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奴婢便告辞了。”听罢景砚的一番话,玉玦施礼道。
“姑姑慢走。”宇文睿倚在榻上,欠了欠身。
玉玦笑道:“奴婢瞧着陛下的面色,着实虚弱了些,该好生保养才是。”
景砚陪笑道:“哀家也是不放心皇帝的身子骨……”
玉玦撩一眼她仍然微红的眼眶,嘴角歪了歪,道:“陛下是太后教养长大的,自然比旁的人更上心。”
说罢,告辞走了。
景砚却被她一句话梗住了,怔怔地呆立许久,直到听到宇文睿的呼喊,才醒过神来。
“太后哪里不舒服?”云素君担心地问道。
景砚缓缓摇头,问道:“皇帝的伤,不妨事吧?”
云素君知道她紧张于宇文睿的身体,忙道:“太后请放心,陛下的伤口虽深,但却不险。陛下自小根基就好,身子骨结实,只要悉心调养,不消多日,便可无事了。”
“可会落疤?”想到那伤口狰狞的模样,景砚心塞。
“刺得深,落疤是一定的!逸王呢?逸王如何了?”
京兆尹登时面如土色,嗫嚅道:“回陛下,并没……并没见到逸王的……”
他精神太过紧张,口一滑,险些溜出来“并没见到逸王的尸首”。幸好他的脑筋转得还算快,忙及时打住了。
宇文睿的眉头拧得更紧,“几个时辰的火,你们是如何救的!难道灭了火,没人进火场清理吗?难道没有询问逸王府的旧人吗?”
京兆尹被问得一头冷汗,忙回道:“陛下!非是臣没有清理火场,火场确然是清理了,逸王府的旧人……”
“有话直说!”
“是……臣和尚书大人扣住了几名未受伤的逸王府中人,他们说……”
“说什么?”
“说似乎是逸王自己……自己引燃的硝石诸物……”
“胡说!”宇文睿猛然左手一拍身侧的小几,牵动了伤口处。
她痛得咬了咬牙,倒是和此时的情景相得益彰,像是被气得直咬牙。
“下人浑说,你们也信!逸王疯了吗?自己炸了自己的府邸!定是有歹人深入逸王府做的!”
宇文睿嘴上说着,心里却嘶嘶作痛:达皇兄自己引燃了硝石,这是要和那起子人同归于尽的意思……如此,焉有命在!
这事,她之前便猜想到了。可是,猜想是一码事,被验证为真如何接受,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如此,她该如何向吉祥交代?
刑部尚书是个极有眼色的,见皇帝如此说,就暗自忖度着,此事恐怕牵涉到什么天家隐事。纵然刑部尚书乃一品大员,可和天家事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
他暗怪京兆尹的性子急,接口道:“陛下,扣住逸王府中的几个人,确是臣也参与其中了。但臣想,如此大火,之前又是爆炸过的,常人被惊得失了神智,也是有的。恐怕不能由此来推断。”
京兆尹瞬间醒过神来,也忙道:“尚书大人说的是,此事断断做不得准。”
宇文睿面色稍缓。她痛心于宇文达之殁,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愧疚,沉默半晌,才道:“逸王的下落,两位爱卿抓紧给朕查清楚。”
下跪的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那样的爆炸,那样的大火,尸首早七零八落了吧?到哪儿查去啊?
可皇帝既然吩咐了,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刑部尚书唯恐皇帝再盘问这件事,忙岔开道:“陛下,还有一事。”
“说。”
“是。火灭之后,臣在逸王府中发现了一处暗室。暗室中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其中一间小室中仍留存着一副药炉,并大量的已制成的丸药和未制成的药剂。臣不敢擅动,皆都封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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