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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整个丞相府,都知道三房地位出身最为鄙陋不堪,但季伯彦就是疼爱,所以大家都不敢提她以前的身份,因为这不仅伤及三房的自尊,更等同于变相的骂季伯彦老不正经。
看季伯彦灰白的胡须被气得发颤,眼里的怒火因为一句歌姬燃烧的更盛。
明铎在一旁观望着这个曾经总是怯懦躲在一边的小妹妹,如今怎么这样强势刚烈了?
“老爷——”三房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眼里满含泪水的望着季伯彦。
“你倒是问问这歌姬造了什么反!”季处秀冷言反驳。
“你又生什么事了?”见季处秀没有哭诉委屈,他下意识的觉得是她又犯了错。
季伯彦的视线立马转向黄清芸和季处秀母女,那么嫌恶和不善。季处秀回首,淡漠的对上季伯彦审视的目光。一双美眸无波无澜如平静的湖面,就那么好似在同样审视着他。
“老爷,老爷,她们母女是要造反了啊,她竟然敢推我!”三房立马哭的梨花带雨,颤抖的手指在黄清芸和季处秀面前来回指划着。
就在三房张牙舞爪朝黄清芸打去的时候,季丞相正带着从沙场归来的侄儿明铎进门,却不成想看到泼妇骂街一样的场面。季伯彦登时怒火中烧,顾及身边的侄儿没有发出火来,但低吼的声音浑厚因为刻意的压制怒气而轻微的颤抖。
“你们再闹什么!”
三房屁股直直砸地,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疼的眼泪都掉了出来,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指着黄清芸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敢推我!我要打死你!”
她愤怒到了极点,整个肩膀都是颤抖着的。黄清芸三步并两步从女儿身边飞扑到三房身上,把三房狠狠推倒在地:“不要欺负我女儿!”
她心里仿佛也被滚烫的茶水烫了十几个来回,她那么怯懦,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黄清芸看着女儿被滚烫热水泼面却不哭不闹,冷冷站着与一屋子的人对峙。她是如此的瘦弱,如此的虚弱,却要为了自己不争气的娘亲挣得一口气来,倔强的争取着。
大家都在心疼那一杯好茶白白的浪费了。
这茶是皇宫里每年年关才给赏赐的南疆的苗茶。这一杯经过数到工序泡出来的好茶把季处秀额前的碎发打湿,她苍白的脸,因为滚烫的茶水浇面而瞬间通红,脸庞上还沾着茶沫。
三房见大房都出来说话了,心中的火焰烧的更胜,什么时候到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刚从湖里救出来的小贱人有几下子能耐。三房“噌”的站起来,拿着手里刚倒上的热茶,手一扬,满满的一杯茶全部泼在季处秀的脸上。
季锦秀握着茶杯的手忽然颤抖起来,因为她看见了季处秀眼底深处未遮掩的一抹邪恶。
她就是要在他们所有人都迫切的希望成功的时候,恶狠狠地摧毁,让他们——回天乏力。
因为她知道让人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在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活生生的看着成功便成失败。
季处秀缓缓抬头,表情淡漠的扫了一眼大房江氏,随即将视线落在一直在看戏中的季锦秀身上,声音不大却让摄人心魄:“因为时候到了。”
什么场面什么人都见过的大房江氏最先反应过来,她面无表情却声音温和的反问:“为何,现在不忍了。”
在门口候着的竹娇显然大吃一惊,因为她家小姐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樱桃般的小嘴因吃惊而张着。
空气冷凝,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那个软弱的季二小姐会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季处秀和你,就是因为什么都忍着,才让一些猫阿狗阿的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忍得了那些委屈,季处秀可是受不了那些委屈!”季处秀回过身子,将黄清芸拉倒自己的身侧,不让她卑微的躲在后面。
“你给我闭嘴!”季处秀看不惯三房那恃强凌弱的样子,更忍不了黄清芸怯懦卑微的胆小。她声音冷冽,眸光如铁,盯着三房怒斥道。
“我——”
“是么?黄清芸,难道不是你主动把这位子让给我的么?!”三房声音尖锐质问。
黄清芸不想生事,就扯了扯女儿的袖子,不希望她因为个座子而争吵。
“你一直坐着?那是我娘委曲求全不屑与你计较。”季处秀冷冷嘲笑。
“我凭什么起来,这里我一直坐着。”三房恶狠狠地盯着黄清芸。
三房精致的面容扭曲,她认为季家二女儿是疯了,可是她的眼睛清醒的像是酝酿着场巨大的风暴。三房也感觉到周围的人因为季二小姐这不正常的举动而唏嘘的声音。而这座位是个敏感的话题,没有人想插入这场地位之争,所以他们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
却没想到季处秀居高临下的指着三房的脸说:“你起来。”
三房正一脸无畏的看着她,因为她知道这对畏畏缩缩的母女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而黄清芸自然没有这个歌姬的嘴皮子利索,所以还是不要跟她计较了。
她有些畏惧:“不用,我,我坐在边上就好。”
黄清芸想着自己做到方桌的边上就可以了,没有想到女儿会主动过来,并把她拉到正座的左侧。她有多久么坐在那个位置她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她连出现在正厅地机会都寥寥无几。
“娘,我扶你。”季处秀没有理正厅的人,也没有去给谁行礼,她一把拉住黄清芸。
那么,下面我就让你看看究竟是谁靠着谁才能活下去。
季处秀眉峰一挑,嘴角勾起。还真是分不清楚状况。不敢相信,这就是京都的第一才女。
季处秀,你活不下去的原因是什么?把我扯过来的原因是什么?你们这对懦弱母女不敢做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可好。
正午阳光挂在天空最高处,硕大而亮阳,直冲冲的打在正厅的地板上,刺眼逼人。
从始至终,季锦秀都没有施舍季处秀一个眼神,而刚才的一句话,也正是因为不耐烦才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然后,正厅就安静了,毕竟她是季丞相最为宠爱的大女儿,是名满京都的第一美人和才女。
“都行了吧,您们快进来坐吧!”季锦秀嘴角噙着一丝毫无遮掩怜悯的轻蔑的笑意。
单是看这短短几天的遭遇,已经让她有些愤懑难平,灵魂深处的暴虐因子在不断的跃动扩散。
季处秀清水一般的眼眸在正厅缓缓扫了一圈,正厅里的长辈的都在以取笑黄清芸为乐,更让她讶异的是,在尊卑有序的朝代,作为小辈,季锦秀和季傅龙竟然也是一副习以为常抱着看乐子的心态静静的等着这一出笑话。
听到女儿的名字,黄清芸面色一白,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女儿的脸,怕看到她对自己母亲的懦弱的失望。
瞬时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季处秀身上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呦,这不是我们前两天想不开跳水的千金二小姐么。”
大家见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下觉得无趣,注意力一转,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季处秀和她的丫鬟。
尽管早已习惯了她们的冷言冷语,从小在书香世家长大的黄清芸还是手足无措的满面通红的站在正厅的门边处,绞弄着手里的手帕。
“……”
“就是啊,好像我们夫君虐待你呢。”三房一脸嫌弃。
四房最为狗仗人势接着话茬说:“二姐姐,您怎么穿的这么磕碜,今天宴请的可是咱们大胜仗回来的将军啊。怎么能这么吝啬连一件好衣服都不舍得穿出来。”
大房牵出话头:“妹妹什么时候那么朴素了?”虽然没有点名哪个妹妹,甚至没有将视线落在二房的身上,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望向同一个人,与此同时,发出浮夸的笑容。
黄清芸身穿着浙江产的黄色纱裙,只是原先的鹅黄色,在数次的清洗之下褪去了鲜亮的黄色,只剩下干涩的黄和好几处的褶皱。
正厅里正房江氏和其女儿季锦秀已经坐在位子上,静静的欣赏着几个妾室对二房黄清芸的奚落调笑。
可是小丫鬟竹娇不知道,所以当季处秀迈向和富华大气的正厅的门的时候,她暗中扯了一下竹娇的袖子,悄声说:“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多嘴。”
千清听见季二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用,就这样。”断然的拒绝。
“小姐,那我和千清赶紧给您梳妆打扮一下吧!”小丫头见小姐又百年一遇的回了一句话,更加兴奋。
“很好。”季处秀淡淡的说,只是,那巴掌大精致明艳的笑脸却毫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闪着幽深的光。
看来排场不打,自打她醒来之后,除了季处秀的母亲,再也没有别的人来看过她,今天她也好趁此去看看那些一边榨取着她的生命,一边对季处秀和黄清芸嗤之以鼻的季家人。
“二夫人也被老嬷嬷请过去了呢。”竹娇以为惊喜不够大,所以又补充了一条。
季处秀走了近两个时辰累的满头大汗,扶着椅背慢慢坐在椅子上,听到竹娇说此,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竹娇欢欣雀跃的跑进来喊着:“小姐小姐!刘姐姐说明铎少爷回来了,老爷唤您去正厅一起吃午饭呢。”小姐能够去正厅吃饭,应该说明老爷开始补偿小姐了呢!竹娇天真的想着。
这天,季处秀正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不断的增加走路的时间和改善呼吸频率,希望这循序渐进的训练能够让她的身子慢慢恢复如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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