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吴掌柜施施然而去的背影,郑德恺嘴巴大张愕然呆立,一股怒气立刻在他胸中腾然升起,我靠他大爷的,原来这货根本没有把哥当盘菜,他竟以为哥是个普通怪。
郑德恺越想越气愤,你大爷的,眼睛是不是在屁股上长着?哥不仅是一个大BOSS,而且是一个暗金色的大BOSS,你三生修来了福气,所以才能让你遇见哥,该死的,你丫丫的竟然不知道珍惜。
吴掌柜一走,王三娘倒是如释重负,连忙催促郑德恺和儿子回家。
大街上忙碌的人流仍然络绎不绝,到处都是推车挑担的苦力,身负背篓的行人,以及嘎吱吱碾过来的驴车牛车,除过大声叫卖招揽生意的店小二,没人多看这一家一眼。
“官人,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被人小瞧了不说,还会坏了官人的名声脸面。”丈夫患上的这种瞎喷毛病让王三娘深深担忧,她看了看丈夫,自觉必须给失忆的丈夫指出来,要不然不定哪一次就会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我擦,要干政?这个危险的兆头必须掐死在萌芽中,男人在办事,女人少插嘴。
郑德恺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娘子,咱俩的夫妻关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夫内内外外哪一处地方娘子能不熟悉?为夫是那种直吹牛逼不顾脸面的人吗?娘子,告诉你,为夫恰好知道一种养蜂的办法,一天就能弄几十斤蜂蜜,要是场子够大,几百斤都不在话下,哈哈,娘子,你等着吧,用不了几天你就能过上吃香喝辣的贵妇人生活。”
“啊,真的?”果然,王三娘一听,立即小脸通红,马上把以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满眼都是小星星:“官人,真的有这种方法?”
“哈哈,当然是真的,过不了几天,为夫就能证明给你看。”第一次愉快地忽悠古代人,即使是自己的老婆,也让人心情畅快。“都怪为夫以前只想出将入相,视钱财如粪土,现在才终于明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哼,男人没钱就是原罪,一个让家人都过不上幸福生活的人,谈何胸中抱负?”
“啊!”王三娘一把掐住郑德恺的胳膊,激动得胸脯呼哧呼哧地直闪悠:“官人,咱家现在能养不?”
郑德恺马上拍起了胸脯:“能,能,只要一只蜂就能。”
“一只蜂?一只蜂就能养成?”这个牛逼大得实在让人无法相信,王三娘恢复了几分清醒,“官人,刘家坳的刘虎你还记得不记得?”
“刘虎?他是谁?”
“官人肯定是不记得了,刘虎家在离咱家不远的刘家坳,他平时就从山里弄些山货去顺阳卖,咱家盖房的木头就是他卖给的,他家也养着蜜蜂,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只蜂就能弄养下蜂蜜的呀?”
郑德恺一惊,擦,看来哥的步子迈快了,已经扯到了蛋。
不错,只凭众人对自己说法的反应,哪怕用脚趾头去分析,也该知道一千年前的宋朝,养蜂技术绝对非常落后,二十一世纪再平常的技术搁到这个时代也绝对是天顶星科技。
而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端着黄灿灿金碗讨饭的小乞丐,实力只够在新手村杀鸡,如果在这种时候泄露些风声,只怕宋王朝的一个衙役就能把哥按倒在地,只一顿大耳刮子抽来,恐怕哥就得老老实实地给人家交代自己是一个穿越者,脑子里有无数的高科技,浑身上下都是金点子了。
退一步再想想,就算哥不是那种嘴硬沟子松的怂囊货,打死也不丢那两根穷骨头,像地下党员一样能经受住无数的严刑考验,但人家只拿大铁链子一锁,来个不出主意不给饭,出馊主意割小**的节奏,哥该怎么办?
我擦,这样的麻烦必须做好防范,说不定顺阳城某个角落里有一个老头一直在等着哥,就等着遇见哥后掐指一算立刻跪地狂呼皇上万岁呢。
想到这儿,郑德恺连忙对王三娘道:“娘子,我仔细一想,你的提醒非常有道理,我的养蜂方法现在毕竟还只是一个理论,不管听起来多么完美,如果没有经过实践的检验,不过只是夸夸其谈而已,嗯,看来得去找刘虎,亲眼看一看他的养蜂办法,做一下比较,才能知道我的方法行不行。”
郑德恺却没想到他的一时谦虚谨慎竟让王三娘陷入到患得患失中,这个女人没有去怀疑丈夫怎么忽然一下子就会养殖蜜蜂了,她一直都以为天下没有读书人不知道的事情,丈夫的语气稍一软弱,她却马上感到了一分恐慌。
“官人,想打听,刘虎家离咱凤凰山也不远。”
“哈哈,好,现在回家养精蓄锐,明天刘家坳走一遭。”
一路上,王三娘焦虑兴奋的表情无法掩饰,不停地问起养蜂的事情。看到这个小女人如此可怜的表情,郑德恺一时百味交织,暗忖自己也不能戒急用忍过甚,玄之又玄,才是众妙之门也,其中的度必须要把握好,不然的话势必会打击到老婆的积极性。
这一来一回的奔波,除过儿子郑勇吃了一块糕点,兜里就剩下那几个铜子,郑德恺和王三娘只能饿着肚子,一到家,王三娘立即生火做饭。
郑德恺搬了一只条凳来到院子里坐下。
一只母鸡咯咯地从鸡窝里走了出来,它正在得意地东张西望,不防小郑勇已经发现了它下的蛋,立即跑过去掏了出来,举在手里高兴地大喊:“娘,娘,鸡下蛋啦,鸡下蛋啦。”
郑德恺看着那只骄傲的小母鸡,脸莫名红了,他想起了小学时写的一篇作文,说爷爷家有一只鸡很辛劳,很勤奋,每天能下两三个鸡蛋,算下来一年就能生产七八百个,爷爷靠着这只鸡养活了一家人。老师把它当做范文在课堂上宣读,读完亲切问:“郑德恺,你再回老家的时候一定给老师问问,你爷爷的这只金鸡卖不卖?”
郑德恺看着母鸡发呆,没发现王三娘透过窗户偷偷看着他也在发呆,她拿着那个还有一些温热的鸡蛋忐忑不安起来:“官人一路上都在念叨茶叶蛋可乐的高大上生活,现在又眼巴巴地盯着鸡窝不放,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我给他吃鸡蛋吗?”
第二天一早,天刚麻麻亮,王三娘已经做好了饭,郑德恺起了床,不,是起了炕后,喝了一碗鸡蛋模糊汤,吃了一块菜团子,就一个人精神百倍的向刘家坳出发。
本来王三娘还有些放心不下,但瞅了瞅空空如也的菜篮子,再不上山挖点野菜家里就没东西吃了,再者刘家坳也不甚远,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有十多户人家的地方就是,王三娘想了几想,也觉不出失忆的丈夫有什么理由能够走丢,于是,嘱咐了几番,送郑德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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