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处到蚕丛经阁有些距离,路上的景色很美。一路铺就的格桑花开得正艳,招蜂引蝶;碎石子铺就的路面,蜿蜒崎岖,将大片的格桑花分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三人在化峥的引领下,慢悠悠地走向蚕丛经阁。穿过一面峭山,一座不大的石屋坐落在面前。石屋门前右五丈左右立着一块大石碑,刻着蚕丛经阁四个大字。
“我还当蚕丛经阁多么恢弘大气,不成想是这个样子!”钟吟叹口气,说道。
钟梁接话说道:“钟吟,话不能这么说,蚕丛经阁怎么样还功夫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即便是殿宇再大气,里面藏得书不值得学,那也是废殿;即便是房间再破,只要它里面的书好,给我一座皇宫我都不换!”
钟甫说道:“我觉得钟梁师兄说得有道理,我们学的是书里面的知识,又不是看这个殿好不好!钟吟,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钟吟头稍一扬,说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发个感慨,你们两个就来对我说教,在功夫上不不定谁比谁利害!”
钟甫说道:“好,那我们就比比看!哈哈”说罢,搂着钟吟的肩膀向前走。
到了石屋门口,化峥站在一旁,说道:“三位师叔,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了!”
钟甫说道:“化峥,师父都允许你进蚕丛经阁了,你怎么不进?”
化峥回道:“凡玉孚宫弟子,未学会北流木丹拳的,不允许进入蚕丛经阁,这个规矩是师祖立下的;蒙太师父关怀,允许我进入蚕丛经阁;但我怎么能因为自己而让太师父违背师祖立下的规矩?我若是想进入蚕丛经阁看书,那我就多用功早点把北流木丹拳学会,这样便可进入蚕丛经阁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相信我可以很快进入里面练功的!三位师父,你们快点进去吧,我还要去练功!”
钟吟拍拍化峥的肩膀,说道:“化峥,好样的,有骨气!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信你!”
化峥冲着钟吟笑笑,督促三人赶紧进去,免得太师父久等!
三人冲着化峥摆摆手,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缓缓地关上,三人慢慢地朝里走。
石屋并非是石屋,它是蚕丛经阁的一个入口。蚕丛经阁是开凿的一个山洞,入口处由石屋罩住。
从入口向里,四周的墙壁上隔上几丈挂着一盏油灯,照亮通往里面的路。弯弯曲曲,走上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场地出现在三个人面前。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有一个火坛,火苗嘶嘶地响着。伍丘书正在场地中央等着。
三人紧赶几步,拜在伍丘书面前,喊道:“弟子参加师父!”
伍丘书令三人起来,指着场地说道:“这是练武台,当年李知水祖师爷在此练功,钻研武学典籍,每成一功就将心法招式录于书中,书就藏在各个洞中。祖师爷当年共创有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八部武功,只可惜没能与武林中人一比高下,含恨而终!”
钟甫问道:“敢问师父,为何说祖师爷是含恨而终?我想祖师爷虽然创出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八部武功,不一定是为了和武林豪杰比武,而是他自己将自身所蕴含的能量集中到创造身上了,或者是处于爱好,或者是将精神的转移。”
“钟甫!”伍丘书说道,“祖师爷含恨而终,是因为他眼见大唐江山一日不如一日,但是自己又不能有什么作为,想着自己多创些武功,培养出一只大军出来,完成青莲居士的安天下之梦!”
“只可惜,”伍丘书叹口气说道,“只可惜,在我们玉孚宫刚刚壮大起来之时,祖师爷中了诡计,受了他派一掌,五脏六腑俱废,祖师爷强撑着回到玉孚宫,吐了三口鲜血,立下门规,含恨离世。”
钟吟问道:“是哪个门派?”
伍丘书说道:“并不是中原武林!当年祖师爷已经聚集中原武林好汉,不可能有中原门派对祖师爷下手!”
钟梁说道:“是契丹的逐鹿堂。”
钟甫问道:“师兄,你怎么知道?”
伍丘书答道:“钟梁自幼爱武,他的父亲就是被契丹的逐鹿堂所杀!这几年,逐鹿堂的势力更大了,威胁着中原武林啊!”
钟梁愤愤地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沈家被逐鹿堂灭门,只因父亲将我安置在井中的密室里,我才逃过这一劫!”
钟吟用手拍拍钟梁的肩膀,说道:“师兄,我帮你,不只是为你报仇,更为祖师爷报仇!”
钟甫却说道:“报仇?你报过来,他报过去,何时是个头呢?倒不如饶他一命,永世修好的好!”
伍丘书笑笑说道:“钟甫!姑且不论报仇为何,单论这几年我大宋被辽狗欺凌,幸好去年澶渊之盟,两国罢兵,我大宋黎民才能安定。可知那澶渊之盟,实为我大宋乞降!就这我大宋子民就该与辽狗不共戴天!”
钟甫说道:“师父,弟子谨记!”钟甫心想:我在这样说下去,岂不令师父生气?与其让其生气,倒不如顺着他说。
钟吟却说道:“师父,我觉得钟甫师兄说得有理,报仇报仇,你有仇,他也有仇,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你报仇有你的理,他报仇有他的理,谁能判断是你的理对,还是他的理对?”
钟甫抢话说道:“师弟,师父说的是黎民百姓,是天下正道,你说的是小仇,不用再说了!”
伍丘书正要回话,听到钟甫这样说,心里一笑,说道:“看来,钟甫是真懂了,钟吟,你还是需要好好悟悟这个道理!今天不谈这个了!改日我再向你讲述!今日主要是让你们入蚕丛经阁练武,其他的不谈!”
钟梁说道:“师父,弟子还有一问。”
“有话不妨直说,钟梁!”伍丘书答道。
“师父,当年祖师爷自创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八部武功,为何不见江湖上谈及,是因为玉孚宫的门规吗?”钟梁问道。
“当年祖师爷自创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八部武功,尽数留在蚕丛经阁。谁料一晚突发大火,烧了蚕丛经阁,只剩下现如今所存的九千一百六十三部。只是无奈于无人能有祖师爷的悟性,除了本门的入门北流木丹拳人人必会之外,无人可以尽数掌握。玉孚宫以剑为长,凡下山者均使剑,祖师爷所创武功,只有沧海剑法与云帆剑法两部,其余或为掌法,或为指法,或为拳法,或为腿法。不曾在江湖中使用过,所以江湖流传的就只是沧海剑法与云帆剑法。”
钟梁说道:“师父,为何我不曾在武林中听说过沧海剑法或者云帆剑法?但是却又不知为何玉孚宫在武林中名声很大!”
伍丘书哈哈一笑说道:“玉孚宫名声大只是江湖朋友给个面子,你们三个可不能因为名气大而骄傲,功夫还是要专心练的。”
三人点头说是,伍丘书继续说道:“祖师爷创的沧海剑法与云帆剑法曾经传授给后唐军队。当时后唐君主打的是大唐的名号,师祖承继祖师爷遗愿,只为恢复开元盛世。只可惜,李存勖那个昏君宠幸优伶,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没能复国。最终大宋建立,师祖也因此一病不起,我中原虽然统一,丢了十八州不说,契丹等族人欺我大宋!”
钟梁说道:“这是朝廷昏庸,不起用江湖豪杰,只用一些酒囊饭袋,打败仗也是必然的!”
钟甫说道:“师哥,话不能这么说。若论单打独斗,当然是各大门派占上风;若说排兵布阵,有几个可以比得上沙场征战的将军?”
伍丘书说道:“钟甫说的有理,当年师祖传授后唐军队沧海剑法与云帆剑法,也只是充当的教头,练兵而已,至于打仗,那是丝毫不过问的!”
钟吟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师父,我们是来蚕丛经阁练武的,怎么倒说些与练武不相干的事情!”
钟梁哈哈一笑,说道:“钟吟师弟,你要知道,即便是我们练武,也离不开朝廷。我们可以在石脆山立派,那是经过朝廷允许的。如若没有经过朝廷允许,那我们即是草寇或者反贼!我们在朝廷备了案就要受朝廷管辖,听候朝廷的调遣!虽然一般说来朝廷是不会调遣我们,但是能为朝廷尽力也是我们的福分和本分!”
钟吟冷哼一声,说道:“师兄,你倒是明白的很,这个小弟着实不知,再说了,我一不犯法,二不抢劫,三不欺良罢善,朝廷管我作甚?”
伍丘书说道:“钟吟,我中原是要为中原尽力的,你不曾见过我北方百姓被辽狗欺压,所以不会有着为朝廷尽力的心思,钟梁说的很对,我们是要为朝廷尽力的,只是无奈于玉孚宫门规!”
钟甫暗暗寻思:北方百姓被辽狗欺压,我当然知晓,只恐怕你不知晓我大宋军官欺压辽国子民吧。钟甫将此话按在心底,恐怕惹得师父生气,只是定下决心,练武只为罢兵。
钟梁说道:“师父,弟子有一言:弟子认为当今之世,唯有一国方能和平,所以我们只能尽力弭兵,而不是窝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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