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捉拿我?我犯了什么罪?
白唐龙懵了,问心无愧地,自己并没有做触犯法律之事,且试问,能调动禁军的,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抓我?”白唐龙缓缓起身,冷笑一声,“你告诉我,我犯了什么罪?你又是受何人之命前来捉拿我,皇上吗?”仰天饮泪,白唐龙极力克制自己的悲痛,指了指身后的废墟,用冷寒如冰的声音,平静地问:“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吗?”
天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东郭是多么的想要安慰他,站在他那一边,但他又不能弃全家老小于不顾。
至少,让他了解自己的处境,好小心行事,保命要紧。
“圣上已驾崩两日,为奸人所害。昨日,太子查明你父德王爷就是幕后主谋,而王爷见事情败露,于是纵火畏罪······今日,我们埋伏于此,是为了铲草除根,不对,是铲除余党。”
看似解释的回答,却让人倍加留心。
愣了半晌,白唐龙踉踉跄跄地走向雨中那站如松的男人,悲愤地质问:“我爹绝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东郭先生,你很了解我爹爹的,他不是那种人!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人,怎么可能害人性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东郭看着白唐龙,沉默半晌。
拖着打飘的身子,白唐龙缓缓走向那个曾经令他喜爱万分的东郭先生,嚅嗫着质问:“东郭先生,你告诉我,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爹娘呢,告诉我,他们没有死,他们没有死……”
任凭小王爷摇晃着自己的肩膀,“尸骨无存。”他语气出奇的平淡,但眼中却充满愧疚,遗憾,懊恼,痛心……
听闻于此,白唐龙双膝不受控制地向地面狠狠砸去。
仅存的幻想终是破灭了。
泪,已然成河。
“抓起来!”东郭韶华面无表情地下令,坚决如铁。
大雨中,没有人看到,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红了双眼。
心如死灰,白唐龙丝毫不抵抗,几名禁军上前不费吹灰之力便按住了他。
忽然,一阵黑影围旋,按压白唐龙的禁军便应声倒地,来人将白唐龙一把扛上肩,驭轻功而去。
离开地面的一瞬,白唐龙瞥见令人震撼的一幕,地上禁军的头颅错位了,脖颈切面平整光滑。
这一刀两断的招数,好生厉害!
如此了得的刀功,这定是一个功夫非常之人。只是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白唐龙也不得而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几乎所有人愣在当场,待他们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远了。
“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追!”
东郭慌忙吼道,但眼中深处夹杂着难以令人觉察的欣喜。
众禁军奋起直追,但两人已然跑远,连身影都寻觅不得,终是只得作罢。
于是,东郭领着禁军们回皇宫复命。
那般明了的说法,小王爷定能理会。
殊不知,这一去便再也回不去了。
似乎是龙王爷布雨忘了收术,大雨不曾间歇,路上小河乱躺。
明德殿中,东郭诚惶诚恐地伏地而跪,大气不敢呼,汗如雨下,而太子端坐于桌前,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什么,时不时朝低头跪地的人儿瞥一眼,面无表情。
门外,轰隆作响的雷声压迫着人的神经,光照在地上,狰狞得像是食人的妖怪,东郭骇得不敢一动。
“我说东郭韶华,太子爷给了你这般表现自己,展现衷心的好机会,你竟还是将白唐龙放走了!我看你把他的一条命看得比你一家老小的还重啊!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可知太子爷本想让你做禁军正统的,可你……哎……”书案旁,一个太监摆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娘里娘气地说道。
这太监是太子贴身侍从,年纪轻轻,做事可不含糊,心狠手辣不说,最令人忌惮的是他满腹阴谋诡计,名唤文小书。
东郭头垂得更低,赶忙解释:“并非是东郭放他,而是有人前去劫人,那人武功了得,转眼间便把人劫走了,我实在无法阻止。”
这话,看似是回答文小书的话,实则是说予太子白宸听。
听闻于此,太子放下手中的册子,款款起身,走向那久跪之人,缓缓开口道:“东郭先生,想必您一定见过那般灭口的想法,一刀两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父皇生前该有一支隐秘的暗杀部队……”他俯身挑起东郭的下巴,似笑非笑,继续说道,“为世人所不知,他们作为一只无形的手,专为父皇除在逃的贪官污吏,反叛异党。他们,是叫夜手吧,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说着,太子又凑上前,手顺势滑下捏住他脖子的脉动处,到东郭耳边,轻声威胁道,“本宫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令东郭十分难受,但让他在意的是脖子上那冰寒的手,没有一丝温度,胜过尸寒。
东郭扭头避开太子紧逼的目光,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微臣确实不知。”
太子掰过他的脸,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逼他看着自己。
两人一阵僵持。
脸上划过一道愤怒的冷笑,太子甩开他脸,大手一挥,冷冷道:“带上来!”
闻言,文小书扯着嗓子传话,不久后,大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东郭心中万分忐忑,对于太子说的“带上来”,他心中跟明镜似的。
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说是人已带到,忽然屋内一闪亮光,空中劈下一响雷,吓得东郭紧张得一颤,汗水淋湿了内裳。
扭头一看,真是他的一家。东郭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愧疚,欲言又止。看到父母妻儿战战兢兢,眼中满是恐惧,他终是红了双眼,直觉对不住他们。
“东郭副统,现在还来得及,您赶紧地,跟太子爷求求情,把白唐龙的藏身之地说出来,用他一人换你一家,还有你的似锦前程……”文小书声切神真,似乎真心为东郭一家着想。
东郭望了一眼那一家老小,咬咬牙坚持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说。好!我成全你,你永远别开口了!”
太子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撂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而太子准备跨门的一瞬间,东郭掏出腰间的匕首,瞄准了他的心脏,眼看就要得手了,却被文小书帽子上的帽珠打落在地。
太子顿了顿,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你好大的胆子!”
末了,又将手中的帽珠弹射,一颗穿透了东郭韶华的心,一颗穿透了他的脑袋。
东郭直挺挺直接倒下,耳边的哭喊声刺得耳膜生疼,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视线也变得模糊。
小王爷,唐龙你一定要报仇雪恨,不要一蹶不振啊……
爹娘,娇如,孩儿,是我对不起你们,王爷是我们东郭家的恩人,我不能让王爷无后啊,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这些话愣是没说出口,东郭便永远的失去了意识,死不瞑目。
文小书瞥了一眼他们,冷哼一声,让侍卫把他们一并杀了。
这时,白唐龙被黑衣人救走,带到一个隐秘的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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