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在突厥迎亲小队的引导下在茫茫戈壁中缓缓前进。
李元芳策马走在队列前面,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疑惑的四下望着。
曾泰纵马赶了上来,轻声道:“元芳,你在看什么?”
李元芳道:“要到达乌什海西端,我们难道不应该向西行吗?”
曾泰愣了愣:“没错呀。”
李元芳摇摇头:“不对,我们现在在向北行进。”
曾泰心下一惊:“哦?”
李元芳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阳,道:“现在是未末时分,日头在西,如果我们向西行,日头应该在我们的前面。可现在你看,日头在我们身后,这就说明,我们是在向北行。”
曾泰点了点头。
李元芳道:“曾兄,你命张环将罗盘取来。”
曾泰点点头,忙拨马向后奔去。
不一会儿,曾泰和张环飞马赶到,将罗盘递了过来。
李元芳翻身下马,将罗盘放在地上。
果然,罗盘的勺柄指向了北方。
曾泰吃惊的道:“我们真的是在向北走!”
李元芳深吸一口气,对曾泰和张环道:“事情不对!”
曾泰吃惊的看着李元芳:“不对!元芳,这是什么意思?”
李元芳急促的道:“来不及细说了。曾兄,你立刻赶到中军,率卫队保护公主。”
曾泰点点头:“好,我马上去。”
说着,催马向中军奔去。
李元芳看了看前面的迎亲小队,低声对张环道:“命弟兄们做好战斗准备!”
张环点点头,纵马离去。
不一会儿,带着十几名卫士来到李元芳身旁。
李元芳轻声道:“听我号令行事!”
张环点点头,低声传下令去。
李元芳一提战马,来到迎亲队长身旁,道:“将军,还有多长时间能到乌什海西端呀?”
队长道:“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还有一半。”
李元芳假意问道:“我们现在是向西走吗?”
队长答道:“是呀。”
李元芳道:“那太阳为什么会在我们身后呢?”
队长猛吃一惊,抬起头道:“啊,大将军,你恐怕是有些转向了,你看,太阳是在我们的侧面呀。”
李元芳笑了笑:“哦,可能吧。吉利可汗亲自来了吗?”
队长神色紧张,轻轻咳嗽一声:“啊,是呀。他亲自来了。带着虎师主力,在乌什海西端等着你们呢。”
李元芳又问道:“你们是吉利可汗的贴身卫队吧?”
队长顿了顿,道:“啊,是呀。”
李元芳道:“你们的队长叫什么名字?”
队长的脸色登时变了:“啊,我们队长队长……”
李元芳望着他,冷冷地道:“叫贺鲁吧!”
此言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队长浑身一颤:“大将军的话,小的不明白!”
李元芳冷笑一声:“贺鲁要你将我们带到哪里去呀?”
猛地,队长拔出弯刀,用突厥话冲后面随从喊道:“动手!”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李元芳已经出手。
短刀宛如闪电般掠过,队长的人头带着一股血箭直飞而出。
后面的张环一声大喝,率众卫士纵马杀伤前来,顷刻间,几名突厥骑兵便身首异处,尸体摔落马下。
曾泰率人飞马赶到,一见眼前情形,登时大惊:“元芳,这是……”
李元芳急促的道:“他们是贺鲁的手下!”
曾泰一声惊呼:“什么,是贺鲁的人!”
李元芳四下看了看,匆匆道:“曾兄,有则理惠说得没错,他们果然有阴谋。你立刻传令,使团原路返回!”
曾泰闻言,忙纵马奔向中军。
李元芳又对张环道:“卫队原地调动,卫队便前对,你为前锋,我来殿后!”
张环道:“是!”
话音未落,身后的卫士一片惊呼,指着李元芳身后道:“大将军,你看!”
李元芳猛回头一看,远处地平线上冒起一道黑线。
黑线呈一字排列,迅速向前推进。
李元芳到吸一口凉气:“来不及了!张环,命卫队结成战斗队形,将公主鸾驾护在中央!”
张环高声答是,飞马传令,转眼之间,卫队前后衔接,左右推进,形成战斗队形。
前排是八字排列的三排弓箭手,后排是专克骑兵的钩镰枪和拐子队,最后五排由骑兵组成,专门护卫公主鸾驾。
李元芳立马军前,只见远处的黑线如波浪般翻滚前进,越来越近,原来是一彪身穿黑衣的骑兵。
这支骑兵训练有素,奔跑当中始终保持一字队形,阵线丝毫不乱。
李元芳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钢刀。
曾泰率卫士们将公主的鸾驾团团围定。
执掌仪仗卤薄的内侍宫人蹲在行驾周围,一个个吓得脸如土色,体似筛糠。
銮驾中,公主武元敏吃惊的问春红:“春红,出什么事了?”
春红紧张的道:“刚才听宫人们说,好像有人袭击行驾!”
武元敏闻言,兴奋的道:“真的!太好了!”
春红愣了:“好?公主,大难临头了,还好!”
武元敏道:“当然好,这样就可以不用去突厥了。我要下去看看。”
春红一把拉住她,颤声道:“公主,你不能去呀!危险!”
武元敏一把甩开她:“胆小鬼,这就不敢去了。别忘了,我是大侠。”
春红苦笑道:“公主,我求求你,别再逞能了,您那个大侠是假的,谁也打不过……”
“闭上你的臭嘴!”武元敏一瞪眼:“你才是假的……”
外面传来了曾泰的声音:“公主殿下!”
武元敏推开春红,跳下鸾驾,迎上前去:“曾大人。”
曾泰施礼道:“请公主殿下不要惊慌,回到銮驾之上等候。”
武元敏兴奋的道:“我才不惊慌呢!高兴还来不及。”
曾泰也愣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武元敏道:“曾大人,请你立刻前去替我找一套千牛卫的军服。”
曾泰诧异道:“要它何用?”
武元敏不悦道:“让你找就找嘛,问那么多干嘛?”
说着,她转身走进鸾驾。
曾泰无奈的摇了摇头。
黑衣骑兵越来越近,地面已经微微开始震动。
李元芳静静地望着,身旁的张环吃惊的道:“李将军,有五六百人!”
李元芳缓缓点点头,举起手中的钢刀:“弓箭手!”
弓箭手们暴雷也似的应了一声。
“上箭!”
随着李元芳一声令下,五十名弓箭手搭弓上箭。
骑兵越奔越近,忽然,阵型由一字改为倒梯形,紧接着,又变成正三角形。
第一排只有一个人,第二排两个吗,第三排三个……一次后排递增。
李元芳看清了,第一排马上的骑手正是乌勒质。
他倒吸一口凉气,脱口喊道:“是驭风者!”
张环一惊:“什么?”
李元芳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来的是驭风者,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驭风者的首领——乌勒质。”
张环深吸一口气,道:“大将军,怎么办?”
李元芳道:“你立刻传令,卫队保护公主向北退!”
张环答应着飞马而去。
李元芳抬起头。
对面,乌勒质率驭风者向前飞奔着,十箭五箭……
乌勒质举起手中的弯刀,身后的骑兵也举起弯刀。
三箭两箭一箭……
眼看着驭风者进入弓箭手的射程,李元芳手举钢刀,一动不动。
弓箭队队长急道:“大将军,放箭吧!”
李元芳仍然不动。
骑兵离大队只有半箭之遥,乌勒质的弯刀在空中晃了晃,所有驭风者纵身而起,蹬里藏身,身体悬挂在马腹旁。
弓箭队长惊呼道:“大将军,怎么办!”
李元芳厉声喝道:“稳住!瞄准坐马!”
驭风者已奔到眼前。
猛地,李元芳掌中钢刀向下一挥。
霎时间,箭如急雨,向驭风者的坐骑射去。
人喊马嘶,头几排战马中箭受伤,翻倒一片,马上的驭风者纷纷落地。
然而,训练有素的驭风者却毫不停留,在乌勒质的率领下冲向千牛卫的阵中。
李元芳的钢刀在空中一摆。
第二三排弓箭手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路,驭风者闪电般冲了进来。
李元芳一声大吼:“放箭!”
二三排弓箭手近距离乱箭齐发,马上的驭风者纷纷中箭落地。
李元芳挥动钢刀,高声喝道:“弟兄们,杀呀!”
千牛卫一声呐喊,冲入战阵,混战瞬间爆发。
李元芳掌中钢刀兔起鹘落,卷起一道道寒霜,刀锋过处,数名驭风者身首两截,倒伏遍地。
那壁厢,乌勒质骑在马上,高举弯刀,大呼酣战,千牛卫纷纷倒在他的刀下。
李元芳见状,一声断喝,纵身而起,手指一按刀柄处的机括,‘仓’的一声,刀头疾飞而出,直奔乌勒质后心。
乌勒质百忙中回刀挡驾,当啷,刀头碰刀身,乌勒质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掌中刀险些飞了出去。
他吃了一惊,抬起头来,说时迟,那时快,链子刀闪电般收了回去,乌勒质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元芳已到眼前。
双脚连踢,正中乌勒质前胸,乌勒质嚎叫一声,摔下马去。
李元芳身体落地,毫不停留,掌中刀劈翻两名拦路的驭风者,向乌勒质急掠而去。
乌勒质跳起身来,正面相迎,二人战在一处。
众寡悬殊,驭风者几乎是三对一的比例,卫士们虽然异常英勇,却仍然损失惨重。
李元芳一轮快刀逼退了乌勒质,飞身上马,高声喊道:“弟兄们,结成防守队形!”
训练有素的千牛卫迅速收缩,利用盾牌和车辆组成了防守阵型。
乌勒质高声喝令,驭风者又发起一轮攻击,虽则令千牛卫损失了几人,却未能撕开防守阵线。
乌勒质哇哇大叫着率驭风者跳上战马,练成一字,向防线冲去,企图撕开缺口,却被防守阵型中伸出的钩镰枪勾倒战马,又遭拐子队乱棍偷袭,撂下几具尸体后向后撤去。
李元芳高声喊道:“保持阵型!弓箭手上箭!”
剩下的十几名弓箭手踏步上前,弯弓搭箭,瞄准了乌勒质率领的驭风者。
乌勒质虽然人多势众,却不敢贸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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