后站着的谢岚时,更是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傅芫听见她大喊,没等“主”字出口,连忙跑了过去,“你也起来了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明日也不用去看守梅林啦!”
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临近墨玉轩,傅芫心里想着待会千万不能让锦陶穿了帮,谁知还没进到院内便看见来回转悠的锦陶,在看到傅芫时更是一阵激动:“小……”
谢岚没想到她会答应,心里高兴极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便并肩朝着墨玉轩的方向的走去。
傅芫听了此话,不由得有些尴尬,她顺口编的谎,眼下对方要送自己回去,万一穿帮该如何是好,可是一想到对方还要帮着自己度过明日的难关,再一想墨玉轩那地方还真是不如普通宫女的住处,所以做戏做到底,于是抬起头腼腆一笑:“那可有劳大人了。”
谢岚见此心情也大好:“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先让在下送姑娘回去,顺便为姑娘诊脉,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可千万别真落下病来。”
傅芫一听此人不仅不责罚自己,反而愿意帮助她,心里无比激动,只想着世上还是好人多,连忙笑的像是一朵花来。
“姑娘不必如此,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拿着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想要呈现出病态,我倒可以帮助你,只是以后莫要再行这等荒唐之事了!”
谢岚连忙抬手拦住,傅芫这段话说的楚楚可怜,谢岚心里生出恻隐之心,不知为何,在得知她只是个小宫女的时候,谢岚心里流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心里一急,傅芫心想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抬头只做可怜状道:“大人有所不知,奴婢本是看护梅林的宫女,只因明日上元节,上头姑姑却是安排奴婢要来看守林子,奴婢……奴婢想着上元节能为家人祈祷。可是差事又推脱不下,直想着若是能让自己生病了也许便可免了,所以才想了这等法子,不想却撞见大人,所以奴婢请求大人不要将此事说了出去,奴婢将铭记大人的大恩大德!”说罢傅芫作势要跪了下去。
话音未落傅芫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心里直道完了完了,竟忘记了自己的正事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对方刚刚说了自己是位太医,又看到她穿着单衣在这里受凉,明日就是宫宴了,万一被他禀告上去再治了自己的欺君之罪……天呐,傅芫还没有活够呢!
“不知姑娘为何冬日里穿得这样单薄,还站在那风口里徘徊?”
傅芫回了神,面色有些尴尬,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答对。
傅芫见此,正想说此事不妥。却被谢岚的话堵了过去:“姑娘莫不是又要将它丢了去?”
谢岚一惊连忙伸手抓住她,手掌触碰她的手腕,立时在掌心升起一抹冰凉。谢岚不假思索地褪去身上的披风,将傅芫包裹了个结实。
傅芫见他明眸皓齿一脸坦诚,再加上一副极好的皮囊,还真是难以让人讨厌他。还没有等她想的太多,许是刚刚风吹的见效了,傅芫冷得浑身发抖,头上一懵,一个趔跌差点栽了过去。
此话说的半真半假,谢岚语气平稳,柔和的模样如同暖阳一般。
谢岚见她语气婉转起来,想必是信了他刚刚情急的胡编,见她再次过问,谢岚只好顺着思绪笑道:“皇上曾赐予在下一处住所在此不远,宫中年节繁忙,唯恐一些主子娘娘身子欠安,在下长住于此,以备随时恭命。”
傅芫听了此言,抬起头看向此人。见他低首敛眉,清明的面容上呈现一抹担忧,又对着她弯身行礼,想起她刚刚的举动,傅芫不由得有些惭愧起来。可是一想到身为一名太医不与那宫内的娘娘主子探病,却是整日逗留于六宫外,傅芫心下还是疑惑:“不知大人怎么会出现在人迹甚少之地?”
谢岚见状脱口而出道:“姑娘不必害怕,我是这宫内的太医,见姑娘面色不好想给你把一下脉,姑娘若是因为上次唐突之事怨怼在下,在下先给你姑娘赔礼!”说完拱手行了一礼。
谢岚见她脸色苍白,在这冬日里竟还穿着春衣,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抬手想要给她把脉,谁知这一举动又把傅芫吓了一跳,连忙甩开手去,心里又是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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