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迅速过去,众人对‘群商会’所发生的事情热度还没有完全退却,而三年一度的‘才子大选’与‘仕女大选’便已经悄悄拉开帷幕。
桩桩件件引人震惊的事件在弦月国上下挂起了一股汹涌的飓风,使弦月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都陷入了纷乱复杂的局面中,久久未能平息。
又例如,此次商会过后,由鹤鸣商会会长墨致远担任皇商会长一职,成为弦月国三大商会的最高掌权人!负责由国内各处流通皇城内部的一切货流!
例如赫连风府邸被抄,二皇子派人禀奏诸侯王后,朝廷又迅速派下一人接管赫连城。此人乃当朝一品通正史,为人公正,勤政清明。
例如王海禄被捕,出现了一个新的商贾选接管了福禄商会名下所有商铺。此人身份神秘,样貌不详。迅速接管福禄商会后便大刀阔斧地将商会内部整顿完毕,其行事果敢雷厉风行,让众人对其身份更是议论纷纷。
只是也有一些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弦月国众商贾顿时陷入了人人自危的情形。
兵甲侍卫用了整整三日时间,将两人名下所有的府邸商铺关闭查封,家眷一律关入大牢!参与此事的所有同党以及有嫌疑者通通被拘押审查,搜查府宅,听候发落。
此消息一出,弦月国上下顿时沸腾!众人都翘首观望,大街小巷皆充斥着众多流言蜚语。
据悉此次盛会中有两大权贵同时落马,分别是三大城池之一的赫连城城主赫连风,以及福禄商会会长王海禄!而详细的原因竟然是被查出私贩商盐以及陷害鹤鸣商会会长这两条大罪!
可是举国震惊的事件还仍没有完全结束。
一年一度的‘群商大会’在经历了漫长的一天后总算落下帷幕。
“…”
“…”
“是,属下遵命!”
“本殿命你为主审官,将此次案件务必审查清楚,并拟一分草案呈上来,本殿要向父王禀奏此案!”
“属下在!”
“李罔可在?”
“是!”
“抓捕所有与此案相关的人!根据王海禄随后证词,将一切参与此案的人通通抓捕归案,听候发落!”
“属下在!”
“甲兵何在?”
“是!”
“将王海禄收押天牢,查封其所有名下府邸,商铺,酒肆!其家眷亲属一律获罪押入监牢,听候发落!”
“在!”
“好!来人!”
王海禄神情麻木:“王某无话可说,但凭殿下处置!”
宇文衡仔细查看,随后缓缓望向王海禄:“王会长,你还有何话说。”
随即将烧了一半的衣服呈上来:“殿下,这便是石明要销毁的证物。”
冲一旁的墨云霜咧嘴一笑,便朝上首的宇文衡禀道:“殿下,已将石明抓获!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正在烧毁证物,于是便将其拿下,押过来听后殿下处置!”
这时只见司徒浩苍带领一众侍卫押着一个人从殿外迅速走了进来。
王海禄暗自摇头,嗤笑自己太轻狂。他自以为这弦月国不会有人看透自己的伪装,可如今…脸上透出几分无奈,几分讥诮,几分冷嘲,最后都归为一片沉寂。
他知道张仁鸿此人并非一般的金银财物可以收买得了的,只是没想到此人爱香竟会到这种地步。他与张仁鸿相处那么长时间都没看透,而这个女子却仅仅见过张仁鸿两面,便将他的心思想法摸得一清二楚,与这样的女子为对手她如何不输的地一败涂地?
王海禄恍然大悟。
墨云霜淡漠开口:“你出身调香世家,身份贵重。可是你却不知道对于一个嗜香如命的人,利用香料来牟取他人性命是他心中的大忌。你玷污了在他心中最为神圣的一物,他如何不对你心存恨意呢?”
宇文衡脸色幽深地望着她。
片刻后只见他缓缓转向墨云霜,脸色苍白:“墨小姐的才智在下着实佩服。只是在下不明白,你是如何说动张仁鸿前来揭穿在下的?”
王海禄神情萎靡,对宇文衡的怒气仿若未闻。
众人颤巍巍地起身谢恩,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宇文衡胸脯不断耸动,脸上一片震怒。须臾后,才逐渐恢复如常。缓缓坐下抬手示意众人起来。
墨云霜内心冷笑。这种虚假做派,果然是皇室中人信手拈来的绝技,旁人是断断学不来的。
宇文衡的大怒让众人瞬间感觉心惊胆颤,慌忙齐齐跪地高呼:“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宇文衡豁然站起,勃然大怒:“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联合起来陷害一方贤良?!若今日让你们侥幸成功,你们让本殿如何向父王,向这天下万民交代?!如此还不成了震惊世人的千古奇冤了?!你让后史如何记载我这个皇子?是不是在本殿的名字后面加上不分黑白,不明善恶,不辨是非的愚蠢无知的赫赫罪名你们才觉得开心啊?!恩——?!”
片刻后,宇文衡缓缓抬头:“王会长,这些都是你与赫连风私相授受的罪证。只是让本殿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你们瓜分墨氏一族势力的详细分成?!”
宇文衡将信件攥在手中,一封一封快速翻看。神情肃然,看不出情绪。
须臾,只见甲兵从他胸口暗口搜出一沓信件,随即呈给了上首的宇文衡。
围在殿上的甲兵迅速走到王海禄面前,在他身上搜索起来。而王海禄只是神情苍白地任由甲兵搜寻,没有丝毫反抗。
宇文衡神情阴冷,对下面的甲兵厉声说道:“给本殿搜!”
墨云霜转头望向他:“想必殿下也应该猜出一二了。”
上首的宇文衡脸上神情高深莫测,望着墨云霜的眸子划过一道暗流。随即缓缓开口:“墨小姐,你知道他藏于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神态动作语言表情,这些能够轻易泄露一个人的性格和想法;诡计阴谋陷害技倆,只要清楚一个人此刻想什么,想要什么,害怕什么,担忧什么,这看似错综复杂的线一旦找到线头,那么想要将其理顺便是顺理成章的事罢了。”女子清幽温淡的声音徐徐传来。
王海禄内心打了个冷颤。望着她的目光满是不解和震撼!
这个女子为何能如此简单地将一个人看透?又为何能将所有的阴谋诡计一一破灭?这样的人真的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女子吗?实在是太过可怕!
她果然看出来了!刚刚他神情慌乱下意识想要护住胸口,虽然及时收了动作,但还是被这个女子轻易看破!
王海禄冷静的外表终于彻底破裂!
墨云霜眸子犀利:“据我观察,王会长小心,谨慎,处事圆滑。且行事大胆,不受约束。我判定以你的性格断然不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密室或房间。而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你便将你最担心最放心不下的东西藏在了你自己身上。你考虑事情确实与常人不同人,而普通人谁又能想到你会将如此重要机密的信件亲自贴身保管呢?”
王海禄神情瞬间苍白!毫无血色!
“王会长,你胸口的那样东西想来应该是某个人写给你的重要信件吧?”墨云霜突然开口。
可还没当他缓过神,就被女子再次开口的话震得大惊失色!
王海禄直直地望着面前的一身淡然的女子,只觉得内心从没有过的冰寒。
大殿内一片安静。
司徒浩苍咧嘴一笑,只觉得心口涌出一股陌生的热血沸腾感觉,转身朝她摆摆了手朗声回道:“交给我吧!”领着宇文衡的一批侍卫便冲了出去。
墨云霜点头,冲门口的司徒浩苍道:“就抓他!”
张仁鸿蓦地一愣,随即立刻回道:“是一个叫石明的的男人,此人跟在王会长身边已经十几年,颇受他的信任。”
随即转身问张仁鸿:“王会长颇为信任的贴身侍从是谁?”
墨云霜淡淡地望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王海禄:“你觉得以这个人的头脑在知道那件衣服可能沾上证明他重罪的赤仙香气时,还会大喇喇地坐在这里不去销毁证物吗?他定然早已派人回到宿处去销毁衣服了。而能做这样事情的人必定是他的心腹。”
“云霜,为什么要搜人啊?”司徒浩苍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搜人?搜什么人?如今已经知道王海禄的那件衣服便是关键的证物,为何还有去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莫名其妙的话一出,所有人愣住。
“等一下!”只听墨云霜突然开口拦住就要奔出去的司徒浩苍,淡淡开口:“搜是一定要搜的。但是不是搜衣服,而是搜人。”
上首的宇文衡也朝一旁的侍卫示意,让他跟着司徒浩苍一同前去搜查。
“云霜,既然已经知道有了证据,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他的住处将那件衣服搜出来啊!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有何狡辩!”司徒浩苍早就一脸不耐,此时知道有了物证,便着急地要往外冲去。
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厉害!通过自己的一举一动,神色细微变化,她就能轻易看透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在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睛下,他就仿佛是无所遁形的羔羊,永远逃脱不了她的掌控!
王海禄背脊已是一片濡湿,汗水浸透贴身的衣服粘在身上颇为难受,可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既然你是制香世家出身,想必你也知道。这种香料沾染身上久久不会消散,更不会是你换一件衣服就能掩盖得了的。可是当时的你因为被问时内心慌张,早就忘了这一点,因此便自然地被我问的话套住而露出了破绽。”
王海禄神情不变,只是身体却略微显得僵硬。
“据我了解,自从张仁鸿离开后,福禄商会名下制香师傅就再也没有一人能调制出此香,因此赤仙香也就在弦月国断了货,再也没有人能够买到。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的身上有这种香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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