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似曾相识
被小偷惦记上，无论你如何看着，丢东西是迟早的事。
秦红袖被日本人惦记上，邢鹿南没丢啥，但多了顶绿色的帽子。
邢鹿南接连出事，是被谁惦记上了呢？
叶晖知道邢大头办公室会丢东西，因为昨晚那雨琪请他喝茶时，告诉他今天早点去上班，找个理由早点去邢大头办公室，邢大头会丢东西,而且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比钱还重要。丢了东西，邢大头还不敢声张，只要去得及时，这个案子一定会交给叶晖去处理。把案子接到手，回去找那雨琪，那雨琪会告诉他如何破这个失窃案。
叶晖追问那雨琪，到底是咋回事，但那雨琪只说这些，别的一个字都不肯说。其实那雨琪也就知道这些，巫医那清安也就让他告诉叶晖这些，
没想到，一切真如那雨琪所说。
叶晖心里琢磨着，邢大头真的丢了东西，真把这案子交给他处理。难道那雨琪会算命？
邢大头家里需要一名兽医，那就必须找个技术好的。叶晖脑海瞬间浮出一个人的名字－－谢无尘，那个天照狗社的专职兽医。
如果不是唐逸告诉他，谢无尘也是自己组织内的人，叶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唐逸从暮雨巷回到瑞祥杂货铺时天已经亮了，和狗爷肃卿聊了一个通宵，也把一些初步计划定了下来。按照狗爷的设计，叶晖会成为整个计划的关键人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是整个计划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
所以要把适当的一些情况通报给叶晖必要的，要把一会的思想统一到狗爷的思路上来。
十月十五下午，叶晖按照约定去了瑞祥杂货铺。
一番谈话后，叶晖也晕掉了。
按照唐逸的描述，狗爷肃卿就是成了精的妖。徐彪被狗咬死一案设计得如此精绝，简直是诸葛在世，武侯重生。
但鉴于保密性，狗爷只和唐逸单线接触，叶晖会从那雨琪处得到工作任务，减少到杂货铺来的次数，降低俩人的暴露风险。
叶晖也把这几天的工作做了简单汇报，只是比较详细地说了打扫徐彪办公室的成果，从徐彪的保箱柜里拿走几十张关于叶晖的照片和底片，照片上基本都是叶晖进出瑞祥杂货铺时照的，每张照片后面还有时间备注。
徐彪已死，证据也消灭了。
唐逸和叶晖都开心地乐了。
唐逸告诉叶晖，城南狗场的兽医谢无尘是静默的地下党，现在可以唤醒了，让谢无尘作为叶晖的下线，俩人单线联系。让谢无尘重操旧业，负责整个哈市的锄奸工作，自行组建锄奸队，受叶晖领导，经费由唐逸解决。
十月十六傍晚，叶晖去了趟城南狗场，假称自家的狗发情，看看能不能给狗配种。城南狗场有几十条纯种德国黑背狼狗，在哈市不知道的人不少，想要把狗带去配种的人也不少。
还是李白《侠客行》里那几句诗，“纵死侠骨香，不愧世上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唤醒了谢无尘。
叶晖和谢无尘秘密交谈了一会，又给了谢无尘一个锄奸队人员名单和地址，又交代了联络方式方法后，悄悄地离开了狗场。
看大门的老穆头也许年岁大了，从叶晖进到狗场里，他就倚着大铁门睡着了，带着棉帽子，裹着棉大衣，睡得还挺香，叶晖走时，只是略微睁开了眼睛就又闭上了，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叶晖在开车去城南狗场接谢无尘的路上，脑海思绪万千。当了两年的伪警察，也没有最近这半个月忙，而且各个事情都有他参与其中。
唐逸告诉他，现所有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让他坐上警察局局长的位子，要求他要调整思路，积极应对。
只有坐上更高的位子，才能获得更高机密的情报，这个道理叶晖心里很清楚。
接上谢无尘后，俩个人也没多聊，直接把车开到了邢鹿南的家。
刑大头的家也住在登云苑，他的房子坐落在朝云巷里，是一个面积更大些独门独院的精致院套。院子南面是一个小公园，公园里最好的景观就是一个不大的人工湖。湖南岸是暮雨巷，那条巷子很有名，因为住在里面的基本都是知名的艺人。
敲开大门，一个衣着干净的老头将叶晖等领到正房客厅，邢大头正坐在大沙发上闭目养神。
“老爷，叶处长到了。”老头在沙发前站定，恭敬地说道，看到邢鹿南睁开了眼睛，老头悄悄地转头出去了。
“局长，这是谢无尘，天照犬社的兽医。”叶晖打个立正，毕恭毕敬地说道。
“哦，好好好，来来来，坐坐，倒茶。”邢大头笑着说道，说完看了看谢无尘，心中一愣，感觉这个人在哪见过似的。
谢无尘进屋就认出邢大头的模样来，大脑瓜子梳着大背头，是很有特点的。他的心底怒火腾地升起，那些多年压在心底的痛瞬间充斥脑海。
叶晖看出了谢无尘的神色异样，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往茶几一侧的沙发推过去，嘴里却说：“局长不用客气，别倒茶，你有啥事?我们去办。”说着推着眼镜，用手掩饰着脸上的异样表情。
邢大头又用短粗的手指挠着大背头，眼睛微闭着，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可是过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来，但却感觉到和这个兽医似曾相识。心里有疑惑，嘴里就问道：“谢兽医，我们以前见过吗？”
谢无尘被叶晖抓了一把，压住了心里的火，俊朗的脸上陪着笑容，轻声说道：“邢局长，我就是兽医，怎们会和你见过。我平常就在城南狗场，哦哦，天照犬社，很少出来。叶处长偶尔过去给狗送些狗粮，我还算见过几面。”
“哦哦，我感觉以前见过你，可是想不起来了。你叫啥名来？”邢大头眼睛接着问道。
“我叫谢无尘，谢是感谢的谢。呵呵！”谢无尘极力掩饰着心里的情绪。
“哦哦，名字起得不错，有道家风范。”
“谢谢，我姑姑在武当山出家，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谢无尘顺嘴说道。
“这样啊！说正事吧！叶处长，我家的两条狗被咬伤了，让胡管家带你们过去给看看，那可是红袖的心肝宝贝，可不能出差错。胡管家，带他们过去。”邢鹿南吩咐道。
门外的衣着很干净的胡管家听到吩咐，带着叶晖和谢无尘去了三姨太秦红袖的房间。
不到半个时辰，胡管家又把叶晖谢无尘带了回来客厅，又悄悄退出。
“局长！”叶晖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的邢鹿南好像睡着了，低声叫道。
“睡迷糊了，老了，倒下就睡着了。你俩坐吧，看茶。”邢大头边坐起来边说道。看到俩人坐下后，邢大头看着叶晖说道：“叶处长，辛苦啊！我这接二连三地有事，麻烦你了！”
叶晖站了起来，立正说道：“局长，应该的做的，愿意为您效劳。”
“坐下说话！”邢鹿南命令道，语气上有些不高兴，心底却很高兴，也感觉到叶晖明理懂事，可以委以重任。
“那两条小狗都是外伤，不是很严重，无尘给清洗包扎好了，又打了破伤风针，应该没事了。”叶晖说话时还是毕恭毕敬地。
“那就好，我这三姨太不好哄，你知道这女人啊，我拿她也没办法。弄好了就好。辛苦你们两位。”邢大头看起来也没了兴致。
一个女佣人端着茶杯过来，端茶送客，叶晖谢无尘很知趣地告辞离开了。
去南郊狗场的路上，叶晖看到谢无尘看都不看他一眼，知道这人脾气倔，有事想不开了，于是没话找话地问道：“老谢，你以前认识邢大头？”这个时候叶晖也没有必须在恭恭敬敬地称呼邢鹿南了。
“认识？何止是认识，烧成灰我都会认识他。”谢无尘恨恨地说。
“啥情况？说来听听。”叶晖边开车边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谢无尘边说边沉浸在回忆中。
1930年，谢无尘还在用着以前的名字，叫谢石军，从沈阳讲武堂特训班毕业，就被分到东北军沈阳护卫师三团二营一连任排长，驻守在沈阳北大营。1931年春，谢无尘被升任为一连连长，在团里任命大会上，第一次正式见到了三团最高长官邢团长邢鹿南，那时的邢鹿南四十左右岁，那时他的头就不小，但还没有人敢叫他大头。
领导不一定能记得住下属，但下属一定会记得领导。谢无尘记住了这个三团的最高长官。
邢鹿南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最让谢无尘不能忘怀。
9·18事变，日本鬼子炮轰北大营，竟然是邢鹿南先率领三团直属警卫营和教导连，率先投诚日本，并把北大营里的兵力部署和火力配备等机密，全盘交给了日本人。导致整个在北大营驻防的三个团，基本全军覆灭。谢无尘受了重伤，被地下党救走，后转移到了上海治疗。
三个团近8000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转瞬化为炮灰。邢鹿南为了自己的前程，让近万人死在日本鬼子的炮火之下，就应该千刀万剐。
谢无尘和邢鹿南是什么样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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