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人族,李王府。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急匆匆赶往后院,路过后院门槛时,不留神绊了一跤,磕在地上。这人连滚带爬的起身,顾不得额头尚在流血,来到大夫人的厢房。
仆人丫鬟们认得他,也不阻拦,但眼神里的鄙夷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人跪在门口,大声喊道:“王妃,刘三有要事相报。”
屋门无风自开,一位衣着华丽的美貌妇人居中而坐,若有所思,此人正是王妃罗氏。
刘三压住内心的恐惧,大气都不敢喘,额头狠狠的抵住地面。
良久,王妃的视线停留在刘三身上,说:“童儿又惹事了?”
刘三肩膀耸动,颤抖的说:“夫……夫人,出……出……大事了……”
王妃眉头皱紧,面色不悦的说:“慌成什么样子,理清了再说。”
刘三顾左右盼,迟疑的说:“公子他……他……他……”
王妃对侍卫仆人摆了摆手,众人领命褪去。
“说!”
左右无人,刘三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夫人,公子他……他被人打死了啊!”
王妃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刘三重复了一遍,“童公子,公子他被九皇子打死了……”
王妃怵然起立,“带路!”
“是……是!”刘三连忙在前面带路,但此时的他六神无主,脚步虚浮,走的比爬的还要慢。
王妃焦急的问:“童儿现在何处?”
“在……王府正门”
闻此,王妃抓住刘三的后衣襟,脚尖点地,飞到空中,转眼到了王府正门。
门前有一辆马车,一匹雪白的云龙马拉着一辆平板车,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安静的如同睡着了,只是少年嘴角带血,衣襟上也血红一片。
马车一旁跪着数十名身穿甲胄之人,黝黑的盔甲上坑坑洼洼,残破不堪。周围聚拢了上百名看热闹的百姓。
王妃铁青着脸,来到马车前。
少年面色雪白,眉清目秀,想来活着时也是位翩翩少年。
“是谁把公子伤的这般重?”王妃大声喝问。
刘三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和胡统领对视一眼,极快的使了个眼色。
胡统领会意,连忙回答道:“回夫人,是九皇子他们,童世子被打成了重伤,还请王妃为我们做主啊。”
王妃暗中点了点头,说:“回府!”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李王府内气氛压抑至极。
主殿上,王妃神色哀伤,瞬间苍老了数十岁,浓重的血腥味刺人心鼻,险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三和胡统领跪在王妃身前,周围数十名护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来,不得遗漏一个字。”王妃轻抚眉心,疲惫的说。
胡统领此时害怕到了极点,就在刚才,端庄贤惠的王妃,一瞬间出手,连毙数十人,均是一招毙命。
“回夫……夫人的话,今日童公子进山狩猎,恰巧碰到九皇子。二人不知为何,聊了几句就打了起来,我们连忙上前护卫,慌乱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童……童世子就跌倒在地,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没能护得住世子殿下……”
王妃怔然不语,大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王妃轻轻探手去抹李童嘴角的血迹,奈何血已干,人死不能还。
“童儿……”王妃悲泣,香肩耸动。
良久之后,王妃收敛悲伤,对刘胡二人说:“还有谁知道世子已死?”
刘三赶紧回答:“除了我二人,再无旁人知晓这事。世子是在回府途中才去世的,九皇子那边的人并不知道。”
王妃点了点头,说:“世子只是重伤,你二人可明白?”
刘胡二人连忙点头,“是,是,是,世子只是重伤,被九皇子打成了重伤……”
王妃接着说:“此事给本宫烂在肚子里,若露出半点风声,诛灭九族。胡广,本宫安排你去做一事”
“胡广听令”胡统领说。
“赵斌没那个胆子杀童儿,你暗中调查此事,弄明白是谁从中作梗,把当日赵斌身边的护卫名单给本宫呈过来,给你一日时间做此事,否则杀无赦。”
胡广领命退出主殿,王妃转身对刘三说:“刘三,你暗中派人去寻和世子相貌相似之人,李府不能没有世子,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刘三心知肚明,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去吧,你也明白,只有世子能护的你安生,其余的就不用本宫吩咐了。”说完,王妃摆了摆手。
刘三退出大殿,心中忐忑不安,难以平静。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说是恶人也不足为过,但就因为他是世子殿下的贴身管家,所以才能活到现在。不管是谁,只有世子才能保他一生平安。但,区区三日时间,哪里去寻相貌年龄俱仿的这么一个人啊。
王妃在主殿待了一天一夜。
李王府失火,主殿被烧的干干静静,王妃一怒之下杀了数十名护卫。
王妃进宫跟皇后娘娘告状,九皇子把童世子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皇后娘娘当场杖打了九皇子,并派御医前往李府给世子疗伤。奇怪的是,王妃拒绝绝御医的会诊,将他们全部赶出了王府。
这一日,距离盟鸾皇城一万里处,一口黑白两色的石棺从天而降,落在大山深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刘奎是怨念山脚下土生土长的猎户,三十多岁,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近日,儿子吵嚷着让他捉一只狼崽子回家,拗不过小家伙又哭又闹,刘奎只得和村里的狩猎队一起进了山。
刘奎打猎是一把好手,箭无虚发,一把断口大刀舞的虎虎生风,能一口气砍死一头黑熊。现在已到年关,大雪封山,村里的男人们准备再进山打些野味,留着过年招待亲朋,兽皮拿到集市上卖了,也能为婆姨添些透红的胭脂。
“大奎,你不在婆姨肚皮上使劲,大雪天的跑大山里作甚?上次你弄回来的那头黑熊,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吃仨月了,何苦遭这罪。”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打趣的说。
老者名为王猛,是狩猎队的队长,一辈子和野兽打交道,若不是他,这一群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刘奎憨厚的笑了笑说:“大锤那兔崽子嚷着要养一只狼崽子,大过年的,也不好让娃儿失望,这不才跟着大家伙一块出来了嘛,队长,您可得多帮帮我。”
老者笑骂了一句:“你个憨熊,哪有这么宠儿子的。这时节,狼崽子都躲起来了,母狼看的紧,我可没那本事帮你。”
老者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心底还是高兴刘奎能跟着狩猎队进山的。眼前这时节,大雪封山,野兽们饥饿难耐,自然也凶狠异常。有刘奎在,这三十多人的安全也就多了一份保障,论实力,刘奎可是他们队里最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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