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之后,是一条宽阔的山路,从山顶直到山脚,绵延过去。顺着山路看过去,一眼便能看见路的尽头。路的尽头便是海,不宽的一条窄窄的海峡将两座小岛隔开。小岛之间同样用铁索桥相连,铁索桥的那边竖着一面不大的旗,红色打底,黄色镶边,旗上绣着民居两字。对面的小岛是一片平阔的大地,小岛上屋舍林立,狗吠之声不时传来。小街上熙熙攘攘,别是一番风味。
雨灵指着那小岛说道:“钟甫哥哥,你看,那便是我们十八仙山的居民。我们十八仙山总共有十八个岛,但是只有三个岛是我们十八仙山在的地方,一个岛是天险,守卫着十八仙山的安全,其他十四个小岛则是这里的老百姓居住的地方。凡是老百姓住的地方,都竖着这样的旗子。小岛和小岛之前或是用铁索桥相连,或者干脆是撑船过去。这里的百姓生活的其乐融融,每到晚上,站在十八仙山的山顶,便会看见万家灯火,真是很美的风景!”
钟甫问道:“灵儿?这里的人是怎么从中原过来的?他们又为什么要生活在这里?”
灵儿嫣然一笑,说道:“自打我出生,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爹爹从没有告诉过我,只怕是爹爹也不知道吧!”
两人循着山路向下走去,刚到得山脚踏上铁索桥,一群人蜂拥而至,嘴里嚷着:“灵儿姑娘回来了!”眼里满是钦佩与爱慕。
雨灵冲着众人打了招呼,问候几声,说道:“爹爹他们在后面!”说罢,拉着钟甫挤过人群,将众人留在铁索桥上。众人并没有拦住雨灵,而是两眼望着回头崖,等待着邹易明的到来。
钟甫不明白为何十八仙山在这里如此受欢迎,遂问道:“灵儿,他们似乎对你很是热情!”
雨灵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里散发着光,说道:“那是自然,十八仙山守护着这里的安全,当然受到百姓的爱戴了!记得我五岁的时候,契丹人十艘大船,要来抢劫这里的百姓,爹爹当时领着十八仙山众弟子撑着筏子将他们引到岛上,把他们打败了,听范师兄说,还抓住了一个头头!这个头头许诺了交换的物品,爹爹便把他放回去了,过了几日,果真契丹人用两艘大船将许诺的东西送来了!”
钟甫问道:“契丹人来打劫过这里?”
雨灵说道:“以前经常来,不过自从那次败了,就没有再来过,只不过是隔上三五年,他们总会来送些小礼品,去年就来过一次,送了好多珠宝,爹爹就让我留了一串珍珠,其余的全部分给百姓了!”
钟甫笑道:“这么看来,十八仙山对百姓是特别好!”
雨灵说道:“那当然了,家家户户的男子都巴不得要到十八仙山练武,家家户户的姑娘都争着要嫁给十八仙山的小伙子呢!只是爹爹选拔弟子特别挑剔,好多人往往是进不了十八仙山!”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过了两个小岛,正如雨灵所说凡是百姓住的地方都竖有民居的旗帜,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小船或者木筏在绳子的牵引下随着波浪上上下下,就是舍不得离开岸边。
雨灵看着筏子说道:“钟甫哥哥,明天我带你与海上捕鱼吧,可好玩了!你就把网撒下去,在筏子上睡一觉或者唱个歌儿,鱼儿自己就跑到网里去了,然后你只要将网收起,便可收获到一大堆鱼,只是你在收网的时候要慢慢地收网,不能太快。快了,鱼儿就能感受到水的震动,它们就会挣扎,那样你就要费好大的力气。慢慢地,等到鱼儿离水面近了,那时即便它们挣扎,力气也不会太大了。”
钟甫看着雨灵,笑着说道:“看来你是经常捕鱼了,能有这样的经验!”
雨灵自豪地说道:“我经常趁着爹爹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地去捕鱼,捕到的鱼,挑上一两条好看的,放在家里养起来,其余的就放生了!”雨灵说罢,对着钟甫笑起来。
钟甫听得雨灵这般说,心里倒是赞美起她的好心肠,说道:“好,明日我与你一起捕鱼!”
雨灵听得钟甫这样说,大为高兴,蹦跳着向前跑去,转头看看钟甫,自己愣在那里,倏忽便捂着嘴笑起来。雨灵笑了一阵,折过身来,拉着钟甫沿着小路往前跑。
过了一个小岛,一面旗帜竖在铁索桥后面,上面同样是绣着字—十八仙山,看起来很是鲜艳。旗下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用红漆写着不周岛三字。不周岛的的其余三面同样有三座小岛,成线性排列,中间用铁索桥相连。
雨灵指着那不周岛说道:“钟甫哥哥,你看,这就是我们十八仙山的地方,另外还有两座小岛,却在不周岛的东南,他们守卫着那两岛的百姓。”
雨灵说罢,拉着钟甫过了铁索桥,到了不周岛之上。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座大的宫殿出现在两人面前。不用说这是十八仙山的正堂。
雨灵引着钟甫在不周岛上转了一圈,恰巧邹易明率着十八仙山众弟子来到。邹易明喊道:“灵儿!”
雨灵听得邹易明叫她,跑过去拉住邹易明的袖子,撒着娇。邹易明面露喜色,摸摸雨灵的头,说了几句话。雨灵便跑过来拉着钟甫从不周岛后沿着铁索桥离开了。
待得雨灵拉着钟甫停下之时,两人已然到了一座美丽的小岛之上,这座小岛上种着许多梅花,寒冬时节,开的正艳。紫的,红的,白的,将这座小岛点缀的煞是可爱。雨灵穿梭在一颗颗梅树下面,嗅着花的芬香;又颇像主人检视自家的财产似的,东查查,西看看。
钟甫问道:“灵儿,你在做什么?”
雨灵说道:“钟甫哥哥,我在看我的宝贝,这里是我住的地方,西边是众位师兄们住的地方,爹爹住在不周岛上!”
钟甫问道:“这只是梅花,怎么就是宝贝了?”
雨灵笑道:“因为它们很美,所以是我的宝贝!”说罢,雨灵从树下走到钟甫身旁,拉着他的袖子,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两人来到一间木房,里面甚是温暖。雨灵说道:“钟甫哥哥,你住在这里,前面就是我的房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过去,或者是叫我一声!爹爹说不允许你住在我那里,所以你只能将就在这里了!”
钟甫笑道:“我当然不能住在你那里了,你是姑娘!”
雨灵笑道:“钟甫哥哥,你错了!”雨灵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双脸绯红。
钟甫明白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不再说话,而是四下观察着这个木房。只听得外面一声“韩兄弟!”钟甫走出门外,却是范东黎!
雨灵正为刚才的话感到颇为尴尬,又在心里责怪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听得范东黎的声音,当下大为放松,走出门外,说道:“范师兄,你来了!”
范东黎笑道:“韩兄弟,走吧,到我家去喝几杯浊酒!”
钟甫说道:“多谢范兄好意,我这里还没有收拾好,改日吧!”
哪知范东黎上前拉住钟甫的胳膊说道:“有小师妹在,这里用不着你!小师妹,你帮韩兄弟收拾好,我们去了!”说罢,便拉着钟甫向外走。
雨灵心里甚是感激范东黎,她知道如若是钟甫在这儿,自己定然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的,范东黎将钟甫拉走,那自己便可以好好地给钟甫安排安排,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范东黎拉着钟甫,脚步不停,径直来到了一家百姓的住房,中间经过一座铁索桥。范东黎进门便喊道:“我回来了!”
一个女子从房内迎出来说道:“你终于回来了!”那女子见到钟甫,施了一礼,遂帮着范东黎脱下皮袍,并将两人引进屋里。
那女子走出门外,抱紧一摞柴火,填进灶里,用扇子扇了两下,零星的火星转为火苗腾腾地烧起来。屋里面渐渐围绕着暖意。
那女子走进内堂,端出来一盆热水放到桌子上,里面温着两壶酒。
范东黎说道:“你先照顾一下韩兄弟,我去看看娘!”范东黎又对钟甫拱手示礼,起身进了内堂。
那女子用手试试水的温度,将酒壶取出来,递给钟甫说道:“官人请!”
钟甫道声谢,结果酒壶并不喝,而是观察着这个屋子。
房间并不大,却是温馨。四周的墙壁白里透着微黄,却是新的,墙上挂着两把剑,一张渔网,四个鱼叉。这是典型的渔家装饰。
范东黎从内堂出来,拱手说道:“韩兄弟请勿介意,家贫无好酒相待!”
钟甫笑道:“范兄哪里话,当年钟甫还不时四处漂泊,连这样的家都不曾有!现在若是能让钟甫有一个这样的家,那钟甫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范东黎笑道:“韩兄弟切莫这般说,如不嫌弃,权且拿这里做家!”范东黎看看那女子,拍着脑袋说道:“我这记性,韩兄弟,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浑家!”范东黎指着那女子!
钟甫起身施礼说道:“大嫂,小弟韩钟甫!”
那女子还礼说道:“奴家范李氏!”说罢,转身进得内堂。
范东黎与钟甫自是喝得快乐,天南海北的闲聊,说的好处,大笑三声,说的悲时,却不免留下几滴泪水。
转眼天开始暗下来,范东黎欲要送钟甫回去,钟甫百般拉住,范东黎只是指明了回去的道路,将钟甫送出门外。钟甫自己一人摸着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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