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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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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国明一走,气氛顿时无比的尴尬。我们谁也不说话,尴尬相望,好在小刘同志是个好同志,善解人意地回来了。不刻,菜陆续上齐,琳琅满目,堆满了不大的桌子。斟酒,开席,动手。我不停夹菜给罗雪,暗示自己的心意。罗雪笑道:“你想撑死我呀!”

    我脸色盛满极端恶性的笑容,温柔地道:“你瘦得就跟柴似得,长点肉才漂亮。”小黄目光一扫,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她示威似地不停夹菜给刘国明,搞的刘国明面红耳赤。刘国明无奈地道:“你快吃,别管我。”

    小黄道:“你多吃一些,明天上山,想吃都吃不到。”

    罗雪抿嘴笑了,我也觉得小黄过于夸张。刘国明道:“安华虽说落后,市场还是有的,口袋里有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你说得那么夸张。”

    小黄急了,啐道:“叫吃你就吃,废话那么多。”

    刘国明见小黄生气,不敢顶嘴,低头吃菜。罗雪道:“姐姐,你真会疼人。”

    小黄道:“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妹妹,找男朋友定要谨慎,千万不可找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他们自以为自己了不起,朝秦暮楚,始乱终弃。你再对他好,也栓不住他的人,更别说他的心了。所以啊!还是找老实的男人比较靠谱。”

    我冷冷望着小黄,继续观看她的表演。

    罗雪略微沉思,放下筷子道:“姐姐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我认为老实的男人照样靠不住。正因其老实,更容易麻痹女人。你但有所放松,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偷食,令人防不胜防。因而嘛!坏男人比好男人真实多了,我愿意与之打交道。”

    小黄听了罗雪的话惊愕不已,罗雪无所谓地望着她。小黄指桑骂槐不懈余力地贬低我,顺便挑拨我与罗雪的关系,却未料到罗雪竟会抛出令人嗔目结舌的观点,噎得说不出话来。我抽着烟,不时瞟眼反常的小黄,真想不到平实性格温和的她,居然也会笑里藏刀,变着花样拿我说事。哎呦!我恍然大悟,她是在吃罗雪的醋。想到此处,我暗自好笑,平时不拿我当回事。现在,看见我和罗雪甜甜蜜蜜,直接变成了醋坛子。女人心,海底针。

    不对,我想起那夜她的说辞,不禁暗暗发抖。这丫头来真的,我立即坐立不安,恨不得时间快些再快些,赶紧结束这个无聊的饭局。斜眼瞅瞅罗雪,小丫头依旧我行我素,视他人如同无物,不停往我碗里夹菜。这还不算完,她非要我吃掉碗里的菜,摆开架势直截了当地示威。哎!自酿的苦果自己尝,我闷闷不乐地吃着碗里的菜,味同嚼蜡,难于下咽。接下来,气氛异常沉闷,一场好好的饭菜因为两个女人的暗斗草草收场。分别之时,小黄与罗雪告别,却视我如无物,扭头冷哼驾车而去。我笑了,笑得好不悲催。

    天空乌云低垂,狂风扫荡大地,灰尘漫天飞舞,树木东倒西歪,世界披头散发。城市被灰尘所笼罩,好似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颠簸起伏,摇摇欲坠。顷刻间,蚕豆大小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噼噼啪啪碎裂,汇聚成水流淹没视野,雨刮高速运动,透过眼帘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一道闪电在云团内部碎裂,大地瑟瑟颤栗,紧接着便是巨大的雷声,老天好似在发泄自己的不满。罗雪瞪大双眼瞪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手不停地擦拭玻璃。雨越下越大,天地间水雾迷蒙,公路变成了河道。

    罗雪问道:“我们会不会死。”

    我道:“估计不会。”

    罗雪道:“死了,那就干净了。”

    我心想雨实在太大,这样走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得找个高地避雨。我瞅见不远处的高架桥,加速向前冲去。上桥,把车停在正中的地方,城市沉没在汪洋里,公路化为广阔的河流,几辆小车漂浮于河面,乘客在齐腰深的水中艰难而行。罗雪突然说道:“我不会游泳。”

    我笑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不然真会变成鱼儿了。”

    我打开汽车警示灯,放下座椅,脱下鞋子躺在座椅上。我对罗雪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就在此地避险,雨小便回去。”

    罗雪笑道:“世界要毁灭了,我们得抓紧最后的机会疯狂一下。”

    我还以为她开玩笑,说道:“世界暂时毁灭,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罗雪道:“当此之时,我要爱死你。”

    “你没开玩笑。”我很是无语地问。

    “废话。给我脱。”罗雪下命令。我放座位。

    她催促道:“动作快些,我等不及了。”

    雨势不减,无数的珍珠在车顶翻滚跳跃。雷电交加,风雨飘摇,大自然演奏着无以伦比的交响乐。汽车变成了孤岛,我和罗雪变成水里的两尾鱼儿,在风浪里跳跃翻滚,快活得好似神仙。风声,雨声,雷鸣声交织在一起,世间最动听的声音莫过于此。夜幕低垂,雨逐渐变小,慢慢停歇。罗雪咬着头发道:“世界并未毁灭,我却被你给毁灭了。”

    我道:“谁叫你那么疯狂。”

    罗雪道:“谁叫你刺激我。”

    “我没有。”我成了最可怜的人。

    “没有。”罗雪道,“你和黄雅倩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冤枉啊!”我解释道,“我和她就是同事,关系清白的不能在清白。”

    “请你老人家别在玷污清白一词。”罗雪直勾勾瞪着我,恨不得冲上来与我拼命。

    “一个女人为你接近崩溃的边缘,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只有革命友谊,并无军民鱼水情,谁他娘的信。”罗雪爆炸踹我一脚,扭腰骑在我身上乱捶,打得我直喊娘。

    “她看看我也算数。”

    “数算。”罗雪道,“你这是犯罪未遂。记住,以后少沾染她。”

    没想到她醋劲儿这么大,我试探道,“公事算不算?”

    罗雪道:“算不算,得看你的表现。”

    我道:“那我就好好表现。”

    我暗自叹息:“好累。”罗雪望着眼前的世界,我也跟随她的目光望去。

    大地纯净异常,世界被雨水洗涤得一尘不染,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我们爬回前排,整顿自己糟糕的形象。公路上的水慢慢消退,杂物连接天地,原先旖旎的景物好似被原子弹彻底摧毁。罗雪的手机叫了起来,她接过倾听好,然后撅嘴不耐烦地道:“马上到家,别烦我。”啪的一声,她挂了电话,不用猜都晓得是谁?罗大明风光一世,却被女儿治得服服帖帖的,我暗暗得瑟。唉!别笑老罗了,我还不是一样。罗雪道:“走吧!他催我回家了。”

    我发动汽车冲下公路,向中心城区驶去。进入城区,方才体会到这场大雨的威力,不到两个小时的降雨量,却给城市造成了惨烈的破坏,道路基本被淹,交通彻底瘫痪。地势低洼的青年路,车辆漂浮于水面,皆成了无人驾驶的小船。行人卷起裤脚,在没齐腰高的水里游动,临街店铺里的人们正忙着排水自救。

    “哇!”罗雪感叹道,“好壮观的场面。”

    我笑道:“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每天都在创造奇迹。”

    “可惜没时间了。不然,我们去钓鱼。”罗雪回归丧尽天良的状态,语言能把人直接给噎死。

    为了赶时间,我将车直接开了辅路颠簸而行,以避开拥堵的车流。到了十字路口,看见交警站在路中央指挥交通。我不想惹麻烦,又将车开到水中,幸好此路段的积水不是太深,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我深踩油门加速冲过水道,捡着地势高的路面行驶,顺利通过了的黄河路,。

    黄河路名副其实,一下雨真就成了黄河。东风路地势较高,车辆自然拥挤,走走停停,半个小时方才走完全程。到了碧海山庄,照例把车停在门口。罗雪观察四周,确定无人盯梢在我面颊快速一吻,开门下车跑进小区。我望着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不就是听个曲儿吗?竟然听成了这造型,我欲哭无泪,大骂自己混蛋透顶。

    经过层层选拔,我破茧成蝶,蜕变为一名副处级干部。公示期间,又参加了市委组织部举办的岗前培训般。何为岗前培训,无非就是听讲座罢了。教授们轮番上阵,讲授政策法规,条例禁令,行政执法等必要的相关知识。我历来对这样的讲座痛深恶绝,然而为了水红潮的脸面,只能耐着性子接受组织的再教育。讲授者的水平极其普通,皆是照本宣科,大念特念教材,台下人员迅速稀少。到了后半段,算上我仅剩四人。我坐在最前面,再次勇夺第一,煞有其事地倾听,装模作样地记笔记,老老实实地学习。毕竟,知识传承文明,不管内容好坏,能用就好,这是我一贯的想法。

    第三天下午,副市长戴伟国和市委组织部部长李斌突然出现在教室的门口,看见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几个人。老戴的心情可想而知,满口陪火大训李斌一顿。李斌百口难辨,畏畏缩缩而立,小孩子般的虚心接受领导的批评,并表示立马进行整顿。我瞅着萎靡不振的李斌,不禁暗暗发笑。戴伟国远远对我一笑,背手踱步悠然而去。我继续作秀,用教材屏蔽他人的视野,掏出手机与月奴谢雨聊天。月奴的夜晚总是短暂,她根本坚持不了,很快就高举免战牌,下线睡觉去了。我和谢雨立即肆无忌惮,肉麻得无已加覆,再后来谢雨也困了,思念专线彻底破产倒闭。

    铃声响之后,李斌快步窜入教室,在我耳边低语道:“戴市长要见你。”说罢,他对我挤眉弄眼,我看了他的嘴脸差点吐了。他先行而去,我做贼似地尾随。来到办公室,发现里面不止戴伟国一人,市委党校的校长马涛,市劳动人事局的局长姜明都在。我怔了怔,旋即深鞠躬,大声喊道:“各位领导好。”

    他们一怔,继而放声大笑。戴伟国道:“你小子故意损我们是吧!”

    “不敢不敢。”我赔笑解释道,“我正式加入组织,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革命前辈,又是我的领导。身为下属,跟上级领导问好天经地义。”

    “快坐,快坐。”马涛道,“你不坐,我们就不自然了。”

    我找个空位坐下,依次递烟而发。戴伟国接过点燃,深吸,呷茶。我对戴明国道:“戴市长,你是专程来查岗的吧。可惜!我这人做事还算马马虎虎,让你老人家失望了。”

    戴伟国老眉挑了挑,说道:“我就是过来查岗的。至于你的岗,想查还真查不了。让我惊讶的是你小子竟然这么听话,乖乖坐在教室里听讲,可见认识很到位。老马说你从不迟到早退,学习认真,不耻下问,他打算把优秀学员奖颁发给你。这里的情况我会如实向市委进行汇报,你就等着被表扬吧!”

    我握住戴伟国的老手,感激涕零地道:“谢谢大哥的栽培。其实啊!我是当天和尚撞天钟。既然来了,务求尽善尽美,不辜负各位的抬爱。”

    戴伟国躲避瘟疫似地抽手,又拍我误会,继而拍我的手背。他激情洋溢地赞道:“你能这样想,我深感欣慰。现在的年轻人,好高骛远,飞扬跋扈,哪有你小子这般善解人意。”他望着其余二人,赞道:“人才,真正的人才啊!”

    我谦虚地道:“我算什么人才?比起各位那就差远了。未来的路,还得靠各位多多提携。我可先跟你们打招呼,今后我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望各位多加帮忙,切不可冷眼相望,不管不顾,那就让人心寒了。”

    他们指着我又是大笑,我也傻傻地笑。戴伟国大翻白眼,责怪道:“看你说的,我们做人有那么差吗?”

    “放心!”姜明道,“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哪有不帮之理。”

    马涛李斌听了,急忙表明态度。戴伟国道:“只要一个电话,多大的事我帮你搞定。

    “这就让人心安了。”我一拍大腿,嘿嘿地笑,然后嬉皮笑脸地道:“这么多天,我都快被你们的再教育搞成了木头。每天想的便是读书吃饭,吃饭再读书,人都麻木不仁了。幸好,今天你们前来检查工作,不然的话我还得自己孤零零地回家。饭点时间到了,各位可有应酬?”

    戴伟国道:“我今晚难得的清闲。怎么?你小子又想腐化堕落我们。”

    “这是哪门子的腐化堕落。”我悻悻然地纠正道,“我认真学习了相关的规章条例,法律法规。公款吃喝,生活腐化,送礼贿赂,那才叫腐化堕落。现在乃是我自个掏腰包请诸君吃饭,以联络感情增进友谊,与腐化二字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上面想要问责,那也是问不成的。”

    戴伟国手指点着我笑道:“你,你小子还真是好学,条例禁令背得滚瓜烂熟,我佩服,我佩服。就冲着你这句话,今天我还真跟你去腐化堕落了。相请不如偶遇,那就出发。”

    他老人家发令,谁敢多言。说走就走,我们开车去了品雅居,吃了晚饭便去泡澡桑拿,接着打牌,玩到十二点方才尽兴而归。我的手气反正不好,横竖是个输,那就索性大输特输,以博取老家伙们的好感。人生嘛!有输有赢,有得有失,方是真正的人生。回到别墅,独自就寝,辗转难眠,思念好似魔鬼爬满了墙壁。干脆坐在床上抽烟,打电话给罗雪。

    很久很久之后,罗雪接了电话。我兴师问罪:“丫头,你今天跑去了哪里?为何不接老夫的电话。”

    罗雪笑道:“相亲去了。”

    我恨恨地嚷道:“好没良心的东西,病刚好就打算弃我而去,实在让人伤心。”

    罗雪撒娇道:“哥哥,别生气。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嘛,不去不行。”

    我道:“你老爸那个老混蛋逼你的。”

    “是啊!”罗雪压低声音道,“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得知我的病好了,立即帮我张罗婚事。哎呀!我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加上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你到处厮混,经常不回家,更引起了他的怀疑,非逼着我去。为了掩人耳目,我只好答应。”

    “你可要保持冷静,特别是见到帅哥,万万不可动心,不然我就亏大了。”我提醒道,心里却大骂罗大明混账,想方设法将罗雪往火坑里推。

    罗雪躲在被窝里娇笑不休,我听了好不开心。笑够了,她低语道:“你放心,我去了也是白去,装模作样客气地套近乎,继而大玩手机一言不发,对方很快就崩溃,然后抱头鼠窜。若是遇上死缠烂打的,那就跟他聊上几天,然后找个匪夷所思的理由蹬了。哥哥,你还别说,甩人的感觉特爽!”

    我轻轻啐道:“你就是变态,不喜欢甭去,不喜欢人家不妨直说,非要搞出那么多名堂来。给人家一个希望好好抱着,继而再把希望生生给揉碎,这样太残忍了。”

    “是残忍了点。”罗雪道,“不过我喜欢,谁叫他多管闲事。我这么年轻,他就想让我去飞蛾扑火,太不像话了。我便好好消遣消遣他,心理才平衡。”

    “歹毒。”我点评道。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罗雪装作无辜地道。

    我道:“小雪,我有点想你了。”

    “是吗?”罗雪笑道,“那就往死里想。”

    “听你的,往死了想。”我道。

    罗雪打哈欠,道:“病好了,我就一直困啊困的,现在又想睡了。”

    “那就睡吧!”我很是满足地道。

    “我会想你的。”

    罗雪丢下这句话便了无声息,我赤脚去了客厅,斜躺看电视,觉得无聊便关了,冲了个冷水澡,浑身汗毛倒立,大呼过瘾。完了,拿出一瓶葡萄酒自斟自酌,更是人生无比寂寞无聊。寒夜寂寂,冷风清凉,灯火星星点点,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不知道如何让灵魂安睡,心里极度郁闷。门铃突兀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特别的诡异。我误以为那是幻觉,便静坐不动分毫。少顷,门铃停息,却转化为门响,还真不是幻觉,看来有人找上门了。我想起那晚的遭遇,顿时警觉,无声无息去了卧室,从枕头下掏枪开保险,蹑手蹑脚回了客厅,打开屏幕一看大声骂娘,只见孟轲举着高跟鞋不停砸门,看样子醉得不清不楚。我叫声来啦!把手枪塞入沙发垫下,打开房门。我还真佩服孟轲,竟然能够准确地找到我。一股浓重的酒气迎面而至,孟轲瞪大丹凤眼望着我嘿嘿傻笑。她打个嗝,酸酸地道:“你,你不敢开门。”

    我扇扇被她惊得错乱不堪的空气,极为厌恶地道:“不是开了吗?你怎么了。”

    孟轲又笑,问道:“任鬼,我漂不漂亮。”

    听闻此言,我借着灯光细细审视,直接淌鼻血。只见,孟美人用透明的黑色丝质T恤装扮上身,豹纹抹胸若隐若现。下面,金色的超短裙搭配着蓝色的网纹丝袜,脚踏红色的高跟皮鞋,性感得好似莎朗斯通。香水味和酒味混合发酵,转化为一种让人难于接受的怪味,熏得我头晕眼花。

    孟轲道:“我无家可归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夜。”

    “你来都来了,我还能说什么?请问大姐,喝了多少杯?”

    “记不清了。”孟轲扔了手里的高跟鞋,又甩了脚上的另一只,甜甜地望着我笑。我觉得自己被妖孽盯上了,头皮酥麻,骨骼吧嗒吧嗒的响。

    “吵架了,抑或是演了全武行。”我嘴角勾起戏谑的幅度,无耻地道。

    孟轲摇摇头靠在门上,一味傻笑。她抹抹凌乱的头发,懒洋洋地道:“吵了,还很激励哩!他受不了,直接把我赶了出来。我一路走一路笑,一路笑一路流泪。再后来,我去商店买了这套衣服跑去酒吧买醉,越喝越觉的孤单,越孤单就越难受。钱包丢了,手机也丢了,自己也快丢了。酒吧老板给了我一百块,让我打的回家。我不想回家,直接来找你,运气还不错。任鬼,我,我也成了个孤魂野鬼,你可别笑话我。”

    我道:“笑什么?我心酸。”

    孟轲不气反笑,道:“你果然极好。”

    “进来。外面冷。”我道。

    孟轲摇摇晃晃进了屋,我反锁大门,提起地下的高跟鞋进屋。孟轲端起我的酒杯欲喝,我丢下皮鞋,上前夺了杯子,说道:“那是水,不是酒。”

    孟轲伸手道:“骗谁?我闻到酒的香气了。”

    “你酒够了,改天可好。”我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劝道,“再喝,你会死的。”

    “死了,便是解脱。小气鬼,不就是喝你一杯酒吗?还舍不得。改天,姐姐赔你一箱拉菲如何?给我,姐求你了。”我端着酒杯,又把酒瓶提到壁橱上。孟轲忿忿不平,靠在沙发背翻白眼。我补充道:“酒,你就别想了。清醒一下,我送你回家。”

    “你也是个混账。”孟轲骂道,“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那该死的家。”

    “好好好,不回就不回,就在我这里睡。”我只得顺着她,好言相劝。

    我坐下,孟轲黏了上来。她哀求道:“姐知道你好,把酒给我。我保证不多喝,就一杯便了。我真的很难受,你知不知道吗?”

    “知道。”我看着意醉神迷的她,狠心地道:“因此,我更不能给你。”

    我摇头叹息,起身去厨房,从冰箱内拿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回来。客厅里的场景直接让人崩溃,孟轲拿着空杯子,得意得向我扬扬。她笑道:“别凶巴巴地盯着人家嘛,我保证不喝就是了。”

    我把牛奶递给她,她退缩不接。我强行抓住她冰凉的手,把牛奶硬塞到手里,恨铁不成钢地道:“快把牛奶给我喝了,别人可以不在乎你,但你却要在乎自己。”

    孟轲不言不语,低头慢慢啜吸牛奶。我抽烟而望,忽然觉得她很是可怜。一次错误的选择,往往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月奴曾经说过,与其苦苦挣扎,不如放手黯然远离,虽说从此与孤独寂寞相伴,却胜在逍遥自在。

    我重新坐下,问道:“为何事而争吵。”

    孟轲扔了牛奶盒,拿过烟盒倒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入缓缓喷出。烟雾悬浮于空中化为轻纱,飘飞沉浮片刻散去。她的眸子寂寥忧郁,一池秋水般的漂浮不定。她用细长的手指夹烟,一拍一板地吞云吐雾,有种琢磨不透的美。她道:“我要和他离婚,他死活不答应。我骂他不是男人,我骂他没骨头。他,他给了我一巴掌。我与之对打,他就我推出了门。”

    叙述的时候,孟轲淡定如云,脸色并无太多的变化。这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我暗自感叹着。她望着我道:“任鬼,我是不是很丑陋,男人见了我就特恶心,连亲近的念望都没了。”

    “胡说。”我道,“你很美,还有种特别的气质。”

    不错,她的美由内而外,孤傲的气势倾注于丰腴的肉身,组合成另类的性感。她很强大,同时也很脆弱,然而可悲的是她的男人,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美,结局注定悲剧。今晚,孟轲装扮得清艳冷寂,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王祖贤扮演的聂小倩。

    孟轲确认道:“你,你确定自己的话,没有忽悠我的意思。”

    “真话,并无半句虚言。”我同样盯着她,认真地道,“孟轲,你有个性有智慧有气质……。总之一条,女人该有的你都有了。然而,你丈夫还是移情别恋了,这并非你的过错,而是他根本就不懂你。可笑可叹的是,你却为了一个不懂自己的人折磨自己,真是太痴太傻了。你该当放下一切,审视自己的内心,做你爱做的那种人,过你想过的那种生活。幸福,从来不会凭空掉下,需要你自己去追寻。”

    “你说的很有道理。”孟轲喃喃自语,发了好长时间的呆。许久,她蓦然感慨道,“我也想重头来过,他死活不放手,我又能怎样?我能放下,孩子能放下吗?让人纠结,好不矛盾。“

    我问道:“你最想要生活是什么?“

    孟轲瞥我一眼,道:“要求不高,有一个人爱我疼我,那也成了。”

    我笑了,为她解惑道:“这事简单,你就去找那样的人呗!”

    “说得简单。”孟轲异常失落地道,“实不相瞒,我尝试过了,结果一无所获。”也许是激动的缘故,她不停打嗝,手捂着胸口大声喘气。我问道:“怎么了?”

    “想吐。”我直接凌乱了,伸手搀扶她。孟轲摇手拒绝,捂嘴跑入卫生间嗬嗬地叫。我一阵恶心,暗道喝不了就少喝点,这不是自寻烦恼吗!叫声突然没了,我担心地过去查看,孟轲趴跪在地板,面对马桶上喘着粗气,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溢房间。我暗骂一句进入卫生间,打开换气扇,蹲身轻拍她的背。呜哇一声,污秽物到处喷溅,她的身体弓成虾米。我拿纸给她擦嘴,还没擦几下她又吐了。这时的她一点都不美了,头发散乱,嘴沾秽物,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问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孟轲泪眼婆娑地望着我,虚弱地道,“吐干净便没事,麻烦你给我杯水。”

    我返身去客厅倒水,孟轲低声呻吟。我把水杯递给她,她接过漱口吐出,用纸巾抹去嘴角的秽物。她内疚地道:“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好点了吗?”我接过杯子放在洗簌台。

    孟轲道:“我想个洗澡,麻烦你出去。”

    我问道,“行不行。”

    “没事,麻烦你找套月奴的衣服给我。”孟轲摇摇晃晃起身,哀哀切切地道。我踟蹰不前,孟轲又催了一遍,便转身上楼。找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合适,干脆拿了套睡衣下楼。水哗哗地流着,我把睡衣放在浴室门口,说道:“衣服在门口,你自己拿。”

    “好。”孟轲答应。

    我回到客厅倒酒浅饮,打开电视看新闻,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妩媚的女人,夜半三更突然来了,还喝的醉熏熏,又是述说自己的不幸,又是借卫生间洗澡。这事看上去很诡异,但也很香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想法那是虚伪的说法。我很孤独,她很寂寞,只要我向前,故事或许就此展开。然而我不能,趁人之危那是何等的道德败坏,特别是对象还是月奴的闺蜜。我删除了内心肮脏的念想,眺望奇妙的夜空,觉得人类无比的伟大,也无比的禽兽。

    孟轲紧紧裹着浴袍出来,人白得好似刚刚捞起的鱼儿,携带着洗发精浓重的香气。她褪去伪装,回归本来的面目。脸苍白似雪,齐耳短发乌黑透亮,眼角碎碎的皱纹昭示青春远遁的痕迹,却彰显了她成熟的风韵。她感知到我的目光,表情古井无波,浅浅地道:“卸妆后的我,是不是非常之丑陋。”

    我慢慢寻找词汇,慎重地道:“你就那么纠结于自己的美丑?”

    “非常纠结。”她坐在离我不到两尺的地方,很不淡定地强调道,“我极端纠结,因为世间已无人欣赏我了。”

    “错了,我欣赏你。特别是你带上墨镜,指点江山,雄霸天下的那种豪迈之气,经常让我想起林青霞扮演的东方不败。”我喷出沉重的烟雾,态度端正相望孟轲,慎重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孟轲笑了,轻轻地道:“能泡茶吗?我不想再醉了。”我也会心一笑,动手整治茶具,烧水煮茶。她理理头发,清清淡淡地道:“东方不败坠下山崖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令狐冲冰冷的剑刃。那一刻,她不再有任何念想,一心求死。”

    我喟然长叹,斟茶给她。孟轲端起瓷杯,浅尝辄止品尝。我道:“绝大多数故事起初很美,但随着剧情的发展,结局却注定伤感。”

    孟轲一双会说话的妙目慢慢凝聚于我,突兀地说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加拿大的雪必定很美,大片大片的飘落,染白山岗森林,封冻黑色的大地。世界从此一尘不染,心灵就此安息。也许某日,我也会跟随月奴而去,站在雪地里任由泪水成冰。”

    她的想象极端的美,同时也极端的让人心寒。我悠悠而道:“加拿大不止有雪,还有枫叶。而你的气质并非是雪,是那燃烧的枫叶。”孟轲歪斜着头,凝望旋转在沸水中的茶叶出神。我陡然问道:“你真会去加拿大做那片枫叶,燃烧片刻,黯淡熄灭。”

    “我不知道?故乡是他乡,人无法预测到自己会飘落何方?”孟轲爱怜地抚摸瓷杯,丹凤眼骤然收窄,化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她抬头望我,欲言又止,神态极为矜持。对于她的矜持,我一时间无法适应。我抬目眺望窗外,说道:“吞吞吐吐,并非你的风格。”

    孟轲道:“你不得不承认,你是极好极好的男人。看人,我始终不如月奴。”

    “是嘛!”我哑然而笑,自我嘲讽地道,“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看的。”

    “我很糙,就像个男孩子,命运因此而被注格。”孟轲陡然瞪我,轻声央求道,“以后,我难受的时候,你还能这样吗?整治一壶茶,我们紧紧地聊天。”

    我轻咦一声,确认似地问她:“你的意思是让我取代月奴的位置,做你的闺蜜。”

    孟轲的目光星星般的闪亮,期待地问道:“你愿意吧!”

    我习惯地摸摸下巴,说道:“虽然觉得别扭,但为了你的健康,我姑且答应了。”孟轲笑了,我也笑了。夜晚一如既往的静谧,我们煮茶聊天,放任时光地脚步。凌晨的时候,我送孟轲去客房安睡,自己则靠在床头,与月奴聊天。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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