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也看到了。阜南河对面，将军楼被一些光柱照得雪亮。
那些光，是摩托车照射出来的。通过望远镜，能看到七八辆摩托车，停在距离将军楼几十米远的地方。有的摩托车上一个人，有的坐着两个人。那些摘掉消音管的摩托车无一例外都在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射出雪亮的光柱照着将军楼。
李想不确定那些人想要干什么，但是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他们手里好像持有武器。”
入夜的街灯昏黄，加上距离太远，透过狙击镜看得并不是太清楚。李想从工程师的背包里取出微光成像增强仪，架在狙击镜前面的皮轨上。这种串联的图像增强仪可以不改变狙击镜的原有位置和角度，直接使用。这样的设计省去重新装卸狙击镜后校验射击精度的麻烦。加装的图像增强仪还能够让射手在幽暗的现场环境更清晰地观察到目标，执行精确打击。
“他们持有武器，像是冲锋枪。就是枪声很大的那种。”
五六式。这种武器的保有量最大，很多地方武装部会用它来装备民兵。
李想从车厢里拿出防弹背心套在身上，戴上头盔。
“我到对岸去，抵近观察。你留在这里。如果我那边发生交火，你提供掩护。”
工程师点着头，替李想带上对讲机。李想拿出另一套防弹背心套在工程师身上，又给他带上头盔。最后解下五四式手枪的腰带围在工程师腰间。
如果被他们发现工程师的位置冲到跟前，狙击枪的长射程很难发挥作用，只能靠手枪自卫。
“无论如何，不要暴露你的位置。杀敌于无形才是狙击手的本色。”
李想嘱咐着，从背包里拿出零五微的弹夹揣进口袋里。工程师不住地点着头，显得有些紧张。这一次没有高空目标探测设备提供帮助，对方的人数众多又持有武器，一旦交火就只能靠两人的默契配合了。稍有不慎，潜入河对岸的李想就会陷入危险境地。
李想拍了下工程师，转身跑上了跨河桥。
“小心！”
背后传来工程师的声音。
穿过桥梁，李想在心里盘算着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阜南河对岸的街道宽阔，隐蔽物很少。而对方又骑着摩托车，可以在马路上快速穿梭。李想手中的微声冲锋枪射击时虽然不会发出声音，但射程太短，只能靠着不断抵近目标增加命中的几率。如果交火，唯一的办法就是连续射击靠着火力压制他们。给河对岸那个狙击天才赢得时间进行精确打击。
过了河，桥头距离将军楼还有三百米。靠近河岸的一侧除了绿地草坪就是灌木植物，再没有其它建筑物可供掩护。马路对面，是连排的写字楼和高层公寓楼。楼前的人行道上，有间隔的花坛能提供掩护。
耳机里，传来工程师的声音：
“他们开枪了，他们在攻击大门。”
“我看到了。我穿过马路，在公寓楼一侧抵近目标。等我命令，随时准备射击。”
李想冲着话筒低声说道。
“收到。”
工程师回应道。
李想快速通过马路，贴着公寓楼的墙边，低身向前移动着。距离最近的目标差不多有两百米的距离，李想俯身在一座花坛后面。
围住将军楼的摩托车，远不止之前看到的七八辆。还有七八辆被将军楼挡住了，在河对岸时没看到。这样算起来，对方至少二三十个人。李想开始有些担心。对方持有自动步枪，人数又多。一旦交火，除了快速反应精确打击，还需要运气。
“我准备开始了。”
李想冲着话筒低声说道，匍匐着向前移动着，藏身到下一个花坛的后面。借着路灯发出光线，李想端起零五微，被距离最近的那个家伙叠加在全息瞄准镜的红点下，扣动了扳机。
零五式微声冲锋枪射出子弹时，除了李想紧贴枪身能听到枪机发出的哒哒响声，再没有其它声音传出来。那个目标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带着屁股底下的摩托车一起倒在了马路上。摩托车翻倒的声音，淹没在其他摩托车发出的震耳轰鸣声里。
目标倒地，李想旋即转动枪口对准下一个目标。那辆车上坐着两个人，摩托车手用力拧动油门，排气管发出轰响排出浓浓的蓝烟。坐在后座上的家伙手里举着一把枪，不时地站直双腿冲着将军楼扣动扳机。
“看到最后那辆车了吗？两人骑的，我打后面，你打前面。”
李想冲着话筒说道，耳机里传来工程师“收到”的回复。李想的枪口随后后座上的家伙站起身又坐下来，随即扣下扳机。那家伙身体抖了一下，似乎在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冒出血来肚子。李想接着又扣了下扳机，飞出的子弹将那个家伙掀倒在车下。
坐在前座的骑手还在拼命地拧动着油门，伴着摩托车的轰鸣大声喊叫着。一颗飞过阜南河的子弹射进他的脑袋，把他连人带车放倒在马路上。
翻倒的摩托车引起旁边车手的注意，那个车手转过头看时，瞬间明白他们遭到了攻击。调准车头，刺眼的灯柱随即扫过来照亮了马路。李想扣动扳机，子弹穿过摩托车仪表板前面的风挡玻璃，射进那个骑手的肚子。那个车手晃了下身体，晃动的前车灯跟着来回摆动着，一颗从阜南河对岸射来的子弹旋即射进他的脑袋。
不远处，另一名骑士大声呼喊着短促地按响了喇叭，摩托车震耳的轰鸣慢慢停下来。趁着空档，李想换上弹夹，端起零五微。
那些车手虽然没看到子弹是从什么地方射来的，但很明确地知道是来自桥头的方向。摩托车手纷纷调转车头，架起手中的武器冲着桥头方向射出密集的子弹。
李想俯下身，爬到花坛的另一侧。两名车手驾驶着摩托车向着桥头方向疾冲而来，摇晃着车灯照亮马路照亮着河岸边的灌木丛。李想连续扣动着扳机，冲着前面的摩托车打出一排子弹。
子弹打在摩托车上打出一连串的火花，车手嚎叫着跌倒在地，失去控制的摩托车原地打了个转横倒在马路中间。第二个车手捏了一下刹车想要避开躺在地上的同伴，李想把那个车手的脑袋套进全息瞄准镜里扣下了扳机。
几颗射来的子弹打在花坛里，蹦起的沙尘扑到李想的脸上。的子弹打在后面的楼房外墙，打落的石砖贴面掉落在地上。
围在将军楼前的车手似乎感觉到大事不妙。到现在，甚至还没看见对手藏在什么地方，马路上已经被放倒了好几个人。再这样下去，他们一个都跑不了都会变成地上的尸体。
一连串的喇叭拖着长音响起来。像是预先约定的信号，所有车手纷纷调转车头。李想端起零五微站起身，冲着摩托车手连续扣下扳机。摩托车震耳的轰鸣声中，一辆摩托车翻倒在路上，车手爬起来像是在喊他的同伴，工程师在河对岸射来的子弹把他射倒在地上。离去的那些车手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倒地的同伴，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他们离开了，我出来了。”
李想冲着话筒说道，换上弹夹。
“收到，我马上过去。”
耳机中传来工程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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