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了凤凰小区，鸟儿醒过来揉揉双眼，眸子里一片苍茫，似笑非笑望着我。我道：“到家了，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鸟儿靠在我身上，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雾气氤氲，世界虚无飘渺。进门，鸟儿脱下高跟鞋，道：“我去冲澡。”她赤脚去了浴室，关上了门。我把包丢在沙发上，掏出烟点燃，又从冰箱里提出一瓶白兰地，拧开端起喝了一口，心里便暖和起来。凄凄沥沥的雨不休不止，雨势逐渐变小，烟雨空蒙，大地寂静。我慢慢品酒，神智反而清晰异常，经历过的事不断出现眼前。浴室门嘎的开了，鸟儿穿着粉红色的丝质睡衣，秀发盘在头顶挽成发髻，款款过来坐下，端起盛茶几上的酒杯喝干。
她道：“想什么？”
“想你这小傻瓜。”我直截了当。
她笑了，道：“我就在你身边。”
我也笑了，给她斟酒。她痴痴呆呆盯着我，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我寒着脸，训诫道：“有事不许独自扛着，记住了吗？你若出事，我怎么活下去。”
“对不起！”鸟儿道，“我没想到黄羽那么下作，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真不是个男人。”
我道：“他纠缠你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月了，”鸟儿低声道，“他办了贵宾卡，有空就赖在会所里不走，我轰他也不走。为了避免麻烦，我只能忍耐迁就，就当没这个人的存在，没想到他居然得寸进尺，不仅纠缠不休，还毛手毛脚的。前天，我去健身房巡查，他趁我转身之际，摸了我的臀部，还说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话，我盛怒之下给了他一耳光。他勃然大怒，指着我说给脸不要脸，他要让我无法在YX市立足，跪下来哀求于他。我奚落嘲笑，说他如果是男人就言出必行，我倒是要看看他多大的能耐，能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他怫然而去，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竟会派人来砸店，大意了。”
鸟儿点烟吸着，撮嘴吐出圈圈。我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鸟儿瞅我一眼，愠怒道：“黄羽在停车场遇见我，出言挑逗，说要包养我。我骂了他一顿扬长而去。之后，他暗中跟踪我，追到健身中心，情况大抵如此，其他的我不想多说。”
我心里弥漫着浓重的杀气，却不露声色地掩饰。鸟儿神情寂寂，目光忧郁，又喝了一大口酒。我叹道：“鸟儿，你喜欢独自面对生活的挑战，这我能理解。但是，我们是爱人，我真的想为你分担。”
“鬼，我知道你的好。”鸟儿道，“这件事我错了，以后绝不会再隐瞒你，看见你疯狂殴打红头发的样子，我霍然明白自己并非一个人在奋斗，你是我可以依靠的港湾，能为我遮风挡雨。”鸟儿泪光闪闪，无限娇媚，慢慢拭去脸颊上的泪。我心颤抖，搂过鸟儿抱紧。她翻身坐在我的大腿上，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吐气如兰地道：“鬼，放过黄羽吧！别为了一个白痴而大动干戈，这毫无意义。只要你在我身边，世界就一片光明。”
“我会放过他！”我答应了，强调道，“但是，我以后可会看紧你。娘的，这世界色狼太多了，这事就是天大的教训。”
鸟儿露出震撼凡尘的笑，人倒在了我的身上。生命的魔窟，孕育生命的幽暗之地。人类在黑暗的内部被孕育，穿过紧窄的甬道，挤压挣扎之后，奔向外面的光明世界。成年以后，男人们豁然发现自己缺失了身体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努力寻找追求，渴望回归生命最初孕育的地方，心灵方能得以净化。
阳光挤进卧室，梦醒之后，本能的用手一摸，被窝温热，鸟儿不见了。我懒懒地躺在床上，瞪着头顶上的千纸鹤发呆。五彩缤纷的千纸鹤在空中旋转飞翔，构成了一幅壮美的画美。鸟儿换掉过去白色的千纸鹤，我问她原因？她道：“白色素雅单调，看多了心里憋屈，生活不能没有色彩，故而换掉。”鸟儿又给我讲了一个传说：“折满九千九百只千纸鹤，对着最后一只千纸鹤许愿，它便活过来，为你实现自己的心愿。”她问我信不信？
我道：“传说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鸟儿认真地道：“这倒是真的，假如有一天我突然死了，定会化身为美丽的千纸鹤飞到你的身边。”
我取笑她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降温，尽说胡话。鸟儿冷冷地瞥我一眼，继续折千纸鹤，一个人生闷气不理我。丫头刁蛮任性胡搅蛮缠，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鸟儿回来，便穿衣出了卧室，外面空无一人。餐桌上有一张纸条，鸟儿留下的。她道：“老公，我去健身中心，不必挂念。”纸条左下角画了一只惟妙惟肖的天鹅，展翅欲飞。我放下纸片会心一笑，冲泡咖啡，坐在沙发上抽烟，喝完咖啡去卫生间洗漱，回卧室整理床铺。在鸟儿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空药瓶，瓶身全为英文字母，不知道医治何病？我内心隐隐不安，便去书房打开了电脑，在百度输入zolmitriptan，Zomig，对话框显示了几十万条信息。进入百度百科，该药品中文名为佐米曲坦（zolmitriptan，Zomig），世界第二大治疗偏头痛的新型特效止痛药。本品系葛兰素公司开发，后转让给捷利康公司，1997年在英联邦首次上市，1998年被FDA批准在美国上市，后FDA又批准了口内崩解片上市。佐米曲坦的口内崩解片使其生物利用度大为提高，起效更快并可维持疗效6小时。
读完名词解释，我长舒一口气，鸟儿并没欺骗我，她患的真是偏头痛。接下来，我搜索偏头痛的病因症状和如何治疗的资料，一看才知偏头痛的病因复杂，分类也很多，只有通过脑部X光扫描和核磁共振成像才能查出真正的病因，症状的描述与鸟儿发病的情况差不多。总之，得了偏头痛这恶疾，发作起来极为痛苦。怪不得鸟儿不听我的告诫，非要嗑药。但这无非是饮鸩止渴，抱薪救火之举，短时间内虽能缓解疼痛，长此以往却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我愈发无奈，垂头丧气查找治疗偏头痛的方法，查询结果五花八门，数不甚数，搞得我晕头转向，云里雾里，竟然找不到靠谱的说法。
“他娘的，”我大骂一句，在墙上重重打了几拳，鸟儿到底患上的何种类型的偏头痛，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我关掉电脑，心里郁郁不快，提包出门。
阳光耀眼，流云在湛蓝的天空下飘动，青色的群山一如既往地伫立在远处，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到了忘忧酒店，谢雨照例为我泡茶，说了今日的行程安排。她身穿一套淡红色的套裙，好似红云飘来飘去，把文件放下让我批阅。我瞅瞅成堆的文件，脑袋里全是鸟儿的影子，暗自神伤。
谢雨好奇地道：“姐夫，你一定的遇到什么难事！自打进了办公室，你就满脸愁容，郁郁寡欢，很是不爽的模样。能跟我倾诉一下么，我可是极好的倾听者。”她睁大剪水双瞳，顾盼流转地凝视着我。这妮子水灵秀气，秀而不媚，清艳绝俗。我看着谢雨，有种被电到的感觉，不过很快就消失于无形，毕竟她是谢筱的亲妹子，我绝不放任邪念地滋长。
我调笑道：“心烦啊！有个小八哥围着我，喋喋不休地聒噪不休，搅得人心烦意乱，难于静心做事。她若是出嫁了，世界大概就宁静了。”
谢雨粉脸微红，嚷道：“好心没好报，人家关心你。你不但不领情，反倒讥笑我。讨厌我就明说，别指桑骂槐的，我可受不了。你一句话我立马就走，谁稀罕做你的跟屁虫。还有，我嫁不嫁人是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说罢！谢雨负气而走，喊也喊不住。我想追出去哄她，又怕被其他员工看见。我暗骂道：“死丫头，动不动就生气不理人，狼变的。”
我也懒得搭理谢雨，细致地批阅文件。财报显示，本季度公司的主营业务收入一亿八千万元，毛利润为一亿一千万，净利润为九千万，收益增长率为15％。对比上季度，净利润增长了5％。我细致分析，发现品雅居的利润率突飞猛进，而忘忧酒店的利润率明显滞后，而利润下降的原因为食品原材料的价格在持续上涨，支出增加一倍的费用。我把财报丢在桌子上，心想食品原材料虽说持续上涨，但是涨幅绝不可能增加一倍之多，其中必有猫腻。于是，我找出采购部的财务报表逐条核对。核对一遍，发现细目表清楚细致，票据齐全完善，符合公司的财务规定，并无虚报之嫌。飞蛾离开之后，我停止暗箱操作，不再贪污公司的钱。公司为月奴的私产，岂能自己坑自己。
放下报表，登录国家统计局的官网，察看本季度的宏观数据，受国际大宗商品不断涨价的影响，国内CPI指数迅速爬升，食品类的物价涨幅最大。国家六部委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联合打压物价的对策。财经专家预测，央行将利用利率杠杆，上调存贷款准备金利率或者加息，以收拢资金，打压泛滥的流动性。阅读完毕，暗想作秀而已，政策难于落实，通货膨胀已成定局。一季度以来，银行开闸泄洪，资金潮水汹涌澎湃，就像失控的火车急速前行，巨额资金被央企瓜分，剩下的流入少数大型民企，为数众多的小型民企却一无所获。资金洪流涌入伟大的落后产能，开足马力持续生产，继续污染祖国的大好河山，为全世界人民制造廉价的商品，继而涌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造城运动之中，修筑公路，建造高楼，官员大呼过瘾，老外见了目瞪口呆，老百姓则面露苦涩。
我略微沉思，喊道：“谢雨，通知段伟和王无极来我办公室。”
谢雨回答：“我死了，自己通知。”
我大怒出门而去，谢雨的胳膊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见我粉脸一阴，拿起电话通知。我摇摇头返回办公室，抽烟打发时间。又等一阵儿，段伟和王无极先后进入办公室，我提醒段伟以后采购原材料时不必货比三家，尽量压低价钱，控制成本。段伟满口答应。我肯定了他的工作表现，希望他再接再厉，为公司的发展出谋献策，做出更大的贡献。段伟激动地道：“老大，我会努力工作，严把质量关。”我满意地挥挥手，段伟出门而去。
我看向王无极，说道：“王总，想必你也知道，酒店的盈利停滞不前，能说说想法吗？”
王无极有备而来，说道：“任总，我打算从以下几方面入手，提高公司的盈利能力。第一，完善制度，控制成本。第二，杜绝浪费，开源节流。第三，加强创新，扩张新业务。具体项目，我会呈报一份报告给你。”
我欣慰地道：“利润下降并非你的责任，宏观经济的恶化乃是主因。你能未雨绸缪，我很是欣慰。”
王无极心情大好，说道：“我们可以通过涨价以应对通货膨胀带来的压力。”
“暂时不必，”我笑道，“但你的建议我会向股东据实反应。不管涨与不涨，服务质量都要保证，必须做得尽善尽美。”
王无极道：“质量是企业的生命，我会严格把关。”
我点头道：“今日到此为止，你去忙吧！”
王无极告辞离开，我休息片刻，吩咐谢筱把批阅的文件下发了。谢雨冷若冰霜地进入办公室，瞪我一眼，抱着文件扬长而去。我摸摸头，猜不透谢雨的心思。这时门轻轻响了，我叫声进来，小黄步入了办公室。她穿着淡色的职业装，惹火的身材隐隐可见，胸前的山峰特别饱满，高耸坚挺，令人垂涎欲滴。据实而评，单以身材来说，小黄在我认识的女人中排名绝对第一。在我的提拔下，小黄身兼数职，已为公司的核心管理层，是我最为信任的助手，也是我安插在罗大明身边的眼线。
小黄坐下浅浅一笑，矜持少了，多了几许自然。我给她冲了杯咖啡，她接过放下道谢，开始汇报天水金岸预售的收支情况。小黄说的极为详细，数据准确，我认真倾听。汇报完毕，小黄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财务报表，双手递给我。我收起报表，锁进保险柜。我道：“小黄，我没看错人。”
小黄一如既往的淡定，说道：“你过奖了，这是我的职责。”
我笑道：“你啊！淡定如云，从不居功自傲。这种优点是其他女人所不具备的，我非常欣赏。我常想你若是男人，那就恐怖了，说不定我俩早调换了位置。你成了我的上司，我便是你忠实的走狗。”
小黄居然笑了，百媚恒盛，不算完美的五官比牡丹还艳丽，我不由痴了。小黄见我痴痴呆呆的模样，更是羞報，面如赤霞。
我压低声音道：“小黄，你笑起来真的很美。”
小黄道：“任总，你别取笑我了。我笑起来很僵硬，一点都不好看。”
我道：“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害人不浅。”
“我男友，”小黄忸怩道，“他说我不笑文静端庄。一笑，什么都优点都没了，只剩下一张古树般的脸。”
“那是你男友不懂地欣赏，僵硬也是一种少见的美。不过，刚才的嫣然一笑，真是惊心动魄。”我发自内心的赞叹。
小黄问道：“真有那么美吗？”
“当然是假的。”我心想女人最美的时刻，是与心爱的男人欢爱时**蚀骨的表情，也不知道小黄在床上表情如何，好想一睹其风采，可惜名花有主，机会渺茫。想到此处，莫名的冲动，火辣辣地盯着眼前的美女。小黄不敢与我对视，低头望着高跟鞋，不言不语。我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水。又过了一阵儿，她低吟道：“任总，我想请一个星期的假，恳请你批准。”
我愣了，问道：“一个星期，家里出事了吗？”
“没有，”小黄羞涩道，“男友轮到年休，我们决定去日本旅游，所以我想提前休假。任总，他的假期很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少。好容易轮到他年休，我不想浪费机会，求你帮帮我。”她凝视着我，面露乞求之塞，令我不忍拒绝。
我干脆地道：“我同意了，你的工作暂交副总监白佳接手，无忧地产我会亲自过问，祝你旅途愉快。”
小黄眉开眼笑，兴奋地道：“任总，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不必”我凑到她身侧，嬉笑道，“能博美人一笑，夫复何求。”
小黄的脸更红了，我哈哈大笑。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小黄浑身哆嗦，慌忙起身告辞，不用猜也知道那声音是谢雨制造的。臭丫头，又吃醋。眼瞅小黄离去的背影，我不禁羡慕起她男友来，能够消受如此美女，艳福但真不浅。想起谢雨，便觉头痛异常。外面的办公室，谢雨贝齿咬着红唇，犀利的目光如刀，仇恨疯狂增长，暗道不妙，我调笑小黄的话肯定被她听见，怪不得如此生气。文件散落一地，她面色凄然，蹲身收拾。我蹲下帮忙捡拾，按顺序摆在办公桌上。我轻声道：“小雨，别生气好吗？姐夫跟你开个玩笑，何必拿文件出气呢。乖，我请你吃饭。”
谢雨冷笑道：“你想贿赂我。”
我一怔，问道：“此话何意？”
谢雨模仿我的语调，阴暗地道：“能博美人一笑，夫复何求。哼，偏心鬼，黄雅倩萤火之光，岂能以皓月争辉。你涎着脸讨好人家，却对我恶语相向，好没良心。”
此话好不恶毒，我七窍流血，怒火中烧，要不是看在谢筱的份上，早就赏了她一个耳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敢多管闲事。谢雨满不在乎望着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忍住怒火，冷冷而道：“记住，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事少操心。”
谢雨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坐在座椅。我懒得理她，转身进了办公室，靠在沙发上用手揉揉发烫的太阳穴，心情糟糕透顶，很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不该把谢雨留在身边，碍手碍脚，极难驾驭。我抽烟舒缓情绪，望着墙角生机勃勃的发财树，肠子都悔青了，按熄烟头进了休息室，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打电话给鸟儿。
鸟儿道：“我正指挥工人清理毁坏的物品。”
我道：“注意安全，千万别伤了自己。”
“知道，”鸟儿道，“土狼哥很实在，帮了我不少忙。”
我道：“我给了他不少好处，他当然会好好表现。”
鸟儿埋怨道：“就你会算计。”
“所谓的人情事故，就是互相算计，彼此都得到想要的东西罢了。”我沾沾自喜，厚颜无耻地道。
鸟儿叹道：“我这里风平浪静，一切正常，你安心做事，就这样吧！”
刚刚结束通话，月奴的电话便到了。她责问道：“与谁聊天，这么啰嗦。”
我道：“鸟儿。”
“真不出我所料。”月奴语调泛酸。
我道：“吃醋了吗？”
“犯不着，”月奴道，“现在人在哪里？”
我道：“忘忧酒店，中午打算去品雅居。”
月奴道：“黄志明打电话说他在忘忧酒店定了餐，请你们吃饭，当面赔礼道歉，并赔偿你们的损失。鬼，我替你答应了，他好歹是个副区长，能放下身段与你会面，实属不易。你见好就收，了解此事吧！”
我道：“好，一切你做主。”
“我做主，未必。”月奴懒懒地道：“你呀！让人操心的主。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黄志明说从昨晚开始，一直有人跟踪他儿子，吓得人家待在家里不敢去上班。你神通广大，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不过手段有点低级，跟黑社会有何区别。记住，我们是生意人，不是黑社会。你怎么就不能冷静一点，让人失望。
我听了有所不安，撒谎道：“月奴，我说过不报复黄羽，就会信守诺言，绝不会骗你。那些人可能是土狼派去的，我立刻打电话叫他撤走人。”
“你我之间不需要解释。”月奴道，“鬼，我真的爱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爱，毫无道理可言。但是，你也要为我考虑，好吗？”
我一时语塞，哽咽道：“是我自私，我错了。”
月奴道：“别说了，好吗？本想与你共进午餐，可妈妈来电话叫我回家吃饭，只得作罢，下午黄志明的饭局我陪你们去。”
我道：“你去最好，能给我撑腰。”
“哼，”月奴道，“给你撑腰，行啊！但要有好处。”
我压低声音道：“你是我的女王，我会好好伺候你。”
月奴娇嗔道：“你比黄羽还无耻下流，不跟瞎扯了，再见。”
我心情舒畅，决定去品雅居吃饭。锁好门出办公室，却见谢雨爬在桌子哭泣，我大吃一惊。她神情凄楚，梨花带雨，失魂落魄地望着我，泪水汹涌而出。我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哭得如此伤心，至于吗？幸亏无人来办事，若见了她这样子，定会浮想联翩。
我轻轻关门，扶着谢雨的颤动身躯，说道：“小雨，别哭了。姐夫不该骂你，我向你道歉。”我拿过桌子上的纸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谢雨转过身子，掩面而泣，呜呜咽咽的哭声叫人心烦。我挤进窄小的办公区，掰开她的双手小声劝慰。相距咫尺，幽淡的体香扑鼻，心生涟漪。谢雨埋首于膝，泪水顺着指缝流淌，一味哭泣。我的脚都蹲麻了，她仍旧自顾自地哭泣，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冤屈。我更是烦躁，拉开她掩住脸的手，直面那张变形的粉脸。她头发蓬乱，成了泪人。
我的火气慢慢平息，说道：“没完没了耍性子，诚心惹我生气。爱哭是吧！你就大声哭，往死里哭。最近你到底怎么了，就像在梦游似的，工作不好好做，真不知你想些什么？”
“哇！”谢雨大哭，吓了我一跳。我只想赶紧逃离开，不然我会疯掉。我道：“你，你继续，我走了。”
刚刚挪步，谢雨抱住了我，双手打结，死活不肯放手。我怎么掰也掰不开，纠缠在狭小的空间里，既尴尬又无奈。她嘤嘤而泣，柔嫩的身子紧贴着我。没办法，我恳求道：“小雨，你到底要怎么着？我快被你逼疯了。”
谢雨哭道：“姐夫，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如果你真……厌烦我，我就离开公司，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见你。为什么……你对外人那么热心，对我……总是冷言冷语，漠不关心。我真的想不通。姐夫……难道我在你心里……一文不值吗。
谢雨眼中全是愁怨与凄凉，我心生怜悯，抛弃心中的忌讳，帮她理顺散乱的头发。我道：“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会讨厌嫌弃你，别胡思乱猜，好吗？乖，别哭了，被人看见可不好。
谢雨不依不饶地道：“我……知道的，你……你打心里不待见我。因为我……长得像……姐姐，所以你……不想见我。姐夫，我心里憋屈。我……我恨自己这副模样。”
我立即石化了，说道：“你误会了，我真不讨厌你。”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