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边走便思索着:其实此事他大可不必自己亲自前来,只是其一是因为皇帝开了金口,自己肯定要重视,其二呢,其实他撕私心里也想来看看这位“久病”的傅美人。见过之后他也一时惊讶,只不过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久自然知道任何心里不表露在面上,他未曾想到傅美人竟然是过得如此清苦。身上衣物竟不如宫女,随身也只有一位奴婢侍候。可即使是衣着简陋,在李福安看到傅芫的面容时也猛地惊艳了一番,这种美同宫内的美人不同,这是不染风尘俗世的美,虽不点修饰,却让人见之不忘,眼波如水,鼻挺眉黛,浑身透着一抹空灵。今日他前来,任凭其他宫妃得知来意恐怕都会受宠若惊,暗自高兴,可眼前的傅美人非但没有喜色,竟是透着郁郁寡欢,还真是特别。难怪会让皇帝记挂在心,想到这里,李福安嘴角一弯,走路也舒畅起来。
小太监陆陆续续,不一会便将带来的东西全部置放进了屋内,李福安见差事办妥,便行礼告退。
话听到这里,傅芫按压下去心中的疑问,点头道:“劳公公费心了。”
“这个美人大可放心,内务府已经给小主备下了宫装服饰十余件,美人大可挑着,若无合心意的,这近日里会给您再赶制些送来。”
“什么?!我也要去?”傅芫一惊脱口而出,锦陶见状连忙抓住傅芫的手,笑着道:“多谢公公带话,我家小主知道了,只是……只是小主久病卧床,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宫宴,恐怕是没有合适的衣服……”
“美人折煞老奴了,本是应该,只是美人住的偏远,真真是委屈您了。”李福安连忙又行了一礼,“老奴在此还有一事向美人禀告,再不久便是上元节,宫内自是要设宴同乐,皇上说了有品级的宫妃都要赴宴,您切莫忘记了。”李福安这番话讲的是模棱两可,并未透露出特别优待之处。其实这也不过是奉了皇帝的旨意,临来时皇帝特别声明不要让有针对傅美人的感觉,就说是宫内所有人都有份。李福安虽不知是何意,可是皇上的话哪轮到他来质疑。
“有劳公公了。”
说完李福安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便陆陆续续的将手里的东西往着屋内搬去。傅芫这才回过神来,一向被遗弃惯了,如今却是突然来了这么个好事,反而令她萌生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感来。
听到一声细小却又清脆柔和的声音,李福安这才直起身子,指了指后面几位捧着漆盘的小太监,笑道:“回美人的的话,如今正月里,各宫内都有赏赐,这些个都是给各宫的赏赐,美人这里不在六宫内,自是委屈了些,圣上隆恩,便是多赏赐一些,若还有需要,便让您身边的宫女同老奴知会一声便可!”
傅芫一听却是不知如何做答,来到这里两年时间还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还是锦陶反应过来,连忙拉了一下傅芫的衣袖,傅芫这才回过神来,道:“公公请起,不知这是……”
想到这里,李福安哪里敢怠慢,连忙躬身行礼:“老奴见过傅美人,小主万安!”
来人正是李福安,皇帝发了话,他哪里敢耽搁。可是当他看见走过来的女子时心里更是惊讶,墨玉轩如此简陋,甚至比不上一般宫女的住所,而这墨玉轩的主人更是素衣布钗,处处透露出来的寒酸与这整个皇宫格格不入。但今日后恐怕也要是苦尽甘来。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傅芫抬头看去,便见到一行人竟是走进来墨玉轩内,她心里惊讶,连忙走了过去。
用过了锦陶热好的一点早膳,傅芫便站在院子里看着锦陶扫雪。想着今年过的还真是心惊胆战,先是除夕夜里的陌生男子,随后又有梅林的遭遇,傅芫都暗自后怕,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还是少出去的好,免得再招惹到其他人,自己这条命估计也是不够活了。
傅芫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端起一杯热水便一饮而尽,缓解了嗓子里干燥。
想到这里,傅芫才微微缓了一口气,她自是认为说服了自己。只要不是皇帝,是谁都没事,自己毕竟还是位美人,再者是那人无礼在先,所以也不怕那人会想着把事情闹腾开。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不可能是皇帝!皇帝怎么会来到六宫之外呢。这根本就是说不通。可是转念一想,这整座皇宫的都是他的,他又为何不能出现在梅林呢?可是傅芫再怎么没有见识也知道一般皇上出来哪里会只有一个人独自行动,所以那人肯定不会是皇帝!
傅芫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感觉,只是想起那人与生俱来蔑视苍生的面孔让她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帝王之气。转念又想起自己的言语与所作所为,傅芫的面孔刷的一下便白到了耳后!
墨玉轩内,傅芫的心情也似火烤一般。她一直在想梅林中的人是何人,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着急之余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不成那人是这座皇宫的主人!
“是!老奴谨记。”李福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思索着皇上的言语。织造办送来的那些衣物可是宫中受宠的宫妃才有的选,如今全部都给了傅美人?!皇帝还让傅美人参加宫宴?这是变相着让沉匿后宫许久的傅美人重新露面,李福安抹了额上的汗水,看来,这宫中又要变天了!
皇帝本就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只是挥挥手道:“起来吧,朕已经知道此事。”眼前出现了在梅树下那小女子瘦弱的身躯,以及那单薄的衣服,头发竟也是散着,模样真是清苦,皇帝眉头一皱,“让内务府多送些东西过去,前不久织造办送来了一些上好的冬衣,你全部都带过去。还有,过几日十五上元节,宫中设宴,便叫傅美人也前去。”
后宫一向捧高踩低,当时情况特殊,谁也犯不著为了一不受宠的美人得罪皇上宠妃。
“皇上老奴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李福安后背已被汗水湿透,只有不停哆哆嗦嗦的叩头。
皇帝斜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李福安,不甚在意:“你是该死,可也怨不得你的头上。只是这以后的事情,竟也不知你是听着荣妃的话还是朕的话。”
这下轮到李福安冷汗直流,盘算着皇上为何会追着傅美人的事情紧追不放,本是罪臣之女又无圣上宠爱,早已是被这深宫遗弃之人,今日怎么像是撞了邪一般,李福安知道皇帝生气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老奴该死!侍候在傅美人身边的人从不曾来回禀美人身子如何的事情,老奴……老奴却是也不知情,请皇上降罪!”
“哦?荣妃啊。”皇帝继续喝着茶水,似乎并未有什么波澜,可是语气里却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两年了傅美人的身子还未好吗?”
李福安被打断,心里明白着皇上的意思,继续答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当时这位傅美人病的厉害似有传染迹象,是荣妃娘娘下了旨意,皇上您当时公务繁忙,此时也就没有通报给您。”
“朕记得当时并未有让傅美人迁居的旨意。”
李福安听了知是皇上在询问自己,连忙上前一步道:“回皇上的话,傅美人两年前因重病缠身久治不愈不得不迁至到六宫外静养……”
皇帝抬手拿起面前已经沏换过几次的茶水,轻淬一口,透着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傅氏品级美人,你可知为何会迁至六宫之外?”
没错,两年前惩治了傅氏一族,皇帝着实忘记了傅家曾有了一女儿进宫,擢封了美人。自进宫起未曾招幸过,甚至是从未出现在皇帝的记忆里。从小到大,尤其是登上皇位之后,他还真是好久没有遇到如此有趣的事情了。
傅侥的女儿。他竟是忘记了。
皇帝轻轻佛开开自己的袖口,两排细小的牙龈竟还透着血丝,另他双眉一皱,左脚脚背上隐隐传来一丝疼痛,今日这梅花看得真是精彩。皇帝眼前又呈现出一位裹着红色披风在梅树下戏耍的女子,堆雪人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让站在一旁的他也只顾静静看着不忍打扰,可是后来见她离去,他下意识之中只想看清女子的容貌,不曾想那人小巧生动有余却是如此泼辣。想着那小女子又踹又咬甚至是破口大骂,皇帝心里只觉得好笑,耳边忽的又响起李福安的话来,那应该便是她的身份吧。
龙榻上的人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默默颔首低眉沉思。李福安静静地更换着皇帝面前凉了几次的茶水,识相的没有任何言语。
李福安细细想着,忽然想起皇帝问自己那里住着和人,当他说出傅美人时……傅美人!?难道皇上在梅林里遇见了傅美人!?那位已被宫中所有人几乎全部的忘却的美人,没想到却还能遇见皇帝?并且能让皇帝放在了心上!李福安在心里对这位傅美人的手段暗自叫绝,却又不能将自己所想表现出来,于是抬起头来又瞧瞧看了一眼皇帝。
李福安不知为何皇帝自从赏梅回来神色就一直阴晦不定,一向稳重自持的他也不免升起一抹不安。时不时瞥眼看一下皇帝。却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何动静,想着梅林里皇帝的表情,定是猜到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当时皇帝下命不让人跟着,只一人走了进去。许久不见皇帝出来,李福安这才着急着找了过去。谁知抬眼却看到一脸阴骘的皇帝,和一旁梅树下的一个小雪人,他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那雪人是皇上的杰作,而且雪地上明显不止一人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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