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祸起妓院
一瞬间的安静后,二楼的各个房间里的男男女女几乎都出来了,挤在楼道里伸着脖子看着。
叶晖听到枪声,起身就往楼上跑,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是苏退。
只见苏退手了拿着一把小手枪,一手推开叶晖,跑到一楼大堂,还没等跑到门口,就被一队正在附近巡逻的伪军堵在门里。
苏退额头上的血迹未干,面目狰狞地喊道:“狗日的,我和你们拼了,我杀了日本狗,够本了。”喊完举着手枪就要开枪,巡逻的伪军一顿乱枪,将苏退打死在倚翠苑的大堂里。
伪军巡逻队的头目来续认识叶晖,走过来问道:“叶处长,什么情况?”
“还不清楚,快带人去二楼查查。”叶晖低声喊道。
来续带着几个人冲上了二楼,只见八号房门打开,门口围着好多衣裳不整的男女。
来续分开人群,带人走了进去。
叶晖跟在后面也进了八号房间,看到龟田弘一头搭在床上,赤身**地跪在床前,后心处被打了两枪。两个**身上盖着被,卷缩在床角嘤嘤地哭着。
叶晖问那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说,龟田带她俩进来,就很猴急扒掉俩个人的衣服,跪在床前变态地摆弄着。这时从窗户爬进来一个额头带血的老头,话也没说,举枪就朝那个日本人开了两枪,看到日本人死了,那老头就跑出去了。
叶晖想不明白了,一个不与人争的老头,怎么会因为一顿打,就舍命杀了龟田弘一?
今晚的事变化太快,叶晖有些跟不上思路了。难道这又是狗爷设计的?
就在叶晖站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时,特高课长井上芄边记着衣扣,边走进房间来。
“叶晖,怎么回事?”井上芄问道。
叶晖回头看向井上芄时,却看到秦红袖跟在井上芄身后也挤了进来。
“井上课长,龟田副官被刺杀了!”叶晖打了个立正恭敬地说道。
“龟田!是龟田?谁这么大胆?是谁?”井上芄暴跳起来。
“是警察局技术处的苏退。才喝多了酒,被龟田副官打了一顿,找到这来复仇的。苏退已经被打死在一楼大堂了。”叶晖说道。
“马上派人,把苏退的家查封,像这种反日的人,全家都不是好人,都给我抓起来。”井上芄咆哮着下着命令。
叶晖轻声说:“课长,他家没有别人,就他自己,他儿子早些年就失踪了,他老婆早年就死了。”
“这个老混蛋,派人把他的尸体送去狗社喂狗!”井上芄咬牙切齿地说道。
“都给我散开,散开”一口浓重的奉天口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人群散开,邢鹿南腆着肚子,短粗的手指梳理着有些凌乱的大背头走了进来。
邢大头也听到了枪声,但正在要紧关头,他没舍得停下里,等到舒爽过后,才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这年头,一天不听到枪声,都会感觉到新奇。行伍出身的邢大头更是对枪声不敏感。
只要枪口不对着他,爱谁开枪谁开枪。
反正自己要把枪开了再说。,开过枪后,身体里的燥热感也没了,就剩下从脊椎往脑袋一股子一股子上传得舒爽了。
走进房间后,邢鹿南也呆了。
这房间里,该不该在的人,都在呢。
秦红袖本来还在呆呆地看着热闹,没想到热闹到自己身上了。
“你来干什么?”邢鹿南看到秦红袖心底火气,又看到她跟在井上芄的身后,又压着火气问道。
“我,我。。。。。。”秦红袖语无伦次了。
井上芄拦住话头,问道:“你来做什么?邢局长。”
“喝了点酒,和龟田副官来玩玩。”邢鹿南见到井上芄问话,心里那点火气全没了。
“龟田死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井上芄指着龟田的尸体骂道。
“龟,龟田死了?怎么回事?叶处长。”邢鹿南转头问道。
“苏退复仇,把龟田副官给打死了。巡逻兵又把苏退打死了。”叶晖轻声汇报着。
“怎么会这样?苏退这个老王八蛋,派人去把他家查封。”邢鹿南急急地说道。
“他家就他自己,没人了!您不是知道嘛。”叶晖附在邢鹿南耳边说道。
“那也要查封,所有财产充公。”邢鹿南气急败坏地说道。
“是。马上安排人去办。”叶晖答应着。
“贱人,跟我回家。”邢鹿南拉着秦红袖要走。
井上芄小眼睛一眯,对着邢大头嘴里骂道:“八嘎,这里的事情没处理完,就要回家。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明早交给我报告,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邢鹿南讪讪地放开拉着秦红袖的手,瞪红了双眼大声地说:“是,井上课长。”
井上芄背着手,走出八号房间,路过秦红袖时还用眼神调戏了两下,根本没把邢鹿南放下眼里。
叶晖把人驱散,关上了门窗,和巡逻兵头目来续一起出去,给警察局打电话叫人过来。
来续和叶晖做了简单交接后,带着巡逻兵离开了。
邢鹿南见屋里没人,把秦红袖抓过来,厉声问道:“贱人,是不是跟井上那个老狗给我戴绿帽子?”
秦红袖哆哆嗦嗦地说:“没,没有,我是来取东西。”
“还狡辩!你和那老狗黏黏糊糊地,我看不出来吗?”邢鹿南眼睛通红,啪的一声给秦红袖一个耳光。
秦红袖的粉脸上立刻起了一个红红的手印子,当即蹲跪在地上,哇哇地哭着,嘴里说道:“老公,都是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从,就会让你下台。”
邢鹿南气得呼哧带喘,找了把椅子坐下后,强压着心火问道:“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不到一年。”
“到底多长时间了?”
“不到俩年。”
“妈的,不说实话,到底多少时间了。”
“三年多了。”
“我把你赎身出来才不到四年,你和他都三年多了,我这绿帽子戴的,我是纯王八!你个小**,我给你吃,给你喝,给你钱花,你却给我戴绿帽子。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都该死!”邢鹿南是越说越气,站起来一脚把秦红袖踢倒在地。
“老公,饶命啊!我真的是被逼的啊!”秦红袖哭得妆容尽毁,花容失色。
“被逼的?你妈的,今天我这个纯王八今天就成全你,你个小**。”邢鹿南骂得浑身颤抖,恨得牙根直痒痒。
邢鹿南从腰间拔出一把铮亮的匕首,另一只手抓着秦红袖的头发,匕首在秦红袖白皙的脖子上用力一划,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秦红袖双手捂着脖子,美目瞪得圆圆的,双腿在地上用力地蹬着。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向下流着,只一会,秦红袖俩手一松,倒在了地上。
看到秦红袖死了,邢大头把刀扔在秦红袖身旁,嘴里低声骂着:“这群日本狗,我这么给你们卖命,你们还睡我的老婆,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你们全杀死。”
没多大一会,倚翠苑来了一大帮伪警察,叶晖安排他们收了苏退的尸体和作案用的手枪,自己又到二楼八号房间去了。
叶晖进屋吓了一跳,自己就出去一会,秦红袖也死了。
见到叶晖进来,邢鹿南深呼了一口气后,对叶晖说道:“叶处长,这个女人和苏退是同伙,你们都出去时,她竟然拿把刀要来杀我,被我抢过来把她杀了。去叫人进来,把这里收拾了吧。”
叶晖看了眼地上的刀,那是一把只有警察才配备的匕首,刀上有编号的,刀柄前刻着00001,这个编号一看就是邢鹿南的。
叶晖像没看见一样,安排人进来将龟田弘一秦红袖的尸体抬走,又叫人把那把匕首收进证物袋中拿走了。
看到秦红袖的尸体抬走,邢鹿南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道:“贱人,**,妈的。狗!”邢鹿南是气昏了头了。
本来想骂日本狗,但身边的人多,邢大头没敢骂出来,把日本那两个字咽了下去,只骂了个狗字。
虽然不敢骂,但在邢鹿南的心里已经对井上芄产生恨意,按照他残暴的个性,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报了这个戴绿帽子的仇。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戴绿帽子,这是对人尊严底线的摧残。面对这种事,有些人宁愿死,也不会甘心带着绿帽子。
在东北,如果哪个男人的老婆被别人睡了,那这个男人想正大光明的混下去,都不容易。周围人的唾沫都能淹死这个人。
邢鹿南心里想着,哈市警察局长的三姨太跟日本人在妓院里瞎搞被看到,这是多么让人难堪的事情啊!
想到这,他的心就绞着疼。
但这里是日本人的天下,邢大头还能怎么做呢?他当年为了金钱前途,出卖了8000多条东北军的生命,如果不在日本人的保护下,他这条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为了能活得更长久,他才申请从奉天调到哈市,尽量减少碰到熟人的机会。十年来,也算活得很不错,除了面对日本人时,抬不起脑袋,其他时间,都还算自在。
“可这日本人,尤其是井上芄老狗,竟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我该怎么做才能出了这口气呢?”邢鹿南茫然暗暗地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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