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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章 抢毛线

本章节来自于 人界阎王秦癫子 http://www.lishu123.com/129/129145/
    一

    没人想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义庄里.

    秦子追没想这种事会轮到自己头上,他有点茫然地坐起,身边义板上摆着十数具尸体,都用白布盖着,只露出惨白的脚。

    也许是个梦吧。他想。

    一个老头提着水进来,怔住,木然地看着他。

    秦子追翻身下床,也许动作太过激烈,老人退了一下。

    秦子追也感觉到了这点,动作慢下来,像上课迟到那样悄然无声地往门外走。

    老人直到他出了门一声未吭。

    秦子追出了门,看门上的牌匾:京郊西义庄。

    他尖起嗓子叫一声,希望把自己从“梦里”吓醒来.

    老人的桶吓掉在地上,摇摇晃晃抱住门框。

    搞什么搞,做这样的梦。他有点气恼地想。

    想找回家的路,然而外边很凄凉,只两条土路------一条通往埋着坟的山包;一条通往一个小村庄。秦子追往小村去。

    二

    小村里人的服饰很特别,像电影电视里古人穿戴的服饰。

    村里人看他的穿着也很奇特:一件道士的袍子,腿边开一衩,到大腿上了,里边什么也没穿,露出一腿的汗毛;脚上是一双刚勾住脚背的鞋,没有鞋帮,露出脚趾头,在地上吧唧吧唧拖。

    偏又是个光头。走路的时候,宽大的袖摆左右甩动,配合着鞋子的吧唧声,很是嚣张。

    秦子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刚从网吧给同学廖丽娇下载完歌曲出来,头晕了一下眼黑了一下,醒来时就在那鬼地方了。

    好在她爸的“智能”还在,钱还在,别在裤腰头;好在自己身上的短裤背心还在,只是中裤没了。身上多了件袍子,头发也不见了。

    尼玛,没见过这样整人的。

    村里好些人出来看他,好在秦子追脸皮不薄,不在乎他们指指点点,反而吧唧过去,问一个中年妇女:“阿姨,这是什么地方?”

    “啊咦?”

    “……大婶。”

    “固村。”大婶答。

    “固村在什么地方?

    “京西郊。”

    “京西郊在什么地方?”

    “京城西边呀。你想上哪儿?”

    “……大神,那这是什么国的京城呀?”

    “大唐国…...。”

    村民们笑起来,大婶以为秦子追在戏弄她,有点恼了,说:

    “小伙子,你脑子有毛病去找郎中,大白天穿戴成这样,没说你疯癫是怕你晕死在地上。”

    秦子追摇摇晃晃当真摔在地上。

    “我的娘,大清早碰上你这个倒霉鬼。”中年妇女拍着脚叫。

    然而秦子追很快又爬起来。

    “你可真会装,是唱戏的吧。”中年妇女态度好了一些。

    “唱戏的?”

    “你穿着道袍剃和尚头,脚上挎一什么来着,不是唱戏的是什么?”

    “对,我就一唱戏的。”

    “唱什么戏的?没见过这样的戏装。来京城唱戏的戏班多得不得了,经常有问路的人,没见过有穿成你这样的。”

    “…….唱街舞戏的。”

    “街舞戏?没听说过,来一嗓子。”

    “有吃的没有?”

    “哎呀真是个唱戏的,先唱再吃。”

    秦子追虽然脸皮厚,也感到发臊,转身沿村路向北走。

    看到京城城门楼子,楼下是城墙.

    城门洞里有兵守着,向进出城门盘问的人却是衙门里的衙役,跟演戏一样。秦子追希望是在演戏。

    秦子追在门洞被衙役拦住了,衙役伸出手,秦子追不知道他要什么。

    “文引。”衙役见秦子追傻傻的,加了一句。

    “文引丢了。”秦子追翻袍子。

    “丢了不能进城。”

    秦子追想离开,连着墙门洞子的土路远处确是荒凉,秦子追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在门洞边转悠。

    进出城门洞子的都是些马车,在土路上跑得看不见了。如果这是演戏,手笔够大的。

    “干什么的?”衙役见他不离开,过来问。

    “唱戏的。”秦子追答。

    “什么地方人?”

    秦子追答不上来。

    “不做和尚改唱戏了。”衙役笑了一下。

    秦子追觉得这人是无聊来逗乐子的,然而还是说“我饿了很久了”,希望博得他的同情。

    “你进去吧,别闹出事来,我记得你的样子。”衙役说。

    秦子追也笑了一下,觉得这人作得挺严肃。

    四

    街上人很多,其实也不是很多,是路太窄,偶而一辆马车从人流中挤过去,挤得秦子追要跌倒。

    尤其是那些耍杂耍的,随便选块地就开耍,围观的人像屎壳郎滚的屎球一样粘成一个球球,让他挤不进去。

    摆摊的用南腔北调吆喝,面饼香包子香涮羊肉香牛肉香,影响着他的肺,刺激着他的胃。

    秦子追看见食客们用铜钱付账,他试着递给摊主纸币,摊主竟不睬他。不用这么认真吧。秦子追想。

    不过他现在是有些茫然,如果说是在演戏,这些人个个是影帝,就自己不会演。

    他很想从道袍袖兜里摸出一锭金子或银子,要不铜钱也行,坐下海吃一顿。

    秦子追挤在人群里瞎逛,有人喊:

    “唱戏的,你进城了怎不唱戏?”

    秦子追转身,固村的那个中年大婶正朝自己走来。

    “你进城了怎不唱戏呢?你看那些耍杂耍的生意多好。”

    “唱呀。”秦子追正差有人捅破这层纸。

    “那就唱呗。”

    “这里怎没见过其他唱戏的?”

    “人家一个戏班多少人啊,那得租场地搭戏台,人家是有名角撑着台面的,你有戏班子么?“

    “没有。”

    “没有就别动那心思。人家那响器那面相那装扮那唱腔那身手,唱得好能名动京城。”

    “大婶你别说了,我懂了。”

    秦子追选了块稍大的街面,在音乐库里选了首不太激烈的摇滚乐,然后闭上眼像被鬼打着一样抽动。

    人聚过来,秦子追很卖劲,拖鞋都抽掉了。终于听到有铜钱扔在地上的声音,年轻人们打着呼哨。

    尼玛,简直碉堡了。

    秦子追连跳了两首音乐,关掉音乐,不理会围观的人开始收拾铜钱。

    有人对他的“能放音乐的盒子”产生了兴趣,是个中年人,待围观的人一散便凑过来,施了一礼。

    秦子追正在找鞋,只找到一只,另一只怎么也找不到了。

    “公子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盒子?“那人说。

    秦子追看到街上停着一顶轿,四个抬轿的下人和一个丫环正拿着他的鞋看。

    “那是我的。”秦子追高低过去。

    丫环把鞋扔在地上。

    秦子追趿上鞋。

    中年人跟在身后又施了一礼。

    秦子追想离开,丫环一拍手,四个下人拦住秦子追的去路。

    “这位公子好不知礼,穆管家给你行了三厢礼,你既不还礼,也不让人看那个盒子,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秦子追赶紧拿出用”音乐盒子”。想,作吧,大家都作,自己好歹要作出一餐饭来。

    “就这个盒子能发出音乐?”问话的却是丫环,接过盒子反复看。

    秦子追“嗯”一声,作得也够严肃。

    “这个盒子怎么会发出音乐呢?”丫环自语,“叫什么名儿?”

    “郞弹个锵。”除了作,秦子追还想幽默一把。

    “这么怪的名儿?你放一段音乐听听。”

    “没多少电了,我还要讨生活呢。”

    “讨生活?你要钱?”

    穆管家掏出一粒扭扭麻麻的银子,秦子追接住,放进袖兜里,选了一首王菲的《传奇》。

    丫环把手机递进轿内,音乐一放完便停了。

    “再放一段听听嘛。”丫环说。

    “没多少电了,放音乐耗电。”

    “电?”

    “电,闪电的电,这么大。”秦子追做了个手势。

    “这盒子要电才能放出音乐?”

    “对呀,电在这里进不去,所以不能放了。”

    “你真会骗人。“

    “我没骗你。”

    “我问你刚才这电是怎么进去的?装那么大的电多危险啊。”

    秦子追差点晕倒。

    “要不这样吧,你把这盒子卖给我们,你出个价,这样就不要讨生活了。”

    “……这不能卖。”

    “要不这样吧,公子……你还是卖了吧,你肯定不只这一个。”

    “只这一个,真只这一个。”

    “你真会骗人,这盒子是怎么做出来的?做出一个就能做出第二个,第三个,说不准你有很多。”

    “真只这一个,姐,我没骗你。“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卖。“

    “哎呀,姐,我到现在滴水未沾,你别磨我了好不好,在这里我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

    “你把盒子卖给我们就不磨你了。”

    “姐,这盒子真不能卖,是同学的。”

    “蝶儿,他不愿卖就算了。”轿里传出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盒子递出来。

    丫环把盒子递给秦子追时做了个小器的表情。

    秦子追待轿子走后寻到一家摊担,要了碗涮羊肉汤面。

    晚上秦子追投宿在客栈里,躺到床上,寻思着其它的事暂时不管,说不准明天一觉醒来“梦”就醒了,然后马上打个电话给家里人报平安。

    又或许是闯进了景区的仿古秀,每个人都花钱领到了戏服,自己也领了一身,人家也不用纸币买东西,用纸币兑换成假金子假银子假铜钱……。

    秦子追拿出银子放在嘴里咬,不确定银子是不是真的,看窗外,让人沮丧,夜人忙碌,没半点仿古的气息。

    五

    一早醒来,秦子追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床上,他拧了自己两下,痛。

    昨天摊贩找给他的银子铜钱还在。他心里有点难受,不想出去,便伏在窗台上看街。

    不久一个女孩上来,秦子追认出她是昨天想买音乐盒子的那个丫环,虽然她换了服装。

    “在屋呢,不去唱戏?。”女孩说。

    “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京城才多大呀。“女孩坐到桌旁,“过来坐呗,跟你说事呢。”

    秦子追坐到对面。

    “你那个盒子呢,拿出来看看。”

    秦子追拍了一下袖兜。

    “今天你怎不去唱戏呢?是不是累了,不想出去?”

    “.....。”

    “瞧你脸色不好,不会是真累了吧。这么年轻,哪会这么容易累呢?是不是没吃好睡好?”

    “.....。”

    “是不是没银子,瞧你还穿着戏服呢,想不想做身新衣?”

    “.....。”

    “要不就是害臊。是啊,人家唱戏都要搭戏台,又是响器又是化妆,那么多人唱戏才好看,就连耍杂耍的都有一帮子人,你一个人在那闭着眼睛瞎抽抖,我都替你害臊。”

    “姐你别说了,再说我都想跳楼了。”秦子追好不容易接上一句话。

    “跳楼?我们这不兴这个,楼才多高呀?摔个断胳膊断腿的多难受。……话说回来,你干嘛要跳楼呀?你还有大把的银子没花呢,跳楼多划不来。”

    “姐,我没银子。“

    “你有银子,就看你会不会挣。“

    “怎么挣?”

    “……那个能放音乐的盒子。”

    “哎呀,姐,瞧被你说的,那盒子有我家人的照片,我是真不能卖,要不我得真跳楼了。”秦子追下载歌曲时,顺便把自己的全家福相片放进去了。

    “你可真是个唱戏的,忒会装,你忒会装了。”

    “我没装,现在没我家人的相片我是真的过不下去。”

    “我还没出价呢,是不是想抬价?我家小姐出的价可不低哟。”

    “姐,你别折腾我了…...。”

    “……幸好你不是我弟,要不我才会跳楼。我家小姐说,你那盒子能买就买下来,如果你不卖,以后你也不要拿它来讨生活,京城你也不要呆了,我送你出城。”

    “为什么?”

    “为你好。”

    “姐.....。”

    “别姐呀姐地叫,我要有你这么个弟早就扔了。”

    “姐,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不呆在京城你让我上哪去?”

    “我管你上哪去?”

    “姐,你别吓我。”

    “别姐呀姐地叫,你是我弟两三岁我就扔了你。”

    “.....。”

    “好吧,不吓你,我家小姐说你那盒子是稀罕物,想买的人会很多,而你又不卖,迟早会得罪人。在京城我家小姐买不到的东西你呢最好也别卖给别人,要不会丢了我家小姐的颜面,而别人买不到可没我家小姐的好心肠,京城里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太多,你懂了吧。”

    秦子追点头。

    “那就出城呗。”

    秦子追站起,随丫环下楼。

    楼下等着四个下人,秦子追沿道买了几个饼子从西门出城。

    出了城,不知该往哪里去,只是沿道瞎走。

    走上二十里地就荒芜了,前后不见人烟,只道上偶有行人车辆。

    没想大唐人烟这么稀少。秦子追想。他看过一章文史,大唐鼎盛时人口亦不足七千万,七千万人放在这么大的地方自然是人烟稀少,再加上自己是被赶出京城的,秦子追觉得心里纠伤得慌。

    从身后追上来一辆马车拦住他的去路,车上下来六个人将秦子追围在中间。

    “唱戏的,把你那能放音乐的盒子卖给我们吧。”一人说。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卖,我离开京城。”秦子追说。

    “谁跟你说好的?”

    “你们不是他们?”

    “买卖大家都可以做嘛,卖唱的,就卖给我们吧。”

    “大哥,不是不卖,是不能卖。“

    “我们可以多给你一些银两。“

    “大哥这不是银两多少的事,是真不能卖。“

    “唱戏的,你看今天不卖能行吗?不卖,一两银子你都拿不到,盒子我们照样拿走,信不信?“

    “信信,可是大哥你们也不会那样做啊。”

    “什么会不会,拿来。”

    一人伸手来摸秦子追的袖兜,秦子追抓住他的手掌后退下压,将他拖到。

    “哟,原来是个唱武行的。唱戏的,真动了粗拳脚不知轻重,伤了你可别怪我们人多手杂,这可是你自找的,抢了。”

    五人往上拢,倒在地上的那人想站起,被踢在嘴上,牙齿可能踢断了,捂住嘴在地上滚动,秦子追从空位上跳出去,顺手拍倒旁边的一人,这一巴掌反拍在脸侧,牙齿估计也拍松了,往一旁侧退几步,蹲下捂住脸。

    另一旁的一人往上靠,被踢在小腿骨上,扑倒,抱住腿卷成一团。

    另三人怔住。

    “还要不要抢了。”秦子追说。

    “抢抢.....。”捂住脸的那人说。

    秦子追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那人“唔“一声坐倒,脸立刻肿起来,痛得眼泪鼻涕一齐掉。

    另三人抡拳往上扑,秦子追拖倒一个踢倒一个,拖倒的那个脱了肩臼,嘴鼻蹭了一地灰,翻坐起摆弄脱了臼的那只手,踢倒的那人也坐起,神情懵懂。另一人又不敢动了。

    尼玛,抢了猪脚的戏啊。

    “知道我是谁吗?爷六岁开始练习国术擒拿散手硬气功,刀枪剑棒甩铁珠,不是吹的;十六岁进俱乐部练习搏击,刚去三天被人打,三天后只有我打人的份。”秦子追海吹。

    “唱戏的,你胆子也忒大了,这事没完,早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爷。”

    秦子追转身走了十几步开始脱衣服,刚才一番动作衣服汗透了。

    驿道旁山脚下有一湾浅溪,秦子追就着溪水吃了两个煎饼,然后擦了个澡,继续赶路。

    再走十里便看到一个村镇,驿道从村镇中穿过去。秦子追寻思着在这宿一夜,以免再赶路没地儿住了。才进村,十几个衙役从两旁的房里出来,把他堵在村口。

    “唱戏的,有人告你伤人,跟我们回去一趟。”一人说。

    秦子追有点发愣。

    “我知道你是唱武行的,手脚利索,但拒捕后果严重。”

    “他们抢我的东西,我自卫不行吗?”秦子追说。

    “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人还躺在医馆里呢,跟我们回去一趟,有什么话到那里再说。”

    “差大哥他们真抢我东西,我也没怎么伤他们,都是皮外伤,养一养就好了,看这事闹的。”

    “唱戏的,别逞能,这里可是京城,我们来了就得带你回去,有什么话到那里再说,啰嗦什么?”

    秦子追不敢再作声。几人上来,一人用链条把秦子追的手缠住。

    “差大哥,不就回去问个话吗,多大的事,上这家伙。”

    “能扒拉倒五个人,你这手不缠住不放心。”

    有人从村旁的林子里牵出十几匹马,一人把秦子追推上马背,马才小跑秦子追便摔下来。

    “不会骑马?真能装。”

    “差大哥,我真不会骑马。“秦子追要哭起来了。

    “几十里地呢,不骑马天黑也回不了城,你就摔着吧,摔一摔就会了。”

    衙役笑起来。

    天黑前秦子追一路摔回了京城。

    当晚秦子追便被单独关在一间监房里,竟没人来送吃食。

    第四天衙役露面了,带着吃食水,秦子追饿得快虚脱。

    “唱戏的,想不明白吧?”衙役把水吃食放在门口,空手进了监房。

    秦子追摇头。

    “我点拨你一下怎样?”

    秦子追点头。

    “这三天我可没少费口舌,被你打伤的人不追究你打人的事了,但你要把你身上的盒子卖给他们,买金不低哟,白银一百两。现在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可以吃东西,拿钱走人;想不明白就继续饿着。”

    “……我说过盒子是我同学的,你们可以抢走,但我不卖。”

    “你觉得我们做衙差的能抢吗?”

    “差哥,你们不抢,但饿了我三天,再饿两天我就可以仙游了。”

    “要不赌一把怎样?你不是唱武行的吗,手脚利索,被你打伤的人会请一个手脚利索的人和你打,你输了盒子给他们,他输了一百两银子给你,这样不抵触律文。比赌点到为此,但伤痛自负,不管谁输谁赢我取二十两公正费。”

    “行,我得吃饱,休息一下。”

    “不急,他们得找一个手脚更利索的人。唱戏的,吃喝一顿不少你的,而且我也点拨你一下,他们请的可能会是从边战中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你还要不要赌?”

    “赌。”

    衙差把吃食水提进来。

    秦子追先喝了水才吃吃食,这样能保持口舌食道顺滑,也不至于吃得太饱,胀胃。

    吃食果然每餐按时送来,每餐都有鱼或肉。吃过饭,休息半个时辰秦子追便开始活动筋骨。

    第三天晌午衙差拿着一张字纸进来,纸上写的条款加了一条:如有生死意外,概不追究。

    秦子追按了手印,随衙差出去,买了一双鞋。

    比赌地点选在城西野地里,对方请的人先到了,地上摊着一块红布,布上放着一百两银锭,衙差把印有双方指模的字纸压在银锭下,秦子追把手机也放在红布上。

    “双方点到为止,承让承让,请。”衙差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子追拱手,对方还过礼便狼顾上来,手脚不出,但随时可以出。秦子追想,毕竟是上过边战的,谋的是一击制敌。不像自由搏击,都是戴着护套的。

    秦子追绕着圈退,让对方不好下手,但又不能退得太有规律,让对方找到下手的机会,。

    双方移动了两圈,站定,放松了一下。对方再次狼顾,秦子追猛扑,手脚落空了,鼻子被对方指尖扫了一下,痛得他差点失去意识。

    秦子追抓住他收手的一时再扑,又扑空了。

    对方反扑,秦子追的手搭上他的手,擒拿,云手推,想再搭手,踢他肚子,然而没搭住,对方腾空退出去,秦子追跟进,起双腿,这种腿前腿没多大力,后腿力大,但这种腿多半踢不中,只是抢个上手的手段。对方旋开了。

    双方站定,对方眼睛眯了一下。

    秦子追抹了把鼻子,有点粘手,想是鼻子出血了,鼻梁骨肿痛得厉害,眼角直发酸,对方眯眼可能是要下狠手了。秦子追运上硬气功,以防重击,同时谋算着硬挨他一拳,再还他一拳。

    对方又一次狼顾,在他出手时秦子追突然顶上去,虽然有硬气功,拳头冲在前胸口还是有点气堵,秦子追在他反应慢一点时扣住他的手连拖带压带跘将他拖倒,反拧住手压到他身上。

    见对方动弹不得,秦子追松开,抱拳,说:“承让。”

    衙差拿起字纸和二十两银子先走了,对方爬起来,拍打净身上的土灰,跟在后边。秦子追把手机放进口袋,用红布包住银两,提起,不知该进城还是马上离开。刚才费了老劲,血从鼻孔流出来,他用红布揩净,摸鼻梁,鼻线向两边肿得象一个枣,他想还是进城找郎中看一下,再海吃一顿,然后找间客栈睡一觉,明天租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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